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03(1 / 2)

糖漬青梅 殊娓 27992 字 4個月前

機械廠家屬樓裡幾乎沒什麼秘密,誰家有了大事小情,總能流露出風聲。

新年期間,住在樓下的李紅萍家裡出了不少事兒。

當初靳睿用雙倍的價錢買回來黎簌家的房子,李紅萍家裡無端發了一筆偏財。

一夜暴富的李紅萍,整個人飄了起來,走路都要楊著下頜,覺得自己現在懷揣兩套房子的身價,和機械廠家屬樓裡那些“窮酸”的鄰居,格格不入。

這些年她天天到處吹牛,說是去泠城市區裡看中了房子,準備給兒子做婚房。

有鄰居問,市中心房子可不比城東,你哪來那麼多錢啊。

李紅萍對黎簌家房子的事情隻字不提,隻說甭管怎麼來的,我有的是錢。

還說到時候一定在市裡買個大的,兒子兒媳孝順,說要和他們一起住。

也是有了這筆錢,李紅萍風光了好幾年。

買了件貂皮大衣,恨不能九月就穿上,羽絨服就變成了她口中的寒酸衣裳。

哪怕後來兒子和未婚女友分手,她都仍然不屑地說,是那個姑娘沒福氣,她兒子以後能找個更更好的。

這一年的年底,李紅萍的兒子把新交的女友帶回來過年。

卻不想在大年初四這天,李紅萍家裡雞飛狗跳,直接打起來了。

黎簌他們對這件事毫不知情,正快樂地享受著新年假期。

小姑娘在年前買了一款家用的日式無煙烤爐,正好大家都回來了,還帶來了新朋友曉東,她愉快地把烤爐翻出來。

朋友們歡聚在靳睿家裡,準備烤肉。

也是大年初四這天下午,幾個人一起去了超市,買了不少烤肉用的東西。

回來時隱約聽見5樓有叫罵聲,但誰都沒在意。事不關己的熱鬨不看。

幾個人直接提著大包小包的肉菜,回靳睿家裡,準備烤肉去了。

聽說李紅萍家的事情時,是在烤肉中途。

也不是誰有意要聽,曹傑和曉東去門口抽煙,聽到了留下雞犬不寧的破口大罵和摔東西聲。

兩個南方人不嫌麻煩,層層疊把自己裹得像粽子,隻為出門抽一支香煙,這是黎簌所不能理解的。

她拿了蜂蜜罐子,像個小版黎建國,念叨靳睿:“你該勸勸曹傑和曉東,抽煙對身體真的是不好的。有那個錢,還不如多吃兩塊肉補補身體。我看他們兩個身體不太行,上6樓都得喘半天。”

想了想,黎簌歎了一聲:“我姥爺上6樓不說健步如飛吧,起碼比他們兩個利索。他倆,身體是真不行。”

趙興旺正在喝啤酒,笑得差點嗆死,咳了半天,脖子都紅了,才說:“老大,勸不抽煙是可以,但男人,真不能被說‘不行’,你這樣可太傷他倆自尊了啊。”

說完被楚一涵踢了一腳,說他亂開黃腔。

趙興旺委屈地嚷嚷:“啥就黃腔啊?這是自尊問題!這老大肯定懂啊!老大你不懂嗎?”

男人不能被說不行。

而黎簌,不能被說不懂。

哪怕她其實並不十分明白“不行”對男人的含義,她也不能承認。

再說,男的也太脆弱了,“不行”有什麼不能說的?

靳睿以前感冒時她還這麼說過靳睿呢,也沒見靳睿不開心。

思來想去,黎簌當然還是要小麵子的。

當即揚起下頜,心虛地提高聲音:“我懂,我有什麼不懂的!”

坐在黎簌身邊的靳睿笑了兩聲,被懟了。

小姑娘瞪他:“你笑什麼笑?我什麼都懂我告訴你!”

這話在外人麵前吹一吹就算了。

昨晚困得都迷糊了,還要揪著他問,“為什麼彆人需要潤滑啫喱”“為什麼會有一段時間大腦空白”“網上不是說男的做完就軟了麼怎麼你沒有”......

十萬個為什麼似的,就這,還什麼都懂?

