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違約(1 / 2)

金獅夜總會的蹦迪大廳。

殷流蘇一眼就看見了對麵卡座裡,謝聞聲陪坐在幾個打扮新潮的女人中間。

她們給他遞酒,他便照單全收,還幫著她們搖骰子玩,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不知真心還是假意。

殷流蘇血壓直線飆升,太陽穴突突地跳著。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宛如無形的手掌,將她的心臟緊緊縛住了。

她氣勢洶洶地朝謝聞聲走去,劉穗花連忙拉住她:“祖宗姐姐,這兒可鬨不得!跟我來!”

她拽著殷流蘇坐在了卡座裡,打了個響指。

立刻有英俊的服務生走上前來,給她們倒了檸檬水,恭敬禮貌地詢問:“請問兩位美女和這位帥哥,要喝點什麼酒?”

劉穗花修長的雙腿優雅地交疊著,都不用看酒單,熟門熟路道:“來三杯塔奇拉火焰。”

“請稍等。”服務生陶子正要離開,劉穗花又叫住了他:“等等,你把你們這兒最帥的小哥請過來,我們和他說說話。”

順著她的目光,陶子看到了不遠處的謝聞聲,笑說道:“不好意思啊,他現在有客人,換其他英俊的小哥來行不行?”

“不行,就要他。”劉穗花大方地從錢包裡抽出兩百塊,塞進了陶子的衣兜裡。

殷流蘇見狀,噗的一聲,檸檬水都差點噴出來。

兩百塊啊!叫個人而已,兩百塊就這樣給出去!

那臭小子配嗎!

不配!

她抓住了劉穗花的手,用力搖頭。

劉穗花卻甩給她一個威脅的眼神,讓她不要表現得這麼小家子氣。

陶子笑眯眯地收了小費,便走到謝聞聲的卡座邊,和姐姐們說了許多好話,終於將他拉了出來。

“看吧,之前你還不樂意服務女客人,經曆了昨天喬遠那變態,現在知道服務女人是多麼輕鬆的活兒了吧。”

謝聞聲揉了揉鼻子,沒說話。

陶子又道:“32桌有兩位漂亮姐姐和一個肌肉猛男指明要你,快去吧。”

“我這桌呢?”

“這桌我幫你顧著,那桌的姐姐出手大方得很,快去!”

謝聞聲去吧台邊取了三杯塔奇拉火焰,來到了32桌。

殷流蘇穿著一件少見的黑色短裙,在黯淡迷醉的燈光下,她身材性感豐滿,五官更是迷離美豔,是平日裡完全不同的樣子。

謝聞聲乍看見她,心臟都要跳得突出胸腔了,愣在沙發邊不知所措。

殷流蘇臉色冷淡,視線斜向一側。

她身旁的劉穗花,穿著露臍吊帶配牛仔短裙,也是清爽可愛,臉上掛著精致濃艶的妝容。

見謝聞聲發愣,劉穗花主動上前,接過了他托盤裡的三杯酒,又將一百塊錢扔進了托盤裡——

“不錯啊謝聞聲,穿上這一身規整的衣裳,都快認不住你了,聽說你是這兒的頭牌?”

謝聞聲隻能不知所措的站著,用哀求的眼神望著劉穗花,希望她不要再煽風點火了。

劉穗花卻沒有放過他,拉長調子、陰陽怪氣道:“難怪之前不肯答應我呢,敢情是認識到了自己這張臉能賣錢,在夜總會放長線釣大魚。”

“穗花姐…”謝聞聲扯著她的衣角,哀求道:“你彆說了。”

劉穗花知道他怵殷流蘇,冷笑了一聲,喝著雞尾酒,也不再言語。

謝聞聲雙手焦慮地絞著衣服,坐到了殷流蘇身邊。

殷流蘇正眼都沒看他,端起塔奇拉火焰正要喝水,謝聞聲連忙拉住她的手:“你彆喝。”

劉穗花悠悠地端著雞尾酒杯,笑道:“怎麼,怕你姐姐喝醉了揍你啊?”

“不是。”謝聞聲踟躕道:“這是假酒。”

“……”?劉穗花一口酒噴了出去:“你不早說!臭小子!”

殷流蘇是一分鐘也不想呆在這兒了,放下酒杯,心平氣和對謝聞聲道:“你給我出來。”

說完,她站起身,踩著高跟鞋走出了金獅夜總會,一路上不知道吸了多少男人的目光。

謝聞聲看著她嫋娜的背影,怔怔地出神。

劉穗花伸手晃了晃他的眼睛:“看呆了?”

謝聞聲這才紅著臉抽回視線,將她杯子的塔奇拉火焰一飲而儘,快速跟了出去。

馬路邊,殷流蘇倚靠著路燈站著,低頭點了根修長的女士煙,擱在嫣紅的唇邊,風一吹,她鬢間的發絲淩亂地撫在眼前。

那是謝聞聲第一次看她抽煙,很震撼。

在家裡的殷流蘇,永遠是殷殷的好媽媽,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形象也永遠是很生活的一麵。

這是謝聞聲第一次看到她作為女人的另一麵——嫵媚、成熟而又性感。

他略微忐忑地走到她身邊,摸出打火機,捧著火,給她點了煙。

殷流蘇側臉線條柔美,隻抽了一口,稍稍平複了心緒,便摁滅了煙頭。

“姐姐…”

謝聞聲剛開口,殷流蘇便打斷了他:“有沒有跟女人回過家。”

此言一出,謝聞聲頓時被周遭彌漫的煙霧嗆得咳嗽了起來。

他臉紅脖子粗,一邊咳嗽一邊道:“沒有!絕…絕對沒有!”

殷流蘇盯著他的眼睛,似在判斷他的話是否具有可信度。

謝聞聲連聲解釋:“真的沒有,我來這兒還不到一周,前麵都是陶子他們帶著我在做,也就給客人端酒,最多陪著唱會兒歌。”

殷流蘇伸手扯開他的衣服,打量他的身體有沒有傷痕。

袖子撈開的時候,殷流蘇看到了左手小臂上粘貼的紗布。

她撕下紗布,赫然看到還未愈合的燙傷痕跡。

謝聞聲吃疼地“嘶”了一聲:“好痛啊,你彆這麼粗暴。”

殷流蘇拎著他的手臂,質問道:“這也是你的’客人’弄的?”

謝聞聲猜測多半是花臂大哥走漏了風聲,瞞是瞞不住了,隻能如實交代:“這是意外,我…我喝多了。”

殷流蘇也不和他廢話,抱著手臂,直言說道:“馬上去辭職,我在這裡等你。”

謝聞聲麵露難色:“這恐怕不行,我已經預支工資了。”

“預支了多少?”

“五千。”

“花了嗎?”

“沒有。”謝聞聲從包裡摸出工資卡:“我想著給殷殷攢學費,早點湊齊,讓她先去學前班跟讀,彆總在外麵瞎玩兒。”

“學費不用你擔心,我很快就能湊夠。”殷流蘇將卡遞給他,用不容抗辯的語氣道:“你現在就去辭職,然後跟我回家。”

謝聞聲低聲說:“我不想你每天這麼辛苦,我也可以成為家裡的頂梁柱…”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街道,這句話就像溫柔的羽毛,拂過她的心尖,撩起幾分甜意、幾分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