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2 / 2)

為庶 冉玨兒 5573 字 7個月前

不過秦王是個明白人,也確確實實為小兒著想,月前親自主持的王府分宗讓長安許多世家貴族驚訝不已。要知道秦王尚不及天命之年,身體康健,在他這個年紀分家的都在少數,何況還是徹底分宗。他整個把幼子剝離了秦王府,令其出府另建府邸。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他百年後庶出幼子不為長子掣肘。

家分得也還算公平,起碼明麵看上去沒有能讓人說道的地方。秦王世子作為嫡出長子繼承秦王爵位以及秦王府近七成的家產,幼子拿到兩成,最後一成則握在秦王手中並言明他百年後平分給三個子女。

秦王顯然沒想著幼子能有多大出息,隻希望他

平安喜樂過完一生,所以小爺分得的家產中近六成都是能守成的莊子店鋪,用心可謂良苦。

裴延知道得如此清楚,倒不是關心秦王府,隻是這件事在長安城鬨得沸沸揚揚,兩個月過去了才稍稍平息。同僚們聚在一起閒話時時常說起此事,王府分宗誰得了更多的好處不好說,但誰都沒吃虧。都說秦王對長子平平,他確確實實按照律法讓他得到了該得到的,說他愛護庶子是假,他卻為他做了最長遠的打算,可以說隻要他不作死,一生無憂是必然。

不過,在裴延看來秦王也隻是做了為人父該做之事,畢竟因是他種下的。

說起來,秦王府小爺和他還挺有緣分,裴延、裴宴,同音異調,換成哪地方言可能讀法都一樣,隻可惜他福薄,上天沒有賜他愛他深重的父母。

就在裴延閃神的功夫,一輛馬車停在了他麵前,車旗上大大的燙金‘秦’字惹人注目。

“勞少卿大人避讓,嘉學在此謝過了,”車簾掀開,一個身著靛色染織長棉袍的青年男子衝裴延拱了拱手,男子麵貌清秀,眼神中卻融著化不開的濃墨,讓人看不清他具體的情緒。

“世子爺客氣,下官惶恐,”裴延回禮,他和裴嘉學來往不多,卻直覺眼前人城府極深,輕易得罪不得,因此態度更加誠懇。

“聽聞少卿大人前些日子巡查傷了肩膀,可好些了?還是趕緊上車休息,要是因著讓路讓您傷勢加重,就是嘉學的過錯了,”裴嘉學說道,他臉上帶了淡淡的笑,仿佛和裴延相交已久。

裴延拱手,微低頭掩去眼中閃過的精光,他受傷的消息確實沒刻意藏著掖著,但對方知道的如此清楚還是讓人意外,“勞世子擔憂,下官已經無礙了。”

“兄長,怎麼停下不走了?咱得快點兒,爹和娘還等著呢。”後麵馬車的車簾從裡麵被掀開,一個年輕的男子伸出頭來查看情況,他生得極好,唇紅齒白,身上的紅狐毛鬥篷把他稱得更加粉雕玉琢。看到裴延他明顯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兄長正在和人敘舊,立刻放下車簾整個縮了回去,留下一句:“總之你快點完事,咱們好回家。”

不用想,這就是秦王府小爺了。

“舍弟無狀,

少卿大人莫要放在心上,”裴嘉學回頭淡淡的對裴延說道。

“世子言重。”這兄弟倆看上去關係還不錯?!

“少卿大人保重,改日嘉學上門拜訪,”裴嘉學衝裴延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馬車隊繼續前行。

“世子爺慢走,”裴延恭送。

雪天路本就不好走,再加上馬車裡坐著平日最養尊處優的主兒,丁點兒閃失不能有,車夫們小心再小心,速度自然也降下來了。

後麵馬車駛過跟前的時候,裴延聽見裡麵隱約傳出笑鬨聲,無憂無慮。

秦王府最後一道馬車駛過去了,裴延一行人才啟程回府。

夜色掩映下,前後無人的巷子裡,冷風呼嘯而過。雪花落地,掩蓋了人來過的痕跡。

三個月後,雁城案落下帷幕。

裴延從濕冷的小佛堂走出來的時候,臉色煞白,要不是管家攙扶了一下,他可能走不出顧府。在回府的馬車上裴延接到了秦王府送來的訃告,秦王薨。

裴延一愣,隨即吩咐管家轉道,匆匆忙忙趕去了拱辰巷。一等王侯去世,非同小可,尤其秦王身份不一般,他趕到時拱辰巷裡人來人往,白幡高揚。

站在王府門口迎客送人的是裴嘉學,也合該是他,占嫡占長,名正言順。在靈堂裴延還看到了裴宴,對方跪在秦王棺前,能看得出他狀態極差,麵容憔悴,表情呆滯,反應都慢了幾拍,能看得出秦王去世對他打擊頗大。

裴延不適應這樣的場合,吊唁後他沒有多待就和裴嘉學提了告辭。

連著幾個月的高強度辦公,裴延本就到了極限,被叫去顧府弄了個身心俱疲,強撐著去了拱辰巷,已經撐到了極致,回府之後就發了高熱。

意識不清間,他感覺心胸處撕扯的厲害,像是有什麼要從身體內迸發而出。疼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迷迷蒙蒙間他完全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已經物非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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