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倚天歸來26(2 / 2)

她不知謝遜和成昆這對師徒究竟是為何反目。

但謝遜用這種極端方法必是為了逼成昆出現,倘若她跟在成昆身邊將消息透露出去必能引謝遜現身。

不過這個法子首當其衝的困難又變成了如何找到成昆。

而這次方豔青將目光放在了少林。

最先查出謝遜犯下的血案真凶是他自己而非成昆的就是少林,當時少林那邊隻模糊地透露他們有充足的證據和證人。

但又有誰比被誣陷的當事人還更著急尋找出真凶呢?又有誰會比他自己更值得做那個讓少林寺確信不已的證人呢?

方豔青懷疑,不,幾乎是肯定成昆和少林必有某種聯係。

她知曉既然當時少林未曾把成昆的存在公開說明,她若明目張膽去問恐怕也問不出什麼,因而便隻打算在嵩山附近觀察一陣兒。

好巧不巧,她剛到嵩山便見到了成昆從寺中出來。

方豔青的輕功在這江湖之中堪稱絕頂,她悄無聲息地追蹤在成昆身後,本想待他離開少林範圍再現身。

誰知成昆為人卻極謹慎多疑。

明明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卻仍幾番故布疑陣將她甩脫,而她再循著蛛絲馬跡追上來卻隻見到被重傷在地的範遙。

眼見他奄奄一息,她猶豫後還是選擇停下救治。

方豔青心知範遙的重傷必與成昆脫不開關係,因此她倒也並不懷疑他是否真得知了什麼消息,隻是她追蹤成昆本為的是屠龍刀。

怎麼會又與倚天劍扯上關係?

然而經過這一年多如同無頭蒼蠅般的到處尋覓卻始終無果,方豔青已不願放過抓住任何一絲一毫有可能的線索的機會。

但見她果真如此在意,範遙卻又悠哉遊哉地端起了架子。

“世道炎涼啊,求人是這種冷冰冰的態度嗎?”

方豔青知道他是想讓自己服軟,倘若他真能提供倚天劍的消息給她倒也的確是對她對峨眉有恩,隻是服個軟也無可厚非。

但她如今神情冷凝慣了,因而隻儘力緩了聲淡淡道,“範公子,請你告知我倚天劍的下落,在下必感激不儘。”

見她客客氣氣地稱他為範公子,範遙反而覺得無趣了。

他撇撇嘴,“我可不要這種空頭感謝。”

方豔青知道如今是她在求他幫忙,依舊好聲好氣,“那範公子有何條件,隻要在下能辦到在所不辭。”

範遙一手轉動著烤雞,一手撐著臉眼眸含笑看她。

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她色澤微淡的櫻唇,想到了那時在蝶穀曾不意見到的它被完全染地靡麗殷紅的模樣……

他眸光微暗,笑道,“我要你親我一口。”

方豔青臉色和眼神頓時全部冷了下來,比冬日冰雪更勝。

“看來你不僅變成了無賴,還想成為淫/賊。”

範遙眼見她的手已經移到了劍柄,心知她可能是要動真格了,忙偃旗息鼓抬手示意投降,“開個玩笑而已,誰真想親你了……”

他一臉無趣地道,“把你的玉蜂蜂蜜給我總行了。”

他前麵刁難了那麼多,如今卻隻要她的玉蜂蜂蜜,方豔青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實在有些懷疑他的目的。

但他既開口要求了,她便直接給了。

“希望範公子說話算話。”

這話雖然聽著仍然很是客氣,但看她格外冷凝的神情卻好似能覺出一絲譏諷和警告之意。

範遙接過裝著蜂蜜的瓷瓶慢條斯理地倒在烤雞上,還嘟嘟囔囔地小聲念叨著,“憑什麼他能親,我就親不得……”

兩人就隔著這麼近的距離,方豔青想聽不到都難。

她玉容冷如寒霜,已完全不想對他有什麼好臉色,隻等著範遙兌現承諾將倚天劍的下落告知。

好在這次,範遙沒再玩弄什麼話術。

據範遙所說因他和楊逍認定陽教主未曾逝世,因此由楊逍坐鎮光明頂,他則獨行江湖,四處尋訪陽教主的下落。

範遙略過了中間他因懷疑陽教主是被丐幫所害,因此捉了不少丐幫高手嚴刑拷打的事沒對方豔青言明。

隻道有一日偶然在大都街頭見到了成昆,因成昆是是他們陽教主夫人的師兄,陽教主夫婦雙雙失蹤,他或許會知內情。

因而便跟了上去,卻意外得知了一樁秘事。當然其中具體原與明教中的事務有關他不便告知,隻說聽到他們提起過倚天劍。

“那幾個與成昆密謀的是汝陽王府中人,據他們所說有一個江湖人偶然得了一件神兵利器秘密獻給了汝陽王得了很大的獎賞。”

