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瞬移魔術(2 / 2)

幸存者偏差[無限] 稚楚 10594 字 4個月前

安無咎愣了一下,然後撇過頭去。

這個人一定有什麼問題。

這個動作是沈惕在很短的時間內搜尋到某個記憶,路邊的母親坐在台階上,對著自己的孩子拍了拍腿,孩子很快樂地過去,坐到母親的懷裡。

但是這個效果實踐起來好像……不太可行。

眾人按照名字落座,那個聲音也沒有立刻出現,吳悠有些奇怪,“為什麼沒有無咎哥的位子?”

難道有什麼危險嗎?

安無咎倒是冷靜,並沒有因自己的特殊而想太多,他扭過臉想安撫一下吳悠,卻忽然發現他們所有人的椅子都不對勁。

每一張都沿著椅子腿在流血,此刻,鮮血已經淌了一地。

“你們怎麼流血了?”

聽見他的發問,眾人都低頭看自己,他們並未感受到任何痛楚,可肚子上卻仿佛開了一個洞,源源不斷地往外冒出新鮮的血液。

南杉問了問自己手上沾的血,感覺不太對。

“好像是幻象。”他說。

儘管如此,那種真實的腥甜味道在濕潤的薄霧中蔓延開來。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盯著他們,那種詭異到令人難以形容的感覺開始一點點侵蝕周身。

“感謝大家來到劇場!我是你們的兔子先生!”

眾人聞聲抬起頭,一隻戴著黑色禮帽的兔子忽然間出現在舞台的正中央,極為紳士地對他們鞠躬行禮。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麼我們開始吧。”

他直起身子,抬起雙臂拍了毛茸茸的手。忽然間,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朵白芍藥。兔子先生露出一個笑,將芍藥花從左手拋到右手,芍藥花從一朵變成了兩朵。

他發出咯咯的笑,跳著轉了個身,芍藥花變成了整整一大束,幾乎捧不住。

“這麼多的花,得想個辦法用出去才行呀。”兔子先生捧著花,在舞台上跳了兩圈,兩隻紅寶石一樣的的眼珠子轉了轉,在舞台的中央站定,最終,將手中的花束往天空中一拋。

雪白的芍藥變成密集的漫天花瓣,如同一場模糊視線的花雨,等到所有的花瓣飄搖著落下之後,舞台的中央竟憑空出現了兩個並在一起的金絲鳥籠。

“變成籠子了誒!”兔子先生跳著向前,拉開鳥籠的門,鑽了進去,“剛好裝下一個我!”

站在一旁的安無咎看了看其他人,發現那些血一瞬間又都消失了,每個人都沉默著,幾乎是聚精會神地看著台上這隻兔子的表演。仿佛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拽到台上,無法逃脫。

除了沈惕,他還是之前那副樣子,對什麼都興趣缺缺,抬手打了個哈欠,又坐在椅子上伸懶腰,最後癱在椅子背上。

兔子從籠中出來,“我現在需要把它們倆分開,對,都分開。”說完,他蹦蹦跳跳地將兩隻巨大的鳥籠推開,分彆推到舞台的兩端。

“表演馬上開始,大家不要著急。”兔子自己蹦躂到舞台的中心,左右看了看,確認兩隻鳥籠的位置,然後看向台下。

“現在我需要一名誌願者,沒錯,這個魔術還需要一個人,有誰願意上來體驗一下?”

沒有一個人說話,但那隻兔子猩紅的雙眼對準了安無咎,笑容透著股怪異。

“那就請這位收了花的先生上台吧。”

安無咎愣了愣,忽然感覺到什麼,他抬起手,自己的右耳彆了一朵芍藥。

“不要上去。”方才還在犯困的沈惕這時候清醒無比。

“哎呀,如果沒有人上來的話……”兔子的唇線上揚,仿佛時刻都在笑,“那我隻能用一些不太禮貌的手段從下麵挑選一個人上來咯,這可能會非常危險。”

聽到這句話,安無咎還是朝舞台走去了。

“任務總是要有人做的。”

沈惕知道,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

他起身要替換,卻發現自己起不來,也說不出話,無法讓安無咎停下。

身體好像被固定在這把椅子上了。

安無咎最終還是走上了台,兔子蹦到他的身邊,一種巨大的壓迫感籠罩住他。

“我向你保證,這個表演將會給你的朋友們帶來最大的快樂,相信我!”他伸出一隻毛茸茸的手,向安無咎指明方向。

“現在,請您進入到左邊的這個鳥籠之中。”

安無咎照做了,他走過去,觀察了一下鳥籠的結構,和之前籠中鳥的熱身賽類似,做工精細,很難逃脫。

他走進鳥籠,兔子也跟了過來,將鳥籠的門關上,並且拿出一把巨大的鎖,對鳥籠上了鎖。

接著,他又蹦蹦跳跳地來到舞台的另一端,將另一隻空無一物的鳥籠也上好鎖。

兔子先生回到舞台的中央,張開雙臂的同時,天上降下兩塊黑色的絨布,不偏不倚地搭在兩隻鳥籠上,將金絲籠完全覆蓋。

“現在,大家千萬不要眨眼,我會讓大家看到最精彩的瞬間轉移!”

瞬間轉移?

籠中的安無咎伸出一片黑暗之中,什麼都看不到,隻能聽到兔子的聲音。

“倒計時!三——”

台下的沈惕也覺得十分不妙,他拚儘全力掙紮,但始終無法從這張椅子上起來。

“二——”

“安……”他努力地開口,隻能發出不連貫的單音節。

但安無咎聽見了,他也想說話,可就在一瞬間。

“一!”

左側鳥籠上的黑色絨布被一把掀開。

裡麵什麼都沒有,隻剩下一朵掉落在籠中的、孤零零的雪白芍藥。

兔子咯咯笑著,拾起那朵芍藥往台下一扔,花沿著拋物線,落到沈惕的膝上。

再抬眼,兔子先生已經來到了舞台的右側,他抓住黑色的絨布,用力一拽。

“這就是瞬間轉移的奇跡!”

方才還在左側鳥籠的安無咎,隔著一整個長長的舞台,被傳送到了右側的這個鳥籠之中。

“驚喜嗎?激動嗎?”兔子繞著舞台蹦來又蹦去。

門被打開,安無咎從裡麵走出來,臉色還算鎮靜。

“感謝您的配合,美麗的先生,您可以下台擁抱你的朋友們了。”

安無咎走下舞台,朝沈惕走去,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看到他安全出現,沈惕的一顆心漸漸地放下來,可或許是因為這裡的怪異氣氛,他的心中又湧起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眉頭不自覺皺起。

舞台前,兩隻金絲鳥籠的魔幻傳輸精彩絕倫。舞台後,巨大的紅色天鵝絨帷幕掩蓋了一個巨大的、仿佛永生花玻璃罩一樣的裝置。

密封的玻璃裝置頂端接著一條水管,水源源不斷地往裡灌注,一點點沒過底端,沒過鎖住腳踝的鎖鏈,沒過雙足和膝蓋,往腰肢漫去。

昏迷的安無咎浸在水裡,白襯衫的衣擺漸漸漂浮、搖曳。

如同一朵脆弱而美麗的白色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