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意味不明(2 / 2)

冰尖美玉[花滑] 祝鳶 9399 字 7個月前

雲澈喉頭微動,嗓子不自覺地有些發緊,雖然在與人說話時不直視對方的眼睛實在很不禮貌,此時,也隻得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避免與紀和玉的對視,語氣有些微啞道:“沒有不方便,隻是……”

“隻是天氣太冷,你會著涼,而我……”雲澈說話時一貫語氣平靜沒有起伏,也極少有聲音強弱的差彆,但眼下,他卻發覺自己實在很難將所有的話說之於口,聲音也不自覺地漸漸壓低,低到隻有自己和紀和玉兩人可以聽見,而不遠處的蔣一清都很難聽清。

“而我會分心,和玉。”雲澈忽然又注視著紀和玉的雙眼,隻是望向紀和玉的目光裡,漸漸染上了幾分紀和玉看不懂的神色,那是紀和玉從未在雲澈眼中見過的冷然、強硬甚至是偏執,而且還有些許難以揣摩的情緒,哪怕紀和玉上輩子和雲澈差不多歲數,也根本讀不懂這位雲家未來掌權人的目光,隻知道,麵對這樣的目光,哪怕是再有主意、再倔強的人,也很難有辦法說出拒絕的話。

至少紀和玉不能。

哪怕雲澈數次幫助了自己,甚至還在自己被紀明成找上時出麵相助,還在暗地裡多次處理了紀家的那些醃臢事情,紀和玉對雲澈是華國數一數二的龍頭企業未來掌權人這件事有多少清晰的認知,實在是雲澈平日裡很是低調,對他和蔣一清這些朋友也都不錯,根本就沒有半點上位者的架子和脾氣,甚至是溫柔細心的。

然而此時,紀和玉卻是對雲澈真實的身份,有了清晰無比的認知。

雲澈的目光中那不容拒絕的強硬,是隻有長期處於上流社會的人才可能擁有的。而那意味不明的目光,簡直一改雲澈往日裡冷淡平靜的表象,如一團深不見底的墨色,甚至讓紀和玉恍惚間生出了幾分雲澈實在危險、且這樣的目光根本就不亞於吃人的目光的錯覺。

紀和玉的心猛地顫了一下,就連一旁原本“置身事外”的蔣一清,雖然沒有聽清楚兩人究竟說了什麼,也都覺得氣氛有些不妙,正想著要不要硬著頭皮將紀和玉向後拉半步,或是對雲澈說些什麼。

就在蔣一清猶豫的時候,雲澈原本複雜到叫人根本無法看清的神色,忽然又平靜了下來,語氣也難得地帶上了一點笑意。

“而我會分心,和玉,”見紀和玉的表情有些茫然,放鬆了下來的雲澈輕笑一聲,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道,“有些事情,可以等這段時間的事情忙完再說,不是嗎?”

雖然沒有聽懂雲澈在說什麼,但紀和玉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和一清好好玩,”雲澈淡淡道,“好不容易比完賽可以放鬆幾天,就彆陪我在這裡吹風了。高山滑雪的項目很多,有速降、回轉、大回轉、超級大回轉以及全能,賽程也比較長,還有很長時間可以看,不急於這一時。”

“和玉,我們不急於這一時。”雲澈語氣平靜地重複道。

“那哥我就不打擾你了,”紀和玉雖然還是有些莫名其妙,但倒也沒再追問什麼,“訓練加油,我們比賽見,我會給你也帶紀念品的。”

“……好。”雲澈輕聲道。

接著,雲澈轉向了一邊一臉茫然的蔣一清,已然恢複了往日裡慣常的語氣:“這幾天好好照顧和玉。”

雲澈承認自己方才的確是有些失態了,不過他對蔣一清的性子了解得很,這位好友的神經比誰都粗,必然是什麼也看不出來的;而紀和玉那邊就更不用擔心了,少年雖然心智成熟遠超同齡人,情商和為人處世的能力也都很高,但從某些層麵來看,卻又單純得過分,仿佛他的生活裡除了花滑再無其他,換言之,紀和玉雖然成熟得很,但那也隻是在與比賽有關的事情上成熟,其他時候,少年簡直單純得像一張白紙。

果然,蔣一清隻是皺了皺眉,不滿道:“不是,阿澈,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靠譜啊,我好歹也是小玉的同門師兄,自然知道要照顧他的,你好好比你的賽就是了,彆瞎操心。”

紀和玉也哭笑不得地說:“放心吧哥,我自己就能照顧好自己,這麼多年一個人都這麼過來了,難道在這裡還能出什麼事不成?”

