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大哥(1 / 2)

為庶 冉玨兒 9900 字 3個月前

皇子衛所三皇子賀晉住處戒備森嚴, 今日尤甚。三皇子今兒召見了人,因為要談所以整個衛所除了隱藏在暗處的死士,明麵上的侍衛各司其職又和書房保持著三丈開外的距離。

書房中, 有兩個人,一站一坐, 坐著的當然是三皇子,站著的赫然是昨日裴宴在秋水閣遇到的侯二。侯二前段時間被賀晉派出去辦事, 今日特地來稟報,因為任務完成的圓滿,所以主仆兩人之間的氛圍還算不錯, 臨了還說起了閒話。

“你說, 三魚兒變得和以前有些不同?”賀晉仔細想想,這段時間他或多或少也有這種感覺。

雖然皇祖母一直強調裴宴善良純淨, 不懂事是因為年齡還小, 每個人都是這麼過來的,但是他們這些身邊人可最清楚了,長輩看不著的地方裴宴更過分,性格相當討人厭。如果裴宴真的這麼乖, 那滿滿長安城的流言是怎麼來的?空穴不來風。

但是大病一場後, 裴宴明顯穩重了不少, 不管是在來皇宮亦或是在宮外, 都大大顛覆了人們對他原有的認知。不過人不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經曆一場死劫,又有秦王叔和何側妃在一旁教導, 裴宴短時間內表現出來成熟穩重, 和以往不同好像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

以上是他們大多數人的想法,畢竟裴宴看上去還是那個裴宴,儘管性格和為人處事方麵確實都改變了許多, 但那一股子機靈勁和任性勁,仗著秦王叔仗著皇祖母仿佛什麼事都敢做的性子和以前是一模一樣,讓人看了就討厭。

賀晉從來沒有把裴宴放在眼裡,拱辰巷秦王府必是嘉學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秦王愛幼子,這一份愛和不同讓秦王從裴宴出生就在朝堂上受過深受指責,他對幼子偏寵表現的越明顯,父皇麵前的奏章隻會疊的越高。要想把秦王府交給幼子,滿朝文武必然群起而攻之。

至於裴宴會不會成為嘉學的對手,當然會,就算到了現在秦王的存在還是不能小覷,當初他折斷雙翼回到長安城,這些年西北的將領更是被父皇換了一任又一任,但西北狼符從始至終都掌握在秦王手裡,從來沒出拱辰巷。

要是秦王叔全心全意的扶持幼子沒準還真能成。然,嘉學也是親生兒子,嫡親的血脈,這些年不論如何厭惡姨母,秦王叔從來沒有短了嘉學,世子之位更是他親自上書請下來的,由此可見,王叔並沒有亂嫡立庶的心思。

更不用說,拱辰巷這麼大擔子給裴宴他能擔的起來嗎?什麼長大了不過都是自欺欺人,在賀晉看來不出幾日裴宴就得原形畢露。因為保持著這個想法,所以賀晉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

“小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昨日匆匆在秋水閣見了那小子一麵,完全不似以前一樣好說話,和小的也疏遠了很多。”侯二麵露疑惑。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畢竟裴宴上次差點喪命有他的手筆,那之後裴宴和秦王府沒有動靜也沒有動他,但為了慎重起見侯二還是冷了裴宴一段時間,唯恐貿然湊上去惹禍上身。在秋水閣遇見裴宴,侯二其實是忐忑的,但還是湊上去了,卻沒想到對方變化如此之大,和他之前認識的完全是兩個人一樣。

無怪乎侯二會這麼想,以往他遇見裴宴大都在長安玩鬨場上。裴小爺喜鬨會鬨,經常是一群人裡最瘋的崽兒,而且不怕事愛惹事。所以一直以來在侯二看來裴小爺就該是那樣的人,這一朝突然正經起來,他當然不能適應。

“哦?”這倒是好玩,賀晉雖然住在皇子衛所,平常卻常常出宮。秋水閣他也常去,雖然不知道幕後東家到底是誰,但可以肯定秋水閣背後的□□,甚至還沾染江湖上的未知勢力。賀晉曾經派人試探過秋水閣,均沒有討到好處,後來怕惹禍上身他就放棄了。

裴宴敢在秋水閣大鬨,果然無知無畏,這典型的就是被寵壞了,賀晉漫不經心的想著。“你確定昨日裴宴驚馬那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賀晉再次確認。

一次可能是意外,類似事情再發生第二次很容易就把人惹惱了,紅袖招的事情他不讓人和嘉學提,這次如若再牽扯到他,事情就難辦了。而且,不說嘉學會有什麼反應,秦王的怒火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賀晉相信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秦王府都不會平靜了。

說起紅袖招,上次裴宴在那誤食杏仁差點喪命,秦王府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傳出任何口風,外界根本不知道秦王叔有沒有掌握實情,因此而提心吊膽的也不是沒有。但是細心觀察就能發現凡是那天在席之人,這段時間都氣運不濟,一個兩個如此還能說成是巧合,但在席所有人都有此遭遇就解釋不通了。賀晉有理由懷疑他們是被遷怒了,誰是主導尚且不知,但總歸和秦王府脫不了關係,所以短時間內還是最好不和秦王府對上。

