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遲疑片刻:“他好像追求過唐總。”
黎言之抿唇,她看向祁蔓,問道:“還有呢。”
“還有就是當初無人駕駛的項目也是他經手的。”這個消息原本他並不想說,因為當年何書記經手的項目實在太多,有關於榮天和昊業的項目幾乎都是他經手的,許是有這層關係,所以審核特彆快,兩個公司也都將項目交給何蘇元,這不奇怪,但他依照多年調查的敏銳直覺告訴他,這裡麵有事,還不是小事,所以他事無巨細全部告訴黎言之,一點小細節都沒有放過,黎言之和祁蔓聽他說了差不多半小時,那端道:“目前查到就這麼多。”
已經夠多了,這麼短時間能查到這麼多消息,出乎黎言之的意料,她先前沒有調查過何蘇元,但是將她父母的關係調查的清清楚楚,那時候也有何蘇元的名字,隻是在合作過幾次的名單裡,又是政府負責審批項目的,她沒在意,畢竟也沒有其他詳細的資料,想必那時候很多資料都被何蘇元抹掉了,所以她才沒查到。
現在雖然查到了,但黎言之始終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不對勁?”祁蔓皺眉:“哪裡不對勁?”
“我也說不上來。”黎言之很誠實的回她:“還需要再查。”
祁蔓垮下臉:“這件事真的和何書記有關係嗎?”
她有些沮喪:“何辭那樣的性子……”
無憂無慮,天真爛漫,雖然這段時間跟她在做項目,但祁蔓把她保護的很好,極少看到醜陋的事物,所以她真不希望何蘇元也牽扯進來,但目前看來,委實有關係的。
“暫時不要下定論。”黎言之心底也摸不透,何蘇元居然追過唐韻,那當初她查唐韻時這條線怎麼沒找到?
她有些茫然。
祁蔓剛想說話外麵有動靜,何辭聲音傳來:“姐!”
她咬舌,頓住想說的話,對門道:“進來。”
何辭拎水果走進去,額頭上有細汗,顯然剛小跑回來,她見到黎言之沒意外,隻是多看兩眼,祁蔓道:“去哪買的,到現在才回來。”
“門口沒有。”何辭將水果放床頭櫃上:“我跑兩條街才買到,你現在怎麼樣?腰還疼不疼?我給看看。”
祁蔓抬眼,何辭一張俏顏因為疾跑而微紅,那雙眼盛滿焦急,她還記得剛被撞到何辭挨她站,想扶她手卻不知道怎麼做,生怕弄疼了,更遑論在醫院,她陪這麼久的時間,從手術室到現在天黑,祁蔓心頭微酸,她拉住何辭的手:“彆忙了,我沒事。”
她餘光瞥黎言之,說道:“你去那邊,我和何辭說兩句。”
黎言之沒做猶豫,起身走到不遠處的沙發旁,開始處理消息,多半都是婁雅發過來的,先是告訴她股東都被安撫好離開了,後來又發黎穗也住院開刀了,疑似心臟問題,末了她隔很長時間發一條消息,說公司有些奇怪的傳聞,讓她聽到不要生氣。
奇怪的傳聞,還能怎麼奇怪,多半是說她和祁蔓吧,她在助理麵前毫不避諱對祁蔓的態度,肯定有人知道,婁雅這個人精沒明說,但發這個是探她口風,想看看她對這件事是什麼態度,好決定怎麼做。
怎麼做?如果是從前,她還會猶豫要不要公開祁蔓的身份,現在已經不會再犯傻做猶豫的事情了,在決定重新追求祁蔓時她就做好隨時公開的準備,現在雖然不是最好的時機,但她能承受。
她回複婁雅:一切照舊,傳聞不用管。
婁雅看到這消息嘖一聲,立刻展開聯想,從430車出現在祁蔓那裡她就覺得奇怪,後來祁蔓說做過一段時間秘書她就更奇怪,因為她查過,黎言之身邊並沒有其他秘書,隻是這些事她不敢亂說,一直壓著,後來和祁蔓的接觸更疑惑,特彆是大會黎蘊和祁蔓一起出現,她覺得更奇怪,可黎言之是老板,老板不發話,就算兩人‘奸情’就在眼皮子底下發生,她也要當無事發生,因為黎言之的地位,注定這場感情不能出現在大眾視線裡。
她也不能說。
沒想到啊,黎言之居然任其發展,看這意思,還會公開。
婁雅待黎言之身邊幾年,自詡將黎言之的性格摸透一點,所以她才嘖一聲,該有多喜歡,才能選擇公開?才能選擇麵對即將而來的狂風暴雨,這不僅是商場的暴雨,更是整個市場的動蕩吧?
