小白兔(1 / 2)

時光如水,日子悠閒時過得特彆快, 好似一眨眼間, 就到了幽幻寒蘿成熟的日子。

初元收了法器院子, 和徐清鈺守在山崖之下。

一直守著幽幻寒蘿的大蛇此時愈發警惕,盯著初元和徐清鈺不斷嘶嘶蛇信。

初元微微放出氣息,又扔給它幾樣珍果與靈植。

這些珍果與靈植的價值雖然比不上幽幻寒蘿,但對於大蛇來說,卻比幽幻寒蘿更合適。

大蛇猶豫片刻,叼著這些珍果與靈植遊走山壁,離開了。

大蛇離開後,初元張開劍域, 杜絕其餘妖獸前來搶奪的可能。

她視線落到幽幻寒蘿上, 幽幻寒蘿倒懸山壁,猶如蟠龍盤踞,蟠龍中央,幽藍色的花苞俏生生挺立著。

新月初生,星辰遍布, 輕紗似的月光與星輝落到寒蘿上, 半透明寒蘿藤蔓,閃爍著點點星輝, 仿若落到河中的月光被漾波攪碎, 散成一池碎銀。

碎銀似的星光在藤蔓中閃爍片刻,便自發融合凝成一股,像是電子逆流凝成電, 順著花杆輸入花苞中。

花苞尖端白痕顫動了下,隨後花瓣緩緩往後綻開。

花瓣綻開的瞬間,好似千萬朵花瓣同時生出,次第展開時,猶如萬重疊浪,千堆雪落,壯麗而奇瑰。

不過也隻一刹那,千萬朵重瓣的畫麵消失不見,隻七八瓣幽藍花瓣往後仰著,露出裡邊淺藍色仿若絲絮簇聚的花蕊。

之後花瓣花蕊極快地掉落,花蕊花瓣掉落的同時,下邊半透明藤蔓也凋零成粉,隨後,一顆幽藍色的冰棱狀的果子憑空出現。

它漂浮在空中,綻放著幽藍色的光芒,正吞吐著天上星輝與月光。

初元伸手一抓,幽藍果子被她虛虛抓在掌心。

她轉頭望向徐清鈺,道:“張嘴。”

徐清鈺下意識地聽話,冰棱棱的果子進入嘴裡,立馬化作一股冰流衝向頭頂,並迅速滲入識海,隨後這股冰涼感消失不見。

初元收回劍域,道:“你可以吃靈華真參了。吃完後,你修為會達到渡劫。前麵八十道雷劫與之前彆無差彆,唯有最後一道不同。你放開心神,任這道雷劫擊中識海,如此便可以九劫共渡。”

旁的渡劫修士在渡劫時,會儘力避免最後一道雷擊中識海,這樣,他便可控製什麼時候開始渡第一道劫。

如此,在最後期限前,他可以選個時間,慢慢渡。

不過這有一個不好便是,下一關劫難來時,他無法預知,更無法控製,就算是他想提前渡,也沒有法子。

而九劫共渡,則是進階渡劫起,一劫一劫自發渡,像是闖關一樣,過了一關自動進入下一關。

大大縮短渡劫時間。

“是。”徐清鈺盤腿坐下,從儲物戒裡取出靈華真參,一口吞食。

靈華真參入腹瞬間,一股浩瀚無邊的靈氣憑空生出,好似泄閘的洪水,推著徐清鈺修為一路高歌猛進,不斷往前衝。

衝破一個個關隘,直至渡劫,仿若百川歸入海,靈氣洪流瞬間和緩下來,在渡劫這個境界的靈力海裡,靜水深流。

徐清鈺睜開雙眼,抬眸望向初元,道:“師父,可以了。”

他所有的靈氣都收斂至體內,一雙眸子清澈無瑕,仿若普通人般,看不出半點修為。

他這是剛入渡劫,便自發悟到天人交彙、返璞歸真。

初元掃視徐清鈺一眼,滿意地點點頭。

她道:“走吧,出去渡雷劫。”

初元再次暴力開個口子,踏入秦巒秘境後,將徐清鈺扔到虛空中。

之後,袖手站在一旁。

徐清鈺熟門熟路地將雷劫吸納錘煉肉-身,並放開識海,迎接最後一道。

以前徐清鈺渡的紫雷,打在肉-身上麻麻痛痛的,這最後一道雷劫擊中識海,卻什麼感覺都沒有。

徐清鈺吸收完甘霖後,摸摸額心,走到初元麵前,問:“師父,這雷怎麼不痛?”

