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塵起(2 / 2)

品上,就是個六品五品,也照舊能往上抬舉。”

兩個長老諾諾:“那是那是。國公人麵寬,提拔個女官不成問題。”

夏侍郎不耐煩得很,對布如蔭拱手道:“布兄,夏某同令愛素未謀麵,辨認不得。但自有人見過令千金,這會子人在二門上,可否容我把人傳進來?”

布如蔭見能撐腰的都來了,也算吃了定心丸,因此聲氣也足了,“敢問光楣兄,尋來的證人是何許人?畢竟司簿是有品階的朝廷命官,弄些不三不四的販夫走卒來指證,豈不磕磣死人麼?”

夏侍郎道:“夏某不會無的放矢,證人自當是見過令千金的,讓人辨一辨,什麼事都清楚了。”

先前是篤定夏侍郎不認得她,麵對麵時也沒什麼壓力。這會兒弄出證人來,布暖愈發反感。她昂然立著:“夏閣老,卑下微末之人,原本聽憑發落也無不可。隻是既吃著朝廷俸祿,便要維護朝廷臉麵。卑下做好做歹算是命官,閣老如此肆意妄為,怕是大大的不妥吧!若要讓卑下見人,請先問過我家監史!”

這下子布家夫婦吃驚起來,養了十五年的女兒,一

直溫雅矜持,待人寬和,沒有半句重話。現在敢和人理論,這三個月居然有這麼大的變化,讓人心驚。

眾人都看賀蘭敏之,賀蘭嘴裡含了一口茶,忙囫圇吞下了,掖著嘴角道:“我家司簿說得是,她是命官不假,更是婦道人家!尋常閨閣女子都要避忌外人,何況是女官!閣老三思而後行吧!”

容與蹙起眉,他們“我家我家”叫得順溜,隻怕避得初一,避不得十五。

“閣老,此事事關重大,還是權衡後再做定奪吧!”他看布暖一眼,“這孩子生性耿直,得罪閣老之處望乞恕罪。依容與淺見,叫她先行回避,把閣老傳來的人叫進來好好盤問,或者是以訛傳訛也未可知。”

夏侍郎果然拉下臉來,“上將軍,不是夏某不賣你這個麵子,實在是小兒可憐。死人說不了話,唯有靠我這老父伸冤。”他站起來對兩位長老作揖,“既然這條路子走不通,就要勞煩二位移駕了。照著前頭議定的,開敬節堂大門,請洪刺使見證,以示公允。”

這可算作是殺手鐧了,在場的人多少都有些意外。敬節堂裡的節婦是受朝廷嘉獎的人,輕易不得打擾。

要開堂門,須得有監察院批準。請了刺使,那就說明要下死勁嚴查這事了。

夏侍郎怒氣騰騰出了布家客堂,兩個公親也不迭跟上去。沈氏慌了神,“了不得,這關恐怕難過!”忙招了人道,“快去知會哥兒奶媽子,把孩子帶到祠堂去,快著點兒!”又對布暖道,“你彆怕,阿娘自有法子。你隻管咬住了不鬆口就成,可千萬彆慌,露了馬腳就難辦了,知道麼?”

布暖人是木的,突然對一切都失了興致,她淒惻看著沈氏,死灰樣的眼神,“阿娘,我還是承認算了!求夏侍郎彆追究,我自己的罪孽自己承擔。連累個無辜的女人,弄得人家骨肉分離,我實在良心難安。”

沈氏駭然,“你這孩子瘋了麼?”

“彆…”容與覺得自己才是要瘋的人,她這樣逼他,他以為自己放下了,其實一刻都沒有。她說要進敬節堂去,他的心都要叫她碾碎了。她總有法子讓他屈服,甚至不需要花大力氣,一句話就讓他丟盔棄甲。他痛苦地吸氣,“彆這樣,都依你…隻要彆放棄。”

沈氏在邊上聽得一頭霧水,也沒有工夫細琢磨,急

道:“六郎你替我開解開解她,這會兒耽擱不得,橫豎到了這步,要躲是躲不掉的。我不放心那頭,即刻就要去,你們隨後就來。”邊走邊回身叮囑,“暖兒,聽舅舅的話!”

賀蘭經過她們身邊,搖頭道:“冤孽喲!我看還得另想法子。”邁步出門檻,對廊下小廝招手道,“小子過來!到上折衝府找雲麾將軍,讓他立時往敬節堂去。性命攸關,越快越好,趕緊去!”

那小廝領命,箭一樣的縱出去,眨眼便不見了。

布暖嘲諷地看著他,“舅舅是什麼意思?都依我?什麼都依我?”

容與有點不管不顧,也不忌諱外麵有沒有人看見,用力把她壓進懷裡,“你還要我怎麼樣?我連命都可以給你,隻求你珍重自己。”

她漸漸哽咽,推開他道:“我拿自己威脅你,你不覺得我可恥麼?我不要你的憐憫,留著你的好心,去喂飽知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