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庇護(1 / 2)

宋悠微斂眸, 她能明顯感覺到蕭靖灼燙的視線。

她分毫不敢抬眼。

原著中,蕭靖是一個陰冷果決, 暴虐無道之人,彆說是這世間最是飄渺不定的男女之情了,就是江山皇位, 他也並非十分在意。

宋悠記得他問鼎帝位後,便親手養育七寶, 就在七寶及弱冠那年, 蕭靖就退位遨遊四海去了,原著中有關他的去向是一個謎。

宋悠現在心裡七上八下的,也不曉得蕭靖此舉是另有目的?還是當真.....揭了她的老底了?

他昨日在將軍府時說過會登門替她討公道,可她萬萬沒有想到, 蕭靖隔日大清早就過來了。

宋悠心神晃蕩了一下, 尋不出一個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而這時,蕭靖的目光從宋悠清水芙蓉般的臉上移開,視線落在了她被中衣領包裹著的修長脖頸,稍往下便是女子獨有的柔曼隆起的地方,與衛辰小兒截然不同,這畫麵讓蕭靖鼻頭一熱,若非他極力控製,怕是又要當場溢血。

宋悠今日穿著一件素蘭花色的裙裳, 腰上用的是碧色腰帶,夏日穿的少,腰帶雖隻是稍稍一扣, 但那小細腰依舊纖細的惹人流連忘返。

怎會細成這樣?

比他夢裡的還要細柔,也不知道這樣一副小身板是如何生下孩子的?

蕭靖越想越是心疼,這種心疼超過底線之後就自然而然轉為憤怒,此事他定會查的水落石出,他蕭靖絕對不會容忍自己心愛的女子遭人迫害。

最終,蕭靖的目光落在了宋悠纏著薄紗的手上,那上麵用了藥,隔著幾丈之遠,他也能聞到淡淡的草藥氣味,這氣味是從他的小兒身上傳來的,他覺得無端的好聞,勝比花香。

王治落座之後,見蕭靖如此這般堂而皇之盯著宋悠,他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宋嚴尷尬的咳了一聲,“阿悠,王爺此番過來是來商榷婚事的,你二妹昨日有過錯之處,但你大婚在即,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宋嚴勸說了一句,在他印象當中,長女一直都是文弱的性子,她居於深閨之中,鮮少露麵。

如今恢複了容貌,又得以許配給驍王,這本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宋嚴每每看到長女,心頭的煩惱與憋悶就會湧了上來。

他甚至不太想看到宋悠,生怕這張臉提醒他曾經做過的種種無德之事。

他從不認為自己欠了王氏的,換言之,他反而認為是王氏誤了他與湯氏。

自欺欺人久了,他自己都險些信以為真了。

宋悠在下首落座,是與王治坐在同一排的,蕭靖則坐在堂屋另一側,他又不太高興了。

小兒寧願與王治靠近,卻不與他坐在一處!

這廂,宋悠與王治同時吃了一驚。

什麼叫婚事將近,不是還有大半年麼?

蕭靖就知道他的小兒會是這個表情,他承認自己的惡趣味,尤其是看到小兒無可奈何,卻又佯裝鎮定的樣子,他當真是喜歡的不得了。

“國公爺,本王雖已決定提前婚事,但昨日貴府宋二姑娘的所作所為不可能當做從未發生!悠悠需要一個說法!”

蕭靖又搶言了。

宋悠終於抬頭看著他,見他臉上笑意詭譎,而且那張俊臉似乎在一夜之間清瘦了,宋悠此時一臉的錯愕。

悠悠?

婚事提前?

說好的禁欲反派男主呢?

宋悠怎就覺得蕭靖已經到了急不可待的地步了?!

宋悠本不想放過宋媛,但.....此事若繼續查下去,遲早會查到兩年前的事,還有七寶的身世。

宋悠心裡沒底,萬一讓蕭靖知曉了一切,她委實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就在宋悠思量時,蕭靖也才揣摩著她的心思:小兒恐怕還以為我一無所知,且先讓她稍稍安心,早日大婚才是關鍵,屆時當場揭穿她這個小騙子也不遲。

一定會很好玩!

