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假戲成真(13)(1 / 2)

下墜的過程仿佛無休無止。

拿玫強顏歡笑,假裝自己在玩免費跳樓機。

她默默在心中許願:希望這次掉下去的時候還是有人來接住我。

好吧,其實她甚至在心裡喊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v—a—l—i—s—

然後她就感到一陣劇痛。

“咚!”

她直接在地板上摔了個狗吃屎。

後腦勺砸上了硬邦邦的地麵,砸得她頭昏眼花。

萬萬沒想到。

拿玫:“……”氣cry。

狗男人!

狗遊戲!

她十分悲傷地躺在地上,直直地凝視著天花板,簡直不想起來。

眼前的景象很熟悉。

她回到了和室裡。但並非是回憶中的和室,而是現實中的和室。

她的手摸到了冰冷的地板。

榻榻米不知道是被誰掀了起來。

正因為完全沒有緩衝,她才摔得特彆疼。

拿玫大怒。

她像老奶奶一樣扶著腰,十分脆弱地爬了起來。

她發現自己踩在光禿禿的地板上。

腳下是一個白粉筆勾勒出的人體輪廓,姿勢極儘扭曲。

所以她恰好是躺在了屍體的位置上。

“呸,不吉利。”

拿玫怒罵狗遊戲。

但她又感到有些……微妙。

因為這具屍體並不是彆人,而是女演員。

顯然,她就死在了這裡。

她穿著丈夫送給她的白裙子,在即將迎來新生命的希望之中,突然被拋進人生的穀底——

原來他並不愛她。

他甚至並不期待他們的孩子。

他隻想要用她的死來拍一部電影。

拿玫依然能回憶起那顆並不屬於她的心臟裡萬念俱灰的悲痛。

雖然她成功地讓死鬼老公被暴打了一頓……

但這並不能改變過去,也不能改變事實。

這個屋子的女主人是在絕望中死去。

哪怕她的鬼魂殺死了丈夫,殺死了所有人……她也依然被囚禁在這間屋子裡,在痛苦的循環中,一遍遍重複自己的悲劇。

拿玫轉過頭去。

再回到這間和室,她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在女演員的記憶中,這原本是一間極為豪華的臥室,是一對恩愛夫妻的愛巢。

此時它卻變得家徒四壁。

顯然不知道是誰,把這間屋子徹底搬空了。

房間裡隻剩下了衣櫃、榻榻米和……

一個黑色的佛壇。

佛壇的存在並不違和。畢竟這房間曾發生過那麼可怖的事情。

但不知為何,一種奇特的力量,指引著拿玫朝它走過去。

那是一個黑色的、樸素的木櫃。

上麵擺放著一尊佛像。

一尊鏽跡斑斑的佛像。

這明明是一張慈眉善目的臉,嘴角微勾。

但仔細看去,那並不是悲憫的笑,而是極其詭異的、冷酷的笑容。

這佛像也讓人感到一股森森冷意。

佛壇上供奉著新鮮的蘋果、橙子和百合花。鮮嫩飽滿的水果成功吸引了拿玫的注意力。

她蠢蠢欲動地看著它們,感覺自己有些餓了。

於是她十分幸福地抓起了一個蘋果。

水果光滑的表麵上,居然還殘留著水珠。

“哇,這也太貼心了。居然還洗過了。”拿玫喃喃道。

她張口下去——

沒有咬成。

蘋果停留在唇邊。

因為她突然回憶起來:昨天這張桌上根本沒有蘋果。

——也就是說,還有人在為這個佛壇提供貢品。

一個人。

一個和她們一起,住在這套房子裡的人。

拿玫鬼使神差,忍不住拉開了黑色櫃子下的一格抽屜。

左邊空空如也。

右邊……

她看到了一遝厚厚的劇本。

拿玫:“……”

又見麵了。

她生無可戀地翻開了第一頁。

上麵果然寫著熟悉的內容。

【一個過氣女明星,在凶宅裡做試睡員,卻發現了意想不到的、詭異的事情。】

這似乎正是女演員最開始拿到的劇本。

拿玫忍不住繼續往下翻。

她看到了他們在現實裡演過的幾場戲——這都和女演員所經曆的如出一轍。

她翻到了最後一頁。

【在a臨盆之際,製片人突然發瘋,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肚子裡的孩子取了出來,又將她肢解。】

果然。

這一切都被寫進了劇本裡。

但就在此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隨著拿玫的視線,一行血紅的橫線也出現了。

劇本上的字都被劃掉了。

——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拿玫又回憶起剛才死鬼老公被暴揍的情形。

很好,果然沒有白揍。

她想起了另一個問題:是誰將這個爛劇本放在這裡呢?

