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速川婆婆(1 / 2)

秋生根據花子的指示找到了速川婆婆——花子本人拒絕進入這個老婦人棲居的破爛佛堂。

“她是個瞎子,你小心她拿東西亂砸你。”即使到了這個時候,花子依舊采用糟糕的語言來攻擊這個老婆婆的品行。

不過她說話總是帶著三分刺,一路上,久見秋生早已經習慣,反而對她笑著揮手:“花子沒有喜歡的人的話,就到處走走好了。”

“我才不想到處走走呢。”花子嘟噥了一句:“遊手好閒的人是要被世人厭棄的。”

“但是之前花子說了類似於‘假如我們結婚而我回國的時候要把你也帶走’這樣的話,很明顯是好奇外麵的世界嘛。”

“才沒有,隻是好奇父親總是心心念念的異邦是個什麼東西而已。”花子的說話聲音突然變得超級大,簡直就和喊出來似的,把山林裡的鳥雀都驚飛了。

久見秋生看著她火燒屁股似的離開,感到一陣窒息:聰明的花子小姐,難道你不知道,越是大聲喊叫越是顯得心虛的道理嗎?

“要得到幸福啊!三條腿的青蛙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嘛!”他想要對花子揮手,但是又感覺花子已經走了那麼遠的距離了,隻好也大聲說話——山林裡的鳥雀又被驚飛了一次。

花子回頭看見秋生拖著兩個孩子站在那裡對她拚命揮手,看見她回頭了於是跳起來——可能是自我感覺身高不夠。

不知道為什麼,就連她這樣彆扭又炸毛的女孩子,也感覺奇怪的高興。

“小矮子你他媽也是!”

她用最糟糕的語氣回答了這句善意,想要大笑——就是那種從胸腔底部跳躍出來的,能夠與風共舞的輕快笑聲。太感謝了啊——感謝你告訴我,就算是我這樣的人,也配得到幸福。

徒留下被風糊了一身罵娘聲的久見秋生拖家帶口(?)一頭黑線地站在原地,久違地產生了想要豎起一個中指的衝動。

然後他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

扯了一下他衣角的日月丸趴在他背上的籮筐的邊上,對他指了指嘴唇,然後開始無聲地說話。

由於他是一個啞巴,所以久見秋生隻能模仿他的唇形,猜測他在說什麼。

“要幸福……”當模仿出來前半段的時候,久見秋生心裡一暖。

“……小矮子?”當模仿出來後半段的時候,久見秋生開始炸毛並且惱羞成怒:“絕對會長高的!”

“是秋生,”他為了防止在日月丸心裡他的名字變成“小矮子”,開始艱苦卓絕地與這個綽號誓死搏鬥:“秋——生——”

日月丸眨眨眼睛,嘴唇張合。

[要幸福,秋生。]

似乎說了一遍還不夠,他又重複了一遍:[要幸福,秋生]

“……犯規了啊。”

久見秋生全線潰敗,意有所指地無比憂傷:“真是的,感覺忽然明白養成係遊戲的魅力所在了——日月丸,你要是一個女孩子該多好呀,等你長大了我立刻娶你。”

停停停!這種話一看就是變態啊!

[娶。]日月丸說。

“啊啊啊!不要學這樣子糟糕的話!”久見秋生抓狂:“我的狩獵範圍隻有富蘿莉……不,不是,蘿莉也行……啊啊啊都不是!”

他捧住日月丸的臉,一本正經地說:“秋生——正經人——要聯係在一起哦!秋生是正經人!”

[正經人。]日月丸乖巧地重複了一遍。(然而,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儘管日月丸重複的時候是一樣的乖巧,但是看上去似乎有點意外地諷刺……)

(花子嘲笑.jpg)

(秋生:你明明一直在笑我,你都沒停過!)

就這樣,父子(?)倆人和諧快樂(?)地玩鬨了一會兒,久見秋生終於在心裡做好了堅強的心理建設——主要是針對於如何麵對一個喪子的母親——而後鼓起勇氣大步走進這間佛堂裡。

這裡是修建在半山腰的佛堂,裡麵沒有燈光。久見秋生警惕地輕輕推開門,看見佛像端坐在蓮台上,眉眼慈悲地望著他。

上麵似乎曾經塑過金身,隻是如今金漆剝落,倒是有一些繁華落儘的悲哀來。

登上寺廟二層的梯子在佛側的簾子後麵,很寬敞,上麵塗著紅漆。

在門的背後沒有忽然竄出來的惡犬或者說人,倒是樓梯上傳來吱吱嘎嘎的聲音,老鼠從天花板飛快地跑過去。

又站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什麼動靜,秋生長舒了一口氣——這個佛堂裡分明空無一人。

久見秋生相信花子沒有說謊,那麼速川婆婆到了哪裡去了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久見秋生很快就想到了——速川家在當家的武士死去之後被從城裡趕回鄉下,淪落到寄居廢棄佛堂的地步,那麼自然家中並沒有什麼閒錢,而速川婆婆的長子因為盜賊罪而被處死,次子十有**已經戰死沙場,自然沒有人奉養,現在多半是外出去討生活去了。

那麼就等待晚上的到來好了。

他走到佛的足下,輕輕地,不發出任何響動地靠在那裡,爭取不驚動灰塵地把日月丸從筐裡抱出來:“在裡麵蜷縮了這麼久,很累吧?”

日月丸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