靳睿搖頭,用公筷夾了烤好的雞翅,分給黎簌和楚一涵,又在空出來的烤爐上鋪上黎簌喜歡的培根卷金針菇。

黎簌放下蜂蜜罐子,接過雞翅吹一吹,咬了一大口。

她看了眼窗外的寒風裡抽煙的兩個身影,湊在靳睿耳邊,小聲說:“你烤得雞翅真好吃,比曹傑烤得好吃一萬倍!”

烤爐上散開一陣肉香,靳睿垂著眼瞼,彎起唇角。

楚一涵也在吃雞翅,耳朵尖,聽見黎簌小聲對靳睿誇讚,笑著逗她可愛的閨蜜:“曹傑聽見會哭的,小心他半夜站在你們家門口,對著他的‘小雪’哭。”

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就是大年初二他們突然回來、給黎簌和靳睿驚喜的那天晚上。幾個好友歡聲笑語聊到淩晨,趙興旺喝多了趴在楚一涵肩膀上“嚶嚶”的一幕刺激到了曹傑,扭頭又看見靳睿和黎簌頭挨著頭正在看手機。

曹傑憤而轉身,披了羽絨服出門,堆了個“小雪3號”,站在弱不禁風的畸形雪人麵前,絮絮叨叨,說想要個對象。

第一次來泠城的曉東都被嚇了一跳,趴在靳睿家客廳玻璃窗上,隔著冰花看曹傑發瘋。

看了半天,直到喝多的曹傑企圖給“小雪3號”下跪時,他才驚詫地扭頭,問眾人,對著雪人許願真的有用?

那天晚上除了靳睿,大家都喝了些酒,酩酊之際,鬨出不少笑話。

現在想起來,仍覺得好笑,黎簌和楚一涵舉著雞翅,笑成一團。

“趙墩兒那天,出門撞門框上了你們看見沒?”

“哈哈哈哈我看見啦!”

“肩膀都撞青啦!”

“真的?哈哈哈哈哈!”

趙興旺用手裡的筷子敲著烤爐:“哎哎哎,笑一笑得了啊,給人留點麵子行吧?”

黎簌剛放下雞翅,擦擦手,重新端起蜂蜜罐,笑得蜂蜜幾乎要傾撒出來,被靳睿扶住。

她問靳睿,為什麼你不喝酒呢?酒精過敏?

“沒喝酒的習慣。”

隨著陳羽回到江城時,靳睿還小,他見過太多次靳華洋或者靳華旎喝多了酒鬨出來的醜事;陪著陳羽在醫院的日子,也見過太多以“喝多”為緣由,最後進醫院的事。

後來年紀稍微大一些,肩上負擔重,不容許他有神誌不清醒的時刻,也就沒養成喝酒的習慣。

也許是在一起久了,黎簌有時候會和靳睿有一些小默契。

就像現在,她舉著蜂蜜罐子,又湊到靳睿耳邊,小聲寬慰他:“靳睿,你和我在一起就不會有那麼多顧慮了。想喝酒的時候,喝一點是沒關係的。有什麼事兒我罩著你呀!”

她唇齒間都是烤肉的味道,小嘴也油乎乎。

可說出來的話,怎麼聽怎麼甜。

靳睿捏捏她的臉,逗她:“不需要顧慮麼?你喝多還挺難纏的。”

“什麼難纏......”

黎簌想起什麼,不說話了。

隱約還是有記憶的。

那天晚上黎簌後來也喝得起勁兒了,楚一涵和趙興旺沒回家,在隔壁黎簌家住下了,曹傑和曉東一個在黎簌家沙發,一個在靳睿家沙發。

客廳有人,什麼都不方便做。

偏偏黎簌喝多了,一轉眼功夫把自己的家居服脫掉,非要給他展示一下她新買的內衣套裝。

也不知道她從哪學的,還扭了幾步舞步。

靳睿被她折磨得額頭青筋都起來了,有什麼邪念都隻能忍著。

想到自己的行為,黎簌有點不好意思“嘿嘿”兩聲,扭頭岔開話題:“玉米是不是該刷蜂蜜了?那個......雞翅需要刷一點麼?”

