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將剛才因為動作太大而掉地上的包撿起,拍拍上麵的灰,悄聲無息地從擁擠的人群中退了出去。
手心傳來一陣劇烈的痛,她麵上卻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
才走了幾步,她餘光就注意到了存在感極強的邁巴赫,經典的雙三角形鍍鉻進氣格柵設計,造型流線感極強。
【嘶……手好痛啊】
【不過這車真不錯,等有錢了我也買個來開開,去大學校園溜一圈,是不是能帶個體育生男大上車呢,算了,一個不夠,再來個藝術生也不錯,左擁右抱,齊人之福】
腦子裡的暢想逐漸往晉江不可描寫的方向轉去,她正欲移開眼神,邁巴赫後座的車窗忽地緩緩降下,露出了男人矜貴的臉龐。
薑梨自由飛奔的思緒頓時踩了急刹車,唰的一聲停了下來。
她重新揚起標準的笑容,抬起左手朝著祁容斂揮了一揮,試探著說:“嗨?”
【糟糕!我剛剛打人不會被他看見了吧!啊啊我的嬌軟淑女形象,我崩人設了啊!!】
【不行,我要挽回我的形象】
薑梨小步子挪到車前,伸出了自己左手,手背還泛著紅,淩亂的頭發在剛才不小心進了眼睛,她本就清澈的眸子盈著虛假的水光。
“三哥,我的手都紅了,好疼,好難受。”
克服不了對著男人裝嗲的心理障礙,她沒辦法故意夾著聲音說話,隻能壓低聲音,再將自己的調子變輕一些,是一種聽著很不刻意很舒服的撒嬌聲。
這一次,祁容斂沒再說她“該”了。
不等他開口,薑梨想起要抓住每個可能培養感情的機會,她跟著緩慢移動的車,語速稍快地道。
“你能搭我一乘嗎,我剛忙著抓人,司機等不到我,先走了。”
祁容斂目光從她那紅得明顯的左手挪開,情緒很淡地說:“可以,上車吧。”
司機打了雙閃,車子的副駕駛坐著一個薑梨不認識的男人,她隻能和祁三一起坐後座。
薑梨飛快地溜進了車後排,“謝謝三哥,你最好了。”
她說著,打開手機利落退掉網約車的單,順手給了司機一些補償費,這才笑盈盈地和他說話。
“車裡有創口貼嗎?”她問。
“有。”祁容斂慢條斯理地找到藥箱,放到她身側,“自己找。”
車前座,麵色冷靜一片精英派相的劉特助,有著翻山倒海的內心活動。
他是祁容斂的大學校友。
剛接手君祁集團的那年,祁容斂需要有一批背景乾淨且能力突出的親信,他主動應聘,被選中當了特助,一跟就是八年。
這八年來,工作業務再繁忙,他沒有也生出過跳槽的心思。
祁容斂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領導,他待人接物都很溫煦,雖說對工作的要求確實很嚴苛,無形中的壓力給得很大,卻也會給他們足夠的成長時間,極少對下屬動怒,情緒內斂得很。
這八年來,祁容斂幾乎將時間都給了工作。
酒席上那些聲色,他是半點都不沾,平時私生活也十分乾淨,就算是工作上會遇見異性,也僅僅隻是停留在工作範疇而已。
兩年前,祁老爺子著急他的婚事,做主給他安排了相親,據說相親的那個千金仰慕祁容斂許久,是個事業很優秀的女性。
相親時,祁容斂喊上了劉特助一塊去,直接跟千金開門見山地談,明明是在拒絕人家,卻叫人千金覺得一點都不被冒犯,很平和地接受了這件事情,不再糾纏。
後來祁容斂單獨跟老爺子在書房裡聊了半小時,那次後,老爺子沒再管過他的婚事。
經曆了這麼一件事,劉特助覺得祁容斂估計是個獨身主義者,對情情愛愛根本就不感興趣,唯一能引起他欲望的隻有工作。
可沒想到會這麼有一天,祁總居然讓非親屬的女性坐上了車,甚至看上去還一點都不排斥。
劉特助是個八卦的性格,下意識地支楞著耳朵聽後座他倆的對話,眼神還不時地瞄一下後視鏡,注意力全在他倆上了。
“三哥,你幫我打開這藥箱可以嗎?我手疼。”
“不行。”
瞧瞧。
這是劉特助第一次見到祁總這麼乾脆直白地拒絕人,這何嘗不是一種特殊。
果然啊,就連祁總這樣的人,也逃不了愛情的魔咒,同樣母胎單身的劉特助如是想到。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