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養成了習慣不碰,重活一次回來之後,也隻有生日那天稍稍地喝了一點,再多她也不敢了,就像她去酒吧玩也不沾酒一樣,不是怕被人下了藥或者彆的什麼,是她懷揣秘密,輕易不敢喪失意識,怕控製不了自己說出什麼。
可是喝醉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她視線裡的幾張小桌上有男有女,淡黃色泛著白沫的酒液從他們的喉嚨咕咚咕咚地灌下去,在她看了一會兒的功夫裡,腳邊又堆了成片的空酒瓶子,他們的臉在夜市黃亮燈泡的照耀下泛著飽滿的紅光,看上去分外愉悅、興高采烈。
借酒澆愁,真能忘憂麼。
沈梔又看了一會兒,終於朝對麵走去。
她順著回去的方向買了一路,吃的打包拎在手上,各色的酒也裝滿了一個盛海鮮的大號黑色塑料兜,把錢包裡的大小鈔零錢都花光,她提著兩滿手的東西,回了學校。
沈梔沒回去宿舍裡。
許娓娓早有預料,但上了趟樓再下來,空蕩的宿舍和沈梔臨走時隨手一掀的被子,還是讓她瀕臨暴躁,她朝陸璟之搖搖頭,想把這種急怒攻心的感覺壓下去,可壓了半天,還是沒忍住,道:“我覺得她肯定一早就出去學校了,咱們在這找根本找不到啊!還是你一個人留在這,我想去河西路跟寧神他們一塊到那找!”
許娓娓語氣控製得不太好,隱有對陸璟之力氣用錯地方的埋怨,陸璟之知道她急,沒在意,反而耐心和她道:“你說你也就十分鐘沒看見她,她這段時間要給你發短信留話,先前在裝睡起來,或許還需要換鞋換衣服。”
“這點時間裡她要把這些都做好,隻會掐著你從衛生間出來前的一小會兒,絕對夠你追下樓去看見她,但你沒有。說明她也想到這些都來不及做,所以很有可能隻給你留了消息,就匆匆出去。要麼可能直接回家去了,要麼就真的隻是打算在學校附近遛一遛,走不遠。”
“現在她家跟河西路餘湘寧洲他們都過去了,河西路多你一個也不多,但剩下學校沒人找。”
“你冷靜點,好好想想,學校裡麵或者周圍,她有可能會去哪。”
許娓娓在泠如冷雨的聲線裡掐撫著額頭原地來回踏步,在學校又不回宿舍去哪,還能去哪?
許娓娓從和汪也有關的地方開始捋
“體育館、戶外籃球場?!”
這兩個地點在同一方向上,倆人一起跑過去找。
原以為大晚上的,天都黑透了,戶外籃球場以及周圍觀眾席那樣大一周,找起來要很難,結果到了一看,籃球場四周盞盞雪花白的路燈拔地而起,把場內場外照得燈火通明,一眼看去,一目了然,連個人影都沒有。
兩個人又朝體育館的方向過去,體育館相較籃球場找得更容易,大門雖然沒鎖,但裡麵所有的館都閉了,他們倆跟兩重鬼影似的在樓道裡到處晃門到處跑,腳步聲和門鎖的嘎啦嘎啦響,把快睡著的值班老師都嚇出來了,問明是來找人的,不耐煩地把他們兩個給轟了出去,說體育館在期末考試周的晚上,根本不對學生課餘時間開放,六點左右就不管籃球館還是排球館的什麼都一起關了,這麼晚了,壓根不可能有人來。
許娓娓澡白洗了,這才兩個地方,就跑了她渾身的汗。
餘湘和簡彤那頭也到了沈梔家,打電話來也沒傳回什麼好消息,敲門也好,到門口找保安調看最近一個小時的監控錄像也罷,全都沒有沈梔回來過的痕跡。
許娓娓熱得呼哧呼哧地吐氣,叫她們回來,掛了電話,人在體育館門口的台階上坐下拿手背甩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子。
陸璟之比她要好一點,汗流得不多,但悶了場雨的夏天夜晚,從女生宿舍橫跨大半個學校跑來這頭,他也氣喘得厲害。
陸璟之調整了下呼吸,又慢慢問她:“再想想,她還有可能去哪裡?”
學校附近,學校裡,去哪裡、去哪裡還他媽可能去哪裡!?許娓娓薅著頭發想得直抽氣,她抓著自己後腦勺的頭發往後一拽,視線從地麵揚起往天上看去。
即便是夜晚,陰天時夾裹著大雨的厚積雲層也重重清楚可見,她目光又往下移了移,移到操場升旗台上旗杆至高的一點時,她突然停下,腦海裡有白光迸發乍現。
許娓娓倏地跳了起來,手指朝那麵的方向點了點,可偏那兩個字到了嘴邊死活說不出來,她急得揪著自己頭發的手玩命用力,扯得頭皮生疼,終於脫口而出道:“天台!天台!!阿梔以前不高興的時候,最喜歡去天台,去天台上喝酸奶!!!”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