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二合一)(2 / 2)

重生成帝王掌中嬌 四默 14410 字 6個月前

在梁王看來,這算是給夏朝生的另一種“賞賜”了。

夏朝生心裡一緊,不由自主抬眼,去追尋穆如歸的身影。

去太學,他就要麵對太子,可不去太學,梁王生性多疑,必定認為侯府有所圖謀。

正是左右為難之際,已經走到禦書房外的穆如歸對他點了點頭。

逆著光,夏朝生看不清九叔的神情,但他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去就去,太子還能吃了他不成?

離開禦書房,夏朝生沒有上軟轎,而是與穆如歸肩並肩走在去太後所住的慈寧宮的路上。

他捧著手爐,費力跟上穆如歸的腳步:“九叔,我……”

他頓了頓,見穆如歸下顎緊繃,沒有等自己的意思,立刻憋悶地用手指勾住九叔的衣角:“九叔,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比如出征,比如太子。

比如他的承諾,他的心。

穆如歸聞言,低頭捉住夏朝生的指尖,攥在手心裡握著,仿佛在融化一塊寒意森森的冰。

夏朝生的心裡也湧動起暖意,不再咄咄逼人,而是靠在穆如歸身邊,打了個小噴嚏。

穆如歸剛要說出口的話,被這聲噴嚏嚇了回去,轉而替他攏了攏肩頭的披風。

穆如歸本欲說,夏朝生是自己搶來的,就算他現在後悔,哪怕梁王親下諭旨,命他們和離,也不會放手。

可話到嘴邊,金鑾殿前的石階陡然浮現在眼前。

那是夏朝生為了抗婚,硬生生跪了三天三夜之地。

穆如歸常年在軍中,熟悉軍中律法,有時抓到逃兵或是鬨事之輩,便會行跪罰。

習武之人尚且熬不過三日,更何況侯府的小侯爺?

可夏朝生挺了過來,還跪去了半條命。

穆如歸想象不出,那是何等的深情,隻覺得心如刀絞,恨不能手刃了太子,將夏朝生牢牢困在身邊。

他可以不在乎,新婚七日,夏朝生就將自己推去幽雲,可他不能不在乎夏朝生所選之人,太子。

那不是夏朝生的良人,那是將懷孕姬妾扔進水裡毀屍滅跡的涼薄之人。

穆如歸心裡陰暗的情緒再次翻湧起來。

他想把他困在身邊。想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想……想做一切夏朝生必定厭惡之事。

可他最後,隻將夏朝生拉進懷裡,輕聲道:“我信你。”

既然已經承諾過信任,今生就不會再變。

夏朝生心裡一軟,反握住穆如歸的手,嘀嘀咕咕地解釋起來:“九叔,我不想見到太子,也不想回太學。”

穆如歸握著他的手緊了緊。

他繼續道:“要不是擔心陛下忌憚,剛剛在禦書房,我也不會點頭。”

穆如歸的手指緊了又緊。

“九叔……”夏朝生遲疑地再次停下腳步,想起前世穆如歸曾經謀反,試探道,“若日後,陛下……陛下忍不下侯府……”

“我必站在你身邊。”穆如歸打斷他的支支吾吾,抬起的手先落在他的頭頂,又忍不住貼在了他的麵頰上。

猙獰醜陋的傷疤蹭過夏朝生的臉,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又展顏笑開。

其實他不必問的。

穆如歸能做到何種地步……他一清二楚。

但他不想再讓九叔過得那麼苦了。

他的九叔不是什麼暴君,也不是絕情絕愛的殺神。

更是他此生想要白頭偕老之人。

夏朝生深吸一口氣,揪著穆如歸的衣袖,輕聲承諾:“還有一事。”

“什麼?”

“我要隨你去幽雲。”

穆如歸幾乎在聽清他說什麼後,怒喝出聲:“不可!”

男人眼角的疤還未掉落,一蹙眉,一瞪眼,人就凶起來,連宮內路過的宮女聞言,都接二連三地跪在地上,驚慌得大氣不敢喘,唯有夏朝生,捧著手爐,對著穆如歸無辜地眨眼。

“我們成婚才七日,九叔就要拋下我?”

“朝生,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穆如歸一把攥住他細細的手腕,猙獰的傷疤膈得夏朝生連連吸氣。

他哆嗦著喃喃:“我知我身子不好,會成為九叔的拖累,我也不會真的去幽雲十六洲……我就在嘉興關等你,好不好?”