思及此,蕭靖的惡趣味又冒了上來,在一屋子人驚訝時,他又兀自道:“本王會儘快入宮向皇太後稟明大婚提前一事,在此之前,不知悠悠可有什麼條件?”

宋悠啞口無言,她能說不嫁麼?

賜婚的聖旨早就下來,她也不可能讓外祖父為了她而犧牲那塊免死金牌,而且她總感覺蕭靖已經掌控了一切。

他知道自己是誰了?

為什麼不揭穿她?

宋悠看不透,她端坐在圈椅上,纖細的小身板隻能占據一半的位置,一雙水眸僵愣了半晌,這才繼續佯裝鎮定,淡淡啟齒,“全憑王爺做主。”

她像個毫無主見,且對他言聽計從的小婦人。

蕭靖冷峻的眉眼染笑,很享受此刻的感受。

王治焦心竭慮,原本還在想著若是蕭靖對宋悠沒有男女之情,或許還有機會能製止這樁婚事。

可如今看來,蕭靖非但對宋悠勢在必得,似乎還有一絲溺寵的意味。

宋嚴依舊憂心著宋媛的事,在他心中,二女兒柔弱聽話,此番被所有人指責居心叵測,她定是受了不小的委屈,既然長女沒有任何損失,蕭靖依舊要娶她,宋嚴不明白為何蕭靖與宋悠卻抓著此事不放。

“阿悠,你跟王爺說說,你二妹這次當真知錯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宋嚴昨天晚上沒有機會見到宋悠,他沒想到長女脾氣還挺大,說不見他,便不見他。

關於此事,宋悠不想自己出頭,因為宋媛所言都是真的。

兩年前的事,如宋媛所說的一模一樣。

隻是現在這些人還不知道七寶的存在。

在原著中,宋媛便多次暗中迫害七寶,好幾次都險些要了七寶的小命。

宋悠此刻想想,仿佛能猜到了什麼。或許.....宋媛是因為知道七寶是誰的骨肉,所以才不惜想要弄死他。

難道,七寶真是蕭靖的兒子?

兩年前的那天晚上,她所“輕薄”的人是蕭靖?

天呐!

宋悠反複思量,表麵淡定的對宋嚴道:“父親此言差矣,此事非但有損女兒的名譽,還對驍王爺不利,即便女兒不追究,驍王爺也恐怕不會罷手。我隻是覺得奇怪,二妹為何要肆意捏造?女兒都不知道何為“千媚”,二妹妹倒是對這些下三濫的玩意兒尤為了解。”

宋悠麵色清淡,雖是美豔無雙,但這種清冷漠然讓她平添了幾分倨傲,讓人移不開眼,卻又不敢靠近。

宋嚴身子一僵,二女兒隨了湯氏,是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在他眼中,這對母女兩人都像是白雪無暇一樣的女子,他甚至可以忽略湯氏嫁過人,生過彆人的孩子。

宋嚴始終不相信宋媛會故意在背後汙蔑宋悠的名聲。

“你們姐妹情深,阿媛不會平白無故害你的。”宋嚴道。

這時,宋悠突然笑了,她對宋嚴這個便宜爹當真是失望至極,饒是從未見過王氏,但此時還是不由自主的心疼她。

顯而易見,宋嚴愛屋及烏,湯氏生的女兒自是什麼都好的。

而王氏本就是宋嚴從未在意過的人,她這個人長女又算得了什麼呢。

宋悠笑的時候,櫻花唇如春花微綻,她不施粉黛,墨發上隻是插了一根白玉簪子,雖是極素,但依舊雅到了極致,宛若深穀中的幽蘭,超脫了塵世的美。

宋嚴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心虛了。

那人臨走之前,也是這樣淡淡一笑,她一句話怨言也無,但這淺笑卻是讓他毛骨悚然,直至此刻腦中還清晰的記得她最後一笑的光景。

是解脫?亦或是在嘲諷他.......

