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喧鬨聲,然後馬上變成一片寂靜,隻聽道:“恭迎殿下。”
門吱嘎一聲打開,一個衣衫化為氣質雍容的女子走了進來。
冷冷地掃了屋裡一眼,紅蝶嚇得噗通一下跪下,剛睜眼的紅狐想要掙紮著下床,麻藥加上虛弱卻讓他根本動不了,一雙濕漉漉的眼中有著恐懼,以及希望。
這是一個把一生希望都寄托在紅蝶身上的男人。
唯有抱著小毛球的薑姒,也沒有起身,隻是疲憊地睜開眼,看著白嬌:“殿下。”
白嬌看了薑姒一眼,神色中看不出任何表情和喜怒,直徑向她走去。
“讓本王看看我的孩子。”
她聲音和神色都是冷漠的,半點沒有做母親的喜悅。
薑姒抱著小毛球沒有鬆手。
白嬌:“怎麼?怕我虎毒食子?”
薑姒想了想,還是將他遞給白嬌。
白嬌緩緩接過小毛球,她強大的血脈力量讓小家夥瑟瑟發抖,不敢動彈,隻是十分怯怯地委屈地看著薑姒。
小毛球畢竟是她親手接生的,看著他可憐巴巴的眼神,薑姒也做了一個決定,今日哪怕是白嬌,都不能在眼皮底下傷小毛球分毫。
白嬌將手掌輕輕按在了小毛球的頭上,突然在一瞬間一道巨大的白光在她的掌心和他的額間蕩起。
白嬌瞳孔一縮:“白虎!”
聽到這兩個字,紅狐和紅蝶喜極而涕。
星宿白虎的力量在一代中隻能有一人繼承,若
是斷代,白虎便會絕後。
萬萬沒想到身份低微的紅狐居然生出了能夠有白虎之力的孩子。
也就是說這個孩子,白嬌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白嬌表情有些複雜。
她最終深深歎了一口氣,道:“都是天命。”
她冰冷的眸色終於慢慢融化,帶著幾分愛憐地看著手中的幼虎,但那幼虎回過神來,卻是自始至終看著薑姒。
白嬌:“他是不是睜眼第一人看到的是你?”
薑姒嗯了一聲。
白嬌:“難怪了。我們先祖中有鳥類,會有鳥類中把睜眼第看到人認為是母親的特性,會跟著對方移動。”
印隨行為。
所謂的雛鳥情結也就是根據印隨行為演變而來的說法。
薑姒突然明白了,原來小妖王不僅有牛的闌尾,像魚一樣能夠改變性彆,還有鳥的印隨行為。
白嬌看著薑姒:“這也就意味著對他來說,你是他這一生中,不可忘記,極為重要的存在。”
薑姒聽到這裡深深吸了一口氣。
白嬌:“你若舍不得他,就請救他一命,這世間隻有你能救他。”
白嬌說完這句話嚇得紅蝶和紅狐互看一眼,不知道白嬌所言何意。
他們都慌了神:“小殿下難道有危險嗎?”
白嬌隻是懨懨地看了兩人一眼,冷聲道:“閉嘴。”
兩人立刻額頭貼地,不敢再說一句話。
白離為了到薑姒懷中,竟是不惜從白嬌懷中跳下,摔在地上疼得嗚嗚地叫。
薑姒急忙離開椅子將它抱起,“乖乖,不哼,不哼~”然後吹著他摔疼的小腳。
小毛球拚命舔著薑姒的手指,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哀求地看著她。
薑姒怎麼想到哺乳動物居然會有鳥一樣的習性,若是早知道她一定會蒙上他的眼睛等他爹媽來。
而這時白嬌伸出了手,對薑姒道:“把他還給我吧,這是白虎一脈唯一的血脈。”
薑姒看著懷中用小爪子拚命抱著自己,用舌頭不斷舔著自己討好自己的小毛球。
他很聰明,他的嗚咽帶著哀求,哀求薑姒不要離開他,不要拋下他。
薑姒薑姒卻不得不將他還給白嬌。
她心中不忍眼眶也有些濕潤,卻還是將他遞給了白嬌,那小毛球眼中有著破碎的驚愕。似是不相信這世間最重要的人會那麼輕易離開自己,拋下自己。
白嬌道:“給他取個名字吧。”
薑姒看著他緊緊抱著自己的爪子,看著他在自己手上的抓痕,她搖了搖頭,說不出那個字。
這時候白嬌道:“叫阿離吧。”
薑姒瞳孔一顫,看著白嬌。
“生在皇家,就要先從學會離彆和放棄開始。”
薑姒目光漸漸暗淡了下來。
帝王的心都是冷的,將夜何嘗不是如此?