難道也是在「供奉」它嗎?

“狗遊戲又在挖坑。”拿玫心想。

但她隻覺得心累。並不想要陪狗遊戲玩過家家。

於是她“刷刷”幾下,直接將整個劇本都給撕爛了。

紙屑如同雪花片一樣散落下來。

拿玫:謝邀,感覺自己像一個優雅的晴雯。

望著滿地的紙屑,她感覺自己又爽到了。

這既是因為她做了自己最愛的事情:破壞遊戲線索。

也是因為……

劇本是「罪證」之一。

它一步步地指引著那名女演員走向死亡。

發生在這個屋子裡的,分明是一場以電影之名的殺戮。

“哢嚓。”

就在此時,她突然又聽到了某種爆裂、猛烈的的聲響。

她抬起頭。

拿玫:“???”

神龕應聲破裂開來。

黑色的木頭堆成一座亂糟糟的小山,鏽跡斑斑的佛像被壓在最下麵。

但被掩埋的卻不止是那個殘破不堪的佛像。

還有什麼彆的東西。

黑洞洞的鏡頭,反射出吊燈上的寒光。

她看到了一個攝像機。

拿玫:“……y了。”

她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疲倦。

垃圾遊戲,同樣一個套路到底要玩幾次。

但這一次她是絕對不會再去碰這個攝像機了。

不看,不碰,不負責。——也就不會再穿越到什麼死者的身上,被迫與對方的痛苦感同身受了。

她決定做個渣女,先撤為敬。

於是她拉開了和室的房門。

“刺拉——”

外麵是一條黑漆漆的走廊。

拿玫:……套娃警告。

為什麼這個遊戲的一切都是如此重複!!!

想起自己被摔痛的後腦勺,她甚至不想要站在這條走廊上。於是她不假思索地推開了旁邊的門,並且開始唱:

“推開……世界的門……你是站在門外……”

一個人頭滾到她的腳邊。

“……最孤單的人。”

拿玫:“靠。”

躺在她腳邊的人頭做得栩栩如生,臉上還掛著一個僵硬的微笑。

但他的整張臉卻被從中間劈開了。

那是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男玩偶。

糟糕的是,再次看到這玩偶,拿玫卻又想起了幻覺裡的一幕。

她想到女演員是懷著怎樣苦澀和絕望的心情,將自己與丈夫的合照放進了玩偶的懷中。

但她所愛之人,終於還是以最殘忍的方式辜負了她。

拿玫又抬起頭。

戴白頭紗的新娘人偶,倒還是好端端地站在牆角。她的臉上還掛著甜蜜的微笑。

這笑容也很刺眼。

於是拿玫惡狠狠地舉起了剪刀,十分粗暴地毀掉了她。

白頭紗破碎了。

假笑也被她剪開了。

破碎的人頭裡……

再次露出了一張臉。

拿玫:“?”

她看到了萬祺。

萬祺雙目緊閉,毫無生氣,也像是一具死氣沉沉的、美豔的蠟像。

拿玫伸出手去,想要探一探她的鼻息。

就在這一瞬間。

萬祺猛地睜開了眼睛。

拿玫:“……這是什麼juscare。”

萬祺:“你在說什麼?!”

拿玫幽幽地說:“我以為你死了。”

萬祺卻發出了嗚咽:“嗚嗚嗚嗚我也以為我死了!!!”

說著她就要撲過來抱住拿玫。

然而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下半身還卡在玩偶裡。

於是她一個踉蹌……

撲了個空。仿佛一個憨態可掬的不倒翁,差點摔倒在地上。

拿玫:“噗。”

萬祺惱羞成怒:“不許笑!!!”

拿玫:“哦,哈哈。”

萬祺惡狠狠地從玩偶裡爬了出來。白色婚紗亂糟糟地纏在她的身體,她撕扯了好半天,一邊撕裙子一邊問拿玫:“你剛才去哪裡了!!”

拿玫:“……我剛才很慘。”

萬祺很篤定地說:“你肯定沒有我慘。”

時間要撥回到剛才的走廊上。

萬祺瑟瑟發抖地抓著拿玫的手臂。

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突然隻覺得自己的手一空。

拿玫消失了。

與此同時——

“哢嚓哢嚓”的按快門聲。

“咚,咚,咚”的砸牆聲。

全部都靜止了。

萬籟俱寂。

萬祺變成了走廊上的唯一一個人。

她驚呆了。

黑暗,死寂,她也慌了神。

她站在原地,又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牆在收緊。

走廊漸漸變成一條越來越狹窄的甬道。

而她的身體在不斷地被擠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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