應黎簌的想法,這頓烤肉吃得很有儀式感:

屋子裡放著鋼琴曲;

暖氣上掛了一袋曹傑從江城帶回來的乾桂花,在熱氣烘烤下,發出淡淡幽香;

烤肉爐子分出三分之一的空隙,放了黎簌和楚一涵兩個姑娘喜歡的年糕和玉米。

電視也是開著的,放了一部喜劇電影。

曉東感慨過。

他砸著嘴說,天堂也不過如此。

黎簌正在給玉米刷蜂蜜時,曹傑和曉東抽完煙,從門外進來了。

曉東脫掉羽絨服,凍得耳朵和手指都通紅,說:“抽個煙都不消停,樓下好像打起來了,罵人罵得太難聽,我聽著都不好意思了。好像還有人報警?”

“啊?誰家打起來了?”

趙興旺叼著一塊肉,吞進去,口齒不清地問,“大過年打什麼架,這麼想不開?”

曉東對泠城一無所知,但很多事情,曹傑是知道的。

他掛好羽絨服,冷笑一聲:“樓下的,李紅萍家。”

也隻是寥寥幾句帶過,他們這群好友湊在一起足夠快樂,對其他人家裡的事情很少好奇。

直到夜深,怕吵擾到鄰居,關掉屋子裡的鋼琴曲、說話聲音也壓低時,才聽到窗外一直被忽略掉的嘈雜。

有警笛聲想起,還有男人女人哭喊著的叫罵。

隱約分辨得出來,是李紅萍的聲音,尖叫著說,再敢埋怨她,她就從樓上跳下去。

有人說,李紅萍不知道從哪來了一筆錢,一直要在市中心買房沒買,後來被騙子忽悠著去“理財”。看似“得利”,其實把錢一點點掏空了。

她從娘家人那邊還借了幾萬塊,也被騙走了,現在負債累累。

兒子帶著女朋友回來過年,說起在市中心買房的事情,李紅萍心虛,遮遮掩掩,最後實在藏不住,露餡了。

一家人暴怒,兒子和她打起來。

李紅萍的兒子打傷了李紅萍的眼睛,鄰居發現報警時,李紅萍已經被打到在地上,動彈不得。

家裡其他人冷眼旁觀,似乎認為把錢都被騙走的李紅萍這一刻是該死的。

反而是那位好心報警的鄰居,受到了李紅萍發瘋一般的質問,說警察要是把她兒子抓走,她就找那位鄰居算賬。

幾天裡,機械廠家屬樓裡到處都是對李紅萍一家的議論,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幸災樂禍或者就事論事。

連經常和李紅萍湊在一起的那位張阿姨,都站在公共過廊裡,磕著瓜子評論:“早說了叫她彆亂來,不聽嘛,非說能賺個金滿缽滿,還說我這種沒錢的目光短淺,看看現在......”

這件事鬨得沸沸揚揚。

黎簌和靳睿整天出入家屬樓,卻從未關心過。

新年假期一共才7天,當然要儘情享受。

倒是趙興旺,聽說李紅萍家裡要把機械廠家屬樓的房子賣掉還債,在上班前最後一晚的飯局上,認真問起這件事。

“睿總,你和老大你們兩個,暫時是不是沒有搬家的打算啊?”

他說,樓下那個姓李的欠了不少外債,正急著賣房子,消息都傳到他們小區去了。

城東的人都嫌家屬樓房子破,老樓了,又沒有電梯,以後根本沒有任何升值空間,價格現在壓得低,也還是沒人願意買。

要是黎簌和靳睿近幾年沒有搬家的打算,趙興旺和楚一涵可以把樓下買下來。

楚一涵也是有些向往的,這事兒趙興旺他們兩個商量過,現在提起,隱隱興奮。

她放下筷子:“以後我們都結婚了,樓上樓下住著,聚一聚多方便?”

黎簌是個粗心的,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好呀,這房子其實不算太舊的,而且冬暖夏涼,你們搬過來,以後咱們就是鄰居啦!”

