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與然小隊確實表現得很好,
好到連工作人員都看感動了,在他們通關成功後,又是拿熱飲又是遞毛巾,還主動提出帶他們去休息室整理一下,洗個熱水澡,把身上半濕不濕的衣服換一換。
反正從另一組通道的通關情況看,他們至少還要幾個小時才能出來。
但周與然拒絕了。
她臉上掛著笑,語氣卻很冷淡:“不麻煩了,我就穿著這身錄。”
“周老師,我們是擔心……”
“中途換服裝的話,和前麵的鏡頭會接不上,到時候剪出來觀眾也會懷疑吧。”
周與然給出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半開玩笑道:“畢竟我已經被罵怕了。”
“……那好吧。”
前來溝通的工作人員很年輕,措辭相對來說也沒那麼圓滑專業,大概率是節目組的實習生。
被拒絕後,小姑娘有些沮喪地抱著熱毛巾離開了,嘴裡還嘀咕道:“我隻是擔心您會生病。”
擔心生病?
周與然都快被氣笑了。
感情設置前麵這些環節的不是你們節目組呢。
搞笑了。
但她什麼話都沒多說,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和自己的隊友聊天。
學霸弟弟也是不肯去梳洗整理的,就這麼頂著個狼狽的卷毛腦袋,和她聊自己的大學生活。
最後等江一南這一組人光鮮亮麗地從通道裡出來的時候,看見他們,都有些震驚。
尤其是周與然。
精心編好的發型此刻已經變得無比毛躁,夾子丟了好幾個。
衣服倒是被暖氣烘乾了,卻還殘留著不少斑駁汙漬,下顎處的血跡還未擦去,額頭和手背上都有傷,正用創口貼蓋著,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傷。
與她那種漂亮的臉蛋相比,反差強烈得像一幅刻意設計的油畫。
一位年紀不大的女MC張清信下意識問了句:“這是怎麼了?”
“遊戲……遊戲太難了。”
回答的是學霸弟弟,因為年紀小,還不會掩飾情緒,語氣的生氣藏都藏不住:“而我們太笨了。”
這得是難到什麼程度?
是要徒手和歹徒搏擊嗎?
大家沉默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周與然打破了沉默:“我們現在要錄收尾的部分嗎?好像已經九點多了。”
她說:“再晚了怕趕不上地鐵。”
隊友反應了一下,而後恍然:“哦,抱歉大家,我學校晚上12點就鎖門了,所以……”
所以還是快點走流程吧。
快點走完快點散,沒有必要再在這裡假惺惺地演戲。
……
優勝者的獎品,最後當然是頒發給周與然小隊的。
但獲勝的兩個人,看上去似乎都不是怎麼高興。
學霸弟弟的獲獎感言很簡單,還能被後期剪輯成是“靦腆呆萌學霸”的人設。
周與然就麻煩了。
她拿著獎品,對著鏡頭笑得很溫柔,獲獎感言也十分得體,還說這真是一場美好而有趣的旅程,希望以後再來。
說這些話時,她的眼眸亮晶晶的,眼角微紅,絲帶著幾分淚意,卻又始終強忍著沒落下淚來。
整一個看上去,就是被欺負得不敢出聲的小白花。
拍攝的時候,攝影師就已經開始同情起了後期組的同事。
今天錄的這一整期,到底該怎麼剪?
到底能怎麼剪?
不如還是辭職算了吧.jpg
……
節目是在晚上十一點多錄完的。
其他人都想邀著去吃夜宵——這是《求生通道》以往的傳統。吃夜宵時還會拍點花絮跟照片,好拿來做宣傳。
但周與然沒去。
她借口自己要趕回去拍戲,拍完最後大合照,就直接領著學霸弟弟離開了。
學霸弟弟還在念書,晚上學校有門禁,十一點多的時間,是周與然友情載著他回學校的。
也是在車上,周與然才方便問:“對了弟弟,你叫什麼名字來著?之前在節目上沒聽清。”
助理雲霞:“?”
目瞪口呆.jpg
學霸弟弟:“所以姐你在節目上一直喊我學霸學霸,弟弟弟弟的,是因為忘記了我的名字嗎?”
“我聽力和注意力一直不太好。”
周與然毫無心理負擔道:“我助理的名字,當時也是記了三天才記住的。”
雲霞:“……謝謝你然姐。”
“我叫賀鶴。”
學霸弟弟回答道:“很拗口的名字,姐你叫我小鶴就好。”
“好的小鶴。”
周與然轉過身,斟酌了一下:“是這樣的小鶴,姐姐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