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花同夢(1 / 2)

她挪動一下,眼神不由閃躲。他今天看起來很怪異,她想大概還是因為恨她。

她繃著腳尖跽坐著,怯怯地看他走過來。他昂然的身軀像座山,日暮時分天色漸暗,他背窗站著,臉色攏在一團朦朧裡。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卻感到一種模糊的恐懼。總是這樣,沉默的時候讓她不知所措。

他果然是喝過酒的,身上帶著股似甜非甜的熱辣的香。她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說:“你怎麼喝那麼多酒呢!”

他落了座,把胳膊支在矮幾上,撐著前額嘲訕一笑,“酒能解千愁,你沒聽過?”

他臉上是和平日裡溫文做派截然不同的神氣,魅惑的,因為動作遲鈍,甚至帶了點難以言說的妖嬈。她胸口怦怦跳,這樣的他讓人覺得陌生。她不知道他想乾什麼,一味地看著她,審視她,叫她毛骨悚然。

她困難地吞咽一下,“容與,酒多傷身,你是知道的。”

他譏諷的眼神愈加明顯了,“傷身算什麼?傷心才難熬呢…”

她窒住了,呼吸都帶著顫抖。她說:“對不起,我做了很多錯事,讓你不高興。”

他的眸中浮起幽光,伸手撫上她尖尖的下頜。手指像生了根,慢慢在她頸間撫摩。這是適當的環境,適當的時機,隻有她和他。他揮開麵前的花梨圓桌,腦子裡一片迷茫,靠過去,把她攬緊懷裡。心上抽痛,痛得麻木,又生出彆樣的一種衝動。他撫她的耳垂,忘了之前對她的憎恨。她是醫他的一劑良藥,他從沒想到過自己會有今天,像個傻子、瘋子,被她折磨得千瘡百孔,卻仍舊不知悔改。

他吻她的嘴角,“暖,我愛你。”

她一震,去捧他的臉,抽泣著應:“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愛你,容與。”

可是卻有這麼多的阻礙!他腦子裡亂哄哄什麼都理不清了,緊緊抱住她,吻她。既然瘋了,還要顧忌那麼多嗎?他活在一個框架裡,簡直像在受刑。她輕輕地喘息,就貼著他的耳朵。他突然想起她在藍笙麵前

寬衣解帶的樣子,由不得有些怒火中燒。

日與月交接的間隙總有一段混沌的時光,他在半明半暗裡去扯她的胸衣。她卻一驚,往後縮了縮,齉著鼻子說不。

她越是推托,他越是暴躁,“為什麼不?你和他沒有過嗎?”他咬著牙,偏要在那單薄的背上尋係帶。

她在他的舌尖起舞,緊緊弓起背,撤不回來,被他吸附進一片暈眩裡。他喃喃叫著她的名字,重又吻她的唇。她幾乎喘不上氣,他襴袍上的金線刺繡貼著她裸露的皮膚,稍一挪動就戳得慌。

她憂心著他醉了,醉了便糊塗了。她是清醒的,她本應該拒絕的,可是這樣甜蜜的一刻總不忍鬆手。身下是微涼的細篾墊子,有些寒啁啁的,她迫切地渴望他的溫暖。探手去勾他的頸子,她傻傻地想,原來他是有血有肉的,他也是尋常人,他也有欲望。

凝眉歎息,她是個多麼有野心的人,到這刻還在計較著。霸攬他的感情,擁有他的身體,以後他便逃不脫了。她侵占了全部,他就是她的,知閒一敗塗地了…她唯一對不起的是藍笙,也再不能這樣拖遝著了,

也許明天就該有個了斷…

月亮從雲後露出來,半邊殘缺的臉,在水麵上蕩漾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睜開眼時,有影影綽綽的亮從窗口泄進來。她動了動,仍舊火辣辣的疼。恍如做了一場夢,她蓋著眼皮整理了一下回憶。再低頭看自己的身子,沒有血色的,青的、白的、紫的,像屍體的顏色。

她突然覺得驚惶,急急去看他,他就在邊上,呼吸勻停的。她漲紅了臉,才敢確定就是他。多瘋狂!這一切怎麼發生的她早想不起來了,隻知道米已成炊,如今事態究竟是趨於簡單,抑或是更加複雜?

更漏滴答,借著光看,已經到了夜半時分。湖上濕氣重,不覺有些寒浸浸的。她僵澀著手臂穿上襦裙,兩襠被他壓在了身下,她猶豫著去拉。原想給他抱床被子來,可她手上一抽,他便驚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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