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興和殿上(1 / 2)

為庶 冉玨兒 4983 字 3個月前

到達長安之後, 裴宴連回府洗漱換身衣裳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請到了興和殿。

按照來接迎的三皇子的說法,定康帝接到安柃木的信十分擔憂, 故召他們二人到大殿上相見。接著表達了對秦王至今仍然下落不明的遺憾,並隱晦的提醒他到了大殿之上切不可為所欲為。

裴宴沒有給賀晉留麵子, 秦王在時他在長安城橫著走無人敢說什麼,現在秦王不在了必然會有一群人看碟下菜, 給他臉色看。他要是這一回軟和了,不出多久,滿長安的紈絝子都要騎到他頭上了。

裴宴和裴嘉學注定是不同的, 嫡庶有彆。總的來說, 他們兄弟倆在長安有幾分風光,全都是靠秦王府這個牌匾和秦王這個人, 後者的威懾力遠在前者之上。現在秦王下落不明, 至今杳無音信,在很多人眼裡已經給他宣判了死亡,由此兄弟倆的差彆也就顯現出來了。

沒有了秦王的庇護,裴嘉學還能背靠秦王府這塊牌匾乘涼, 裴宴可什麼都沒有。說到偏寵, 這玩意兒看看玩玩得了, 要是真當成保命的護身符, 那是白癡行為。

賀晉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裴宴還要嘴硬, 他眯眯眼壓抑住心中的怒火, 且走且看沒有了秦王叔,一會到興和殿都不一定能撐下來。雖然都府軍一直都沒有離長安太遠,消息幾乎是每天都有, 不過都府軍內具體發生了何事,他們也隻能了解到皮毛。就現在來看,裴宴這幾日闖的禍可不少。

對此,裴宴隻是冷淡一笑。賀晉打的什麼主意他清楚,現在父王不在了,依著他和裴嘉學的表親關係,拱辰巷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嗬,走著瞧!

裴宴已經不記得他上次來興和大殿是什麼時候了,不過他的的確確是第一次在滿朝文武麵前和其他大臣對上,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時的心情。

裴宴站在大殿右側,旁邊站著的是長安城各守備的武將,旁邊的安柃木正在說明事情經過。在這之前裴宴都不知道,原來安副帥敘述的能力竟然這麼強。

安柃木並沒有添油加醋,應該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麒麟衛全程跟著,了解事情的全部走向,要是選擇這上麵誇張,在定康帝跟前亦吃不了好處。想轉移滿朝文武的注意力是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但這並不表示他可以敗壞裴宴這個由定康帝親封的郡王的名聲,那樣隻會把事情推向更糟。

安柃木終於把事情說完了。定康帝沉吟片刻,指了指裴宴:“你這個不聽話的小子,出去才幾天就闖了這些大禍,讓人把你告到家門口來了,說說吧,這事兒你是怎麼想的。”

定康帝說的隨意,但誰都能聽出他言語中的未儘之語,他看重、心疼這個侄子,並不打算追究。就是麵對幾位皇子,皇上也從沒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皇上,安副帥剛剛所言非虛。事情確實是我做的,那兩人也是經我手入的都府軍,這點我無法推卸責任,也明白後果影響之惡劣,我甘願受罰。不過還請皇上容我點時間,為了讓這個故事聽起來更加豐滿,侄兒來給皇伯父和眾位大臣講講此時的背景。”裴宴看到定康帝微微頷首之後才接著開口——

“父王在駐地失蹤那晚,都府軍中發生內亂,一直到如今父王都還下落不明,沒有找見,我不知道父王如今身在何處,但痛心非常。我父王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文能安天下,再武能保國之安康,甚至到現在我和我的娘親、兄姐都不相信,他會折在這無關緊要的事情中。

此事偶發,安副帥立刻下令把災民安排進附近的村子,全力找尋我父王的下落。這本是一項有力措施,雖然不能頓頓乾飯但是能讓他們活下去。剛剛經曆過人間大旱的災民,在這裡會得到慰藉。隻是沒想到中間出了差錯,就在我們出發回城的前幾日這些災民搶了村民的糧食,然後不見了蹤影。”

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脊背挺直的站在金鑾殿上侃侃而談。提到他的父親,他是驕傲的悲痛和不相信的;提到災民,他是悲傷憐憫的。他說話好像天生帶著共情力,這其間沒有一個大臣說話,那尚有些稚嫩的嗓音說出的話卻莫名有說服力。

“那二人原是其中某村的農戶,糧食被搶隻能出來謀口飯吃,是由他們村長親自領來的,不知怎的就求到了我這邊。就算是再不在乎,我也知道都府軍內我說了不算,所以立刻就請示了安副帥。

當時安副帥正忙,明確說讓我自己看著辦。我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把兩人請到了夥房,結果測試後就過了。”裴宴表示很無奈。

看到安柃木正要反駁,裴宴又開口:“在這緊要關頭,我以為副帥與我繼續在興和殿上掰扯這些根本就是浪費大家的時間。我此次出訪都府軍駐地有幾點感觸,說與皇伯父以及滿朝文武大臣細聽,是與不是請各位指正。

私以為安柃木安副帥需當嚴查,原因如下:其一,都府軍由安副帥掌控多年,此次卻在訓練中丟了主帥,甚至至今下落不明,是為守備不利,當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