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打賭(2 / 2)

周智道:“大概是這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咱們不能乾等著,一旦真那麼做了,原本能查到線索也會消失的。”

“哦……”房慈明白了,“行吧,那就查,還挺有意思的。”

這個點兒琴師不在,但可以從琴師出現的時間,確定其是不是死者。

一乾人馬不停蹄地走訪完十艘畫舫,最後在昨日的小酒館碰了頭。

大家把情況彙總了一下:

一、六個葵州姑娘找到了五個,全部活著,剩下的一個跟著官老爺去了外地,不在京城。

二、七個琴師找到七個,也全都活著。

那麼,衣裳這條線索還有用嗎?

如果有用,是不是還有沒找到的葵州姑娘呢?或者,定製衣裳的根本不是葵州人?

彆說周智等人,就連秦禛都下不了定論。

小酒館裡滿客,其他桌的客人都在觥籌交錯,隻有秦禛這一組人沉默著。

兩杯米酒進肚,大趙這個話癆率先開口,“周哥,不然我們也算了吧,吃力不討好。”

房慈反對:“那怎麼行?死得那麼慘,我們不管誰給他們伸冤呢?”

大趙道:“當然是閻王爺啊!”

粱顯笑了,“這話倒也沒錯,閻王爺一看生死簿,這倆人壽祿都到了,但殺人凶手還有二十年,然後就等著唄,凶手啥時候下來,啥時候進十八層地獄。”

一乾人都笑了,氣氛輕鬆了幾分。

周智道:“不然就等一等吧,說不定很快就有人報官了,隻要知道死者身份,案子就容易了。”

他端起杯子朝秦禛示意一下,抿一小口酒,“小貓以為如何?”

秦禛也很糾結,現在已經得罪了馮師爺,如果就此罷手,他們這一伍肯定要被其他伍嘲笑,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如果不罷手,衣裳這條線索又走不通,那就耽誤了大家的時間和金錢。

房慈見她不說話,搶先反駁道:“周哥,小弟我覺得不行。彆人且不說,張文才肯定會說三道四。既然這邊走不通,咱們就換條路走好了,我可不想聽他廢話。”

粱顯道:“讓他說兩句又不會死,但一直瞎跑真的會累死人。”

房慈用肩膀撞了秦禛一下,“小貓你腦子活,要不再想個點子吧。”

秦禛把杯子裡的幾滴酒乾了,“我們還可以從男死者會彈琴這個特征出發。”

大趙道:“不就是因為繭子才找的琴師嗎?”

秦禛道:“讀書人也有很多會彈琴的,我們可以假定他是在京城學習的外地讀書人。”

“對呀!”周智一拍桌子,“這樣的人如果獨居,即便死了,人家也可能以為他回家了,或者出門了,很難在短時間發現其失蹤。”

秦禛問:“這個好查嗎?”

周智道:“不難。他們一般都住在南城,而且喜歡在茶館紮堆,大多互相認識,一提溜就是一大串兒。”

……

周智說的簡單,辦起來需要時間。

一連三天過去,會彈琴的讀書人找到了二十多個,可人都健在。

衙門裡依舊沒人報失蹤。

案子沒有絲毫進展。

趙岩和羅毅沒說什麼,但張文才的怪話不少,一乾人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他們不該背負的壓力。

秦禛一直覺得這些隻是最基礎且必須做的摸排工作,不需要關注,更無需為破不了案擔責,卻也因此有了愧疚——就類似於,之所以破不了案,是因為她定錯了方向的負罪感。

……

司徒演雖然不支持秦禛當捕快,但他對校尉李準的看法嗤之以鼻。

他窩在昭王府外院小客廳的太師椅裡,摸著大肚子說道:“王妃娘娘是個認真的人,一個案子如果沒有討巧的辦法,就隻能下這種笨功夫。李校尉對娘娘的嘲笑毫無道理。”

李準在他對麵坐了半個屁股,“就像馮師爺所說,王妃娘娘一開始的方向就是錯的。‘乾活不隨東,累死也無功’說的就是咱們娘娘吧。”

司徒演喝了口茶,“娘娘能發現死者的特征,並就此進行深入調查,很有頭腦。依我看,如果這個案子能破,就一定是娘娘破的。”

李準道:“司徒先生,咱們打個賭怎樣?”

司徒演有了興致,“好啊,事不過三,三兩銀子?”

李準道:“成交!”

夜晚,一隻灰色信鴿從昭王府起飛,朝東北方向急速飛去。

大約三天後,又一隻鴿子飛了回來。

司徒演打開鴿子腿上的小竹筒,取出一張字條。

字條正麵用小楷寫著任務安排,背麵還有四個大字——不自量力。

他知道,這大抵就是昭王對秦禛的點評了。

司徒演把字條湊在蠟燭上燒了。

周管家恰好從外麵進來,說道:“先生,王妃娘娘回來了。”

司徒演道:“娘娘心情如何?”

周管家想了想,“好像挺高興,臉上不但有笑模樣了,還哼了一首怪腔怪調的曲子。”

司徒演思索片刻,“難道有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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