這頓飯依然是在靳睿家吃的,曉東還在泠城沒走,曹傑也在。

六個人圍坐在餐桌邊,空間稍微有些小,但卻熱鬨。

曉東和曹傑也覺得這主意不錯,幾個人熱絡地討論著以後做鄰居的事情。

曹傑甚至說,要是有其他住戶肯賣房子,他也買一套作為在城東的落腳處。

怕隻是吃肉會膩,靳睿煲了湯在廚房小火熬著

黎簌聽說楚一涵以後會在樓下住,可太快樂了,吸溜完一小碗湯,美滋滋拿著湯碗起身,去廚房再盛。

找湯勺時,一回身,撞進靳睿懷裡。

餐廳一派熱鬨,黎簌連靳睿的腳步聲都沒聽見,愣了一下,才揚著調子說:“你跟著我乾什麼呀~”

前些天晚上兩人剛看過《暮光之城》,男主和女主坐在一家小酒館裡,男主的目光從睫毛下投落在女主臉上,深情也隱忍。

他們看的是英文原音,羅伯特·帕丁森飾演的男主說,“Idon\''thavethestrengthtostayawayfromyou”。

我再也沒有力氣離開你。

此時,被問到“你跟著我乾什麼呀”的靳睿,就擁著誤撞進他懷裡的黎簌,深情款款地說了這樣一句電影裡的台詞。

他的英文發音很好聽,黎簌手裡還拿著喝空湯的小陶瓷碗,碗底留有一塊煞風景的梨子核。

她頓了將近3秒鐘,才趁著眾人沒留意他們,墊腳親了親靳睿。

這個人現在情話是真的多!

彆人都說,情侶在一起時間久了,越來越不像愛情,會變成親情。

可她每天都好喜歡靳睿,也感覺得到,靳睿好喜歡她。

“你跟著我進廚房,就為了說這個?”

靳睿跟著黎簌進廚房,也不是隻想對她說一句情話的。

小姑娘考慮得少,隻聽說朋友們都要搬過來,就興奮得語調都揚了起來,很明顯是高興的。但他稍有顧慮,於是把人扣在廚房,問了幾句。

“黎簌,想要孩子麼?”

他這樣問,黎簌就懵了。

她嘴上一直那樣說著,說要好好考慮考慮日期,問過姥爺問過小羽阿姨,才肯嫁給他。

但其實她已經想象過無數次,嫁給靳睿的場景。

有時候在手機上刷小視頻,看見關於婚禮的準備或者創意,她也會下意識地拽一拽靳睿的袖子,給他看。

心裡早已經認定,婚禮要在今年冬天舉行,隻不過具體日子她還沒想好。

她希望趕上一場暴雪,而他們在酒店裡,杯盤狼藉的俱歡顏。

怎麼才能預測暴雪呢,這是黎簌苦惱的問題。

可靳睿忽然說到孩子,黎簌是有些沒反應過來的。

畢竟她隻想到了婚禮請柬喜糖和婚紗,還沒想到孩子那麼遠的事情呢。

見她愣愣的,靳睿先笑了,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問的方式有問題,我的。”

稍作停頓,他重新問了一遍,“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孩子,喜歡或者不喜歡都可以,結婚以後想要或者不想要,也都可以,這個不用急。”

靳睿的意思是,機械廠家屬樓畢竟是老房子,不是說老房子不好,隻是沒有電梯確實稍微有些不方便。

如果黎簌結婚後想要一個小朋友,住在6樓,到時候大著肚子來來回回上下樓,確實是不便的。

計劃要寶寶的話,也許他們隻在這裡再住個幾年,就需要往市中心挪一挪,起碼搬一棟有電梯的房子。

“想得確實有些遠了。”

他說,但我怕你辛苦。

他也考慮到趙興旺和楚一涵,他們如果買下家屬樓的房子,肯定是要做唯一用房的,如果黎簌將來要搬走,趙興旺他們也就沒必要買在家屬樓了。

湯鍋發出“咕嘟咕嘟”的小聲沸騰,黎簌聽見靳睿溫聲問她,你覺得呢?想想再決定,都聽你的。

所有的大事小情,他總是考慮的那麼周到。

然後把決定權交到她手裡,說,都聽你的。

黎簌忽然就覺得,他們晚餐吃的不是烤肉,好像她喝了一大罐蜂蜜,滿心滿腹都是甜的。

靳睿真好。

他總是在計劃著他們的將來。

真的好喜歡他呀。

見黎簌目不轉睛盯著他,靳睿笑了一聲:“看什麼?”

