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銀子少了(2 / 2)

為庶 冉玨兒 9679 字 5個月前

“那你把銀子補回來,趕緊的。”肖章朝肖令寬伸手,他氣急了,連爹都不喊了。

肖令寬苦笑,他身上東拚西湊怎麼也湊不夠兩萬兩,這一時半會的讓他怎麼整。

“那我去找祖母要,”肖章暴脾氣轉身就走。十三四歲的年紀,最是血氣方剛,他承認他和裴宴安沂關係好,卻也有自己的尊嚴和希望朋友能夠看得起自己,這件事情幾個人都有參與,都明白其中的細節,現在卻在他爹這出了這麼大紕漏,他覺得丟人。

“章兒。”肖令寬著急喚住,這要是讓她們知道,自己就彆想好過了。

肖章本不欲理會,他現在隻想把這件事情快速且順利的解決掉,阿裴對他們家那麼關心,要是臨了臨了出了紕漏,他覺得虧心。在鐘紹榮麵前丟人更是不可以,樹活一張皮,人爭一口氣,他肖章可下咽這憋屈。

肖令寬著急阻攔肖章,腿腳落地提到旁邊的等著,一個踉蹌絆倒單膝跪在地上。肖章聽見動靜回身,看到肖令寬如此立刻過來扶,“您這是做什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親還退不退了?事兒還辦不辦了?人等著呢。”

說到最後,肖章狐疑的看向肖令寬,“這錢怕是沒是在老七身上,是姓蘇的那個女人吧?您倒是長情。”

肖章眼中冒火,語帶諷刺。他混,這在長安城是出了名的,但從未以這樣的態度對待過自己的肖令寬和陶氏,識時務者為俊傑,就算是再混的小子對自己的衣食父母都是尊敬且愛重的。

肖章從小就知道爹娘有矛盾,兩人時常吵架拌嘴,往往都是父親負氣離去,小時候不懂,以為是母親贏了。但是慢慢的他發現負氣離開的父親不多時就能和彆的女子有說有笑,而母親常常要大哭一場,然後沉悶好幾日才能恢複,每當這時他都會小心翼翼的儘量不惹禍。

不過作為兒子,肖章自身其實並沒有能講究父親的地方,作為肖家的獨苗苗他自出生就受到了祖母父親和母親的重視,一直到現在從未改變。但是越長大越明辨是非越明白母親的不容易,心裡的天平自然而然也會便宜。

關於蘇姨娘和老七的事情,肖章本是不知道的,但是當時發賣蘇姨娘的時候,她突然發瘋,在寧遠伯府鬨出了不小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肖章,後來經身邊嬤嬤提醒他才明了老七的小心思。

肖章哭笑不得,阿裴確實是秦王府的庶出,但若你真正的把他當作普通庶出對待,你就大錯特錯了,滿長安城再也找不到如他一般待遇的庶子。阿裴的吃穿用度無一不精,在長安城小輩中能排前三,在秦王府向來說一不二,誰都是把他當正經主子看待的。不說秦王去後他能有多少身價,就說現在怡樂居各種珍藏都能比的上一個普通世家的底氣了。

這些年來,長安城各世家子弟貴族後代,凡是和阿裴不對付的,沒少拿他庶出的身份去擠兌他,小的時候不懂,阿裴還會傷心,不明白為什麼隻有他會被這樣對待。懂得其中道理之後,阿裴理都不理的,遇到這樣的事直接告狀。有一年萬壽節,直接當著定康帝和滿朝文武及其家眷的麵,拽著一個比他們年齡還大的給揍了。

問他們不怕打不過嗎?當然不怕,他們有三個人,也就是說以多勝少把人給揍了。對方母親哭天搶地跪在地上不起身,明擺著要太後娘娘和皇上給個交代。他當時跪在阿裴身邊,可害怕死了。阿裴直接說對方嫌棄他是庶出,帶頭讓所有人都不和他玩,他覺得憋屈,不出口氣胸口不痛快,他和阿沂隻能愣愣點頭。

自那之後,在長安城,明麵上再也沒有人提過阿裴是庶出的事實。這些年秦王府對阿裴的重視難道都看不見嗎?阿裴以後娶什麼樣的女子不可,怎會看上他們落敗伯爺府的一個庶出女,長相一般,且品行不端。

對於母親要發賣蘇姨娘,肖章沒什麼看法,這是當家主母的權利,一個沒登記在冊的姨娘不過是一個婢子,這些年在府上作威作福就算了,現在還鼓動女兒做這等羞恥事,學她那一身狐媚本領。這事是沒成功,要是任她放肆,再來幾次這樣的事,他恐怕都沒有臉麵再見阿裴。