宋悠道:“父親這話說的意思,難不成是女兒逼著二妹壞我名聲?”

宋嚴,“......”

這時,蕭靖突然起身,無視王治也在場,他氣勢冷冽道:“國公爺偏袒宋二,但本王不能容忍悠悠受儘委屈,本王今日走這一趟,國公爺若是不給一個說法,那本王就隻好自己查下去了!”

國公爺,“......”

國公爺震驚時,宋悠也開始慌亂了,蕭靖眼下已經知道從哪裡著手了,他肯定會查到的!

她揪著錦帕,一時間根本想不出更好的對策。

***

湯氏占著宋嚴的寵愛,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在英國公府安插了無數眼線。

堂屋這邊的動靜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湯氏的耳朵裡。

湯氏開始慌了。

宋悠的母親早逝,她又是被辰王退過婚的,饒是她貴為英國公府的嫡長女,也不能讓驍王爺如此看重。

但眼下看來,驍王爺當真是將宋悠當成是寶了。

湯氏對身邊的婆子道:“雲嬤嬤現在如何?”

婆子如實答話,“還吊著一口氣呢,郎中說了雖是還留住了命,若是日後不好身調養著,隻怕再難續命,這驍王爺也是個活閻王了,雲嬤嬤竟叫他活活打斷了幾根肋骨,渾身上下每一處是好的。”

湯氏的身子站定,眸中出現了一時的凝神,但她卻是毫不猶豫,壓低了聲音在婆子耳旁道:“今日就讓她走吧。”

婆子一驚,但也明白了湯氏的意思。

雲婆子若是就此喪命,那麼湯氏便有理由針對驍王爺了,說不定還能反咬一口,狀告驍王爺一個草菅人命的殘暴罪名!

婆子領命之後,帶著幾個心腹婢女悄然退了出去。

心道:夫人當真是心狠的,雲婆子跟了夫人這麼些年,還不是說棄就棄了。

***

雲婆子身子無法動彈,意識也已經不太清晰,昨夜做了一夜的噩夢,她夢見了蕭靖變成閻王的模樣,還派了黑白無常過來向索命。

炎炎夏日,雲婆子躺在榻上,身子不由自主的發顫,一雙布滿血絲的死魚眼此時半睜著,嘴裡念念有詞,“夫人不是我殺的,張三爺也不是我殺的.....都是夫人做的......”

婆子推門而入,血腥味與藥味混在一塊,讓人聞了隻想作嘔。

婆子原先還覺著雲婆子可惜,可聽清了雲婆子嘴裡的話之後,婆子當即大驚失色,忙吩咐了婢女將門扇儘數合上,她走上去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雲婆子,壓低了聲音嘖道:“造孽啊,這話若是說出去,你是想害死夫人麼!”

雲婆子好像已經聽不到旁人的話了,“都是夫人!都是夫人乾的!張三爺饒命啊,夫人饒命啊!”

“張三爺是夫人殺的,夫人也是夫人殺的!”

雲婆子愈發瘋癲,湯氏身邊的心腹知道,不能再任由她這般胡說,她持起一隻墨藍色方枕,緩緩朝著雲婆子的臉摁了下去,嘴裡發狠道:“雲嬤嬤,這次你也彆怪夫人,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衝撞了驍王爺!”

雲婆子本就離死不遠了,沒有折騰幾下,就斷了氣。

半晌之後,婆子將方枕移開,眸色微冷,“你這一死,也算是幫了夫人一個忙了!”

婆子不敢久留,對屋內已經嚇的大氣不敢喘一下婢女道:“這件事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一會就派個人去告之國公爺,就說雲婆子被驍王爺給打死了!”

“是!”婢女硬著頭皮應下,一個個噤若寒蟬,這今後行事務必要多加小心,萬一惹怒了夫人,雲婆子今日的下場便是她們日後的下場。

婆子離開之前,叮囑了一句,“記住了,你們剛才什麼也沒聽到,明白了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