“自然不痛。”初元開口,“那是心雷,檢測你心性的。接下來你隨時都會渡劫,我還是那句話,保持本心。”

“是,師父。”徐清鈺點頭。

他望望自身,道,“師父,我先去換身衣服。”

“去吧。”初元揮揮手,轉身背對著徐清鈺。

忽然,她感知到一陣空間波動,轉身往後瞧,正好見徐清鈺撕裂空間,消失虛空。

初元:“……”

行吧,劫已經開始了。

她隱匿身形,跟了上去。

徐清鈺撕開空間,落到永合村外。

他身上靈氣儘數消失,變成個真正的凡人。

這是九劫其中一劫,凡劫。

在此劫中,他是個徹徹底底凡人,在他沒能意識到自己是修者之前,他都無法使用修者力量。

在此劫期間,他若是被人殺了,便是徹底死了。

徐清鈺抬眸,下意識地走到當年他居住的房子外邊。

現在距離他當年離開,已隔一百多年,此時他的房子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仙人廟。

當年徐清鈺離奇消失,村長擔心冤魂索命,乾脆將他房子推倒建廟,想用仙人正氣壓製冤魂。

彆說,仙人廟一建,他們村這麼多年,都沒受徐清鈺冤魂打擾。

當然,這事徐清鈺並不知道。

他陷入劫難中,記憶迷失。

他皇子身份被天道篡改為京都富家公子身份,皇家也篡改為富商之家,其餘經曆倒是沒變,截止到最新記憶,是他被誣陷與庶母有染,被父親趕出家門。

他隱忍沒有辯解,而是打算先離開府邸,再慢慢圖謀。

怕被府邸其餘庶兄庶弟使絆子,徐清鈺挑選落腳村落時,特意挑了個偏遠縣城、距離邊城很近,但是庶兄庶弟插手不到的永合村。

徐清鈺站在仙人廟前,眼底有片刻的迷惘。

他逃難,有必要逃這麼遠嗎?他家不過是京都一個小小富商,他庶兄庶弟有那麼厲害?

若真那般厲害,他們犯得著覬覦那小小的家產?

隨後徐清鈺又不解,那小小家產,他自己都能掙得,為何會起奪回心思?

轉念一想,徐清鈺明白了,他隻是不喜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沾染,他可以不要,可以施舍給他庶兄庶弟,但是卻不能是他庶兄庶弟從他手中奪走。

他來這個永合村,除了他庶兄庶弟插不上手外,還是因為參軍方便。

隻要他在軍隊裡做出一番事業,以軍功贏得官職,奪回屬於他的東西,輕而易舉。

徐清鈺眼底迷惘退去,眼底儘是堅定。

他下意識地偏頭,笑著想對身邊之人說什麼,結果看了個空。

他摸上胸口,空落落的,好似心缺了一塊。

他是翻遍過往記憶,他並無相熟-女子,更沒對誰起過癡念,怎麼會有種,他身邊會站著他心上人,形影不離的感覺呢?

徐清鈺還在迷惘,仙人廟裡廟祝瞧見外邊有人,從桌邊起身,走到門口。

他朝徐清鈺招招手,笑道,“你也是慕名而來,過來拜仙人的?站在外邊作甚,進來添香火錢。”

他視線在徐清鈺做工精致的衣裳上,以及毫無繭子看著就像是養尊處優的手上掃過,眼底閃過一抹貪婪。

這樣的大家公子,出手必然大方。

被廟祝的話驚回神智,徐清鈺視線落到廟祝上,眼底閃過戒備與警惕。

他遲疑片刻,走了進去。

廟祝等徐清鈺走進,轉身往廟宇內走,邊走邊道:“公子彆看我這廟小,其實很靈的。我這仙人廟存在已經百年,不知鎮壓了多少孤魂野鬼。”

廟祝昂起胸膛,驕傲地開口,“當年村裡被妖鬼索命,一仙人路過,將妖鬼收了,還村裡一片太平。為紀念這位仙人,我們特建立仙人廟。可惜,那位仙人太過淡泊名利,竟連名字都不願留下,我們隻能以仙人呼之。”

他從旁邊取出三根香,點燃扇滅,遞給徐清鈺。

徐清鈺沒有接,他視線落到上方木雕上,眼底一片嫌棄。

木雕像是個老者,濃眉紅腮山羊胡,穿著道袍,腰懸拂麈,光看身形還算仙風道骨,一看臉蛋,就醜得一比。

徐清鈺直覺仙人不該是這個模樣。

而且他也覺得,除了一人,沒誰值得他跪拜。

他袖手道,“我不信仙人。”

廟祝頓時生氣了,“你不信仙人,你來仙人廟做什麼?來砸場子?”

“我隻是過來看看。”徐清鈺視線上下打量仙人廟,疑惑地開口,“這間屋子,應該屬於我。”

“原來是得了癔症,失心瘋犯了。”廟祝冷笑,伸手去推徐清鈺。

徐清鈺身形一閃,避過廟祝的推搡。

他視線落到廟祝身上,一股惡意忽然從心底用處,好似有誰在他耳邊不斷催促,“他竟敢冒犯你,殺了他,殺了他!”

徐清鈺眸子閃過抹殺意,疾走兩步走到廟祝身前,伸出手。

廟祝推了個空,踉蹌了兩下才站穩,他轉身怒道,“你——”

他話剛出口,脖間便被人掐住,頓時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裡。

那股惡念又從心底而起,徐清鈺手掌漸漸用力。

廟祝眼底儘是驚懼,窒息感讓他頭腦昏沉,他伸手去推徐清鈺胸膛,卻怎麼也推不動。他的力氣漸漸消失,眼前一片昏黑,他心底絕望,他就要死在這兒了嗎?

這時,喉上手掌忽然一鬆,他被人推了出去。

廟祝倒在地上,抬頭去瞧徐清鈺,見徐清鈺盯著他仿若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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