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楚昀“咦”了一聲，“您怎麼過來了？”
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是陪在楚映和楚敏的身邊嘛，怎麼過來母妃這裡了。楚昀是這樣想的，臉上也不由得表露了這樣的情緒。
楚衍看了他一眼，“臭小子！”
“母妃，您瞧瞧父皇，在您麵前尚且如此，您不在兒臣身邊的時候，不知道父皇有多麼為難人呢！”
賀雲清點了點他的額頭，“行了，沒大沒小的，還不快點過來拜見你父皇。”
楚昀委屈的撅著嘴，“連母妃也向著父皇說話。”然後走到楚衍麵前，不情不願的請安道，“昀兒見過父皇。”
“起來吧。”
站起身來，楚昀依舊有些沮喪，在他看來，父皇曾經那麼疼愛楚映和楚敏，再加上如今心中有愧，肯定比起從前更盛。小小的楚昀心裡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酸澀，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一個自己永遠也無法回避的問題——父皇可能永遠也
不是他一個人的父皇。
賀雲清看了一眼明顯不開心的楚昀，替楚衍脫去了外衣，“陛下可是要在永和宮用膳？”
楚衍點了點頭，“時辰不早了，讓人傳膳吧。”
賀雲清用眼神示意香草，香草向她行了個禮，然後轉身退了出去。
“聽說二皇子和二公主受了委屈，陛下怎麼沒有多陪陪他們？”見楚衍落座，賀雲清隨手給他倒了一杯茶。
楚衍單手接過，喝了一大口，“映兒和敏兒受了天大的委屈，朕這個做父親的卻毫不知情，心中實在有愧，不知該如何麵對他們兄妹。”
“皇上心中有愧，可您的一片慈父之心，兩位殿下會明白的。兩位殿下經曆了這般的大起大落，恐怕心中正是惶恐之際，陛下若是得了空，不妨多去陪陪他們，哪怕什麼也不說，去那裡坐坐也好。如今在這皇宮裡，他們也就隻有陛下您這一位親人了。”
自從德妃被貶，便徹底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裡，而楚映和楚敏從高高在上一下子墜入深淵，那滋味實在是不好受。對於楚衍這個父親，他們或許怨恨，或許不滿，可是現下能夠
充當他們主心骨的，也隻有楚衍了。
“阿蓁如此善解人意，實乃朕之福氣。朕此次來，還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皇上但說無妨。”
“原先是朕想左了，以為哪怕沒有生母在，映兒和敏兒也能過得很好。可是現在看來，他們還是應該有人照顧。朕思來想去，宮中最合適的人選也隻有阿蓁你了，朕打算將映兒和敏兒記在你的名下，由你撫養。”
“我不許！”沒等賀雲清回應，楚昀便從位子上跳了下來，跑到賀雲清身前一臉戒備的看著楚衍，“母妃是我的！父皇有那麼多妃子，我卻隻有母妃一個，為何父皇偏偏要搶兒臣的！”
“放肆！誰允許你這樣同朕說話！”楚衍平日裡是寵著楚昀，可是他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絕對無法容忍有人在他麵前大呼小叫，就算那人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也不行。
殊不知他越是這樣，楚昀心裡就越難過。六七歲的孩子，哪怕平時表現得再穩重，在父親母親麵前也是單純的、直白的。
“父皇果真是有了楚映和楚敏就不要我和母妃了！你
既然心裡隻有他們，還來母妃這裡做什麼！我討厭你！最討厭你了！”
楚昀狠狠推了一下楚衍，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賀雲清心下焦急，連忙道，“陛下，您快使人將昀兒追回來！”
楚衍擺了擺手，“放心吧，他身邊有暗衛跟著，不會受傷的。”
知曉楚昀身邊有人跟著，賀雲清總算放心了些，然後規勸道：“昀兒是什麼樣的性格，陛下想必比臣妾更清楚，又何必拿話來刺激他呢？他可最是愛記仇的人，出了這麼一遭，你們父子日後該如何自處？”
其實楚昀剛一跑出去，楚衍就後悔了，隻不過他一向嘴硬，直到此刻依然強撐著，“朕到底是他的父皇，難不成以後他還總不見朕不成？”
賀雲清抿了一口茶，淡淡道，“那可說不準。”
楚衍被她一噎，當即惱羞成怒道，“怎麼連你也這般？”
“臣妾怎麼？皇上這是也想同臣妾吵一架？臣妾可不應，馬上就到了用午膳的時辰，帶著氣吃飯不利於消化。”
“你！簡直是反了天了。”
“既然臣妾這樣不討喜，陛下還呆在此處做什麼？您是皇上，大衍朝的天子，想要什麼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您要是實在看不慣臣妾，下一道聖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