當時父親什麼都沒說,肖章還覺得納悶的,真是沒想到啊,在這等著他呢。

被兒子指著臉這樣說,蕭令寬從臉紅到脖子,羞憤無比。

肖章才不管他,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事兒我不管了,你想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提醒一句,鐘紹榮還在外麵等著,門口擠滿了看熱鬨的百姓,要是再沒人出去,恐怕砸門的衝動都有了。”

肖令寬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臉上的精氣神兒抽離之後疲態儘顯。十幾年來,他可從來沒有在兒子麵前丟過人。他看了看兒子,欲言又止。又回頭看了看裴宴,還是張不開這個嘴。

裴宴和安沂正當做沒看到。這嚴格算起來已經算是寧遠伯府的家事了,從剛剛把鐘紹榮打發出去裴宴的任務就到此為止,安沂更不可能摻合這件事情,從始至終這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沒有太大關係,從一開始裴宴許諾給他的就是坐享其成,他很好的完成了任務。

不過,肖家糟心程度還是超過了裴宴的想象就是了。他本以為寧遠伯雖然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起碼還算是一個明理的當家主,這些年他能夠支撐住肖家足以說明這一點,以及他對肖章的態度讓裴宴覺得這是一個真欣慰兒子著想的父親。

肖家的情況特殊,直接得罪定康帝,人人都是勢利眼,就是再公正的父母官也不會觸碰上麵主子的底線,蕭家落敗趨勢是必然。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能夠支撐住已經很了不起了,而且不管如何他們都沒短肖章,從來不讓阿章在銀錢上占他們便宜,這樣的教養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現在裴宴仍然這樣想。

不過,支撐肖家教養阿章的最主要原因到底在不在肖令寬,裴宴覺得這件事情有待商榷。但凡有點遠見,但反對寧遠伯府上心,都絕對不會動這十萬兩銀子,他卻放任一個庶女前前後後搬走兩萬兩,還不自知。

裴宴明顯注意到了,在阿章來之前,他提起十萬兩銀子的時候,肖令寬神情明顯有些恍惚,當時他還隻是覺得有可能,在他再次詢問的時候肖令寬選擇了隱瞞,說明他抱存僥幸心理。後來阿章過來說確實少了銀子他才確定,然後開始心慌。

這是最不明智的做法,這事何其重大,就是察覺到有一分不妥,就該立刻反應過來,然後積極尋求解決辦法,就是阿章都知道的道理,肖伯爺倒是一點拎不清,到現在了還在牽牽扯扯。

說句實話,肖章的表現讓裴宴有些意外。在裴宴心裡肖章是有些憨厚的,裴宴其實都弄不清楚他為什麼能成為和他齊名的紈絝,大概是因為被他連累的緣故,單從肖章身上,其實很少能看到紈絝子弟的潛質。反應慢,找人麻煩也就是常見的那幾套說辭,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重情。

重情這一點,裴宴最看重肖章的潛質,顧承宇這件事發生之後對誰的衝擊最大,當然是阿章。那之後,他們幾個但凡有誰不對勁,阿章都會兩邊詢問情況,然後笨拙的勸解,很多時候都是誤會,剛開始他們還覺得哭笑不得。但是下次肖章還是樂此不疲,漸漸地他們回過味來了,終於明白他為何如此執著,心裡漸漸覺得暖暖的。

今日之肖章卻罕見有些犀利和尖銳,不過是麵對肖薔還是肖令寬,頭腦也比平常轉的快,總能快速的找到突破口,然後加以反擊。果然啊,人都是逼出來的。裴宴不覺得這樣不好,裴宴的身份決定他這一生都要背負著寧遠伯府而活,有幾分頭腦是加分項。

成長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過裴宴想躲,有人卻不讓他躲。“二少,事情還沒商量好嗎?我該回去了。”鐘紹榮進廳,委婉提醒。他大致猜到銀子可能出問題了,卻不會言明,今兒他無論如何要帶所有全部銀子回府。

裴宴輕輕皺眉,回頭看向肖令寬:“伯父,您看……”

“賢侄,今兒府上慌亂,實在湊不上這麼多銀子,你手上有沒有,能不能先幫伯父湊上?”肖令寬腆著臉說道。

“爹!”肖章又驚又怒,這是什麼話,這明明就是他們的家事,為何又扯上阿裴。

肖令寬卻不管,兒子回頭再教育,眼前的情況卻不得不應付過去。

“我去尋祖母和娘。”肖章想走被肖令寬拉住了,他笑著看向裴宴,等著回答。

裴宴看著眼前的鬨劇,跟他一個小孩要兩萬兩白銀,虧得對方能說出口。既然對方提了,他卻不能不管,鐘紹榮還等著呢。不過拿他當冤大頭……

“不然這樣好了,拿聚福樓的分成換吧。”裴宴說道。

事至如今,分成得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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