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是我多心了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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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罩房的庖廚裡已經開始為晚膳做準備,廚房的中心是一個大土灶,灶上支著三足的大鐵鍋,鍋中冒出的騰騰炊煙在空中緩緩升騰。從室外進來,剛撩開廚房門口的厚布簾子,撲麵而來的熱氣熏得秦芳芷後背立刻沁出一層薄汗。

“夫人醒了!將軍早起離開時吩咐燉上的粥還在鍋裡煨著呢,哪裡消得您親自跑一趟,我們正打算盛了給您送去。”

廚房中氤氳著海貨的鮮味,還有一股淡雅溫馨的穀物香,秦芳芷敏銳的嗅覺很快捕捉到那蓋著木蓋的大鐵鍋裡燉著的為何物,她眼皮跳了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不吃!你們分了!”

“那夫人可要吃清蒸魚?今天魚販了送了兩天剛從冰河裡釣上來的草魚,奴才把魚片了給您蒸著吃。”大嘴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用乾淨的布裹著從架在火上煮水的小爐子裡給秦芳芷到了一杯熱茶,雙手捧著遞到她的手上。

“不好,不想吃。”秦芳芷又搖頭。

大嘴有些犯難,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如果將軍回頭問起來,知道夫人酒醒之後什麼吃食都沒進,怕是要怪罪。往日便也罷了,將軍不怎麼管夫人,可今晨那可是親自來了廚房裡給他叮囑了,這可如何是好。

秦芳芷的眼神一一掃過這間不大的庖廚的四壁,廚房的一角掛著捆在一起的乾香料,肉桂、八角、薑片,隔老遠就能聞到濃鬱的大料香。

東麵打著一牆木架子,從上往下擺著洗刷排列好的廚具還有一眾調料,大致過一眼,種類不多,隻有糖鹽白酒米醋,還有兩瓶子花花綠綠的細末,也不曉得做什麼用。

再往西,屋頂垂掛下來一溜麻繩,掛著各式各樣的魚肉,都已經被開膛破肚處理乾淨,這些魚肉大多當天就能全部吃完,所以這樣掛著也不擔心會放壞。

至於處理完用來風乾的那些,已經一字排開,吊在外麵抄手遊廊的回廊下,從一旁走過,能聞到獨屬於臘味的淡淡的鹹鮮味。

秦芳芷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了掛在廚房中的一塊肉質鮮嫩,泛著淡淡粉紅色的大五花上。肉的兩端被打了孔,用麻繩掛著,秦芳芷示意大嘴將肉剪下來,拿在手上掂了掂。

這是一塊上好的五花肉,帶著一層微薄的白色脂肪,肉表的紋理清晰可見,細膩而有層次,肉的質感柔軟,手感卻又帶有一些彈性,一個頂尖的廚子看到一塊上好的食材,總是會流露出望眼欲穿的癡漢模樣,秦芳芷也不例外:“就它了!今天吃紅燒肉,大嘴,去把飯燜上!”

秦芳芷不顧眾人的阻攔,親自卷起袖子,束上襻膊,將肉清洗乾淨,尋了一處還點著火的小爐子,用粗簽子插上肉,舉著這一大塊五花直接放到爐上過火:“這一環叫燙肉皮,能夠燙掉豬皮上沒去完全的豬毛,亦能去腥。”

李大嘴拉上小嘴,將信將疑地站在秦芳芷身邊,兩雙手伸了又縮,卻找不到半點可以下手幫忙的地方。

秦芳芷自信地勾了勾嘴角,刀下生風,三下五除二把一大塊五花切成大小均勻厚度一致的肉塊。一柄鋥亮的菜刀舞得虎虎生風,看得一旁廚房裡的眾人以及從看到她拿到起就臉色大變的令月心驚膽戰。

“夫人的刀工看著不像新手。”小嘴嘖嘖感歎,他跟著乾爹練了好些年,都沒有夫人這般的刀法,雖然還沒有見識她切片切絲的本事,但僅憑她幾乎閉眼切出大小幾乎無差的肉塊,就足見其功力。

“夫人怕不是跟著禦膳房的姑姑們學過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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