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銀子少了(1 / 2)

為庶 冉玨兒 9679 字 4個月前

肖令寬臉上的遲疑, 裴宴怎麼可能看不明白?他笑,有些漫不經心,“伯父不用放在心上, 也請老夫人和伯母寬心,我並沒入心。”

肖令寬確實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畢竟總體而言, 這件事情的順利解決對他們寧遠伯府的意義更重大,裴宴所在的秦王府和安沂所在的安世家, 就算隻靠祖上庇佑,他們也能生活的很好,但是章兒不行。

作為父親, 他沒有能力為兒子搏一個更加光明的未來, 甚至沒有辦法讓他前進的道路更平坦,但是誰不希望兒子好, 眼前這就是一個機會, 所以自從接受了這個方案之後,他就積極的配合和支持裴宴。

肖令寬腦子不笨,相反因為這些年受的冷待多了,看慣了交往場上的人情冷暖, 心境更是通透。雖然明著說這件事情是幾個人一起策劃, 共同實施完成。但裴宴在其中占主導部分甚至所有重大問題的細節都是由他出麵, 或者由他派人完成的。

裴宴是個能成大事兒的人, 所以這段時間不管是他還是夫人都對章兒耳提麵命,讓他多學。他們也不奢望兒子如裴宴這樣成長的如此迅速, 明明前段時間遇見還是一個皮小子, 說話做事不瞻前不顧後,就一昧的往前衝,但不到半年的時間, 他已經能自己麵對和處理這樣複雜的事情,能算計比自己年長且已經有經驗的官員,作為旁觀者來說裴宴的變化是巨大的。

跟在裴宴身邊,肖章起碼能有進步,最好不要像現在這樣懵懂。人可以不做主帥,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做領頭羊,在獲得巨大利益和風光的同時,還要承擔與得到相匹配的壓力和逼迫,但是如果連個副將都當不成,怎麼能行?

人總得長大,長大後的世界和現在完全不同。當純粹的情誼進入利益的大染缸,考驗就來了,所以被需要和有價值就顯得非常重要。你如果什麼事都做不好,在有更好選擇的時候他為何要選擇你?你如果哪怕隻有一件事做的還算好,就算有其他彆的選擇,他也會看在昔日情分上選擇你,人情就是如此簡單明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孩子是純粹的付出了自己的感情,但是父母的考量往往要更慎重,十幾歲的他們什麼都沒經曆過,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因為父母的引導他們可能成為一生摯友,當然也可能適得其反造成相反的結果,畢竟年少多叛逆。

綜上,裴宴對寧遠伯府是個很重要的人。他背後牽扯到的所有,對於肖章來說交好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肖令寬當然知道自家姑娘做法不妥,但念及她到底年少,想不通其出的關卡實屬正常,所以打從一開始他作為父親在態度上就沒表現出對肖薔的苛責。

另外,裴宴是男子,生來就是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自然也不會為難一個女子。再有,兩家處得近,裴宴和章兒感情深厚,一直到剛剛他對章兒的態度都沒有變化,想來是沒把肖薔所為放在心上的。想到這裡,肖令寬悄悄吐了一口氣,沒放在心上就好。

自從肖令寬進門,裴宴嘴角的笑就沒有耷拉下來過,瞥見肖令寬的表情從懊惱到沉思再到釋然,再到他開口說:“如此這般就好,今兒過節彆壞了心情。”

裴宴下意識皺眉,心中情緒來的突然,他擔心被人看見端倪,輕輕的合上眼。再睜開,裴宴情緒如常,“我已經和鐘詹士說好了,這次他要帶著之前之前的定親禮和後送來的十萬兩銀子經朱雀街回鐘府,理由各方麵也已經達成了共識。待他正門出去,鐘肖兩府就再沒有了關係。”

肖令寬神色片刻怔忪,“十萬兩銀子?”

裴宴心裡一咯噔,麵上卻不露聲色。“就是鐘大人在長安城百姓麵前親自抬到寧遠伯府的十萬兩,現在得給人抬回去了。”裴宴笑,“白花花的銀子看著怪喜人,可到底不如寧遠伯府的名聲和阿章的名聲重要,您說對不對,伯父?”

