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一聲不吭,唯有脖頸處繃出來的青筋昭示著他現在的心情。
omega和alpha如果完成徹底標記，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通過攝取伴侶信息素,解析愛人情緒的。
他和周銘之間隻有臨時標記。但此時,他卻能從糾纏過來的甜美氣息中,察覺到周銘的意識感知。
不安、茫然、無助。一切曾經秦衍從未想過會出現在周銘身上的情緒，像是蛛絲一樣,輕柔卻無法忽視地纏住他的神經。
周銘在渴求他的信息素的安撫，這種情緒強烈到讓秦衍無法抑製地心疼。
——秦衍閉上眼睛，給了自己兩秒的時間,到底是按捺下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惱火。
他把還在輕輕磨蹭他肩頸的周銘朝懷裡按了點，伸手解他的外套
——然後,他的手被周銘抓了起來。
周銘微微張著嘴唇呼吸，黑瞳有些潮濕。並不清晰的理智讓周銘看起來特彆無辜茫然。
他好像根本不明白秦衍為什麼要脫他的衣服,並且淺淺地表達了一下拒絕。
秦衍磨牙,“你到底想怎麼樣？”
周銘不回答。輕輕閉了一下眼睛，低頭靠著秦衍,捕捉空氣中散開的信息素。
他就這樣,兀自忍耐著秦衍無從探查的痛苦。
秦衍手在離周銘還有兩三寸的位置停下，他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像是平時那樣安撫，會不會給周銘帶來更多的不安。
秦衍低罵一句。
現在誰都知道周銘來了第九軍團,出去進來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其他事情還好,但他根本不可能帶周銘去做檢查。
“你到底……”
周銘揪住了他的前襟，無力地扯了兩下。
秦衍還以為他是要和自己說話，耐著性子順他的力道朝下。
溫熱的吐息碰到了他的後頸——秦衍渾身一震。
人類的常識和另外一種生物的本能在周銘腦海中交織，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需要的信息素這麼少。
……不是應該，鋪天蓋地,濃鬱到讓他恐懼的嗎？
“周銘。”
周銘的思維能力已經所剩無幾，他微微動了一下，貼在了秦衍的腺體上。
“你再繼續下去，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
但很顯然，周上將清醒的時候就不是一個會因為彆人兩句警告改變計劃的人，現在更不是。
他在兩次試探以後，勉強接受了麵前人隻能給他這麼一點信息素的事實，順著秦衍腰側探進去，環住秦衍。
“……好少。”
隻有同種生物才能理解基因攜帶的本能所傳遞的信息，周銘半閉著眼尋找，憑著少量的經驗，用牙齒在秦衍腺體上方的皮膚上磕了一下——
“咚！”
秦衍把將周銘壓回床上，“想咬我？”
周銘迎著他的目光，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他那表情像是在問親吻為什
麼推開他，怎麼敢推開他的。
秦衍壓著他，突然問道，“你之前有標記過其他omega嗎？”
他用食指抵著周銘的齒尖，“有omega嗎？嗯？”
周銘轉變成omega這件事帶來的衝擊太強，導致重逢這麼久，秦衍居然到現在才想起這個問題。
周銘也是alpha。
在那些他無法探查的時間裡，周銘有沒有過omega?
光是想到這個念頭，秦衍心底就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但現在的周銘並不能理解他的心情。
alpha的指尖上當然沒有分泌信息素的性腺，周銘被迫張著嘴，沒兩秒就失去了耐心，偏頭躲開。
星艦外，蕭濘臉色難看，抱臂手上攥著通訊器，一言不發。
他給周銘秦衍各打了十幾次通訊，均未接通。那兩人在進入星艦以後，就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點音訊都沒剩。
廣薇為自家老大伏低做小，“上校，咱們第九軍團真沒膽子在這對閣下做什麼。您彆——”
“上將到底怎麼了？”
廣薇一頓，抬眼，蕭濘上校正冷冰冰地盯著她。
“你們第九軍團到底乾了什麼？”
兩人都是高級軍官，來回運送蟲族的人都繞開了這一片。
周銘手底下的人多少都帶著他行事作風的影子，蕭濘也一樣。看起來不動聲色，其實早就將身周所有不對勁的細節默默記在了心裡。
廣薇不說話，裝聽不見，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哢噠”
廣薇耳廓一動，捕捉到了槍械上膛時的細微聲響。
她慢吞吞地瞧了眼蕭濘的口袋……
不至於吧。你們一團是直屬軍隊沒錯，但也不行這麼強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