黎言之應該知道自己這麼做意味什麼,她很有可能隨時失去政府的扶持,很有可能黎穗趁機奪權,可她還是願意這麼做,義無反顧。
該有多喜歡啊。
婁雅喟歎一聲,湧入腦海的第一念頭居然是有些羨慕,她羨慕這樣的感情,純粹炙熱,有闖破天的勇氣,不顧一切的激狂,如果是其他人倒不難理解,可這是發生在絕對冷靜禁欲的黎言之身上,有種極致的反差,她這樣運籌帷幄十幾年,早就不存在感性的人,居然有天感情用事,太不可思議,也更令人著迷。
婁雅居然被激出一份鬥誌,她想幫黎言之,幫她絕地反殺!
她回複黎言之:“黎總,我明白了。”
黎言之放下手機,偏頭看何辭,那人正在和祁蔓說什麼,半蹲床邊,祁蔓說一句,她擰眉,不高興的嘟囔,病房安靜,就連她小聲嘀咕也聽的一清二楚。
“不嘛,我就要過來,再說了,黎總還托我好好照顧你呢,我怎麼能離開?”
祁蔓沒轍掃眼黎言之,見她微點頭才說道:“我隻是怕你太累了。”
“累什麼?”何辭搖頭:“一點不累。”
祁蔓心疼不已,她拉何辭的手被何辭念叨;“你彆動,你一動我就害怕。”
“沒那麼脆弱。”
“那也不行,都骨折,還打鋼釘……”
黎言之心尖一抽,那些話宛如錐子戳在她胸口處,疼痛蜷縮,讓她喉間發苦,她悶咳一聲,頭突然疼起來,黎言之按了按太陽穴往窗口走幾步,她推開窗,外麵天色黑兮兮的,她恍惚想起婁雅發來的消息:黎穗也動刀了,突發心臟病。
她抿唇,靠窗戶邊,沉默不語。
祁蔓餘光掃她單薄的背影,被光拉長,窄肩細腰,秀發挽起,露出白淨而修長的脖頸,何辭問了句話祁蔓沒聽到,何辭皺眉:“姐?”
她順祁蔓目光看過去,搖頭:“那我今晚先回去,明早來找你?”
祁蔓回神,她看向何辭:“遲點來。”
她說完頓了頓:“把錦榮那邊辭了吧。”
何辭小聲道:“明天張總是不是出來了?”
祁蔓嗯聲,何辭說:“我知道了。”
她說完起身,對祁蔓念叨兩句才和黎言之道:“黎姐姐,我先走了。”
黎言之轉頭看她,這張臉和何書記有三分相似,但何辭好動,活潑,有股靈動,反觀何書記,那就是久經官場的做派,一板一眼,嚴肅果斷,她點頭:“我讓人送你回去。”
何辭婉拒:“不用了。”
“這麼晚了你回去不安全。”黎言之重複:“我讓人送你。”
她明明是溫和的嗓音,卻有不容置喙,何辭噤了聲,末了低頭:“好。”
黎言之讓保鏢送何辭回去,眨眼病房又剩黎言之和祁蔓,祁蔓依舊趴著,她也不敢轉身,這姿勢趴久了頸椎特彆酸,還疼,祁蔓乾脆直接放平身體,臉貼被單,放鬆下來,她聽到身後合上的房門輕聲道:“真希望這件事和何書記沒關係。”
不止是她希望,黎言之更希望,如果牽扯到何蘇元,那牽扯就太大了。
她輕歎一聲,祁蔓問:“何書記真的追過唐阿姨嗎?”
真的追過嗎?
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先前查唐韻那條線時和她有感情瓜葛的人裡並沒有何蘇元,他們倆還是頭回以這樣的關係呈現在她麵前。
黎言之想到這裡微抬頭,眼神晶亮,她迅速低頭看祁蔓,默了默道:“我知道了。”
祁蔓不解:“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哪裡不對勁了。”黎言之從接到那個電話心底就有種奇怪的直覺,現在她終於知道是哪部分了,祁蔓蹙眉:“哪裡?”
“太快了,也太全了。”黎言之對上祁蔓的雙眼:“你不覺得嗎?”
祁蔓被她這麼提醒才恍然,調查何蘇元這條線的結果確實太快了,而且何蘇元這樣的高位隻怕很多東西都被滅跡了,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
她明白過來,開口道:“有人故意放消息給你?”
祁蔓心驚肉跳:“是那個人嗎?”
黎言之目光晶亮有神,她篤定道:“這就要問何書記。”
她不假思索道:“我明天去找他。”
祁蔓聽到這句話右眼皮一跳,心頭陡然湧上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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