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葛朗台有些疑惑:“她的病好了嗎,醫生說她可以見人了,她要見公證人做什麼?”

歐也妮搖了搖頭:“媽媽昨天睡覺前是這樣吩咐我的,我覺得您還是跟著一起見一見的好。”

憑著對金錢的直覺,葛朗台放棄了自己的巡視計劃,還親自去把公證人與特蓬風請來。一路上,他都企圖從公證人的嘴裡套出話來,想知道自己妻子突然想見公證人,與昨天他與歐也妮的談話是不是有關係。

公證人守口如瓶,表示自己也對葛朗台太太突然的見麵要求一無所知:“先生,我們得滿足病人的不合理要求,哪怕這耽誤了一些正事,你說是不是?”

葛朗台覺得公證人話裡有話,卻不知道背後的話是什麼,隻好把人帶到自己生病的妻子床前。醫生早晨給葛朗台太太喝下了藥劑,現在她的精神看起來不錯。

“娘們,你是不是跟我看到的一樣好多了,才想著讓公證人與蓬風一起高興一下?”葛朗台粗魯的問著妻子,想從她的臉上看到對自己的臣服。

葛朗台太太虛弱的向公證人與特蓬風打了招呼,才向葛朗台說:“我的朋友,你知道我已經好不了了。”

“你在胡說什麼,歐也妮沒有照顧好你嗎?”葛朗台想起昨天公證人提醒自己的話,發現妻子活著比死了對自己更有利,終於放緩了語氣:“咱們不說掃興的話了,你會好起來的,畢竟你可是拉倍特裡埃家的人呀。”

葛朗台太太沒有反駁丈夫,而是轉向公證人:“克羅旭公證人,做為一個曾經領取過三筆遺產,與丈夫共有財產的人,我是不是可以按著自己意願立遺囑?”

她是來真的。公證人心裡冒出了頭一個念頭,這個她不是躺在床上等死的婦人,而是歐也妮。她做到了。公證人不安的看了葛朗台一眼,生怕他把罪責怪到自己頭上,因為昨天他才與歐也妮單獨談過話。

今天葛朗台太太就把自己請來,克羅旭一家都會被葛朗台恨上的。

葛朗台惡狠狠的看了看自己的太太,不肯相信她能說出這樣的條理的話。接著他冰冷的目光轉向公證人,惡狠狠的問:“難道是我自己把耗子放進米缸裡來了嗎,公證人先生?”

特蓬風輕輕咳了一聲,讓本有些站不住的公證人穩住了身子。立遺囑又怎麼了,如果獨生女繼承人自己手裡有了可以支配的財產,這財產又是自己替她爭取來的,那麼自己將得到她的感激,侄子的勝算就會更大。

至於獨生女是怎麼想到讓母親立遺囑,又是怎麼說動她的,在巨大的利益麵前,公證人覺得她乾的漂亮。哪怕麵對葛朗台想吃人的目光,他還是用自己一慣溫和的聲音向葛朗台太太保證:“您當然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立下遺囑。”

“是的,”不甘寂寞的特蓬風附合自己叔叔的話:“法律規定,每個人都有處置自己財產的權利,隻要她的意識是清醒的。”

“不,她燒的糊塗了。”葛朗台抓住了這句話,大聲向公證人與庭長先生說:“她得養病,她需要靜養。所以先生們,咱們還是到樓下去吧,讓這個可憐的女人自己靜一靜。”

“醫生剛才給媽媽做了測試,能證明她的意識絕對清醒。”歐也妮端著給葛朗台太太準備的熱牛奶,邊說邊走了進來。

葛朗台恨不得在歐也妮的臉上瞪出一個洞來:“小姐,這都是你做的對不對。你要把手伸到我的錢包裡了,要把我的錢包掏空。”

“葛朗台,”可憐的女人無力的叫了一聲:“你在說什麼,歐也妮什麼也不知道,她隻是按著我的吩咐辦事。”

這個可憐的女人說出的話,絲毫消除不了葛朗台的怒火,他向歐也妮喊著:“你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了嗎,我要剝奪你的繼承權。”

“你不能。”葛朗台太太聽到老箍桶匠說出這麼無情的話,聲音裡含著急切,覺得歐也妮昨晚的擔心很有道理,她用儘力氣向葛朗台喊著:“至少我的那一份,你不能。”

說完,她不再理會葛朗台想吃人的目光,向公證人有氣無力的問:“公證人先生,我的那一份,葛朗台先生無權乾涉對不對?”

得到公證人肯定的答複,葛朗台太太生怕自己失去勇氣,請求公證人與庭長先生現在就履行他們的職責。葛朗台與歐也妮都被請出了房間,兩個人在房門口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