所以在未來的白離一夜長成之後,
也是涼薄的。
隻是她從未想過,害怕彆離的白離以離字命名,而這個“離”
居然是離開自己。
可是,這是他最好的未來。
*
就在此時,薑姒聽到外麵的喧鬨之聲,白嬌看向門外,那從容的神情,第一次流露出一絲慌亂。
赤夜軍無聲無息將這本該屬於妖界的地盤給包圍了。
甚至沒有兵刃相接的聲音,門口的侍衛就被魑則給拿下。訓練有素的士兵站成兩排。
一位穿著華貴黑袍的男子也朝這間小木屋走來。
那俊美又邪妄的男人此刻眉眼間流露出殺伐和陰狠,以及讓人忍不住想要拜倒的不可攀附的凜然之氣。
白嬌吸了一口氣,紅蝶和紅狐兩人被將夜的氣勢震懾都有些窒息,紅狐瑟瑟發抖,而紅蝶心中卻是波瀾萬丈。
薑姒並不意外他的到來,垂了眼睫,但一瞬間,她意識到了危險,把目光投在了小阿離身上。
將夜要娶白嬌,那小阿離就是白嬌的私生子!
若是普通的私生子倒也罷了,偏偏他是繼承著血脈之力的星宿白虎後代,一個有力量能夠威脅到將夜自己血脈的存在!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將夜,白嬌第一次心中感到恐懼,她很清楚,此刻他的赤夜軍已經將這裡包圍,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將夜幾乎是以眾人無法看清的速度一把掐起了白嬌幼虎的脖子。
白嬌滿目通紅,但是她沒有哀求將夜,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薑姒。
這時候紅狐和紅蝶終於明白剛才白嬌那句話的意思:隻有薑姒才能夠救小殿下。
因為將夜不會讓這個有白虎血脈的私生子活下來!
薑姒避開了白嬌的目光,看著被將夜掐得目光渙散的幼虎。
她的心也是堵悶無比,將夜想要殺白離,也就是說他是鐵了心地想要和白嬌聯姻。
他是清醒的。
隻是自己,明明知道一切,但是在麵對這一切時,難以釋懷。
將夜是自私的,他想要白嬌的江山也想要自己。
白嬌也是自私的,她想自己救她的孩子,應該知道自己隻能用自己去換。
薑姒覺得有些無力,覺得有些窒息。
一種無力擺脫命運的窒息。
她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親手接生的小毛球在自己麵前被掐死。
她走上前,握住了將夜的手:“放了他吧。”
將夜沒有回答,隻是看著那快要奄奄一息的幼虎。
薑姒又道:“放了他,我再也不走了。”
將夜一凝,手鬆了一些,看向薑姒,“再說一遍。”
薑姒看著他,“我不走了,再不離開魔域。”
將夜似乎覺得還不夠,一字一句道:“答應永遠不離開我。”
薑姒看著他,“好。”
將夜眼中做出了無數次的掙紮,最終,他還是緩緩鬆開了手指。
一把將手中的幼虎摔下,白嬌將它接住,額頭冒著冷汗,氣喘籲籲地看著薑姒,“我妖族,有恩必償。”
薑姒沒有說話,也沒有回答。
紅狐拍著胸脯長長鬆了一口氣,紅蝶則是愣愣看著將夜。
他這麼愛她嗎?
愛到為了她可以容下這樣一個極具威脅的私生子?
她看不懂薑姒,將夜那麼好,為什麼她還要離開將夜呢?
上天給了她那麼多,她為什麼總是不知足呢?
將夜一把拉住薑姒,竟也不顧白嬌和魑則在場,直接按著她的頭俯身吻下。
薑姒想要抵抗,他卻是直接撬開唇齒,攻城略地般侵略起來。
白嬌這個未婚妻淡淡看著這一幕,門口的魑則急忙低頭,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紅蝶的臉色越來越鐵青。
將夜抱起了薑姒,一邊貪婪吻咬著她的嘴唇,一邊上了青炎的龍背。
白離在白嬌懷中看著離去的薑姒,用細小的聲音不斷嗚咽哀號。
*
他將薑姒按在龍背上。
薑姒剛想要反抗,他卻是扯下她的衣帶,將她的手綁在了龍刺之上。
狂風將薑姒身上沒有束縛的衣衫吹得亂飛,吹得她暴露在風中的瑩潤的嬌軀不斷戰栗。
直到將夜為她擋住了風,在她耳邊道:“喊我的名字,不準喊錯。”
他幾乎是用了全力,讓她的嗚咽都在風中變得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