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身世之謎(1 / 2)

為庶 冉玨兒 10639 字 3個月前

秦王走進興和殿,大殿上裡還是她離開時候的樣子,裴宴被朝臣圍在中間,那模樣明顯被逼無奈才坐在那裡,就是不知道他離開這會兒那些倚老賣老的家夥又說了什麼。

“父王,”看到秦王過來,裴宴趕緊喚了一聲。

一直都知道朝堂上老臣最難纏,今天他是徹底感受到了。如果是年輕臣子,聽到他說幾句狠話,或覺侮辱,或覺自己被小看,怎麼都得放棄了。但這些老臣就能麵不改色的接話,然後繼續想要說服他。

這還是大半老臣沒在的情況呢。這些朝臣前夜進宮,經過昨夜又經過今夜,算下來已經在興和殿上呆了一天兩夜,被針對身心受創的幾位大臣,體力不支差點暈過去幾位大臣,都被請去外殿休息去了。

從一開始,留在興和殿上的戰鬥力都旺盛。而被這些精力旺盛的大臣圍起來的裴宴隻覺得心累,和他們談話的過程對裴宴來說更像是一次拒絕被洗腦的過程,因為一不小心你就被他們繞進去了。

所以說登上那個位子有什麼好處,裴宴回頭看向拾級而上那個金燦燦的座位。坐上那個位置,麵對這麼多心思各異的朝臣,每天都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與他們鬥智鬥勇,如果有人站在你這邊還好,要不然你就隻能孤軍作戰。皇上自稱“寡人”,想來就是這個道理。

如此還不如做個閒散王爺,不說活得瀟灑似仙,勉強稱個自在是可以的。

晃神兒的功夫裴宴就想了這麼多,可見他剛剛多鬱悶。這會兒看到秦王走出來,當然跟看到救星似的。

“嗯,魚兒繼續和各位大人議事,為父先走一步。”秦王說罷,抬步走出興和殿。

裴宴眨眼,他父王正往殿外走,再眨眨眼,他父王已經不見了蹤影。雖然有些不願意承認,但父王確實丟下他離開了。

裴宴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內殿,定康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他父王連他這個兒子都不要了。

滿朝文武現在也充滿疑惑,他們

正等著秦王出來給他們說說定康帝的情況呢。雖然秦王不是喜言說之人,但隻是給他們報個平安,說個沒事兒總成吧,怎麼出了內殿直接就離開了?

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沒有誰上前去攔秦王,當然現在在大殿中的也沒有誰有權力攔著秦王不讓他走。唯一就是讓怡樂郡王抱著秦王大腿不讓他走這個法子,能把他攔下來,又不受損失。不過現在就連這個法子也晚了,怡樂郡王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呢。

秦王態度不明,讓眾朝臣摸不清目前的情況。要說定康帝情況好吧,秦王卻訥說一個“好”。定康帝至今也沒有出來或者召見朝臣進內殿議事,明明情況那麼危急,牽一發動全身。要說定康帝情況不好吧,秦王直接甩袖離開,臉上可沒半點擔心的樣子。所以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正想著事,魏德賢捧著聖旨從內殿出來。

“徐清長,楊愷接旨。”

兩人趕緊跪地,“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特封都府軍首領徐清長為鎮南將軍,都府軍騎尉楊愷為鎮南先鋒,帶領都府兩萬軍即刻趕往宜嶺鎮壓賀岐江陰軍。欽此!”

“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裴宴看定康帝又封了兩位鎮南將領,心情稍稍複雜。不過比起前兩次,這次應該更為靠譜些,畢竟從東府軍曆練出來的將領都有幾分本事。安柃木之後,定康帝接手都府軍之時,是父王舉薦了徐清長,能以短短幾日被父王看重,可見對方是有幾分本事的。

至於楊愷,安柃木手下兩名騎尉之一,另一名就是佟森。裴宴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佟森心悅安沂,為了討她歡心,送了不少小玩意過去。如果是現在,裴宴勉強能把對方當個競爭對手,不過他知道的已經有些晚了。安柃木被彈劾,作為他的養子,佟森雖然罪不至死,但到底判了流放。

不過,同為騎尉的楊愷當時卻躲過了衝擊。其實隻看他到七年後的現在依然任都府軍騎

尉一職,就知道還是受了影響的。七年都沒動動屁股,實屬罕見情況。年資夠數,沒升就是降職,不過看楊愷比七年前更加沉穩力強,裴宴竟然稍稍安心。

“各位大人心心念念的事情被皇伯父解決了,現在應該放心了吧。既如此,就散了吧!”沈衛民插空吩咐。定康帝既然還有餘力處理朝政,就意味著他沒有危險,既如此他們還留在這乾嘛?又不能越過定康帝下命令去。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沒人去留裴宴了。

