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媳(9)(2 / 2)

趙母睜著眼淚汪汪的眼睛看向趙荊山:“你什麼意思,全都變成我們的錯了?”

趙荊山是隱忍到了極點的表情,他不想和趙母因為這件事吵架,他知道趙母從前這麼多年受了許多委屈,但是如今這麼鬨起來,他的妻子也會很委屈。

趙荊山閉了閉眼:“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趙母氣得跺腳,“趙荊山,你彆傻了,你說顧巧梅現在變好了,那都是有目的的!她為什麼對你好,她看上你的錢了,她想卷了你的錢跑了。她為什麼對祈子好,她是把祈子當奴才,想讓他乾活!”

顧溪隻覺得一股邪火衝上天靈蓋。

她從前不斷安慰自己,不要和趙母計較什麼,從前種種那是趙母與顧巧梅的恩怨,不是和她的,趙母的不滿也都是衝著顧巧梅,和她顧溪沒關係。但是今天,這個理由顯然說服不了她自己了。顧溪滿腹的委屈無處發泄,她看著趙母的臉,捏了捏手心,心想著要不然就和她大吵一架,或者乾脆打一架吧。

她這口氣窩在心裡實在是太難受了。

“你——”

顧溪剛說出口一個字,就看到趙荊山祈求的眼睛:“巧梅。”

趙荊山拉了拉顧溪的袖子,低聲道:“巧梅,彆和娘置氣了行不行,我和你道歉。咱們要是再鬨下去,這日子真的就沒法過了。這次是我欠你的,你消消氣,行不行?”

顧溪睜圓了眼睛看著趙荊山,她理智上知道趙荊山說的都是對的,但是情感上,根本沒有辦法接受。

從趙母進屋開始,她罵過一句嗎?是趙母和趙香柳一起,合著夥把她罵得狗血淋頭,把她的兒子也搶走了。憑什麼現在還讓她忍著,就因為趙母年紀大,因為她生不了氣?那她就活該憋著這份氣嗎?

趙荊山歉疚地拉著顧溪的腕子,拇指不住摩挲著她的腕上的肌膚,安撫似的:“好了,好了,彆生氣了。”

顧溪努力地把眼睛睜大,她感覺到自己的眼眶好像濕了,但是趙荊山和趙母都看著她,她不想這麼丟人地當著他們的麵哭出來,好像她輸了一樣。但是眼淚擠出淚腺後就根本不受她的控製,顧溪不斷地把下巴往上揚,她想把眼淚憋回去,最終,還是讓一大顆眼淚從睫毛上滾了下來,掉在了趙荊山的手背上。

眼淚的溫度燙得趙荊山的心裡也是一哆嗦,他下意識把顧溪的手腕拉得更緊:“巧梅——”

“彆叫我了。”顧溪咬著牙吼了趙荊山一聲,“恨死你了!”

說完,她也沒管立在原地尷尬的趙母,狠狠地甩開趙荊山的胳膊,徑直朝著自己的西屋走去,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她……”趙母傻眼了,指了指西屋的方向,不知該說什麼好。

按著趙母原來的設想,顧溪肯定要和她狠狠地打上一架的,趙母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念頭來的,她想著,她豁出去了,要是顧溪真的打了她,她就算拚了老命告到官府,也要替趙荊山休妻。他不是護著自己的媳婦嗎?看看要是他的媳婦動手打了他的娘,他還怎麼護。

結果,兒媳婦被她氣哭了。

這叫什麼事?

趙母雄赳赳的氣勢瞬時萎靡了下去,她看著趙荊山疲憊的麵色,忽然有些心虛。

“我……”

“娘,您先回去吧,要不我送送你?”趙荊山開口打斷了她。

趙母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她看著趙荊山,還想再說些什麼似的,但又看一眼緊閉著的西屋屋門,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打了簾子出了門。

趙母走後,趙荊山在炕上沉默地坐了一會,伸手拿過靠在牆上的拐杖,撐著傷腿下地,吃力地朝著西屋走去。

他站在門口,放鬆身體倚在牆上,讓傷腿不會那麼費力,邊側了耳朵貼在門上,聽屋裡頭的動靜。

嗚嗚咽咽的,顧溪還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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