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放爆竹(2 / 2)

為庶 冉玨兒 8214 字 3個月前

“知道了就去那邊練字,晚膳前還能寫兩張。”謝毓指了指角落的書桌,今兒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裴宴呆愣愣抬頭,他這還沒感動完呢。

“快去。”謝毓催促。

裴宴當然……就去了。

除夕夜吃年夜飯是傳統,秦王昨日來信說抽不出時間回府,要在軍中和將士們同慶新一年的到來。現在尚不知道不遠的未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事,今年有可能是這些士兵中某一部分的最後一個新年,雖然大家都不想這事發生,但世間萬事從來都不由著人們心中所想進行,不然世間哪還有動亂。不管怎麼說,這個年節軍中是要大辦的,掌權的秦王當然不能離席。

所以秦王府的年夜飯隻有留在府上的幾人,何側妃,謝毓,裴嘉學和裴宴姐弟一共五人。現在這樣的光景,誰都不知道災情要持續多久,長安會受到什麼影響,不過都響應號召,尤其早前就傳出明宮決定支出減半,長安各府紛紛效仿,秦王府也是一早就下了命令,所以今年上桌的年夜飯比較簡單。

何側妃和謝毓作為長輩簡單說了幾句,就開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太累了還是飯菜確實可口,就算秦王也沒有歸來,席上幾人也用得可香。

膳後,桌上擺滿了瓜桃乾果,一家子說話。

謝毓吩咐了謝青一句,再回來謝青手裡捧著一個錦盒進來。

裴宴眼睛瞬間亮了,他突然想起一個事。過年了,要說過年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那就是會收到很多紅包,舅舅往常不在長安卻從未落過,而且非常豐厚。

“怎麼跟小狗似的,聞著味就來了?”謝毓笑外甥。

“嘿嘿,”裴宴直笑,今年明宮那樣的氣氛,接不接得到紅包還另說呢,要說最有可能也就隻有舅舅這邊了。

謝毓接過錦盒,瞥了一眼裴宴,“聽說我外甥女和外甥在宮裡破費了,舅舅給補回來,也免得有人心疼得睡不著覺。”

“舅舅,”裴宴不依,在彆人看來他就這麼愛銀子?要知道拿出兩萬兩銀子捐出去這事,阿姐可沒跟他商量,突然就叫起來他不也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甚至還能說出那一番理由,這些全靠他才思敏捷。雖然說他們姐弟被冊封郡主郡王,說起來也就是前後腳的事,但真要論起來可千差萬彆,怡華郡主已經拿過供奉,裴宴可連封地食邑在哪都不知道呢。

“哈哈哈。”謝毓笑,拿出一遝銀票先遞給裴嘉學。

“舅舅,不用了。”裴嘉學趕緊推辭,“我又沒……”

“和他們說著玩呢,彆當真,”謝毓笑著把銀票塞了過去,“再說何必妄自菲薄,你可比他們兩個小的大氣,阿姐拿出去六萬兩得算到你身上。”裴嘉學是秦王府世子,在外可以代表秦王府說話辦事,秦王府做事其中一部分功勞當然能放在裴嘉學身上。

裴嘉學一愣,這是他第一次從人口中聽到把他和秦王府掛靠在一起,還是他一直敬佩的文清先生親言。是,他是秦王世子不假,但除了這個名頭,他還有什麼?

父王待他並不親近,不過秦王確實儘到了作為父親的責任,這是裴家學一直敬重秦王的原因。母妃不用言說。何側妃對他倒是和善,但一想到對方的身份,他心理上總有距離。妹妹倒是和他親近,但一則前院一個後宅,能有多親近。弟弟自小與他疏遠,也就是這段時間才好些。他們都不是壞人,隻是與他不夠親近而已,這是裴家學自己下的結論。

裴嘉學自認為他在秦王府是處在邊緣化的一個人,縱然他是秦王世子眾人口中的王府繼承人。裴嘉學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自己為何會被封為世子,嫡長的身份是一方麵,但父王可從來不是循規蹈矩的人,思來想去,也隻有一個結論大概父王並不想他寵愛的幼子承擔過多的責任。

裴嘉學並不嫉妒,但不可否認現在他心情很好。“謝謝舅舅。”裴嘉學到底接過了銀票。

謝毓點點頭,然後給裴怡華和裴宴分發。

“謝謝舅舅。”裴宴美滋滋的,空了的賬麵上多了兩萬兩,舅舅大氣!這手筆誰比得上。

秦王不在府上,何側妃就沒讓他們幾個熬夜,不過在子時正,裴宴還是爬起來放了爆竹,辭舊迎新,儀式感滿滿的。

然後順利吵醒了包括拱辰巷在內附近幾個巷子的人。本來大家都在觀望,今年情況特殊,也不知道放爆竹會不會惹上麵心煩。不過到底是過年,大家的儀式感都很足,但是誰都不想做這第一家,暗暗較著勁兒的時候——

裴宴這邊點火了。

這下就跟是裴宴點燃了引繩一樣,爆竹聲此起彼伏,從城東到城西,城南到城北,長安城都忙起來了。

除夕夜,皇宮也是難得的安靜。定康帝熬了幾夜,今天終於能歇口氣,剛想閉眼睡過去,外麵就是此起彼伏的爆竹聲,定康帝睡意瞬間消失,他揉了揉突突的太陽穴,“魏德賢!”

“皇上,奴才在。”魏德賢趕緊跑進大殿。

“誰家帶的頭,還嫌不夠亂怎麼的?”定康帝語氣不好。

“這第一聲是從秦王府傳出來的,探子說是郡王爺專門爬起來點的為國祈福炮。”魏德賢也是剛收到消息。

定康帝臉色好轉了點,“魚兒年紀小不懂規矩,他們難道還要朕提醒?在朝堂上一個個要死不死,一個個筋疲力儘的,不知道還以為他們使了多少力,回家後精神倒是旺盛。”

魏德賢心說這爆竹也不都是官宦家的,百姓好不容易過個年雖然不能太張揚但到底都是有祈願的。而且郡王年紀不大通規矩,還不興彆家有不懂事的孩子了,這話也就是在心裡說說。看定康帝臉色還是不好看,魏德賢試探著詢問:“不然奴才派人去各家提醒提醒?”

“算了,何必興師動眾,大過年的,讓他們放鬆放鬆也好。”定康帝說著坐起身。

“皇上?”魏德賢趕緊給定康帝披上夾襖褂,怎麼起了,才睡下呢。

“睡不著了,”定康帝苦笑,心裡有事本就難入眠,陡然被驚醒睡意全跑沒了。接過侍女遞過來的熱茶,抿了一口,“再給朕講講魚兒今兒怎麼得罪皇後和樂安了。”

“是。”魏德賢已經把事情調查清楚了。

定康帝認真聽著,燭光掩映下,他的表情晦澀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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