“那件寶物正是倚天劍。”

範遙說的有條有理,方豔青倒也並未懷疑其真實性。

一年多無果的尋找不是不疲憊不茫然的,直到如今倚天劍終於有了確切的消息,她心中的欣喜與激動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一時心神放鬆下,不自覺淺笑道,“多謝。”

範遙看著她自重逢以來便較從前更清冷淡漠,無悲無喜的神情難得破冰一笑,火光映照著她的麵容終於有了一絲鮮活人氣。

眸中也情不自禁彌漫出深深笑意。

他心中暗暗自嘲自己果真是陷進去了,看著她發自內心的歡愉自己竟覺得比方才所說的任何條件都要來地滿足。

可想是這般想,範遙卻無法忽視心頭的甜意。

野雞終於烤好了,玉蜂尾刺雖有劇毒,但產的蜂蜜卻極清甜,用玉蜂蜂蜜抹過的表皮看著油光鮮嫩,濃鬱的香味陣陣撲鼻。

他拆了一個雞腿啃了一口。

或許是蜂蜜的緣故,口感格外地香甜,至少肯定比九年前他們初遇時那晚烤的兔子更甜。

其實要說來這也算是緣分了,倘若方豔青當時不顧範遙死活,定要追著成昆蹤跡而去,說不定要找到屠龍刀還需千難萬難。

但當時她動了惻隱之心,為他停留了。

如今反倒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意外得了一直沒有任何線索的倚天劍消息,正可謂一飲一啄,因果循環。

當夜方豔青睡在林間的白綾上,範遙則靠在樹下看著她。

如此一夜相安無事到天明。

第二日因範遙身上還有重傷的緣故,方豔青念及他告知了倚天劍的消息到底有恩,是一瓶蜂蜜抵不了的,因此並未直接離去。

而是護送著他到了附近的城鎮,為他請了大夫才告辭。

範遙沒有阻攔,隻是站在門前看她翻身上馬即將離去之時突然道,“我還有最後一個條件。”

按理說方豔青救他一命,他告知倚天劍消息,兩者其實完全可以抵消了,但一來方豔青救他並不為挾恩求報,二來就是範遙沒臉沒皮。

因此在聽到他這般要求時,方豔青還是停住了韁繩,以為範遙又要像昨晚一樣故技重施戲弄於她,因此神情很是冷淡。

“說來聽聽,但範公子該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

今日的天氣有些陰沉,堆層的雲朵擋住了早上的朝陽,但站在門前看著她的範遙玉容俊貌上的笑意卻足夠明亮燦爛。

“方掌門,那就請你一定記住我現在的模樣吧。”

方豔青不知他這是何意,兩人眸光相對卻發現他此時看著自己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沉溺,幾乎讓人感受到其中深深情意。

她頓時一愣。

一時都有些懷疑是自己看錯了或是範遙故意偽裝戲弄。

畢竟這可是範遙,從初見時就厭惡針對她的範遙,方豔青如此想著卻始終無法從麵前俊雅的青年眸中找到一絲一毫的虛假說服自己。

最終她隻能依言認真看了他一眼,冷淡頷首。

“我記住了。”

隨後便頭也不回地決絕揚長而去,隻餘下門前的青年邊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邊有些不舍地摸著自己玉樹臨風的俊容喃喃道,

“也不多看幾眼,再想看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此時的範遙麵上還是那般雲淡風輕,心中卻已做下了一個常人極難忍受的決定,今日的確算是他們的最後一麵了。

……

三個月後,皖北女山湖畔的蝴蝶穀。

胡青羊又再次盼來了她義結金蘭的姐姐,這幾年裡就算方豔青與楊逍分道揚鑣,但與這個小妹妹並沒就此斷了聯係。

隻是她接任峨眉掌門之後,事務實在繁忙,峨眉與蝴蝶穀也相距甚遠,因此幾年都難得才能見上一麵。

見她前來,胡青羊自是喜不自勝,但迎出來看清後她神情卻霎時就變了,“姐姐,你受傷了?!”