“是,您上次已經明說不能動他,小的怎麼會違抗您的命令。”侯二趕緊表示,他可不能沾上這事。侯二現在是發現了,他主子不能惹,裴宴也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雖然主子說的不以為然,但是作為親眼看到全過程的侯二,依然心有餘悸。

賀晉點點頭,“以後如果能和他好好相處就和往常一樣對待,如果不能也莫強求,彆把秦王府給得罪狠了。現在不宜和他對上,萬一惹出後麵的秦王叔,對我們不利。……我都已經安排好了,讓太子給我們打頭陣。”

侯二:“太子?主子,我們有表少爺這層關係所以才在拉攏秦王過程中不至於太被動。太子爺不一樣,他想拉攏秦王就必須交好裴二少,這樣的情況下,讓他主動招惹裴二少恐怕很難。”

在侯二看來,讓太子主動得罪秦王府幾乎不可能,明麵上的利害關係在那擺著。世子爺完全站在他們主子這邊,幾乎沒有被太子策反的機會,要想得到秦王的支持,太子隻能去拉攏裴二少。太子主動得罪二少,就等同於主動放棄了和秦王府交好的機會,如若不是有什麼非得這樣做的理由,侯二相信太子不會輕舉妄動。

賀晉微微點頭,卻又搖搖頭:“你還是不了解咱們這位太子,彆看他平常風光霽月的,表現的胸懷寬廣,你細數凡是得罪過或者和他意見不合的哪些個得再次被重用了?就算他當場表示無礙後來那些人不還是慢慢淡出了原本的舒適圈。

還有考慮事情不能站在對立麵替對方考量,那樣太過客觀。太子確實隻有這條道可走,但當局者迷,他自己可能並不這麼認為,最近發生的這幾件事你還沒有品明白?不僅太子,咱們那位皇後娘娘恐怕也這樣認為,總覺得自己和自己兒子多了不起似的。”

侯二恍然,“主子英明,還是主子想得深遠,小的自愧不如,要是真能挑起東宮和拱辰巷的事端,那我們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了。”

賀晉笑而不語,想的太簡單,也不看看這兩邊都是什麼人,要是真那麼好挑撥,他就不愁了。

“雖然說太子是太子,但太後娘娘和皇上對裴二少那是一點不差的,這些年來對他和主子你們這些親生子相比也不差了,要是兩者發生矛盾也不能全然偏心一方吧。”侯二試探著說道,雖然是太子是太子,但裴二少也是眾人的心頭寶啊。

賀晉一腳踢了過去,“說你蠢你還喘上了。”

不痛不癢,侯二也不在意,“還請主子明示。”

賀晉斜了他一眼,“當年,都說父皇最寵景王兄,那是他長子,生母又是那樣的身份,但你看景王兄現在如何?直接出宮建府,說好聽點兒是自立門戶,難聽點兒就是被放逐出宮。近幾年何曾聽父皇主動提他,滿長安城怕也隻有景王和他府上的人還堅信他們自由地得天獨厚。”

侯二點頭,確實,大皇子自出宮建府就被完全被逐出了權力中心,近幾年接受的差事也都是不痛不癢,都是閒差。第一個出宮建府王爺的名頭聽著顯赫,但這幾年長安誰還言景王。

“你再看老七,長安私傳父皇不喜他,所以在他鬨著要從軍上戰場的時候,賢妃娘娘都要哭瞎眼睛了,父皇卻一句話沒說,最後還直接給他扔到了江陰。當時朝堂上誰不勸父皇,私底下說父皇狠心的不是沒有……”

江陰,夏朝最不太平的戰場,南疆和蒙丹常年蠢蠢欲動,欲犯邊疆百姓。掌管軍權的又是鶴王,鶴王和先皇是嫡親的兄弟,當初皇祖父繼位時,就有不少流言說帝位原本是傳給鶴王的,隻是鶴王沒有及時趕回宮皇位才傳到了他們這一支。一直到現在還有不少人這麼認為,江陰軍權在長安看來極其不穩。

“你且等著看,年後七弟回城,父皇定會賜他出宮建府。”賀晉勾唇角,諷刺的笑笑。

“王爺?!”侯二驚訝,定康帝的眾多皇子中,除了行一的景王和被封為太子的六皇子其餘都住在皇子衛所,都沒有出宮自立門戶,現在要越過幾位年長的皇子封七皇子是不是有些不妥,尤其當中還包括自家主子。

賀晉擺擺手,所以他絕對不會讓這事發生,他要臉呢。賀晉想著湊近侯二說了幾句話。

侯二現實疑惑後來眼中閃過驚喜,“主子放心,小的一定給您把事情辦好。”

“去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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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在下午的時候見著吳庸的,按著他的意思醒來就想去見人。不過秦王下了命令讓他臥床休息,他抗議也沒用,怡樂居沒有一個聽他的。

裴宴這邊剛掀開被子,那邊紅昭就用哀戚的表情看著他,隻一句:“奴婢是不會阻止主子的,等您出了這道門,奴婢就去王爺那領罰。”

聽聽人是多麼善解人意,頗有舍身取義之風!

這還讓他怎麼動?

怕他躺著無聊,紅昭還請來了賀廿給他解悶。說是給他解悶兒,但哪一次他和賀廿湊在一塊,他不得費心神和對方說話來著,……算了算了,裴宴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窩在床上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