嘉興關是離幽雲十六洲最近的州府,荒蕪偏僻,但勝在安全,隻要幽雲在,嘉興關就不會破。

“九叔,你信我,我也……我也信你。”夏朝生見九叔遲疑,立刻拱到穆如歸懷裡,悄聲說,“我不想離開你。”

他麵頰發紅,聲音又軟又輕,像一縷春風,吹進了穆如歸的心窩。

穆如歸眼裡湧動著驚濤駭浪般的情緒,又迅速平靜如死水。

他覺得夏朝生不會明白自己的承諾代表著什麼。

但他寧願他不知道。

若是知道他早生反骨……

穆如歸用力將夏朝生往懷裡帶了帶,確信風不會吹進他的衣領,才邁步再次往前走。

“九叔,你這算是答應我了?”夏朝生不明所以,一路走,一路急吼吼地追問。

他可不想讓太子再搶九叔的功勞,更不想讓九叔被全天下的人誤會。

可穆如歸任他鬨,腳步沉穩,抿唇不語。

“九叔……”

“……”

“……九叔!”

“……”

“九叔九叔九叔……”

行了約莫兩刻鐘,他們來到了慈寧宮外。

穆如歸這才伸手替夏朝生拂開額角的發絲,勉強應允:“回府再說。”

夏朝生知道穆如歸鬆口就意味著帶他去,喜笑顏開,也不鬨了,轉而向慈寧宮的方向行禮。

太後臥病在床多年,並不能見人。

夏朝生與穆如歸在殿外拿了賞賜後,便回了王府。

而在院中苦站多時的夏玉,終於意識到,穆如歸和夏朝生並不在府中。他隨著侍從們跑到府前,果然見到自己苦苦等候的九王爺站在馬車下,扶著侯府的小侯爺下車。

隔著遠遠的距離,夏玉看不清夏朝生的麵容,但他看見了那身繁雜華貴的青色朝服。

男子為王妃,朝服不如女子雍容,卻也讓人眼熱。

侯府,王妃……

夏玉眼紅得近乎滴血,攥著刻有“夏”字的玉佩,擠開攔在自己身前的侍從,向馬車走去。

“哎,你這人……”

“瘋了吧,擠什麼擠?”

“有毛病!”

不斷被擠開的侍從低聲咒罵,夏玉卻不管不顧。

他想要的一切,夏朝生都不珍惜,那麼就讓他替他珍惜吧。

夏玉在眾人的驚呼聲裡,咬牙撲向馬車。

他在寒風中想了一個早晨,想明白了一件事——再好的計謀,都不如讓九王爺注意到自己來的實際。

他長得和夏朝生那麼像,若是受傷,王爺愛屋及烏,定會將他收入房中。

夏玉的計劃,某種程度上來說,成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麵上,連牽著穆如歸手的夏朝生,都吃驚得瞪圓了眼睛。

夏玉將其理解成驚愕,後悔,以及恐慌。

實際上,夏朝生當真嚇到了。

因為拉車的四匹駿馬被突然出現的夏玉驚住,高高揚起前蹄,然後狠狠向地上踏去。

“朝生。”穆如歸眼疾手快,將夏朝生擁在懷裡,躲開受驚的馬。

夏玉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滿腦子都是奸計得逞的喜悅,壓根沒聽見眾人的驚呼,直到被駿馬踢飛出去,嘴角還擒著一絲得意的笑。

直到重重砸落在地,聽見骨骼破碎的聲音,夏玉麵上的笑容才僵住,然後不等慘呼出聲,就徹底暈了過去。

“哪裡來的侍從?”紅五急匆匆勒住韁繩,安撫住駿馬,厲聲嗬罵,“驚著王爺與王妃怎麼辦?!”

黑七聞言,抬腿飛奔到夏玉身邊,見他身上所穿服飾乃最低等侍從,立刻拎著他的衣領,將人拖回府中醫治。

隻是誰都知道,夏玉就算活著,驚擾了王妃,也斷不能在王府中繼續待下去了。

“王爺。”紅五將韁繩交給是從,翻身躍下馬車,“此人如何處置?”

穆如歸早忘了夏玉是何人,更不記得他的眉眼和自家王妃相似,隻摟著神遊天外的夏朝生,以為他受了驚嚇,心痛不已,語氣便愈發陰森:“先治好,再打四十棍,撕了賣身契,趕出府去。”

紅五應下,又聽穆如歸狠厲道:“還有黑七,打二十軍棍,日後不必再在王妃身前伺候了。”

紅五陡然一驚,麵露為難,但想到這一批侍從的確是黑七挑選的,便壓下了求請的話,領命而去。

“朝生。”穆如歸吩咐完,見夏朝生還沒回神,眼神慌亂一瞬,直接將他打橫抱起,“我在……不要怕。”

可夏朝生哪裡是害怕?

他是侯府的小侯爺,從小算不上在馬背上長大,也算是日日與駿馬相伴。

彆說是受驚的馬,他連草原上的烈馬都降伏過。

夏朝生隻是想不通,那個被太子惦記了多年,最後還成為大梁男後的夏玉,怎麼會出現在王府,還正正好躺在他的馬車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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