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人類扮演守則第二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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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冷漠地看著縮在地上的巫望望,說:“不會燒火做飯的女人,嫁到婆家會被打死的。”

巫望望也覺得自己很無辜,燒火這東西跟玩火不一樣,有時候越想燒越燒不起來,她剛要給自己辯解幾句,猛然反應過來,寡婦這句話不是貶低或者責怪,是規則。

即將嫁到大林家的女孩兒,她要遵守的其中一條規則是“去到婆家要會燒火做飯”,遊戲中,不遵守規則的玩家,最後都沒辦法活著離開副本。

想到這個可能,巫望望再低頭看向滿是煙的灶頭,回道:“我知道了,我現在把火燒起來。”

可巫望望確實沒燒過柴火,不知道怎麼才能靠那一點點能燃燒的秸稈把不是很乾的柴給燒起來,寡婦沒有指點一下的意思,她在說完規則後就去收拾廚房的碗筷了,看起來像個隻有固定程序的NPC。

趁寡婦轉身,巫望望看著灶頭裡快燒完的秸稈,直接吹了一口氣,頓時火苗旺盛得跟澆了汽油一樣,沒多久就把柴火給燒著了,能燃燒後廚房裡的煙霧逐漸消失,鍋裡也傳來了水被燒乾的聲音。

寡婦對突然燒起來的鍋沒什麼反應,直接開始做飯,似乎隻要鍋燒起來就行,她不在乎對方用的什麼手段。

晚飯是普通的炒野菜跟地瓜飯,巫望望沒吃過米,也吃不出那些東西的好壞,畢竟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她應該吃那些自己揉來捏去的黑色團子。

吃過晚飯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寡婦收拾好碗筷,讓巫望望繼續燒水洗碗,用剩下的水就是她們的洗澡水,期間寡婦又公布了幾條規則。

一、吃過飯的媳婦兒一定要為全家人收拾碗筷並且燒水洗澡,洗澡水的使用順序要按照輩分順序來,媳婦兒除外,媳婦兒是最後一個用水的人,不能偷偷留水。

二、天黑後媳婦兒不能出門,所以一定要在天亮的時候,把所有必須出門辦的事情辦好。

三、媳婦兒是全家最後一個休息的人,但第二天要最早起來,為全家人準備早飯、午飯跟熱水。

總共三條規則,寡婦每說一條,就自己做一遍,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巫望望,一個合格的媳婦兒應該是什麼樣子的,為半個月後的婚禮做準備。

巫望望記倒是記下來了,隻是她不太明白為什麼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她在做,但是NPC一般不會說與規則無關的內容,無法詢問,有時候副本設置的劇情跟玩家和NPC沒什麼關係,跟著做就行了。

除非裡麵有規則是假的,需要玩家自己辨彆出來。

此前巫望望從沒過度參與副本劇情,在她看來,這個副本,就是一場很熱鬨的祭祀,有人來祭她求命,有人去祭彆的鬼神,求離開。

而走出了廟宇,才發現,原來玩家過得也不容易,在僅有的活動時間與自由裡,找到結局並且走出副本,確實不容易。

晚上寡婦果然沒出去,洗過澡就簡單收拾用過的東西後拎著巫望望回到那個隻有一張床的房間睡覺。

睡覺前寡婦還神經質一般將家中所有的門窗都檢查一遍,保證所有可以進人的口子都鎖起來了。

巫望望現在的身份還是家裡的女兒,所以她可以坐在床上看寡婦做這些,而等到嫁出去後,這些事情就成了她的規則,必須要做到、必須要遵守,否則會有被婆家打死的懲罰。

等寡婦上了床,巫望望悄悄問:“媽媽,我到了新家,晚上可以跟大林哥聊天嗎?”

