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相迎不道遠(十三)(2 / 2)

行不得也哥哥 繡貓 6980 字 7個月前

皇帝心生不妙,“柔然人又去雲中侵擾了?”

“倒不是,”樊登將奏折轉呈給皇帝,“雲中截獲建康線報,元竑向鬱久閭求援,欲與鬱久閭相約初秋共同起兵,夾擊我軍。”

周珣之極快地看了樊登一眼,脫口道:“陛下彆急,這消息是真是假還未可知。”

“是薛紈截獲的,不會有假,”皇帝氣得哼笑一聲,“元竑叛逆之心不死,難道你我今天才知道?”攥著奏折,皇帝頓覺一身冷汗,“還好截獲了,否則……”一時眉頭擰得更緊了。

“陛下對元竑不可養虎為患啊!”樊

登不失時機,立即道,“鬱久閭尚可以利誘之,元氏卻與我朝有滅國之仇。當初南征折損人馬無數,如今為平定江南籌備三年,難道因為柔然人幾句挑釁,就要前功儘棄?鬱久閭麾下騎兵十萬,精鐵良馬,威服西域,怎能貿然出戰?陛下,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皇帝手揉著額角,一時難以決斷。樊登急了,索性道:“陛下,立太子一句話,以後廢太子,也不過一句話而已。”

“哦?”皇帝掀眉,“今天他要我立太子,我便立太子,明天他要我退位,給太子繼位,難道我也退位?”他指向沉默的周珣之,“他要國丈去柔然請罪,國丈便去柔然請罪,他要皇後去請罪,難道皇後也要去請罪?“

“這……”

“雍州和荊州戰事如何了?”皇帝劈頭問周珣之。

周珣之正在為樊登那所謂廢立太子之說而冷笑,忙端正了臉色,說道:“王玄鶴已經奉旨往荊州平叛了。”

“王玄鶴?”皇帝微訝,“他不是癱了嗎?”隨即笑道:“癱子也用,可見元竑手下真是矢儘兵窮了。”

樊登自從探得皇帝對阿奴的心思後,就再沒來冷宮露過麵。

天漸漸長了,日子更難熬,殿外的侍衛們整日交頭接耳,議論柔然細作,一見阿鬆身影,便緊緊閉了嘴。

皇帝大概又要和柔然打仗了——可汗王庭的智容公主要怎麼自處呢?阿鬆默默走回來,見阿奴小小的身影伏在窗邊,正望著外頭的霞光發呆。

“阿鬆,我想去騎馬,還想去射箭,”他興奮地指著天邊,“你看那片晚霞,好像一匹馬,呶,那裡是馬蹄子,那裡是馬尾巴。”

被皇帝囚禁在這裡,連把小弓箭都沒有,阿奴悶極了。阿鬆陪他看了會雲霞,歎氣道:“阿奴,你以後是要做皇帝的人,隻會騎馬射箭,不會讀書識字,怎麼可以呢?”

阿奴皺起小小的眉頭,“我不喜歡讀書識字。”

“那可不行。中原貴族出身的郎君,不僅要讀書識字,還要會彈琴下棋,卜筮占決,你若是隻會打打殺殺呢,”阿鬆輕嗤一聲,“以後就隻好認命去漠北吃土喝風了。”見阿奴蔫頭耷腦,阿鬆來了興致,四處去尋筆墨。“我會寫字喲,”她

炫耀道,“我教你寫字。”

阿奴盤腿坐在案前,乖乖任阿鬆握起他的小手,“寫什麼呀?”

“寫你的名字嘛。”奴字好寫,阿鬆歪歪扭扭寫了鬥大的“阿奴”二字,又寫了一個鬆字。

阿奴使勁點了點,小手上沾了墨汁,“是鬆樹嗎?阿鬆,你的名字就像一棵樹。”

她的字,雜亂無章,一撇一捺,都是張牙舞爪,大概是狂風吹得東倒西歪的一棵樹。

她被當做柔然細作抓了起來,薛紈會知道嗎?大概她被砍了頭,他也不知道吧。阿鬆念頭一轉,想到薛紈,心中很不忿。

“阿鬆,我還寫。”阿奴扯著阿鬆的手。

阿鬆垂眸看了一會,把自己的名字塗成個墨團團。定定神,她握起阿奴的小手,一筆一劃地教他寫桓和駿兩個字,“等你當皇帝後,就要叫這個名字。”她自作主張,替阿奴取了名字,兩個人腦袋湊在一起,描得認真。

外頭侍衛唧唧噥噥的話音停了,腳步聲進來時,阿鬆茫然抬起頭來。

皇帝自她手臂下抽出一張大字,掃了一眼。

“這個名字不好,”他冷淡道,對上阿奴那張和自己肖似的麵龐,臉色才緩和了,而阿奴這個孩子,對於父親的冷淡似乎毫無所覺,臉上瞬間便洋溢起天真的歡笑。

粗心有粗心的好——皇帝心想,伸手將阿奴抱了起來,“這個名字怎麼配得上朕的兒子?”他傲然道,和阿奴烏溜溜的眼睛對視了片刻,皇帝似乎很隨意地說了句:“朕的兒子,朕的太子。”

阿鬆一怔。

“皇後殿下。”殿外的侍衛倉促地喊道。皇後甩開攙扶的宮婢,如一道霞光,乍然出現在殿內。看向阿奴那一眼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她連禮也不見,徑直道:“陛下的太子?誰是陛下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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