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信。
栗花落看出來了, 不過她什麼都沒表示,本來就隻是隨口一說而已。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女孩低下頭把烤好的魚分開,把最多的一部分放到吉田鬆陽碗裡。她是從來不掩飾自己對青年的偏愛的, 直白的用著一切能做到的, 幾乎熱烈的表達著。
阪田銀時懶洋洋掃了一眼栗花落, 還沒想到自己應該怎麼說,就看到女孩隨手扔過來一把糖, 晶瑩潔白的糖粒灑在烤的焦黃魚肉上。剛烤好的魚肉溫度還很高,糖粒微微融化成有些粘膩的樣子, 男孩隨手撥弄了一下, 慢吞吞的吃了起來。
栗花落想象了一下那種又甜又鹹的味道, 覺得有點胃疼。
不過看著男孩似乎津津有味的樣子, 她忽然意識到,以後在甜品上恐怕難以避免一大筆支出。——這不行,必須控製糖分攝入。
對小孩的牙不好。
她一本正經的想道, 在心裡的小本本上記下。
戰場的事情大家默契的忽略過去, 隻是以後他們都儘量避免了往戰場頻發的方向。偶爾遇到小型的戰鬥, 吉田鬆陽總是能及時捂住栗花落的眼睛把女孩帶走。他們完全把女孩口口聲聲的不怕戰爭當成了不甘示弱的謊話, 半個字都沒信。
夏天過去了,秋天也即將落下帷幕。
“我們得找個地方住下來。”栗花落十分嚴肅的說道,麵前的小鍋咕嚕嚕的冒著熱氣, “冬天也在外麵流浪的話, 未免也太淒涼了。”
“好的。”吉田鬆陽一向不會在這些事情上發表反對意見, 笑眯眯的點頭,“聽栗子的。”
在冷起來之後,就一直被栗花落致力於裹成球的阪田銀時,也不怎麼在意的點了點頭。就如同吉田鬆陽從來不會反對栗花落的提議一樣,他也從來不會拒絕吉田鬆陽的要求。
“那就這麼決定了。”栗花落拍拍手,“我們就在下個遇到的村子住下吧。”
她說的非常輕鬆,說到就能輕易做到一樣。然後這女孩似乎確實是無所不能的,想做的事情都能解決,至少阪田銀時從來沒有見過她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每次到有人群聚集的地方,她混入人群轉了兩圈,就把想要的東西都準備完畢。
“這家夥一定有超能力吧。”阪田銀時曾經這麼吐槽過。
“沒有啦。”栗花落語氣甜甜的回答,“隻是大家都喜歡我而已。”
吉田鬆陽笑眯眯的點頭:“嗯嗯。”
阪田銀時:“……”
栗花落的目光落在阪田銀時身上,男孩身上穿著厚厚的秋裝,捧著熱乎乎的野菜湯,他身上有種令人讚歎的蓬勃生命力在旺盛的生長著,而每每在望著吉田鬆陽的時候,眼睛是亮的。——她覺得是時候可以進行第一次了。
要做的隱蔽一點,隱晦一點,若無其事一點。
不能被彆人發現她是故意的,她必須是在‘無意’的情況下做出來,才能讓阪田銀時在發現自己被丟下之後重新找回來。……女孩慢吞吞的想著,甚至替自己計劃好了將來一切被發現的時候,該怎麼不甘又憤恨的退場。她把最後一片野菜葉子塞進嘴裡,笑了一聲。
他們繼續出發。
中途栗花落以野菜已經越來越少的理由,強迫阪田銀時和自己一起去。然後在男孩一邊找著野菜一邊問要多少的時候,悄無聲息的回到了營地。
“銀時呢?”吉田鬆陽有些疑惑的問她。
“我不知道……”栗花落眨眨眼睛,目光在周圍轉了一圈,“他沒有回來嗎?”
當然,這孩子很快就找回來了,栗花落沒有把他帶的太遠,要是真的找不回來就糟糕了。然後阪田銀時老大不高興的抱怨著自己一回頭栗花落就不見了,害自己還以為她遇到了什麼危險,在周圍找了半天的人,結果這家夥居然自己就回來了。
“我也是一回頭就沒看見你了好不好。”女孩氣鼓鼓的反駁,“明明是你自己跑開。”
然後這種事又發生了幾次。
阪田銀時已經能很淡定的在做完栗花落囑咐的事情之後,再自己跑回到他們休息的地方。
“彆老是對銀時惡作劇呀。”吉田鬆陽捏了捏栗花落的臉,很無奈的歎了口氣,“再這樣下去,那孩子真的要不高興了。”
“……我才沒有。”
栗花落小聲嘟噥著,眼神閃爍,她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滿是不安,還有點心虛。最後像是有些吃醋——或者是為了掩蓋什麼似的,扭過頭不去看青年,咬著嘴唇:“誰讓你對他那麼好。”
吉田鬆陽怔了怔,旋即啞然失笑。
又一次自己跑回來的阪田銀時沉默兩秒,把懷裡抱著的魚扔到地上,第一次氣到跳腳:“——所以說你根本就是在吃醋吧!因為不高興鬆陽對銀醬這麼好所以三番兩次惡作劇!你是才三歲的小孩子嘛!能不能成熟一點!這種事情就算是三歲的小孩子也不會做出來吧啊喂!”
“我才沒有!”栗花落瞪著他,不甘示弱。
他們兩個看起來簡直像是要打一架似的,吉田鬆陽捂著臉歎了口氣,看起來十分無奈。
最後他把栗花落哄去處理帶回來的那條魚,又把阪田銀時拉到一邊去,說要看看他的劍術有沒有進步。——他最近不知道怎麼的,一時興起忽然提出要教兩個孩子練劍,阪田銀時點頭同意,栗花落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