房間裡一片漆黑,因為寡婦上床前把燈給關了,她頓了一下才回答:“不可以,會打擾到公公婆婆,很不禮貌、很不守規矩。”

“好吧。”巫望望躺平,她知道問不出更多關於大林的事情來了,既然到了婆家不可以說話,那麼寡婦作為現在這個家的媳婦兒,哪怕已經沒有公公婆婆和丈夫了,她依舊要遵守晚上不可以說話的規矩。

如果不是女兒來問,她應該會沉默地睡到淩晨。

過了零點,副本就正式開始了,有鬼母娘娘庇佑的玩家就算破壞規則也會被NPC找理由保下性命,這是鬼母娘娘給的承諾,但普通玩家就沒那麼幸運了,必須要等規則空隙才能自由活動。

其他人要遵守什麼樣的規則巫望望不知道,但她的規則實在是有點多了。

天沒亮寡婦就自動起床,並且叫起了巫望望,告訴她,現在的時間是淩晨四點半,之後半個月寡婦都會在這個時間叫醒她,讓她習慣這個時間自己醒來,就算是沒有鬨鐘,也必須起來,可以早,但不能晚於淩晨四點半。

巫望望本身不需要睡覺,既然規則需要,她就照做。

接下來寡婦展示了一個媳婦兒應該做的事情,花了大概兩個小時準備好白天需要的一切東西,包括要下田用的工具、肥料,都是她在淩晨時段準備好的。

她告訴巫望望,現在家裡隻有她一個人用這些,所以她自己準備、自己使用,但巫望望去到大林家後,她要準備的量是根據家裡人頭來算的,比如說得把大林的父母、兄弟姐妹給算進去,因為她是大林家第一個媳婦兒。

大概寡婦自己也覺得全家的事都壓在一個人身上很累,說完必須遵守的規則後忽然加了一句:“以後有彆的媳婦兒來幫你就好了,到時候可以少做一點。”

這句話又透露出另外一個信息:一個家庭並不止一個媳婦兒,還可以有其他人嫁進大林家,但這個規則是靈活的,不一定會出現第二個媳婦兒,也可以通過手段使家裡多出現一個媳婦兒。

此時的巫望望還不知道,在人類間,第一個媳婦兒給家裡娶第二個媳婦兒,叫說親,往往越壓榨大嫂的家庭,這個大嫂越喜歡給家裡做媒,這樣,就不是她一個人受苦了。

巫望望隻是簡單把規則記下來了,具體怎麼用,她其實沒有很在意,因為這個副本的核心,不是她怎麼做媳婦兒。

NPC之所以在開局要說這麼多規則,隻是因為不遵守規則會死,玩家就沒有機會去通關遊戲。

寡婦教完後就帶著自己的飯菜跟農具去了田裡,讓巫望望自己在家玩,吃不吃飯都可以,但天黑前記得回來做飯。

這說明在早上到下午做飯的時間段,是媳婦兒的自由時間,巫望望可以自由活動,算是遊戲的人性化調整吧,要真按照一個普通家庭的媳婦兒來壓榨玩家,玩家根本沒有機會走出家門。

巫望望還想著大林的事,送寡婦出門後沒一會兒就鎖門離開,想去找找這個所謂的大林到底存不存在。

其實巫望望還想找其他玩家問問他們的規則跟進展,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所有人都分散在村莊邊緣,想靠默契找到彼此實在太難了,而且每個人會有屬於自己身份的任務,自由活動時間說不定完全湊不到一起。

寡婦帶著女兒住沒什麼人的村尾來避開村裡人的汙蔑造謠跟離奇眼光,昨晚巫望望根本沒見著什麼人煙,現在重新走進村子,才發現好像每家每戶都跟寡婦說得一樣。

媳婦兒早起為家裡人準備一切東西,炊煙嫋嫋,要是不看其中承擔的家務重擔,有種歲月靜好的人間煙火氣,但實際上,這些都是壓榨家庭裡的媳婦兒換來的“靜好”。

由於大家都沒出門,路上就幾個勤奮點的中年男人帶著媳婦兒準備的飯盒出門乾活,其他人都沒起床,而此時天不算完全亮了,媳婦兒們其實是不能出門的,以至於路上隻有巫望望這一個突兀的女人在晃蕩。

路過一輛牛車時,車上的男人衝著巫望望喊了一聲,取笑道:“喲,黃花大閨女又去找小老公了?”