方豔青點點頭,竟是說話都有些艱難了。

她此時的臉色著實不好,原本瑩潤的膚色比起從前在古墓中長久不見天日都要來地更蒼白無血色,且隱隱籠罩著一層寒霜。

就連眼睫、眉毛都覆上了細碎的冰晶。

胡青羊忙要伸手扶住她,卻隻覺一陣陰寒冷冽之氣傳來,從指尖涼到體內各處,凍地她身體一顫立刻就開始打哆嗦。

方豔青怕無意傷飯她,也及時避開了她的攙扶。

兩個月前方豔青依範遙所言,前去了大都尋找倚天劍。因此行勢必會與朝廷扯上關係,她還特意戴了人/皮麵具易容偽裝了身份。

汝陽王府有重兵把守,大都亦有數不儘的元人軍隊。

但方豔青沒想與他們硬碰硬,給峨眉帶來麻煩,以她的輕功要悄無聲息潛入汝陽王府中也實在很容易。

汝陽王倒果真對這倚天劍很是喜歡,將之懸掛在書房內,他是掌管了元廷兵馬的朝中重臣,書房自然也是府中最嚴防死守之地。

時時刻刻都有人輪值。

方豔青成功趁換防時繞過了值守的元兵,成功取回了倚天劍,但不曾想府中還有兩個實力頗深的高手,出去時不巧與她遇上。

這兩個自稱是鹿杖客和鶴筆翁的高手是一對師兄弟,換作他們其中任何一人方豔青都不在話下,但他們兩人聯合實在有些棘手。

他們三人幾番纏鬥,一邊方豔青還要顧忌已經因這響動被引來的府中守衛,隻能速戰速決,最後她到底還是倚仗著更勝一的輕功和倚天劍之利成功逃脫。

但還是不慎在圍攻下中了一掌。

當然對方其中一人亦被她削去一臂,另一人被她刺中肺腑,絕落不到什麼好處。

隻是她所中掌力陰寒至極,方豔青所修的玉女九陰功本就是至陰功法,對方的內力卻比她還有更多了幾分陰毒。

而據她逃脫躲藏時聽到的,這掌法名為‘玄冥神掌’,陰寒狠毒至極,掌力之處宛似炭炙火燒,四周卻是寒冷徹骨。

寒毒直入肺腑,至今無解。

大概是因為方豔青的玉女九陰功本就是至陰功法,她又長年累月在寒玉床上修煉,倒並未有這樣中了寒毒的症狀。

隻是她體內陰陽平衡經此打破,內功卻出了問題。

無奈之下方豔青隻得一邊儘力調息,一邊勉力駕馬從大都趕來了蝴蝶穀尋求蝶穀醫仙胡青牛的醫治。

胡青牛自是儘力為她診治,而得出來的結果也差不多。

因她內功特殊玄冥神掌的寒毒的確對她沒什麼影響,但卻讓她原本至陰的功法陰氣大增,體內陰陽失和。

他神情凝重,“我隻能想法子暫時為你壓製,不讓情況惡化,但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要麼需要有一位擁有深厚的至陽內力的高手為你調理。”

這個法子固然好,但又要到哪裡尋找一位至陽功力的高手,更何況事關內功這樣關乎性命之事,須得是極其信任的人了。

方豔青倒不是找不出這樣的人。

比如武當掌門張三豐,這位前輩與她祖上和峨眉祖師都有舊,為人又德高望重可以信任,若是請求他幫忙必定會應允。

隻是一來為人調息內功問題必會對自身有損,她與這位前輩隻在繼任掌門儀式上有過短暫會麵,實在談不上熟悉。

如此貿然去武當請求,實在不妥。

二來便是她如今是峨眉掌門,若是前去請求相助,那麼從此峨眉便要欠下武當一個極大的人情了。

因此方豔青隻將這些思緒在腦海中一過,便直接問道,“那第二種方法呢?胡大哥這般說必定是有彆的法子吧。”

胡青牛點頭,臉上卻有難色。

“有是有,那便是尋找一味至陽的藥材,但這樣的天材地寶向來罕見難尋,我擔心你白白花費功夫到時候反倒耽誤了。”

方豔青自然明白,但還是堅持地淡淡道,“無妨,我且先去試試再說,若是三個月內沒有結果我再去尋前輩幫助也不遲。”

胡青牛無法,隻能把藥材所在地告知。

所有至陽藥材裡其中最容易獲得的便是長白山的火蟾,而且據胡青牛所說明教中曾有人就在那裡尋到過,如今再尋應該也容易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