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奪走身份的無鹽宮婢(2 / 2)

秦堔立刻反應過來,柳西瓊的意思是……交易。

想及她先前眸光中的算計,他心中輕笑起來,葉婉怡故意或是無意已經不重要了,柳西瓊要得就是葉婉怡是故意的。

見著柳西瓊將倒滿的茶盞慢慢向唇間移去,秦堔忙開口阻攔道:“瓊美人,請等一下!”

柳西瓊的動作頓時停下一臉迷茫地看向了秦堔,眾人的目光也皆都凝在了秦堔俊朗的臉上。

秦堔微蹙著眉一臉不悅的模樣,“這禦膳房怎麼回事?竟是準備了這種茶。”

葉婉怡有些意外地看了過去,秦堔竟是知曉此事,不過就算知曉自己也能推諉過去。

她的心安定下來,無論今日出多少意外,她必定要將柳西瓊這個禍患除去。

秦縝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秦堔揖手道:“回稟陛下,這茶水對孕婦的身體不利。”

柳西瓊手中的杯盞應聲落在了地上,臉色微微蒼白起來,倒是有三分楚楚可憐的意味在其中。

她微顰著秀氣的眉毛擔憂地道:“怎麼辦……可妾身已經喝了一杯。堔王爺,這茶不會對妾身腹中胎兒怎麼樣?”

柳西瓊清靈漂亮的臉龐上寫滿了焦急,若不是秦堔一早便知她知曉這其中利害,怕是也要被她這副模樣騙了去。

秦縝猛地站起了身,“快去傳太醫來!將禦膳房負責茶水的給寡人帶上來。”

葉婉怡忙從太後身後走了出來,猛地跪倒在了地上誠惶誠恐地顫聲道:“皆是奴婢無知,學藝不精,不知曉此茶水竟會對孕婦有弊。若是娘娘身子出了什麼事,奴婢萬死都無法彌補。”

秦堔忙開口溫聲勸道:“皇兄莫急,此茶水雖然對孕婦不利,但娘娘隻喝了一杯是無礙的。”

秦縝蹙緊了眉頭,眸光落在了柳西瓊身上關切地詢問道:“瓊兒感覺如何?”

柳西瓊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勸道:“回陛下,妾身無礙。太醫就不用請了。”

聽到柳西瓊的回應,證實了葉婉怡心中所想,她垂著首眸中的得意無人能看見。

“還是去尋個太醫來,寡人安心些。”秦縝卻是十分堅持。

柳西瓊忙出聲道:“陛下,妾身真的無事。”

雖然柳西瓊再三聲稱自己無事,召太醫的小太監已經跑到了殿外,秦縝還是覺得召來太醫診斷要妥當地多。

雖然秦堔安慰道此茶隻喝一杯是無礙的,但眾人皆都隱隱察覺出柳西瓊的臉色非但未能轉好,卻是更加蒼白了些,帶著微微的緊張。

可至於柳西瓊的反應為何是這般,眾人不得而知。

太後一向寵愛葉婉怡,不等秦縝開口責罰便出來打圓場道:“是哀家喜愛婉怡挑選的茶,讓她專門負責的,哀家相信她是無意。如今瓊美人剛懷身孕見不得戾氣,若是太醫來了說無礙,此事不如就小懲大誡。”

秦縝目光冷冷如水落在葉婉怡身上,就連柳西瓊自己也是今日才知曉的身孕,他自是也知曉葉婉怡是無意的。

可若是真的因為葉婉怡的無意而造成了柳西瓊肚子中孩子的傷亡,他絕不會放過她的。

葉婉怡感受著秦縝的薄涼目光,心頭的滾燙的興奮感緩緩消退了下去。

她在秦縝身邊相伴這麼久,他對自己竟是分毫情誼都無。

她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他,等太醫來了便一切都知曉了。

不過是半柱香的時間,趙太醫提著醫箱氣喘籲籲地踏進了殿中。

葉婉怡淡淡和趙太醫對視了一下隨即又縮了回來,趙太醫也是她以著太後的名義一早安排好的。

不過是要求他適時地說出柳西瓊肚中孩子的真實月份,這對於他並不難做。

趙太醫行完禮後方半跪在了柳西瓊的麵前,從醫箱中拿出腕墊放在了桌上,恭恭敬敬地道:“請娘娘將手腕伸出來。”

柳西瓊瞥了眼趙太醫,眸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算計。

她一直順著葉婉怡所想要得方向發展,一則是借機想徹底將葉婉怡這個障礙除去,二則是想利用秦縝的愧疚,讓得他對自己的感情和信任再進一步。

至於這愧疚要多深……

柳西瓊眸光微轉,在心底詢問道:“秦縝的好感度多少?”

