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危機臨(2 / 2)

為庶 冉玨兒 7519 字 3個月前

“舅老爺在南氈房。”紅昭笑著回道。

“又在和老爺子說話?”裴宴笑著問道。不知怎的,舅舅和歐陽老爺子十分談得來,這幾日他回來舅舅總在南氈房,他昨日過去瞧了瞧,兩人相談甚歡,頗有忘年交的意味。

“是。”紅昭問道,“聽說老爺子又給舅老爺開了張新方子,這兩日正在試藥。”

裴宴輕輕皺眉,“他開出的藥方都必須經葛禦醫過眼,熬出來的藥也要先試過再端到舅舅跟前,沒有例外。”雖然到目前為止,老爺子都表現得非常無害,但不知其根底也不知其目的,秋水族不管是廟堂上還是江湖中都聞所未聞,他不能全然放心。

“這個主子不用擔心,奴婢知道。”紅昭回話。

裴宴點頭,“多和謝青交流,讓他配合著些。事關舅舅性命,可不敢有半點馬虎。”

“是。”

救人和害人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害人往往是一劑毒藥喝下去,肝腸寸斷者有,七竅流血者亦有。但救人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十年八年不見奇效,這屢見不鮮就像安沂,病倒如今十幾載不也還沒有結果,還有那句話沒有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總之就現在來說,他們也隻能期盼著未來。

大夏朝開印開朝一般都在上元節之後,不過今年根本沒有餘閒舉行封印封朝大典,再加上年後接連十幾封奏折上京,南方各地都爆發了雪災冰災,良田家園毀壞無數,朝中氣氛一日低沉過一日。大年初三定康帝就召集了幾位重臣商議國事,大年初六開始就正式開了大朝,滿朝文武商討。

一封封奏折從明宮送出去,一位位大臣奉命離開長安去賑災,也不知道顧侍郎從哪得來的勇氣許諾抬出百萬兩銀子,銀子尚未集結就被分散四方。

就在這時候,西北突然送信來,說西北大雪至無路出,今年冬軍需物資僅到三成,將士苦不堪言。此奏折一到,滿朝皆驚。

西北軍啊,秦王掌管的軍隊!在這大夏朝,誰人敢克扣秦王的軍餉,是嫌屁股下的位子坐得太穩了,還是嫌命太長了?秦王留守長安的這些年來誰不知道幾方大軍之中,唯有西北軍兵強馬壯,糧庫充足。但奏折上信誓旦旦,言辭描述讓人身臨其境,又似乎確實吃了委屈,再有要是在這事上謊報軍情,可是要砍頭的,西北軍哪個有這麼大的膽子?

所以到底是真是假?

無從判斷。

定康帝臉色晦暗不明,“查,給朕嚴查。國庫和戶部每日都在跟朕哭窮,這賬冊賬目上一筆筆的銀子都標明是送往了各方軍營,但現在各方都上趕著說自己可憐,怎麼?你們中間到底出了多大的紕漏,幾年的時間幾千兩萬兩紋銀,現在都不知去處了,難道是朕吃了不成!”

定康帝狠狠地敲著桌案,厲聲說道。都給他哭窮,該拿出銀子的拿不出銀子,該拿到銀子的說沒拿到銀子,那這銀子都去哪兒了?

“臣等有罪!”天子一怒,誰敢站著。

定康帝不為所動,滿朝文武就這樣跪地半個時辰,被叫起的時候,有那身體年老病弱的差點眼前一黑昏過去,就是年輕的官員也受不住地上的陰寒入體。

“這事大理寺為主,六部為輔,給朕細細的查,要是真給朕揪出個害蟲,必嚴懲不貸。”定康帝說著,起身去了後宮。

“恭送皇上。”滿朝文武跪地。

剛下朝,此事就傳遍了長安,裴宴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練大字,往常都是舅舅親自盯著他寫得,不過現在舅舅和歐陽複老爺子成了忘年交,迅速把他這個寶貝大外甥扔在了腦後,書房也就隻剩他一個。

“西北上奏?”裴宴輕輕皺眉,就是不懂軍事兵防的他都知道西北軍這幾年的情況,兵強馬肥不是說玩玩的,就是一直到十年後也沒聽西北軍什麼時候短過軍餉兵器。

“是。”玄一眉頭緊皺,西北現在的情況說不上好,但上表奏折應該說麵臨實情,而不是無知哭窮,這又是哪個王八犢子出的主意?

裴宴:“爹爹知道嗎?”

“尚未得知王爺是不是收到了密信。照理說密信應該送到拱辰巷屬下手裡,不過也不排除中途改道交到了裴宇那。”玄一不確定的說道,照理說王爺去都府軍之事還沒有送到西北,不過中途知情暗衛也可能改途。

“先通知爹爹吧,你派信得過的暗衛過去,或者你親自走一趟?”裴宴皺眉,西北軍事一直都是父王說了算,他們兄弟二人都未沾染半分。此事既已發生,最好的辦法就是確保父王這個主帥知道,其他也隻能父王協調,他們能做的是儘力配合。

“屬下這就派暗衛過去。”玄一想也不想。

裴宴挑了挑眉。

玄一:“王爺離開時曾召見屬下,除非身死則不得離開少主一步。”

裴宴一愣,隨即勾唇。

玄一剛離開,裴家學就到了,他身著勁裝,臉色白的有些嚇人,看的裴宴心裡一堵。

“大哥,”裴宴笑著喚道,儘力忽略心裡的那點子不舒服。

“魚兒,大哥有話要說。”裴嘉學揮退左右。

裴宴這才注意到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侍衛,“大哥請說。”

“……父王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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