“關於逆臣賀熙和賀晉,皇上沒有說什麼嗎?”兵部尚書問魏德賢。

魏德賢輕輕搖頭,“大人!聖上身體狀況不算好,能撐著處理這些公務已經是極限,禦醫言說他要多休息。不過他有話囑咐各位大臣一切照大夏律法辦事。”

兵部尚書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連連感歎皇帝聖明。

在走出興和殿的大門,太陽已經掛的老高。裴宴是昨夜過來的,乍一見到太陽,他下意識皺眉,閉眼用手擋了擋。旁邊的玄一扯了把傘過來替他擋強光。他們少主在這方麵慣是講究,所以太陽毒的時候,他們這些身邊伺候的手裡一般都會拿把東西,本來隻有紅昭如此,後來連帶著他們都習慣了。

“父王剛剛離開,是回家了?”裴宴問道,他著實沒想到父王直接轉身離開,到現在還有些小糾結。不過要是為了回家給娘親和姐姐報平安,那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報平安需要這麼著急嗎?還要把他撇下。

裴宴說著理解,說著父王這樣做肯定有理由,但還是小小介意。

裴·小氣鬼·宴。

“王爺帶世子爺離開了。”玄一低聲回話。

“……”

裴宴現實皺眉,接著又沉悶悶點頭。

關於裴嘉學,裴宴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個人。原主和裴嘉學是極其不親近的,沒有厭惡,沒有排斥,就是不親近。他成為裴宴之後和裴嘉學和諧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裴嘉學、裴怡華和他像是親生的兄妹姐弟一樣相處,三人頻繁的來往各自的院子,有時候吃著飯心血來潮

就過去了,總之很隨性。

但是,“像是”就是不是。他和裴怡華就永遠不會有他和裴嘉學之間這樣那樣的矛盾。這大概是因為他們都是男子,兩者相克,嫡庶不兼容的原因?裴宴實在不明白裴嘉學在忌憚他什麼,他可從來沒有表現過哪怕一絲一毫對秦王府的覬覦。

回府這段時間,嫂夫人胡氏見麵就若有似無的試探,好像他已經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一樣。一次可以理解,兩次他能當做沒聽見,但一而再再而三,事情性質就不一樣了。生在秦王府,不論是裴怡華還是陪宴,誰吃過這樣的委屈?而且如果這件事沒有裴嘉學沉默授意,說出去誰信?

這也是這次回來裴宴感受到的裴嘉學最大的變化,褪去七年前的溫和知禮、溫吞中庸,現在的他開始渴求權力。

一個人想要得到權力是很好分辨的。當他的眼神變得渾濁,當他身邊的人心術不正,當他在父王被帶走之後還能麵不改色的站在這朝堂上,準備和他擁護的主子一起享受成功的喜悅時。他早已經不是曾經的裴嘉學了。

裴宴卻並不覺得悲傷。關於裴嘉學支持賀晉也在意料之中,他們自小關係就要好,又是表兄弟,他支持賀晉可以說理所當然。其實早在之前,裴嘉學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從以前到現在不論發生何事,他都是站在賀晉一邊的。雖然從未以秦王府的名頭支援賀晉,但是他站在那裡還不能說明問題?他可是秦王府世子爺啊。

其實,不管裴嘉學對他做什麼,裴宴都覺得無所謂,但如果他對父王做了什麼?他絕對是要討回來的。裴嘉學這次對秦王被帶走無動於衷,單這一件事,裴宴說他那些他就得生守著。

“走吧!先去見皇祖母,之後我們回家。”裴宴低聲吩咐。剛剛在興和殿,他想見定康帝,更要走去內殿就被麒麟衛攔在門外,動作之迅速讓人措手不及。根據直覺,裴宴覺得定康帝的情況怕是不大好。

既然如此,就要多做準備了。他不能再在皇宮裡耗下去了,得趕快出宮去。

·

繁華的朱雀大街,今天尤其安靜。昨晚動亂,雖然現在已經平息,造成的影響還在持續。百姓們分不清現在是真的靜下來了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所以乾脆閉門不出。

秦王府的馬車平穩的行駛在朱雀大街上。

趕車的是裴宇,已經有好長時間都不用的他親自上手,昭示著今日之情況的特殊。

有些秘密不用太多人知道,隻要當事人心知肚明足矣。

馬車內,秦王裴賀之和秦王世子裴嘉學麵對麵而坐,一張案幾把空間分割成兩半,界限分明。多少年了,父子兩個少有這樣麵對麵相坐,直接把對方放在對立麵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