巫望望愣了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黃花大閨女是自己,而小老公是大林。

有人搭話不回答有些不禮貌,巫望望雖然不太喜歡對方的語氣跟神情,還是為了大林的信息停下腳步,回答:“是,大林現在在家嗎?”

男人用一種曖昧又下流的眼神掃過巫望望年輕漂亮的臉跟活力滿滿的身體,露出一口黃牙:“他前陣子摔斷腿了,能去哪兒啊?不過我聽他老頭說,好像今天得去城裡醫院看看,你今天去還能在結婚前看一眼呢。”

關於婚禮的規矩巫望望並不知道,寡婦似乎每天有單獨的任務,規則都是一點點告知的,巫望望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去見麵算不算違反規則,但她實在好奇大林這個關鍵人物的存在,就想問一下怎麼走。

“這樣啊?那我現在怎麼走能快一點趕上啊?等會兒他們走了我就見不上麵了。”巫望望不太好意思地問。

男人一副“我就知道女人都忍不住”的樣子回道:“你順著這條巷子走,過三個路口右拐就是大林家後門,你再繞過去前門就行。”

巫望望眼睛一亮,總算知道大林家的位置,向這個猥瑣的男人道謝後她趕忙跑過去,那個男人最好不要騙她,騙鬼母娘娘的人可是會被吃掉的。

巷子裡沒有人走動,似乎是因為住在巷子裡的都是老人了,起得早但不會出門,巫望望觀察著周圍,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玩家,結果令她很失望,一直到男人說的地方為止,都沒有見到一個玩家。

這更說明,玩家們被分散在村莊邊緣後,都因為各自的身份規則被困在了家中,自由活動時間受限。

大林家的後門緊閉,上麵的鎖十分舊了,應該是許久沒人打開的緣故,不然有人住的地方,不會讓鎖變得這麼舊。

於是巫望望順著圍牆繞到了院子前方,在拐出去前看到大林家門前停的拖拉機。

幾個男人在門口寒暄,聊天內容大概是說,大林怎麼好端端地摔斷了腿,是不是那門婚事不吉利之類的。

站在門邊的中年男人趕緊呸了幾口:“呸呸呸,彆亂說話,這婚事是大家決定的,就是最吉利的,摔斷腿,是大林受不住福氣,等結完婚,就好了。”

其中一個男人抽著乾癟的煙:“話是這麼說,可看大林那腿,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還有半個月就結婚了,可怎麼辦啊?”

說到還剩下十四天多一點的婚禮,男人們發起愁來,仿佛有什麼艱難的事因為大林摔斷腿而發生。

門邊的中年男人站直身體,歎了口氣說:“唉,先這麼看著吧,鎮上的醫生說,大林的腿想要快點好,還是得去省城的醫院看看,先過去看看是個什麼情況,再回來跟村長商量吧。”

剛說完,一個女人推著輪椅出來,輪椅上坐著看不清臉的青年,他穿著非常寬鬆且輕便的衣服,卻裹滿了紗布,根本不是村民口中“隻摔斷了腿”的程度。

摔成這個樣子,正常來講都應該臥床養傷,村民們卻隻關心青年的腿,好像隻要腿是好的,其他部位傷成什麼樣無所謂。

巫望望躲在角落裡看到青年出來的樣子愣了一下,這個人應該就是要跟她結婚的大林,具體年紀不好猜,但傷很明顯——就算腿沒斷,摔成這樣也不太可能站起來結婚。

女人推著大林出來後,男人們止住話頭,開始合力將大林跟輪椅搬到了拖拉機上,考慮到後麵還得去醫院照顧大林,所以說話的男人們還有女人都跟著上拖拉機一塊去省城。

拖拉機轟隆隆地開走了,揚起一片沙塵。

大林家的門又重新關了起來,好像從來沒打開過。

巫望望若有所思,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不管大林這個人曾經是否被選為玩家身份之一,他都暫時脫離了遊戲規則,在村落外,可以不遵守一些隻限定村落的規則。

