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謝棠眸光一轉,應了一聲,竟然承認了:“是啊,你都知道了。”
沈非白冷漠的表情動容,冰涼的目光抬眼看著謝棠,眼眸閃動微微的光芒,讓謝棠錯覺是雪落到臉上。
他咬了咬下唇,有些淒然地道:“你的心裡除了榮華富貴,權勢地位,還有彆的東西嗎?聯手鏟除魔教的時候,你我配合默契,全都是虛情假意?”
貝齒在柔軟的唇上留下血痕,白皙精巧的鎖骨從衣領露出,隱隱有紅色傷痕露出。
書上引人欲動,任何男人都忍耐不住的畫麵,對謝棠這個“瞎子”沒有絲毫作用,一個長相陰柔,身材纖細的大俠養傷,顯然沒有讓他覺得哪裡特彆。
謝棠心裡正在想。
接下來你會認識一下,什麼叫虛情假意。
拿著手中的食盒走過去,謝棠從中取出一碗熱粥放到沈非白麵前的桌上,接著擺上幾盤豐盛的菜肴。
“你趁熱吃吧,長老們讓我儘快撬開你的嘴,我沒有辦法,隻能用這些東西撬你的嘴了。”
這種瞬間引人好感,縮短與彆人的距離的話,謝棠在前世可太擅長了。
沈非白心中一動,眼眸亮了起來:“你說的……什麼意思?”
然後隻要無奈地說出“實情”,讓他看到自己的處境艱難,逼不得已的“煎熬”,得到他的同情就成功了一半。
謝棠低下頭,發絲垂落,遮掩了他的雙眸,沉寂了許久許久,輕輕發出一聲歎息,好像有太多苦澀無奈。
“我這個掌門,是被那些長老聯手推上來的,老掌門忽然間失蹤,留下一封雲遊書信,不知是真是假,我是眾弟子的小師叔,又剛剛立了大功……”
沈非白已經把整件事推測出了大概,主動替他解道:“……所以,他們推你做掌門,你沒有根基,隻能聽他們擺布,挾天子以令諸侯?”
謝棠點點頭,從來筆直如竹的脊背彎下去一些,身材偉岸,意氣風發的人多了幾分頹然,背對著沈非白坐下來。
沈非白起身走到謝棠麵前,似乎能體會到他此刻的孤獨無依,那雙清淩淩的眸子與謝棠對上。
“他們自己想奪取我的落玉山莊,再掌控青雲閣,成為武林霸主,卻把你一個出身低微的人推出來,江湖真是爾虞我詐,人心險惡。”
“對,人心險惡。”謝棠深以為然。
你現在就走在認識人心險惡的路上。
沈非白為謝棠盛飯夾菜,做人傀儡的痛苦他不明白,能做的,也就是看著謝棠好好吃頓飯了。
“謝棠,如果我們之間沒有血仇,我情願和你遠走高飛,離開這個爾虞我詐的江湖,隱居世外。我們兩個人隻談風月,逍遙自在。”
沈非白想握住謝棠的手安慰,被不動聲色地躲避開,印象裡,謝棠的確不喜歡與人太親近,他退了一步。
謝棠聽他這感慨,隻是想起了劇情書裡詳細寫了隱居世外的後的情節。
沈非白的確逍遙自在了。
而自己是那個為了讓他一直逍遙自在下去,在旁邊殷勤伺候,討他歡心的人。
果然權勢地位才最重要,淡泊名利去隱居根本靠不住。
“要是有機會,我想辦法放你走。”謝棠仿佛看透了爾虞我詐,透出濃濃的疲憊。
“你我的仇恨無法解開,命運弄人,我往後隻是長老們的傀儡,不能一錯再錯。”
沈非白也感到隱隱心痛,這一次,他明白謝棠與自己,不是誰善誰惡,他們都是被爾虞我詐的人心擺弄的棋子。
他忽然有種衝動的念頭,想放下仇恨,和謝棠一起走,去江湖之外,沒有人找到的地方。
枉死的兄弟會怪罪他嗎?
那麼多人為了保護他而死,每一個都對他忠心耿耿,他不能說放下就放下,麵對仇人卻不報仇。
謝棠被青雲閣安插到落玉山莊,也是逼不得已,他為了自己抵抗眾長老的壓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撐不下去。
謝棠每天都來送一頓晚飯,陪著他吃完就離開,不多說什麼話。
兩個人安安靜靜,卻仿佛回到了當初的默契。
沈非白偶爾能看到謝棠被幾位長老攔住,詢問寶藏下落的進展,謝棠越來越難以應付,看他如履薄冰,一天一天變得更沉默,沈非白有些恨不起來了。
離開之後,謝棠和幾位長老向青雲閣大殿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和幾位長老商討。
“我讓你們去抓到沈非白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為什麼還沒有消息?將來拿到了前朝的金銀財寶,少不了幾位長老的一份,不儘心辦事可不行。”
大長老聽到謝棠不滿的語氣,好像看到無數財寶離自己遠去了,連忙稟報:“掌門師弟有所不知,那個蘇越喜歡四處遊曆,居無定所,很難抓到他。”
“這點小事也沒辦法?”
書上提到蘇越這個人,是沈非白從小認識的唯一朋友,因為對沈非白有了愛戀之情,逃避地開始四處雲遊,幫書裡被囚禁的沈非白逃走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