“喜歡你。”

“隻是喜歡?”

“不是呀......”

黎簌小聲了些,但很快又堅定起來,比了個心,霸氣地說,“愛你!”

餐廳傳來曹傑不懷好意的調侃:“我說,廚房裡那倆,乾什麼呢?不會是親親抱抱去了吧?”

曉東接話,說:“怎麼,你羨慕啊,來,老子抱抱你。”

曹傑一聲尖叫:“滾!變態啊你,誰用你抱!”

喊得都破音了。

又是一個圍坐在烤爐旁的歡鬨夜晚,黎簌後來和靳睿說,她也沒想好會不會想要一個小寶寶,但她不想搬家。

“換房子好浪費錢呀,而且我很喜歡家屬樓。”

“錢我有,賺了不就是為了給你花的?”

黎簌笑得眼睛彎彎:“那倒是,但也不能浪費的,我聽辦公室的姐姐們說,懷孕總是不動也不好。如果我真的有了小朋友,可以慢慢上樓下樓,當做運動,也不礙事。”

為了證明自己說得可行,黎簌特地跑回家裡,拿了姥爺以前的蕎麥皮枕芯的沉沉枕頭,用浴巾把枕芯綁在身上,還借了靳睿的羽絨服穿上,拉著靳睿出門:“走,我們試試去,就當我懷孕了,我看看上樓下樓礙不礙事!”

靳睿笑得肩膀抖動,嘴上說她胡鬨,也還是陪著她出門了。

深夜裡,家屬樓萬籟俱寂,隻有黎簌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拉著靳睿的手,挺著她的“大肚子”和他一起下樓,又一起上樓。

然後得出結論,真的不礙事。

靳睿表示懷疑時,她忽然認真起來。

“靳睿。”

“嗯?”

黎簌臉有些發燙:“如果、如果我真的有了小朋友,那就是我們的小朋友,我們兩個的。我會對小朋友很好很好的,不會拿這件事冒險,我會很愛很愛我們的小朋友,不會做我媽媽那樣的媽媽。”

覺得不好意思,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卻很堅定:“我覺得我可以做一個好媽媽,是真的可以,不是因為摳門舍不得花錢買房子什麼的......你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壞......”

“沒那樣想過你。”

靳睿把黎簌和她身上沉沉的枕頭一起抱起來,“你喜歡怎麼樣都行,真的有那麼一天,爬不動樓梯,我不是還可以抱著你麼?”

“那我要是有了個雙胞胎,你抱得動麼?”

“當然。”

靳睿抱著她和枕頭,開始跑著上樓梯。

嚇得黎簌小聲尖叫,把頭埋進他頸窩:“靳睿,你小心點,敢甩了我,我就打死你這隻狗,不和你過了!”

被罵的人大笑起來,反而跑得更快。

像重返少年,心性都頑劣起來。

回家時正好聽見靳睿手機在震動,接起電話,是趙興旺。

黎簌一邊解開綁在身上的枕頭,一邊納悶插話:“都幾點了,趙興旺你怎麼還不睡?”

“你倆不是也沒睡?嘿嘿......”

趙興旺聽上去挺興奮,“我越想越可行,睿總、老大你倆到底怎麼個意思,搬不搬?不搬我可籌備買了?”

“不搬不搬!我要和楚一涵做鄰居!”

她開心的話,怎麼都好。

靳睿看著黎簌把枕頭丟在沙發上,笑著說:“買吧,我們暫時沒有搬走的計劃。”

隔天一早,才6點多,趙興旺就找來了,和靳睿在客廳說了半天話。

趙興旺手裡沒那麼多錢,他和楚一涵所有的錢零零總總加起來,離全款也有些遠。

但李紅萍家裡著急用錢,隻接受全款。所以來找靳睿開口,想借些錢。

靳睿答應得爽快,當場把錢轉到趙興旺卡上,在趙興旺衝過來想要和他擁抱時,笑著躲開了。

“睿總!你嫌棄我?!”

“多少有點,擁抱的話,我隻想抱黎簌。”

被嫌棄的趙興旺也不生氣,興奮地和靳睿撞了下肩膀,說這就去自助取款機取錢,去交定金。

走到門口又退回來:“這錢我......”

“不急,十年八年的,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