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折騰(2 / 2)

為庶 冉玨兒 7500 字 4個月前

安柃木本身沒有資格懲罰郡王,要是對方挑釁在先還好,現在對方這麼配合,他反而像是被束縛住了手腳。其實不隻是安柃木,在旁邊站著的兩個騎尉也不適應,要知道剛剛隻有他們兩人在時,小郡王嘴裡的道理是一套一套往外出,看那架勢和語態是一點都不想讓這個罪名落在自己頭上,這副帥一出來,他倒是學乖了。

“郡王年紀小經曆少,沒法分辨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確實容易輕信於人。這性子要是不好板正板正,以後是要吃大虧的。就像這事,也就是他們針對的是本帥,我眼厲,一眼看出有人欲對我圖謀不軌,接著順藤摸瓜把兩人給揪出來了。

這要是攤上個糊塗的帥將,不定就中招了。情況再差點,兩人是專門刺探情報的密探,隱藏在都府軍中,行不利我大夏朝之事,造成不可彌補之後果,真到那時郡王就是罪大惡極了。”安柃木慷慨激昂的指點江山。

佟森和楊愷也察覺到自家副帥不對勁,平常副帥可從來沒有這樣對郡王說過話,與其說現在是在發泄情緒,倒不如說是把平常一直悶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但這話是能亂說的嗎?

楊愷瞥了眼小郡王,在整個都府軍中他和小郡王相處的時間最長,至今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點討了小郡王的歡心,以至於對方點名要他陪著。說實話,楊愷對這位小郡王是改觀不少的,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相處,大概是因為自己本來的期望率就低的緣故?

“副帥說的我都記下了,您忙,我先回去了。”裴宴說完轉身就走。

安柃木倒沒感覺到冒犯,這要是以前他當著裴宴的麵說這麼多,對方早就不樂意撅回來了。今兒能老實的站在那裡,最後還能給個回應,已經實屬不易。

安柃木折騰到天色熹微,也沒逮著人。都府軍全軍一夜不得安寧,本來安營紮寨是為了歇息,這下子連鬆口氣的時候都沒有。此地道路四通八達,似乎往哪走都行得通,他們就算想追,也根本沒有方向。

不過差點喪命,安柃木不安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扯著全軍教育了幾個時辰就過分了。這天都快亮了,營地還是火把影綽,間或還能聽到安柃木的聲音。

“現在什麼時辰了?”裴宴迷迷糊糊問道。

“時辰還早,您可以再睡會。”外麵守夜的侍衛稟報道,他們原定於巳時出發,現在將將辰時,還能再迷好一會。

裴宴打了個嗬欠,“他們一夜都是這麼過來的?”

“是,一刻都沒停,也不知道安柃木吃了什麼藥,竟然這麼有精神,屬下聽著從剛開始到現在語調分毫未降。”侍衛言語中帶著不可思議,還有不理解。

那兩個所謂的逆賊到最後也沒有逮到,按理說作為安柃木應該立刻讓全軍原地休養,養足精神麵貌。要知道如果路上不出意外,今日他們就會到達長安城。都府軍作為長安都府軍,是長安城的一道重要防線,都府軍建軍當時,可是費勁了心思。

為了以示重視,定康定一定會派人來迎,來人身份不會太低,很有可能是哪位皇子。已經在外訓練幾個月,你就讓他看到一盤散沙的都府軍,這不是上趕著找定康帝的不痛快嗎?他還指著都府軍辦大事呢。

裴宴沒有回話,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何事,亦無法確定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父王所為,就算想遍前因後果,他還是想不出父王為何這樣做。

裴宴一直對秦王和何側妃心存感激,現在也一樣。不過通過這件事他發現自己還有諸多不足,前世經曆他規避了很多風險,但他自己的思想也被前世那些道聽途說和廣為流傳的言論禁錮了思想,他雖然拚儘了全力卻還是掙脫不得。

其實,就連裴宴自己都無法正確的形容出心中的那股糾結和不自然到底為了什麼,真要說的話,大概就是這種隱瞞和欺騙感他並不喜歡。誠然父王和母妃可能都在為他著想,因為他太弱,沒有辦法承擔起太大太廣的責任,但是他也想的,想為父母撐起一片天。

秦王不管是在年齡、在心智、還是在其他任何方麵,都比裴宴走得遠想得深,他現在做的任何一件事,可能都是有理由的。他現在以一己之力為拱辰巷擎起了一片天,但是他總有老的時候,總有力不從心的那一日的到來,裴宴希望等那一天真實來臨的時候,他已經能夠獨當一麵。

拱辰巷身處在這個位置上,有太多太多的無奈和顧忌,但是他不能永遠活在這些枷鎖之下,否則在看得見的未來,秦王府的輝煌將不再存在。裴嘉學足夠優秀,前世秦王不理世事之後,是他以一己之力支撐起了秦王府。但秦王府的地位和秦王在時還是天差地彆,一個手握狼符的文臣,左得不到文臣支持,右得不到武將歡喜。

可謂進退兩難。

裴宴枕著胳膊,望著車頂,眼珠無神。這幾日都是大晴天,雖然還不見多暖和,不過總讓人能看見希望。相信每個人都在內心深處許過心願希望災情的陰霾趕緊過去,完全放晴的那一日快點到來。他也期待著……

天亮了,按照之前已經定好的時間,他們再次出發。

裴宴看看即使一夜未休息也看不出精神萎靡的士兵,又瞧了瞧精神抖擻的麒麟衛,單看之下並無不妥,對比看就能發現其中差彆之大。

“安副帥折騰半夜,郡王休息的可好?”李誌夏笑著問道,他們常年奔波,已經習慣這樣的環境,雖然有動靜就會醒神,但這種環境並不影響他們休息,快速讓自己歇過勁兒來。但是小郡王恐怕少有在這種環境中休息。

“尚好。”裴宴笑,露出小虎牙。

這一瞬間,李誌夏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一頭嗜血的狼,回過神來再看裴宴,還是尋常模樣,這才回過神來,笑自己想多了。

“郡王昨日說回城之後要去皇上麵前負荊請罪,副帥已經給皇上上了折子。”李誌夏似是不經意般說了一句。

裴宴進馬車的動作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窩進去,把自己埋進厚褥裡。這個他猜到了,安柃木現在非常被動,他需要找一個出口,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那麼最好的方式方法就是轉移定康帝和滿朝文武的注意力。

細數整個都府軍,沒有誰比他更合適了。

裴宴不知道李誌夏是出於善意還是其他目的,但是裴宴覺得總的來說善意遠遠大過其他。這是他本來就猜到了,如果他沒猜到,對方說說這一句,確實能讓他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他回到長安城後,日子怕不會消停。

雖然早已經預料到回到長安也不得安寧,隻是沒想到剛進城沒多久他就和安柃木雙雙站上了興和殿,對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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