不過男人們的話也提供了有用的信息:村子裡的事,幾乎都是大家一起決定的,決定不了的事,就去找村長。

聽見村長這個身份,巫望望突然想起來,昨天的玩家身份自述裡,有一個比較瘦小的青年說自己的身份是村長家的流氓外甥,村子裡的人都重男輕女,女方家一般都被男方看不起,所以村長外甥這個身份並不會給他帶來太大的便利。

村長外甥的家在村子西邊偏北的位置,比較偏,可以看得出來村長沒怎麼幫媳婦兒的娘家,才讓外甥成了流氓。

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村長是重要人物,那玩家當中最容易接近村長的,也隻有這個外甥。

巫望望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村子好像從存在開始,就一直是這樣令人抑鬱,總是看不見明亮的陽光,烏雲沉沉地壓在整個村子上,多看一眼都讓人呼吸不上來。

昨天玩家們並沒有商議好具體的碰頭時間,應該是大家早就習慣彼此規則的不同,很難湊到某個相同的時間活動,與其頻繁碰頭讓NPC發現不對,不如先利用自己的身份收集信息,再通過遊戲裡的硬性集合再交換自己找的情報。

所謂硬性集合就是遊戲裡固定的大型活動,比如說家庭聚餐、村子集市、節日、習俗盛會之類的,設定了必須所有人參加,玩家就不能缺席,是最好的碰頭機會。

現在村子裡,好像就一件大事——女孩兒珍珍跟未婚夫大林的婚事。

巫望望突然間又變得無所事事,周圍沒有認識的人,也不知道按照她的身份,應該去找什麼人,昨天玩家們說好的內容就是找到大林,找到大林之後應該做什麼都沒跟她說。

思來想去,巫望望乾脆就偷偷跑回了家,寡婦沒說需要她在家做什麼,或許這是給玩家自由活動的時間,奈何她真的不知道還可以乾什麼,就隻能自己待著。

寡婦家裡有一個非常老舊的掛鐘,走得非常慢,以巫望望的時間感知來說,那個鐘慢了很多,偶爾會發出卡頓的齒輪轉動聲,在安靜的家中聽起來非常詭異。

在長凳上盯著掛鐘發呆許久,巫望望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寡婦告知的規則裡,時間是執行標準之一,那為什麼掛鐘的時間卻不對呢?

掛鐘對比真實時間慢了很多,寡婦的日常生活時間卻是準的,那這個掛鐘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巫望望想到這個問題,猶豫了一下,起身去打開掛鐘的小門,試著調了一下時間,發現指針非常難撥動,像是後麵的齒輪已經生鏽卡死,除了它自己的運轉,沒人能強迫掛鐘走向另外的時間。

無法回複正常時間的掛鐘有些令人不舒服,巫望望思考了一下作為人類會怎麼做,按照原來那個人類女孩兒的性格,遇上這樣的事也根本注意不到吧,畢竟她是個很膽小的女孩兒,唯一的想法就是活下去。

思及此,巫望望坐回了長凳,等待著其他玩家來找她,或者寡婦回來。

過了準確時間的上午十點後,村子似乎明亮不少,巫望望注意著時間,她要像人類一樣按照一日三餐吃飯,不吃飯人會餓死。

結果她正準備去吃飯的時候,猛然注意到有人違背了遊戲規則——違背遊戲規則的玩家會死亡,但是向鬼母娘娘許願的話,可以用很巧妙的方式避開死亡以活到結局。

巫望望看著鍋裡寡婦給她留的飯,無奈地歎了口氣,找出一個大一點的飯盆,將留下來的地瓜糙米飯加上味道奇怪的野菜,端著碗就往外走。

玩家出事的方位巫望望是能感受到的,其實她也可以直接遠程處理,但防止遊戲發現有一個玩家不對勁,她隻能自己走過去看看什麼情況。

去的路上巫望望心想:等過了這個特彆熟悉她的副本就好了,其他副本的裁判對她不熟悉,就算稍微出格一點也不會被發現。

這個時間明顯整個村子都“活”了過來,青壯年出門乾活,就連女人們都出來走動,有些帶著孩子,有些是三五個一切結伴去做屬於女人的活,路上挺熱鬨的。

熱鬨之下卻即將發生死亡事件,讓這份熱鬨多了一份滑稽與諷刺。

出事的玩家住在村子東北邊,距離巫望望家不算太遠,往正確的方向走沒多久,巫望望就聽見了路上的村民在聊這件事。

該地址對應的玩家是一個女生,對方扮演的身份是廚師家的媳婦兒。

這個廚師並不是村裡什麼飯店、食堂的廚師,按照當時女生的描述,似乎是村裡大事宴席的掌勺師傅,比如說婚宴、喪席、祭祀用的飯菜等,都是這位廚師掌勺,也有其他小師傅幫忙,但他是主廚,可以確定菜單跟做硬菜的。

