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1 / 2)

重生成帝王掌中嬌 四默 12233 字 6個月前

與王府的一夜平靜不同,東宮與五皇子府中,兵荒馬亂。

兩方府邸的謀士們熬了一夜,寫出無數奏折,皆鉚足勁兒想致對方於死地。

隻是東宮的謀士們更忙些,因為穆如期不僅想要彈劾穆如歸,還想將五皇子順勢拖下水,一箭雙雕。

他絞儘腦汁,總結穆如歸和五皇子近些年來犯的錯事,找不到就瞎編了一氣,命人全數加在奏折裡。

其間,有謀士試探道:“殿下,九王爺身邊從未有過姬妾,是否要再派人去王府中探探虛實?”

“不必。”穆如期把玩著酒盞,醉醺醺地拎起麵前的奏折,“九皇叔是什麼樣的人,孤能不知道?”

“……不就是個……”他剩下的話都化為了酒嗝。

小太監從一旁跑來,扶著穆如期的胳膊,好言相勸:“殿下,該上早朝了,讓奴才扶您更衣吧。”

“對……對,更衣。”穆如期搖搖擺擺地站起身,倚著小太監向屋外走去。

皚皚白雪映著刺眼的天光,滿地流淌著琉璃般璀璨的光華。

穆如期被冷風一吹,清醒了大半:“什麼時辰了?”

“殿下放心,未到卯時,五皇子殿下那邊還沒動靜呢。”

“未到卯時……”穆如期眯起眼睛,將腰間腰牌取下,遞到小太監手中,“為確保萬無一失,你拿著孤的腰牌先行入宮,將奏折交給長忠,務必確保父皇最先看到的奏折,是咱們東宮遞上去的。”

小太監領命,捧著太子腰牌,小跑而去。

“殿下,臣還是覺得……此事蹊蹺。”

正是穆如期覺得萬無一失之際,謀士中,居然有人敢潑他冷水。

“你算個什麼東西?”穆如期不耐煩地回頭,見阻攔自己的,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於是連諷刺都懶得諷刺,揣著手,居高臨下地睨過去,“乳臭未乾的小兒,也敢妄議朝政?”

“臣雖年幼,但還請殿下聽臣一言!”

穆如期懶洋洋地站在門前,並不在意謀士的話,笑著調侃:“孤居然需要一個小孩兒出謀劃策?”

謀士漲紅了臉,在下人們的哄笑聲裡,硬著頭皮道:“殿下,秦皇後是臣的姑母。”

“母後?”穆如期臉上的笑意頓了頓,目光再次落在謀士身上時,隻剩輕蔑,“秦氏一族衰落至此,也不是沒有緣由。”

秦氏乃當今大梁最大氏族,曾傾全族之力,將穆如期推上太子之位。

穆如期並非不懂投桃報李之輩,但他猶記,前世,穆如歸造反時,身邊曾有秦氏族人出謀劃策。

秦氏……並非他穆如期的秦氏,而是大梁皇族的秦氏。

他們可以推他上王位,也可以輔佐旁人,將他從至高之位上拉下來。

他不過是他們弄權的一枚棋子罷了。

穆如期循規蹈矩地過了一輩子,下場淒慘,如今再也不願受任何束縛。

他看秦家人,隻覺得厭煩。

是他沒有真龍天子之相,讓秦氏一族早早另尋他路,還是秦氏覺得九皇叔登基,就能保住秦氏滿門百年基業?

當真愚不可及。

穆如期懶得再與秦氏虛與委蛇,揮手讓下人將謀士帶走。

被穆如期三言兩語打發的秦軒朗,漲紅了臉,在下人的哄笑聲裡,“噗通”一聲跪下:“殿下,九王爺與五皇子殿下並無深交,他怎麼會將懷有自己骨血的姬妾送到五皇子殿下府中?”

“是何人告訴了您這樣的消息……臣建議嚴查!”

