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淵的初吻沒了(1 / 2)

餘家覆滅之後, 伊家徹底孤立無援, 伊家內部的族人有偃旗息鼓的意思,但是族長伊乾被仇恨蒙蔽雙眼,打聽到謝必安的下落時,帶著一幫忠心自己的下屬, 就去伏擊。

在他離開伊家以後,原來一部分支持伊清的人迅速聯合起來, 將他從牢裡放了出來,重新繼任族長之位。

“伊乾以一己私願陷伊家於水深火熱,實在不配當族長,從即日起從族譜上除名。”

伊清從牢裡出來,立馬主持大局, 先是帶著一幫人尾隨在伊乾身後, 在他暗殺謝必安之時,先一步將他擒住。

接著就手書一封信給蒼雲謝家,表明這不過是伊乾的個人恩怨, 非伊家的意思, 且還將伊乾綁起來,親自交由謝必安處置。

伊清為人端方, 當族長時沒有架子, 同其他各大門派為善, 人緣極好。

見他行事光明磊落,萬寶樓、岐山皓月穀、蒼雲謝家都願意給他麵子,接受他的求和。

“說起來伊清前輩也是個可憐人, 唯一的兒子被人殺了煉屍,他自己也被關了近百年,如今伊家遇磨難了,才又想起他來。”

最近天天吃周小嬋做的飯菜,紅雲帶著道明來得愈發勤快。

他們這些半妖半魔經常在外跑腿,相互之間的消息很靈通,外麵一發生什麼事,立馬傳進來。

當然,紅雲之所以為伊清抱不平,主要還是因為他對妖獸很友好,心裡對他很敬仰的緣故。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人總要向前看。”伊清父子身上的事情太沉重,周小嬋不太願意深究。

“也是。”紅雲有些憋悶地點了點頭道:“如果是我,我才不願意再管伊家的事,伊前輩真是脾氣太好了。”

他說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忽然痛快一笑道:“林師叔,聽說謝少主要把伊乾交給我們蒼雲寺——也就是交給雲淵師伯處置,嘿嘿。”

他一雙宛若狐狸一般的眼睛眯了起來,顯得有些狡詐。

“伊乾又沒得罪蒼雲寺,謝必安乾嘛把人送到這裡,還交給我哥處置?”周小嬋不解地張著眼睛。

聽周小嬋問起這個,紅雲抬起下巴,露出一臉自豪的表情道:“從前,蒼雲寺隻會製作淨魔淨妖手環一類的東西,後來雲淵師伯提出一種惡人手環,但凡為非作歹的人,隻要肯改過自新,都可以留下一條性命。”

惡人手環同妖魔帶的手環不同,一經帶上,身體裡的修為就會完全被遏製住,變得如同普通凡人一般。

這對修士來說,是一種比死更難挨的酷刑。

他們壽命比尋常人長久,每天在蒼雲的靈田或者妖獸院子裡被半妖們使喚,不是鋤地就是鏟屎,一天一天地熬著,再也不會感歎兩百歲的壽命太短,一閉眼一吐納就過完了。

對於這個刑法,自然含著雲淵的對人類的一點小報複在裡麵。

他每次看到那些人類被半妖或半魔驅使著,心裡就會生出一種快感。

此刻,正心殿,謝必安、伊清、韋伯兮和邵安在側位坐下,雲淵一臉莊重地立在正中央的殿中,從托盤中取出一個紫金色的手環,“苦海無涯,回頭是岸,阿彌陀佛。”

在嫋嫋的檀香下,他手雙手呈佛掌,對著惡人手環打下數道法訣,隻見那手環從托盤中飛起,化作一道紫光纏在被捆住的伊乾手腕上。

伊乾的頭發乾黃,夾雜著幾縷白發,由一位麵相森嚴的老僧剃度完成後,雲淵拿起一根燒紅的的銅鑼香煙在他的頭頂烙下九個戒疤。

“從此以後,汝之法名為守戒。”

雲淵放下手裡的銅鑼香,雙手合拾,寶相莊嚴道:“帶去獸園服役。”

語必,周圍走出兩個深色袈裟的弟子,將伊乾拖走。

伊乾被下了禁言之術,知道自己要被帶去給那些被人役使的妖獸鏟屎,用飽含恨意、恥辱、不甘的眼神回過頭來,死死地瞪著伊清和謝必安。

是非成敗轉頭空,伊清目送著著伊乾的背影,不喜不悲,同眾人打過招呼便離開。

雲淵負手而立,一臉雲淡風輕,幽深的眸子隱隱透著一股興奮。

他喜歡看到那些肮臟的人被逼得如同惡狗一般露出獠牙,卻因為套著脖圈無法下口的樣子。

我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太壞了,一定不能讓小嬋妹妹看到。

他半垂著眼簾,正出神,謝必安、邵安、韋伯兮幾人從座位上站起,紛紛投來關切的眼神。

“瞧雲淵大師起色不錯,難道豔骨歡的毒已經解了?”韋伯兮道。

三個月前,韋伯兮為了救好友謝必安,還沒來得急研製出緩解之藥,如今見雲淵氣息平和地站在這裡,不由感到好奇。

“還未全解,不過舍弟研製出一種緩解之藥,貧僧暫時沒有大礙了。”雲淵嘴角噙笑,雙眸中瞬間燃起一道暖光。

韋伯兮聞言神色十分錯愕。身為岐山皓月穀數一數二的煉丹師,他到現在都還沒想出解決的辦法,那個林錢竟然想出來了,不由心生惜才之意,發出邀請道: “令弟在醫藥一道十分有天賦,不知雲淵大師可否詢問一下他的意見,就說我岐山皓月藥穀願意邀請她加入。”

