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奪走身份的無鹽宮婢(2 / 2)

秦堔微微收斂了笑容,心中隱隱有種預感,站在自己麵前的柳西瓊像是知曉著什麼。

隨即又否認了自己的猜測,隻定定地看著柳西瓊依舊裝不明白道:“娘娘所問是何意?”

柳西瓊微歎了下,直言道:“那日行刺,是王爺動的手。”

她要麼就說地朦朦朧朧的讓人捉摸不透,要麼就坦言至極到秦堔差點驚得咬了舌頭。

她的話未帶任何意味,有著十足的肯定。

秦堔及身後親信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他收起了笑一向溫和的麵容也瞬間嚴峻了起來。

隻有死人才會真正保密,這是他一向貫徹的原則。

柳西瓊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隻輕輕笑了下,“王爺不必緊張,妾身不過是想用這個消息作交換而已。倘若王爺動了殺機,妾身也沒法子阻攔,不過恐怕妾身死的那天,陛下便會收到關於王爺行刺的證據呢。”

【恩?你哪來的證據?】係統突然有些意外地開口問道。

柳西瓊臉上笑意不變,在心底淡淡道:“唬他的。”

係統看著柳西瓊一臉的淡定不禁撫了下額,這位大佬也不擔心秦堔二話不說就上來滅口。

不過他又想了下……真要打起來,誰被滅口還說不定呢。

秦堔輕輕擺了下手,身後的親信微微站遠了些後方道:“娘娘所要交換的是何東西?”

行刺出自他的手臂之事雖然不知曉柳西瓊是如何知曉的,但秦堔深信自己此事借刀殺人做的完美未落下任何把柄。

秦堔眸光緊緊盯著她,她若是提出太過分的條件,他必定是無任何遲疑地選擇滅口。

柳西瓊看出了他眸光中的波濤洶湧,不由覺得有些好笑,“王爺如此緊張作甚?聽說王爺出遊之時師從一名名醫,醫術了得。不知道妾身臉上的胎記……王爺可治地了?”

她將麵紗輕輕褪下,露出光潔臉蛋上淡紅色的胎記。

西瓊身為瑪麗蘇雖然掌握著些許醫術,但算不上精通,隻能做到淡化胎記,卻無法真正地將它除去。

秦堔眸光兜轉在她的臉頰上,隨即又收回來,“若是本王治不了,娘娘是否會將此事告知於陛下。”

他信不過柳西瓊,若是將她臉頰治好,她一轉頭就把他賣了,他可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一向最討厭落人把柄,仔細想想如此一來還是滅口的選擇最好。

“王爺若是治不了,妾身便將這消息留著作下次交易。”柳西瓊將麵紗重新戴上輕聲道,“王爺放心好,妾身若是想告知,一早便說出去了,又怎會等到現在。”

知曉秦堔心中猜忌非常,必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柳西瓊頓了頓又道:“所謂交易是在同一層次上方能進行的事物,妾身往後自也會有幫到王爺的地方。”

她從袖口掏出一張紙條來遞給秦縝,“半個月後的與大延之戰,王爺若是按照妾身所說,必能大獲全勝。這邊算是我們之間交易的贈品,待此事落定再正式交易不遲。”

柳西瓊話畢,采了枯蓮的秋兒捧著花一麵提著裙角小心翼翼地跑到了她的身邊,“娘娘,蓮花摘到了。”

秋兒氣喘籲籲地站定方才看到一旁的秦堔,見著他神情不似往常那般溫和,有些奇怪地行了個禮。

柳西瓊淡淡瞥過秋兒手中的枯蓮,伸手接了來又遞給了秦堔,話語中帶著深意提點道:“韶光易逝,王爺還需好好珍惜才是。”

秦堔握緊了手中的枯蓮和紙條,看著柳西瓊與秋兒越走越遠的身影。

方打開紙條上看著上麵的話語,是關於戰役詳細的戰略部署,娟秀的字和這些話語倒真不太匹配。

親信連忙上前小聲在秦堔耳旁擔憂地道:“王爺,您就這般讓她走了?要不要讓屬下……”

他做出了個手刀砍在脖子上的動作。

秦堔低聲道:“不必。”

親信臉上露出焦急,“王爺定不可婦人之仁,最是小人與小女子難養也,著小女子翻起臉來也不可小覷。倘若她一轉眼將此事告知了陛下,咱們常年謀劃的便可就付之東流了。”

“正是因為翻起臉來不可小覷方才暫且不能動。”秦堔眸中閃著奇異的光,若柳西瓊身後未有高人,那她便真當是當代奇女子。

他將紙條輕輕撕碎,風一吹手心中的紙條飄進了池塘中,水氤氳在紙上字跡隨即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秦堔將手中的枯荷交予親信,細細交代道:“好生保管。”