紀和玉雖然覺得雲澈今天有點奇怪,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雲澈是肯定不會做對他不好的事的,因此紀和玉也就沒再多想,和蔣一清一起坐車去了周邊的小鎮。

這些地方雖然紀和玉上輩子比賽的時候也都曾來過,但這幾天“舊地重遊”,也還是讓紀和玉的心情放鬆了不少,順便和蔣一清一起給國家隊裡沒跟來的其他隊員們,以及訓練基地所有工作人員都帶了點紀念品。

原本蔣一清想著,就給陳衍芝他們幾個帶點東西也就差不多了,是紀和玉提出來不隻有其他隊員們,還有教練組,以及基地裡所有的後勤人員們,平時對他們的照顧和幫助都很多,自然都不能落下,紀念品本來也花不了多少錢,貴在一個心意上。幸好小鎮的遊客服務中心提供將商品遠程郵寄的服務,否則這麼多人的禮物,就靠他們兩個還真帶不回去。

蔣一清不得不再次感歎了一下難怪紀和玉能成為國家隊訓練基地上上下下幾百號人的“團寵”,實在是紀和玉太會為人著想了。

在給大家的紀念品都買好以後,兩人一塊走進了一家頗具民族風情的織物店。

蔣一清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倒是紀和玉在台子前轉了轉,最後選了一條黑色、一條白色的、花紋款式頗為相似的圍巾。

見紀和玉沒有將這兩條圍巾送去郵寄的意思,蔣一清便隨口問道:“是要留著自己戴嗎?也好,這邊天冷,你多準備點防寒用品還是挺有必要的。”

紀和玉隨口答道:“這個白色的留著自己戴,那條黑的準備帶回去送給雲哥,不是走之前說了要給他帶紀念品的嗎?”

其實,紀和玉原來還在猶豫到底要給雲澈帶點什麼,不過就在剛剛,他和蔣一清走進這家店鋪的時候,看到台子上掛著的那些圍巾,莫名就想起了昨天雲澈微微低頭替自己整理圍巾的樣子,而後又想起,好像從來沒見雲澈戴過圍巾,所以乾脆就送他一條好了。

蔣一清張了張嘴,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他雖大大咧咧慣了,也知道送圍巾的含義有多親密曖昧,但是紀和玉的神色又實在坦坦蕩蕩,讓蔣一清不得不懷疑是自己多想了。

……算了,由著他去吧。紀和玉跟雲澈都是再正經不過的正經人,指不定就不會想這麼多呢。

蔣一清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反而眯了眯眼睛,狀似“吃醋”道:“小玉,你怎麼光給雲澈那家夥買禮物,都不給我買啊,我難道不是你最好的師兄了嗎?”

“怎麼會,你當然是啊蔣哥,”紀和玉失笑道,“隻是現在雲哥不在這裡,就我們兩個在一塊,所以我才給他帶點東西。蔣哥你要是有什麼想要的,我直接送你就好了。”

聽紀和玉這麼說了,蔣一清的心情才“好了不少”,笑眯眯地伸手揉了揉紀和玉的發頂:“算啦,你師兄我還在乎你這點錢嗎?哪有人當麵給朋友買禮物的呀,我不過是逗你玩呢,不用當真的小玉,你有這份心就好啦,果然,我才是你最好的師兄嘛,雲澈那家夥明明什麼都不是。”

比賽前的這幾天很快過去,在高山滑雪項目正式開賽的前一天,紀和玉與蔣一清回到了選手村,準備第二天和雲澈一起到比賽場地上去給雲澈加油。

華國的冰雪運動並不興盛,不止花滑,滑雪也同樣如此,華國的高山滑雪項目,幾乎完全是由雲澈一人開拓、又由雲澈一人推向極致的,雖然在這個項目上,雲澈仍舊未能打破西方國家的重重封鎖,登上最高的領獎台,但銀牌、銅牌也都拿了不少,紀和玉跟蔣一清並不是特彆擔心雲澈的比賽成績,隻要他能正常發揮就好。

晚間,在見到雲澈之後,紀和玉第一時間就把自己給雲澈挑選的禮物送給了他。

雲澈道了謝後,打開了禮物的外包裝,就見那盒子裡裝著的,赫然就是一條與紀和玉頸項間那條白色圍巾款式相仿的黑色圍巾。

“……和玉。”雲澈的神色當即就變了,嗓音也不自覺地有些喑啞。

“嗯,哥,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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