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輕描淡寫的語氣讓眾人皆是一愣。
一個闌尾炎手術而已,況且之前還給她兒子也做過。
將夜看向薑姒,自從那次她與自己冷戰以來,她好像閒來無事就是看書。
此刻薑姒用手幫白嬌捋了捋頭發,安慰道:“不要擔心,你會沒事的。”
她的溫柔淡定安撫了周圍人焦躁的情緒。
將夜目光更是幽沉,而陸臣風再次淡淡瞥了她一眼。
*
薑姒取出了她自己準備的一個醫療箱,是阿玉給她準備的,功能夠用,精致不足,跟一身華麗的她不搭配。
而薑姒已經換上了一件普通的衣服,比起她以往那華麗花瓶一般的打扮,此刻的她顯得乾淨利落。
她不僅戴上了口罩,還把頭發包上了,隻留下一雙漂亮的眼睛。
她帶了一雙奇怪質量的手套,那手套不是非常服帖,但是也能湊活用。
她隻留下能夠幫忙的會醫術的陸靜軒,其餘人全部拒之於門外。
沒有多久,見她打開門,她習慣性地取下了麵罩,長長舒一口氣。
而在外的眾人除了幾位真是關心白嬌生死的人外,其餘人看著她此刻完全不
被遮掩的容顏,皆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陸臣風麵色微微一僵,立刻避開目光。
一般戴麵紗的,取下來的時候都不如帶著驚豔,她卻相反,取下麵紗更是動人心魄。
這金絲雀這張臉這能夠救人的本事,難怪魔域兩父子為她神魂顛倒。
唯有將夜在一旁閉目養神,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
薑姒吐了一口氣後麵色如常,而跟著出來的陸靜軒麵色鐵青,妖王和白武看著心叫不妙。
妖王衝進去,“嬌嬌!”
薑姒道:“一切都好,讓她好好休息。”
她對陸靜軒道:“那個靈玨丹可以給她服用幾枚,會加速康複。”
她對著陸靜軒說話,眼睛卻是垂著,一副不敢與他對視的模樣。
陸靜軒卻有些魂不守舍,臉色依然蒼白,像是沒有聽到她說話,薑姒知道他此時感受如何,便轉而對陸臣風說話,“你的靈玨丹給他按照你們的藥量服用一下。”
對著陸臣風時,她卻是抬頭的。
四目相對,避開的卻是陸臣風,他冷冷嗯了一聲,便隨著陸靜軒出去。
陸靜軒走到後院無人處,“哇”一聲吐了出來。
陸臣風幫他拍著背,目光擔憂,嘴上卻什麼都沒問。
隻見陸靜軒用手帕擦了擦嘴,拍了拍胸口,道:“太可怕了。什麼沒有主人便不能存活的金絲雀,割起肉來,比我還麻利。”
想著那些脂肪內臟,他又“哇”一聲吐了出來。
“這種開膛剖腹的醫術,她是在哪裡學的?太詭譎了。”
陸臣風卻隻問:“她真是在救人?”
陸靜軒點了點頭,“應該是。一心救人。”
同是醫者,雖然方法不同,但是殊途同歸,醫者仁心四個字,卻沒什麼不同。
陸臣風抿著唇,若有所思。
*
薑姒與將夜回去後,將夜隻是在房中看著一本書,麵色看不出喜怒,但眸色卻是晦暗。
兩人冷戰至今,薑姒還是想找一個台階下,畢竟自己住他的家,吃他的米。
她道:“我這麼做,影響你嗎?”
將夜淡淡道:“你自作主張說出要救她時,不是已經說了不救她會一損俱損?”
薑姒見他一副桀驁冰冷的模樣,也獨自坐在了一旁,過了許久,發現他依然在看書,她卻有些困了。
薑姒道:“你不睡覺嗎?”
她沒見過他睡覺,以為是他不在自己麵前睡而已,而如今來妖界做客,兩人一房,他卻絲毫沒有要睡的意思。
若是平時將夜定會嘴上說一些占她便宜的葷話,可是現在他依然冰冷,“沒時間睡。”
沒時間睡?
江嘯宇已經足夠努力,但是至少還吃飯睡覺,而將夜,她極少見他進食從來不見他睡覺。
要說是物種不同,可是阿玉吃得比誰都多,睡得比誰都長。
她走到
他旁邊,“不休息是不行的。”
將夜卻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以後都把麵紗戴上,也彆再穿那些花裡胡哨的衣服。”
薑姒微微一訥,什麼?