***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比謠言傳得更快,不過一個禮拜有關柳西瓊與林侍衛有私情的謠言已是傳得沸沸揚揚。

柳西瓊倒是沒有特彆的反應,整日抄抄佛經逛逛禦花園,再沒事邀邀寵,日子過得愜意至極。

這謠言終有一日是傳進了秦縝的耳朵裡,他陰沉著臉命人將那兩個嚼舌根的婢女割了舌頭亂棍打死,並傳令下去若再有傳言者一律亂棍打死後,方轉了方向直徑往棲霞宮走去。

那一日事發的突然,秦縝事後仔細地揣摩了一番,柳西瓊那日出現的實在巧合地有些奇怪。

雖然她口中“每七日去采摘一次花”據同僚宮婢們證實為真,可這也並不能代表她不是籌謀已久。

心中雖然帶著隱隱的懷疑,秦縝卻是沒有少了對柳西瓊的寵愛。

她的身子又嬌又軟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心思玲瓏又體貼入微,就連臉上的胎記她都能妝點成情趣。

就連他這個忍受不了瑕疵的人,都能將她的胎記放在一旁,將自己的疑心忍下去。

可這個謠言卻是重新點燃了秦縝的懷疑,謠言的對象怎麼就這般湊巧是那個與袁沁私通的林侍衛。

無風不起浪,若這件事為真……他不敢相信這其中代表著什麼。

秦縝的倚仗落在了棲霞宮,他從倚仗上下來吩咐一旁的太監道:“去查查謠言的源頭。”

那太監行完禮轉身便要離去,又重新被秦縝叫住,“去查查這個謠言是否為真。”

秦縝踏進寢宮之時,柳西瓊正坐在梨花木圈椅中,白皙纖細的手拿著紫毫筆緩緩地在澄陽紙上書寫著什麼。

用著玉釵將發髻簡單挽起,倒增添了幾分溫婉恬靜。

腹有詩書氣自華,說的便是柳西瓊。

秦縝倒還是第一次見她書寫著字,若是不知曉她出身於浣衣局,隻看了這番模樣,必定還以為是出自哪位名門的大家閨秀。

不知道怎麼地,他心頭因為謠言而起的暗火一下子便消了下去,心底儘是平靜和安寧。

秦縝不知曉的是——

柳西瓊一麵寫著,一麵在心底咬牙,“你就不能把我當初在大延寫的十卷佛經調過來嗎?”

係統有些無語,【不要告訴我,你當初說十卷佛經……打得就是這個主意。】

他突然想起當年在大延之時,西瓊對著皇後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妾身願意抄寫佛經十冊祈福娘娘福壽綿長。”

“廢話,我警告你不要轉移話題。”柳西瓊對於每到一個世界就要裝賢淑為“婆婆”抄佛經,充滿了憤慨。

【於理不合……】係統斟酌了下方開口,眼見著西瓊眉微微一抽要開始發飆,他忙提醒道,【秦縝來了。】

話語剛落柳西瓊抬眼看去見是秦縝,流盼的眸中露出欣喜來,她將紫毫筆輕輕放在筆架上便想站起身行禮。

秦縝忙擺了手道:“不必,西瓊你繼續寫便好。”

柳西瓊方才又將紫毫筆拿了起來,卻也不動筆就坐在那邊眸含期望地看著秦縝走過來,“陛下今日怎麼來的這般早?”

秦縝唇角染上三分笑意,“都說了繼續寫便好,怎麼還是這般拘謹。”

他將柳西瓊身前的澄陽紙拿了起來,紙上的字跡娟秀小巧,倒是和她人一般。

不過……

秦縝微挑了下眉,“西瓊,你出自於浣衣局,字跡如此端秀是師從何人?”

秋兒端著紅底茶盤進來斟茶正好聽見了秦縝的問話,忙款款行禮後方道:“回陛下,娘娘這幾日給太後抄佛經祈福,生怕字跡醜陋達不到效果,生生練了七八刀紙呢。”

她將紙筒拿來,秦縝將目光落於此,果真裡麵塞滿了練廢的紙,他不禁目光放柔了看向柳西瓊。

柳西瓊微紅了下臉,“妾身愚笨,隻能笨鳥先飛,讓陛下見笑了。”

隨即又嗔怪著秋兒道:“怎麼如此多嘴,還不快將茶水給陛下斟上。”

秋兒喜滋滋地應了聲,斟完茶便離了去,獨留兩人在殿中。

秦縝重新將紙放在了柳西瓊麵前,柔聲道:“西瓊你繼續,寡人便在這兒看著你寫。”

柳西瓊提了筆又放在了筆架上。

秦縝有些奇道:“怎麼了?”

柳西瓊眸中流盼若有珠華在其中,深深濃濃的情誼纏綿於其中,輕輕柔柔地道:“妾身閒事專心於抄寫佛經不過是因為壓抑住心頭的‘爭奈相思無拘檢,意馬心猿到卿卿’,如今陛下都在眼前了,妾身又何須繼續。”

作者有話要說:  “爭奈相思無拘檢,意馬心猿到卿卿”出自於倉央嘉措。

釋義:奈何相思無拘無束,絲毫不加檢點,以至做任何事情都心猿意馬,一心想著卿卿我我。

好多小天使都選現代,那下一個世界就先寫現代啦,這樣穿插著來也好不會膩2333

看見小天使擔心《衝喜新娘》這篇憋屈,不用擔心2333這篇應該會很爽,因為很多渣虐起來爽。

另外劇透一下,女主會一邊作為柔弱小白花的嚶嚶嚶,一邊一步步蠶食渣男名下的產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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