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夫人(1 / 2)

杜金軒開始上課後, 每日便忙碌起來,而千元因為要臥床養傷,不能像以前那樣陪他吃飯做功課。

所以, 一連數日, 杜金軒除早起請安和睡前問候, 住在同一個房子裡的兩人竟沒有什麼時間相處。

眼看著年關將近, 先生們都要回家過年,課程就暫時擱置, 杜金軒總算得以喘口氣。

千元的身體恢複得不錯,傷藥換成修複的藥膏,味道沒有前一個那麼衝, 屋裡也不需要再熬中藥掩人耳目。

為祛房裡殘留的藥味,小春拿出久置不用的香爐, 點上原身珍藏的檀香。

千元其實聞不太慣檀香的味道,但小春說這是方若君最喜歡的香, 她隻好裝作很喜歡的樣子。倒是杜金軒人小鬼大, 說檀香的味道清雅,於人最是有益,每日都叮囑小春彆忘記點香。

千元見他喜歡, 就讓小春每晚也在他的臥室內點上一爐。

一晃又是幾日過去, 除夕宴會近在眼前,杜磊沅在前兩天送來一套全新的宮裝,暗紫色的光滑綢緞上用金線繡著牡丹,看著就價格不菲。

小春笑千元失憶後變得真俗氣, 動不動就誇杜磊沅財大氣粗,明明自己以前過的日子更嬌貴,千元聽完隻是笑,並不生氣小春說她俗氣。

她喜歡俗氣這個詞,熱烈又充滿煙火氣息。

晚上擦完藥,千元瞥眼桌上的宮裝,摸著背後燒傷的凸起突然笑起來,她挺想知道杜磊沅把自己交出去之後,得知皇上那邊最後隻能見到一個燙傷的醜陋疤痕會是什麼表情。

小春對千元總是神神叨叨的表現早已見怪不怪,看她笑得詭異,隻微微歎口氣便繼續收拾藥箱。

杜金軒還太小太單純,對所有事都要問個為什麼,憑著一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他趴在床邊問千元:“娘笑什麼?”

“我呀……笑我怎麼這麼好看!”千元抿嘴看著杜金軒,小春聽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放好藥箱走過來拉起不知怎麼接話的杜金軒:“彆聽夫人唬你,時間不早了,小世子,該上床睡覺了。”

一切收拾妥當,小春進來熄燈,發現千元還趴在床邊,兩眼盯著桌上的宮裝直冒光,她撫撫手臂問:“夫人,您要試穿衣服嗎?”

“不啊,不用試,我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千元嘻嘻哈哈地回答,小春奇怪:“那您瞪著衣服乾嘛?那衣服都要被您的目光穿個洞出來啦!”

“我在想,衣服上的金線有沒有可能……拆下來……”千元摸摸下巴,“那麼多金線,賣了應該值不少錢。”

小春不再接話,吹滅蠟燭說:“夫人,早點睡吧。”

第二天晌午,剛吃過飯,千元擁著被子斜靠在床上給杜金軒講成語故事,小春坐在地下納鞋底,荷花突然來報說“侯爺來了”。

明天便是除夕,千元覺得杜磊沅是來告誡初次進宮的她一些注意事項的,剛好她也有話要跟他說。這麼一想,她讓小春給杜金軒穿好鞋帶他出去,她要和杜磊沅好好談談。

果然,杜磊沅進屋後先是就宮宴的事簡單做了番介紹,然後問千元還需要什麼,趁還有時間,他找人辦好。

千元撐著腦袋想了想,笑道:“需要倒是沒有,但我的確有個事要求侯爺。”

“說吧,隻要能做到的,我都會答應你。”杜磊沅漫不經心地回答,千元偷笑,fg彆立得太早,她佯作驚喜狀:“真的嘛?侯爺不可以反悔哦。”杜磊沅不耐煩地說:“真的,快說吧。”剛好李娘子進來倒茶,千元忙對李娘子說:“那就請李娘子做個見證,今天我提的要求,隻要在侯爺的能力範圍內,他都得答應。”

杜磊沅臉色沉下來。

李娘子聽完訕笑道:“夫人和侯爺說笑,奴才知道什麼呀。”

千元一看,失落地說:“那好吧,我沒什麼好說的了,但明天可能也去不了了。”杜磊沅哼哼兩聲,指著李娘子喝道:“答應她!”李娘子不明所以,隻好唯唯諾諾地應了。

千元在心裡對李娘子說聲對不起,她不是故意拉李娘子下水,但李娘子在府裡地位不比其他的家仆,杜磊沅就算怒火衝天,看在李娘子公公的份上也隻能咽下這口氣。

“既如此,那我就說了啊。明晚的宮宴,你說不能帶軒兒,但放他一人在院裡,我心裡不忍,便決定讓小春留下陪他,不過如此一來,我身邊就少個貼身丫頭。進宮嘛,雖然不比家裡,但總得帶個人以防萬一……”

“說重點。”

“我想讓淩姑娘陪我進宮。”千元的話被打斷,有些惱火,但轉念一想到接下來的話會讓杜磊沅失去理智,心裡忍不住激動起來。

“不可能!”杜磊沅氣得額上青筋直冒,千元見之一笑。她完全理解杜磊沅的憤怒,畢竟他費儘心思地“金屋藏嬌”,這會兒千元要求讓佳人進皇宮那個禁區,他肺不氣炸才怪。

“李娘子,剛才侯爺的保證你也聽到了吧?”千元活動一下手指,輕飄飄地說,“很遺憾,明天的宮宴我不能去了。”

“方若君!”杜磊沅起身剛要上前發飆,想起李娘子在一旁,便轉頭對她吼道:“滾出去!”李娘子立刻躬身退出去。

見杜磊沅大踏步向床邊而來,千元往床裡縮縮道:“你彆衝動,要是我改變主意決定進宮,被人看到一身傷,你隻怕不好解釋!”

“你!”杜磊沅在床邊站定,拳頭緊握,“以前竟不知你如此無恥。”

看來杜磊沅真被氣瘋了,居然用無恥來形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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