按照女生昨天的描述,她在這個家裡要扮演一個逆來順受的媳婦兒形象,要做的事情跟一個普通的農村結婚婦女差不多,就是打掃打掃衛生做做飯,偶爾出門買點食材或者給家裡人添置點東西。

玩家們討論的時候還抱怨了一下,所有身份裡,家庭主婦往往是最難扮演的,不是說難,而是難以有自由活動時間,被選中當家庭主婦的女玩家,基本上等於將身家性命交給了其他玩家,她根本出不來,除了提供信息給彆人,沒有任何通關手段。

巫望望端著飯碗出去,路上的人見怪不怪,因為不止她一個端飯碗,沒人不喜歡看熱鬨,正好臨近午飯時間,家裡已經準備好飯菜的人自然都端上飯盆過去湊熱鬨。

順著零零碎碎的人群走到出事的掌勺師傅家外麵,巫望望的身體不夠高,看不清裡麵的情況,不過走近就能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

掌勺師傅在追著玩家打,女玩家試圖反抗卻沒有成功,很明顯有特殊規則束縛了她,雖說死不掉,但打在身上的傷口同樣會疼。

聽了一會兒,巫望望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似乎是掌勺師傅今天應該出門乾活,按照村子裡的規則,媳婦兒要在早上準備好家裡人所需要的一切,包括食物跟農具。

這個女玩家上午出去了一趟,導致沒有準備好午飯,而本不該在中午回來的掌勺師傅,突然回來了,發現家中沒有食物後撞上了剛調查線索回來的女玩家,接著就是必死規則——讓婆家人不滿意的話,會被打死的。

寡婦在家對著巫望望強調,那麼作為媳婦兒的女玩家,應該也從家裡人口中知道了這條規則,她倒黴,第一次溜出去就被丈夫發現了。

丈夫不在乎她為什麼出去,也不在乎她趕回來後能不能按時準備好飯菜,他隻知道這個女人違背了村子裡每個媳婦兒都應該遵守的規則,違反規則的人就應該麵對死亡。

周圍的人聽明白發生什麼後跟著起哄,說敢出去的女人心都是野的,應該給她個教訓,女人不聽話,還是打得少了。

也有人擔心掌勺師傅把人給打死了,勸說道:“隨便打幾下就行了,過幾天要辦婚事,要是見了白,不吉利。”

聽到半個月後的婚事,掌勺師傅追逐女玩家的腳步一頓,想起這件屬於全村最重要的大事,到底是沒有再動手,煩躁地指著女玩家說:“算你走運,這次看在大林家的婚事上饒你一回,下次看我不宰了你。”

村裡人說的宰,是真的宰,宰殺掉的女人,就那樣悄無聲息地埋在山上,旁人問起,就說跟彆人跑掉了。

女玩家被打得一身青紫,得虧她過遊戲已經鍛煉出逃跑能力,不然根本等不到看熱鬨的人勸說。

巫望望看著女玩家一瘸一拐走進廚房準備一家人的食物,想起那些供奉到了山上的女人屍骨,長長歎了口氣,看到女玩家沒事,她就準備回去了。

旁邊的人自然認出來她,見沒熱鬨看之後忽然就來給她忠告。

“是珍珍啊,看到你嬸子的樣子了,等結了婚,可不要學你嬸子,隻有聽話才不會被打,知道了嗎?”

“就是啊,可彆學你那個媽,當媳婦兒的,怎麼能克老公呢?”

“婚禮可重要了,你婚禮上就得聽婆家話,知道沒啊?”

