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元無語,方若君這個媽當得真是失敗,居然給孩子挑些不管不問、出事後還試圖說謊掩蓋的保姆:“所以,人不見了,你們不去找不上報,還騙主子說睡下了,好大的膽子!再說,他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少覺?睡一天你們也沒人去看看嗎?”擺完氣勢,千元連忙往外走,並在心裡呼喚係統指路杜磊沅的院子。這傻孩子既然不在屋裡,肯定就跑去求他爸了。可恨的是,這院子裡沒人細心照料,還都以為孩子在睡覺。
千元一路不停,跑得氣喘不已,好不容易跑到目的地。抬眼一瞧,不禁翻個白眼,果然是男主住的地方,有夠騷包的。
杜磊沅的院子倒不是勝在氣勢宏偉,而是:亮!
整個院子在水晶宮燈的映照下亮如白晝,門前兩個全副武裝的侍衛大哥都像被籠罩在聖光之下的騎士。
千元咂咂嘴,想到杜金軒可能就跪在院子裡,氣不打一處來,疾步跨上台階就要進院子。不想兩個侍衛大哥提刀交叉一擋,生生將她推了回去。
她隔著敞開的大門瞥見燈火輝煌的院中央,一個小小的身影筆直地跪在那裡,身上覆著薄薄一層雪。
千元看著心裡一疼,這得多冷啊!杜磊沅的心夠狠啊!
想著,她再次跨上台階,作勢要進去,兩個侍衛還是提刀交叉。千元見著一笑,挺胸就要往上撞,兩人無法,急忙避開手,千元遂跳進了院子。
侍衛大哥一臉懵,反應過來後快步追上千元堵在她麵前,仍是亮刀逼千元自己往回走。
千元氣得對著右側大哥的小腿狠狠一踢:“瞎眼的狗東西!連我也不認得!”這一聲吼沒讓兩位大哥認清自己攔了府裡女主人的錯誤,反倒是不遠處跪著的小人身形一動,慢慢回轉頭來:“母親。”清脆的小奶音,因為冷聲音發著顫,仔細聽的話還有一點鼻音。
雖說不是真兒子,但被這麼一叫,千元的心還是一點一點軟下去,她不自覺應一聲,隨後看他還跪著,忙喊道:“杜金軒,快站起來!地上涼!”
兩個侍衛大哥此時徹底呆住,也不敢再攔千元,任由她向院內走去。
杜金軒慢慢扶著地想要站起來,但因為跪地太久,雙腿又冷又麻,動彈不得。千元見狀,加快腳步跑到他身邊,輕輕抱起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
杜金軒眉眼俊秀,皮膚雪白,看著像個瓷娃娃,隻是現在那張漂亮的臉蛋被凍得青紫一片,看得千元一陣憤怒。
“母親,軒兒腿麻。”窩在千元懷裡,小人兒的眼裡有被抱起的不好意思。千元撥掉他頭上的雪花,吻吻小人兒的額頭:“母親知道,沒關係,母親抱你走。”
“母親,是父親放你出來的嗎?軒兒就知道,父親還是關心母親的。”人小鬼大,千元瞥眼屋內的燈火,低頭衝杜金軒笑:“不,不是你父親放我出來的。是我想我們軒兒,所以從靜園跑出來的。”
“你為了跑出來,所以放火燒靜園?”就當千元抱著杜金軒往外走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個男聲發出質問。
千元一聽,縱火罪可不小,急忙轉身解釋:“我傻呀?靜園大門緊鎖,門口的侍衛無令不會開門,我自己在屋裡放一把火,難不成燒死自己?”說完,再看站在廊下發聲的男人,高大俊朗,眉眼和懷裡的小人兒毫無二致,想來這就是那厲害的侯爺男主杜磊沅了。
“在靜園呆幾天,嘴變伶俐不少。”杜磊沅攏著身上的披風,踱下台階,借光往千元額上看看,低頭再看眼杜金軒,歎口氣,“這次她沒事,你也受到教訓,禁令就此解除。回去吧,靜園失火的事,我不會再追查,希望日後你能安分點。”
千元心裡一堵,敢情這鬨騰一晚,在人家那兒輕飄飄就結束了?可是想歸想,千元現在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畢竟原身推人下水是確確實實的犯罪行為,受點懲罰合情合理。隻是,這個孩子沒做錯什麼呀!杜磊沅一個大男主怎麼能遷怒一個小孩子呢?
“我和她兩清,那她和我兒子呢?”千元抱緊杜金軒,忍不住問出口,“我欠她的,我自己還。可我兒子欠她什麼?你憑什麼讓他在這寒冬臘月裡跪著?屋裡可還暖和?憑什麼你們舒舒服服的,我兒子要在外麵吹冷風?杜磊沅,你良心何安?”千元感覺杜金軒用力拽了拽她的衣角,便停止了後麵未完的控訴。
“說完了?”杜磊沅麵色不改,“說完了,就回去吧,你應該還要找大夫。”說完他轉身邁開長腿往回走,行至幾步,杜磊沅停下側頭嗤笑:“我這個父親不稱職,你這個母親也不怎麼樣,咱們扯平了。”水晶宮燈的燈光籠著他的周身,像是聚光燈下的明星。
千元皺鼻子,抱著杜金軒往回跑,心裡感慨:這個男主好像比上一個任務裡的好說話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