不,妹妹就留在蒼雲,哪兒也不去。雲淵內心十分抗拒,可是……

這幾天的藥裡帶著一股清甜的味道,是他吃過最美好的東西,可惜卻是用她的血製成。

他想到這裡,心裡被一抹溫暖和感動包圍。

我不能這麼自私,妹妹她那麼聰明,學了煉丹術,說不定就能煉製出解藥,不再用她自己的血。

……

岐山皓月穀,位於蒼山南麵的一處峽穀,穀中四季如春,白天,穀之中幽幽綻放著大片的山茶花,清而絕麗;

夜晚,房簷窗台的花盆之中,一株株被稱做“月下仙子”的曇花於靜謐之中悄然開放,帶來沁人心脾的清香。

是夜,周小嬋站在一雅致的木房的窗戶邊,手裡捧著一卷煉丹方麵的書籍,對著月色觀看此景,心中充滿了讚歎。

幾個月前,餘家毀滅,她正在考慮該加入哪個門派,沒想到韋伯兮竟然向她拋出了橄欖枝。

豔骨歡通過她製作的藥,隻能緩解,不能根治,並且日子久了,雲淵身體裡的毒生出了抗性,這導致她必須要用更多的血、真氣、魂氣來煉製緩解之藥。

麵對這種情況,幾乎毫不猶豫,她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岐山皓月藥穀不愧是煉丹世家,藏書閣裡的藏書極其豐富,這幾天她在其中尋找,還真找到了一本與煉製紅粉骷髏極其類似的丹方。

極樂丹,是一種極品媚藥,服下此藥的女子會變得極其離不開男人,且此丹煉製完成之後,最後一步需要一縷粉紅的魂氣淬煉。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周小嬋在得到這張丹方的時刻,便立馬決定煉製它,摸透它的原理。

她半垂著眼瞼,向外望去。

明月當空,灑下一片銀光, 嬌嫩的花蕾在夜風中微微顫動,裙裾似的花托,攏著白玉似的豐腴花苞,漸漸地裂開;

瑩瑩如雪的花瓣輕輕從花托中綻開,一片片地撲簌著,似翩翩起舞的純白蝴蝶,似白玉一般玲瓏,似穿了輕紗的女子踏月而來,清新、空靈、嬌媚……

月光灑在屋簷上,雲淵站在門前,隔著廊下的曇花,凝視著立在窗邊的少女,腦海忽然浮現了一副景象。

泛著清粼粼波光的湖麵,水中倒影著藍天白雲,青山綠樹;湖水中,有一女子長發如瀑,披散在身後,部分散落下來,遮得半裸的身軀若隱若現,令人更加忍不住將目光停在那片皮膚白皙的地方,那裡宛若開了兩朵曇花苞,玲瓏剔透,令人忍不住伸手一握。

清幽的香氣撲鼻而來,雲淵嗅著其中夾雜著的一縷甜香,呼吸漸漸變得灼熱,身體也跟著起了反應,這羞恥的感覺令他渾身一震,猛地倒退一步,將腳側的一盆曇花絆倒,落到到了泥地上,沾了灰塵。

見狀,雲淵趕忙將花盆扶起來,隻是那潔白的花朵任他如何揩拭,都變不回從前潔白的模樣了。

不知為何,這一刻他的心變得格外敏感,瞬間由花聯想到了自己,進而生出恐懼。

方才…方才的邪惡想法分明是另一半才會有,可是為什麼會過到我的腦海裡,難道我…我的心也變得肮臟了。

他麵色煞白地捧著一朵染了汙漬的曇花,這時,一男子舒朗的聲音忽然從對麵的木屋中傳來,“極樂丹,林小兄弟想通過煉製它,找出豔骨幻的解藥,隻可惜這丹藥也極其難以煉製,不說粉色代表情致的魂氣難以獲取,其中有三種藥材絕非雲周大陸所有。”

韋伯兮將周小嬋手裡的極樂丹方抽出來,用扇柄指著右上角的三個字道:“冰淩花,需要極品寒性靈脈之處才會生長,而極品靈脈隻有在清虛屆才有,不過聽說當初修真界與魔君後梟一戰,他派殷無妄將兩處為人所知的極品靈脈毀去,其中一處就是生長冰淩花的極寒靈脈。”

“天水蘭,妖域之花,隻有妖族的王者才會有。”

“屍香魔芋,陰魂山埋骨深處,由萬千腐肉爛骨滋養而生。”

韋伯兮將丹方遞還給周小嬋,用扇骨輕輕敲擊著手心,頻頻搖頭,“不容易呀,這東西你且放一放,我明日帶你去查閱其它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