將夜翻了一頁書:“妖界也就罷了,萬劍宗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眼睛也在你身上打轉。”
薑姒臉頰一紅,道:“做花瓶不就是給人看的嗎?”你以為我想麼?那些他口中花裡胡哨的衣服,哪一件不讓她社死?還不都是為了配合他演好金絲雀。
將夜微微一噎,隻霸道道:“你照做便是。”
薑姒心中微微歎一口氣,她惱他一心想要打仗,他想必也惱自己詛咒魔域滅亡,現在看她怎麼都不順眼,怕是連呼吸都是錯的。
薑姒不想與他爭辯,也轉身出了房間去透氣。
房外放著她的金絲籠,她坐在鳥籠之中獨自看著夜色。
而這時傳來悠遠簫聲,薑姒沒太在意,隻是覺得聲音悠揚,讓她因與將夜冷戰本有些煩躁的情緒平複了一些。
而遠方站在樹上的吹簫人不經意抬眼看見了那本是空蕩的籠中有了一抹婀娜的身影。
簫聲戛然而止。
*
白嬌做完手術,她連服下三枚靈玨丹,身體恢複得極快。
薑姒這快準狠的救命法瞬間被傳開,薑姒這次做得比對白離時還要快,主要是有了經驗,一回生二回熟。
再加上白嬌好強,不像白離那般一直稱病不起,薑姒明明知道她還需要恢複,她卻撐著下床去主持群英宴。
薑姒幫她檢查完傷口,囑咐幾句,白嬌上下打量著她道:“你不是金絲雀?”
薑姒低下頭,沒有回答這句話。
白嬌挑起她的下巴,這個動作讓薑姒有些驚訝,“莫說彼奢將夜,連我都心生憐愛,可你為什麼不好好做金絲雀,為什麼要救我?你打算做什麼?”
薑姒:“我是醫生,做不到見死不救。”
白嬌一愣:“醫生?”
她狠狠盯著她的眼眸,想要以白虎之力,威懾她說出真相。
然而她眸光清澈。
白嬌勾唇笑了笑,把她下巴挑得高了一些。“你和那心機深沉的將夜真是不同,聰明卻澄澈,本宮很喜歡你。不然拋棄將夜,跟我如何?”
薑姒聽得張大了眼。
薑姒第一次被女人這般挑逗,心中居然也砰砰直跳,她轉過頭,避開她的手指,倉皇想要離開。
白嬌看著她的背影道:“你不是想找我借書嗎?”
薑姒突然停下,紅著臉鄭重點了點頭。
白嬌道:“什麼書?”
薑姒:“關於異血之花的,還有關於血煉之術的。”
白嬌目光古怪,但她沒有多問,而是颯然一笑,“好,等你來取。”
白嬌答應後,薑姒快步從白嬌宮殿出來,她逃得太快,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身影。
不是他人,正是陸臣風。
陸臣風被她一撞微微一頓,薑姒緊張得剛想抬頭道歉,他卻目不斜視地走開,隻留下一個出塵的背影。
薑姒也不想其他,回去想要休息。
不想一進房間,正在看書的將夜冷冷道:“脫了。”
薑姒:“什麼?”
將夜:“你身上有萬劍宗人的臭味。”
薑姒一愣,聞了聞自己的袖子,“怎麼會?沒有什麼臭味啊。”
將夜閉上眼,俊美的臉上顯示出了幾分的不耐煩。
薑姒有些忍無可忍道:“將夜,你換隻金絲雀吧。”
將夜挑了挑眉:“什麼?”
薑姒:“你讓我走吧。”
將夜緩緩睜開了眼,把手中合上的書往桌上一扔,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步向她靠近。
他收斂了以往那玩世不恭的神情,此刻的他全身隻散發著駭人的氣場。
薑姒很快退到牆邊。
將夜手一撐,直接撐在了她旁邊的牆上,將她困在方寸之地,讓她更加窒息。
薑姒有著漂亮幅度的前胸被他逼迫得上下起伏,他湊近薑姒,低聲道:“去哪裡?”
薑姒:“我說過我不過一個異鄉旅客,遲早都要離開,既然你現在橫豎看都不順眼,在你徹底惱怒殺我之前,一拍兩散豈不是對誰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