秦軒朗的懷疑不無道理,隻可惜穆如期自負重生一世,可掌握命運,不但不理會他的勸解,還當著一眾謀士的麵,將他趕出了東宮。

年輕氣盛的秦軒朗從未受過如此羞辱,氣得渾身發抖,將懷中紙筆全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風雪。

穆如期並沒有意識到,前世在穆如歸身邊出謀劃策的,就是他今日瞧不上眼的“乳臭未乾”的小兒。

幾乎在同一時間,騎著馬的小太監從東宮的偏門疾馳而出。

五皇子府上同樣閃出一道身影。

他們爭分奪秒地趕往皇城,而在王府中的夏朝生睡眼惺忪地趴在穆如歸懷裡。

上京城的冬天總是很漫長。

夏朝生心裡裝著事,天蒙蒙亮就醒了。

他先將冰涼的手腳貼在穆如歸的身上,再枕著穆如歸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翻身。

朱紅色的窗外,鵝毛大雪紛飛。

夏花和秋蟬似乎已經醒了,正在院中小聲說話。

說的都是些煎藥熬湯的事宜。

夏朝生聽得舌根發苦,打了個哈欠,把臉埋在九叔的頸窩裡,慢吞吞地想,今日朝堂必定腥風血雨,他可不想九叔摻和進去。

於是夏朝生抬起頭,不管穆如歸醒沒醒,直接將涼絲絲的手指貼在了九叔的麵頰上。

“九叔。”他披著被子坐起身,軟軟地喚,“九叔?”

穆如歸無奈地睜開雙眼。

夏朝生醒時,穆如歸就醒了。

隻是時辰尚早,加上夏朝生自覺地貼上來,他就不敢動了。

清晨時分,正是最敏銳之時,夏朝生溫涼的皮膚宛若潺潺流水,隔著單薄的衣料,在穆如歸的小臂上遊走。

連呼吸都是淺淺的泛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於是穆如歸心裡的浪潮再洶湧,也隻能化為暗潮,憋悶地翻湧。

“九叔,我們去玄天觀吧。”夏朝生見穆如歸睜開眼睛,立刻湊過去,“今日上京,不知道有多亂呢。”

他說話間,發絲垂落,穆如歸的臉頰順勢泛起細細密密的麻癢。

“九叔,今日太子必定在朝堂之上彈劾你,我們不要趟這趟渾水,去城外清淨清淨,可好?”

“九……”他沒得到回應,剛欲再開口,忽而紅著臉翻身,縮在被子裡,用一雙泛著水汽的眸子望著穆如歸。

穆如歸輕輕吸了一口氣,苦笑坐起,下榻前,伸手捏了捏夏朝生的耳垂。

他麵色更紅,眼神遊離,支支吾吾半晌,蹦出句:“以後可以。”

穆如歸的目光瞬間熾熱,精神抖擻地起身,在院中打了半個時辰的拳,終是等來了姍姍來遲的王妃。

夏朝生捧著手爐,裹著領口縫著銀狐皮的披風,笑吟吟地走到穆如歸身邊,牽住九叔沒有受傷的那隻手。

“走吧。”他看了看天色,“開朝的時候,我們應該已經出城了。”

雪落無聲,相依相偎的兩行腳印很快延伸到了王府外。

“小侯爺。”夏花和秋蟬早已候在馬車邊,見夏朝生走來,連忙掀開車簾,想要扶他上車。

穆如歸的動作卻比她們都快。

他將夏朝生打橫抱起,輕輕鬆鬆躍進馬車。

“九叔,你的腿到底受了什麼傷?”夏朝生阻攔不及,再開口時,人已經坐在了馬車裡。

“小傷。”穆如歸替他撣去肩頭的碎雪,低聲道,“沒有大礙。”

夏朝生欲言又止。

若按照前世的記憶,九叔的腿的確並無大礙,可若當真如此,九叔是如何騙過了太醫的眼睛?

夏朝生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又意識到,自己就算重生一遭,也不算真正了解穆如歸。

九叔的一生,他隻經曆了尾聲。

夏朝生失落地垂眸,捧著手爐歎了口氣。

穆如歸心裡登時一緊:“朝生?”

他若有似無地“嗯”了一聲,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摳著手爐上的花紋。

“我的腿當真無礙。”穆如歸坐在夏朝生身邊,攥住他的手腕,“隻是……”

“這是九王爺的馬車?”馬車外忽然傳來了喧囂聲。

想要出城,馬車必得穿過上京熱鬨的早市。

“你們誰能看清,馬車上掛著的,是哪個府邸的標誌?”

“的確是王府。我家侄兒在王府當下人,他和我說過,那個圖案代表玄甲鐵騎!”

“呸,什麼玄甲鐵騎……不過是通敵叛國的叛徒罷了!”

“你胡說什麼?!”

“你不會不知道吧?九王爺與狄人暗通款曲,說是七日後,就會打開嘉興關,將狄人放進大梁!”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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