【70。】

得到係統的回答,柳西瓊不由默默地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合著討好了他大半天,秦縝對自己的情感不過是對待喜愛的玩物一般,還達不到愛的程度。

果然對於這種不愁女人有權有勢的男人,需要的還是外在的刺激。

沉重的刺激方能刺痛秦縝的心,讓他對自己產生異樣的感覺。

柳西瓊片刻就有了思量,隨即方蒼白著一張俏臉,咬著唇不情不願地將白皙纖細的手腕放在了腕墊上,看著趙太醫將指尖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她緊張地看著趙太醫,似乎生怕他說出了什麼一樣。

趙太醫診脈了片刻,抬眼瞥見柳西瓊盈盈水眸中帶著些許求助,有些不忍心地又忙避開了眼睛。

趙太醫從柳西瓊身旁離開,跪在了秦縝身前揖手道:“回稟陛下,這茶水雖然對孕婦身體不利,但偶爾一杯還是無關緊要的,再加上娘娘腹中的胎兒如今已有三個多月,已過了危險時期,故而並無大礙。”

趙太醫話音剛落,全場瞬間愣住了,忙將驚愕的目光落在了柳西瓊的身上。

眾所皆知,陛下臨幸她是兩個多月前……這多出來的一個月算怎麼回事。

他們頓時了悟,柳西瓊俏臉微白神情緊張的由頭。

秦堔眸光微轉,腦中迅速思考著柳西瓊到底是打得究竟是什麼主意。

很明顯趙太醫來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就算不是意料之中,這種意外憑借她的智慧很簡單就能阻止。

她為何要把月份不對勁坦然地從彆人的嘴中說出來?

秦堔聯係上那日柳西瓊在池邊與他所說的話,心頭冷不丁地浮現了個念頭。

行宮那日秦縝喝醉酒臨幸的宮婢……該不會不是袁沁而是柳西瓊?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便消不下去。

秦堔將日期與柳西瓊肚中孩子月份做了比對,便更加肯定了這個事實。

那日她救了秦縝,或許從細節知曉了那些刺客是出自他的手筆。

這樣一推算,一切便都符合了邏輯。

柳西瓊……她此舉是想利用皇兄的愧疚心理,狠狠地將他的心抓住。

秦堔眸中不由露出了欣賞的光,真當是一名奇女子,不僅戰略計謀算得精準……竟是連人心都把握的完美。

秦縝卻是絲毫未想過行宮那夜的人會是柳西瓊,或者是因為有袁沁在先,他壓根從未將柳西瓊與那夜的女子聯係起來。

這個消息宛如一道驚天巨雷轟在他的腦子裡,震地他一時喘不過氣來。

想及柳西瓊與林侍衛的謠言,又想起柳西瓊一開始的避而不見到之後主動跟著小太監走到了自己麵前。

秦縝背後一陣寒涼,怕不是她得知了自己懷孕又舍不得落胎,便將主意打在了他身上。

這般一想,袁沁那日之事果真詭異至極。

也不是沒有可能是柳西瓊做的。

秦縝在寬大衣擺中的拳頭狠狠地握了緊,陰寒冷冽的目光投射了過去。

沒想到她溫婉可人的皮囊下卻是如此陰毒的心。

櫟忍也是微愣了下,隨即看向秦縝。

陛下一向好麵子,倘若這事是私底下發生的,還有的考量的餘地。

可現在嬪妃臣子皆在,這事可是穢亂宮廷……不僅陛下麵子掛不住,這還是誅九族的重罪。

櫟忍看著柳西瓊蒼白著一張俏臉,處處可憐的模樣。

又是於心不忍,迅速思考過來,忙笑著出口打圓場道:“陛下,看來瓊美人是在行宮的那一夜懷上了的。”

櫟忍的話給兩人都一個台階下,秦縝牙關咬得緊緊,卻也知曉不該在此時發作,忙穩定了心神溫聲道:“幸好無礙,將這茶水給瓊美人撤下去,趙太醫跟著去禦膳房挑些事宜孕婦的茶來。”

見著秦縝對於櫟忍的話也無疑義,眾人方才緩過了一口氣,大概是他們多想了。

一瞬間,凝重的氣氛因櫟忍的一句話頓消。

葉婉怡依舊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眸光微冷地盯在地麵上。

竟是讓柳西瓊又逃過一劫……不過陛下怎麼會就此放過她呢。

葉婉怡穩定了心神又叩首道:“皆是奴婢之錯害得瓊美人受驚了。”

秦縝早已沒有心思去管葉婉怡,輕描淡寫了一句,“既然是無心地,便依母後所言小懲大誡。”

太後一向了解自己兒子,這事絕對沒有櫟忍所說的那麼簡單。

幾番思索來,倒是也將此事想透徹了。

看來如今不光是人不用留,連孩子都不用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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