“我不是……沒有那個意思。”肖令寬趕緊解釋道。

這是在商量向鐘府索要十萬兩銀子的時候,就已經商量好的。索要銀子之時,整個長安城都詆毀寧遠伯府也是早就預料到的事,請等著退婚隻是他會毫不猶豫的把銀子甩出去,然後昭告天下這銀子他隻是想給女子一個保障,並不是如外界猜測那般為兒子攢聘禮。

他肖家女兒金貴也矜貴,兩家能結秦晉好,十萬兩銀子帶回去,對女兒來說到底有個倚仗。兩家一拍兩散,十萬兩他一分不留,這就是肖家底氣。銀子誰不喜歡,何況那是十萬輛,但兩家是和平解除婚約,自然不能再牽扯錢財之事。

如此操作一番,寧遠伯府的麵子裡子都保住了。當然裴宴設計這十萬兩銀子是一舉多得,並不單單隻為了最後讓肖家揚眉吐氣,不過能利用為何不利用。一件事情能做到六分漂亮,不好不壞,是拿個合格。但是努力就能達到八分,裴宴肯定選擇後者。

隻是,現在裴宴卻有個不好的預感,肖令寬的反應有些不對勁。

這時,肖章匆匆從外麵趕來,“爹,庫房裡的銀子數量不對頭,您分開放了?”

肖章從來沒把裴宴和安沂當外人,這件事稍微想想都知道其中肯定有貓膩,如果是尋常人肯定是把肖令寬叫出去再問,但他就這麼大剌剌的當著兩個外人的麵兒問出來了。沒有指責,沒有質問,隻是單純的疑問。

裴宴輕輕皺眉,嘴角帶上了點苦笑,他回頭看向安沂,滿心無奈無處安放。

安沂安撫的笑笑,她湊近挨上裴宴的胳膊,和往常一樣。

裴宴下意識往他身邊湊湊,突然意識到今時不同往日,安沂她是個姑娘,裴宴用了點力氣想掙脫,沒掙脫了。

“彆動。”安沂抬頭,故作凶狠的咬牙警告。

怪可愛的。

裴宴想伸手戳戳安沂鼓起的雙頰,跟小倉鼠似的,不過想到現在的場合,隻能無奈作罷。

這個倒是裴宴多慮了,根本沒有人不覺得他們有什麼不正常。一來他們年齡還小,自小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闖禍,感情好是出了名的。二來熟悉他們幾個的就沒有不知道的,安沂向來喜歡跟在裴宴身邊,自小到大是如此,不分場合是如此,根本不需要大驚小怪。

這其實很好理解,就是裴宴自己亦是如此,如果他現在還不知道安沂是姑娘,也不會覺得這個動作不對,他都習慣了。隻是當兩性轉換,他們彼此之間有了天然的分界線而已。

“爹,您快說啊,鐘紹榮還等著呢。”肖章有些著急的說道,要說現在他最討厭的人是誰,那當屬鐘紹榮無疑。彆說他們即將從他身上得到多少利益,隻他能在和姐姐有婚約期間勾搭彆的女子這一點,肖章就永遠不會原諒他。他現在恨不得把鐘紹榮立刻送出去,偏他老爹在這拖後腿。

“你說銀子數目對不上,差多少?”肖令寬找回自己的聲音。

“二十箱。”肖章說道。

為了招搖撞市,當時鐘紹榮是全部兌換成現銀,讓人抬著箱子送進寧遠伯府的,一箱子是一千兩,二十箱就是兩萬兩銀子。

肖令寬緊緊皺著眉頭,抓著桌上的涼茶一飲而儘。

“爹?”肖章意識到了不對,“這銀子您動了?”

說到後半句,肖章的語氣明顯有些著急,到底怎麼了?快給個準話啊。兩萬兩銀子聽著不少,可前些日子阿裴以市價購買陶翁山也有上萬兩銀子進賬,雖然母親早前說過那山是留給五姐的,但家中急用,先挪再還應急有可不可?說到這個,肖章一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裴宴為何要買那座小荒山,還出這麼高價?

“沒……沒,”肖令寬語氣有些不確定,“前段時間你七妹缺銀子使,我讓她去拿了點。”看到兒子眼睛越瞪越大,肖令寬有些氣短。

“拿了點?”肖章立刻就炸了,“爹爹什麼時候這麼財大氣粗了,兩萬兩銀子說給就給了,您對兒子可沒這麼大方過。”鐘紹榮送到府上來的,那是能動的銀子嗎?當初說好的這隻是計劃的一環,這些銀子遲早要還回去的,為什麼還要動?更不用說名義上那是鐘家送來給五姐的聘禮,憑什麼讓一個庶女動。

肖令寬沒有說話,他現在滿心後悔,兒子這還算是好的,要是被側廳的老娘和夫人知道才算是完了。更不用說他還隱瞞了其他的沒有說,越想越是心虛,心裡越沒底越分不清楚主次。

裴宴唇角下抿,“阿章,先去七姑娘處看看銀子還剩不剩?如若不在就由府上出,先讓鐘紹榮離開。”鐘紹榮越早離開越好,拖得越久外麵百姓聯想越多,到時候就算說兩家是和平退親,恐怕都不會有人信了。

肖章轉身就要走,肖令寬卻覺得不容樂觀,“銀子十之**已經不在府上了。”他才想起來前些日子母子兩個才說想把那小院買下來當小家,他迷迷瞪瞪的好像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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