……

所有人似乎都默認婚禮會順利進行,並且隻要婚禮開始,珍珍就不是珍珍,她是大林家的媳婦兒。

巫望望裝作羞澀地低下頭,抱著自己的飯盆跑開了,避開人群後,她看見了路過的爆哥,於是走過去叫住人:“爆哥。”

爆哥聽見聲音停下腳步,回頭看到是巫望望,頓時臉色不好看:“怎麼哪裡都有你?晦氣。”

“我是稍微晦氣一點的,不過我有點信息想跟你說。”巫望望不覺得他說晦氣是罵自己,畢竟隻要是鬼,就沒有不晦氣的,鬼不晦氣的話就太廢物啦。

“……”爆哥不能理解巫望望的腦回路,誰家好人會覺得自己晦氣啊?

巫望望也沒打算等到爆哥的回複,她直接說:“我不想去太遠的地方,所以你可以自由決定要不要把我的消息帶給其他玩家,第一,大林這個角色是存在的,但他在前幾天已經摔斷腿了,並且在今天早上被送到了省城的醫院。”

這個消息對玩家來說可以算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之一,爆哥脾氣這麼爆的人都忍住了對巫望望的冷嘲熱諷:“等等,所以你今天早上就已經去大林家看過了?你怎麼找到大林家的?”

關於這個問題,巫望望直白回答:“因為我是未婚妻,我擁有在未婚夫去往醫院前探望的權利,村民們似乎很願意看到我跟大林的關係好,或者說,倒貼。”

爆哥皺起眉頭,莫名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說不上來。

巫望望繼續說:“是不是覺得很奇怪?這個村子明明所有人都看不起身份為媳婦兒的人,卻對擁有媳婦兒這件事具有一種使命般的狂熱。”

“不奇怪,”爆哥搖搖頭,“你沒見過那種鄉村吧?多的是這樣的地方,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是你本不該被允許跟男方見麵。”

說到這個,巫望望愣了一下:“什麼意思?”她並不了解屬於人類的一些詭異習俗。

爆哥回道:“按照我們那的風俗,新郎新娘在結婚前不能見麵啊,會不吉利的,這裡怎麼反過來?你作為新娘,居然還有人盼著你去看新郎?”

巫望望若有所思:“那會不會是因為新郎摔斷腿了,想讓我去給新郎一點鼓勵呢?”

“就算是因為這個原因,但這個村子辦事,處處都講吉利,你覺得他們會在這種地方允許你不吉利嗎?”爆哥冷笑一聲反問。

叫珍珍的女孩有什麼可以令村子妥協的地方嗎?

很明顯沒有。

那麼村民希望珍珍去看望受傷未婚夫的理由,就很耐人尋味了。

巫望望將這件事留了個心眼:“行,我會關注這個問題,還有第二件事,我注意到大林家的人,說如果他沒辦法站起來跟我參加婚禮,就會去找村長問問怎麼辦。”

當劇情裡出現了新的人物,就會有一定的作用,爆哥立馬明白了巫望望的意思:“你想讓我去找村長外甥?”

“看你自己,貿然去找太奇怪了,總之我就隻拿到這兩個信息,你願意說給誰聽都可以,接下來我應該不怎麼出門,作為媳婦兒人選,少出門似乎是個很明智的選擇,你們有需要就去寡婦家找我,一般來說,我都會在。”巫望望說完,跟爆哥道彆,抱著自己的飯盆回家。

爆哥也沒多留,更沒說自己是否獲得其他信息,在他看來,巫望望是可以活命的玩家之一,對方或許不屑於自己的信息,可他沒有保命符,必須謹慎再謹慎。

寡婦中午果然沒回來,巫望望吃完了寡婦留給她的飯菜,她也不知道自己吃得多不多,反正隻要寡婦不提出異議,那說明都是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

午後的村子明顯平靜許多,喧鬨停止、衝突消失,好像又回到了天微亮時歲月靜好的模樣。

掛鐘在指向五點的時候響了起來,準確時間為五點四十三分,它又慢了。

寡婦回到家中,今天帶了跟昨天一樣的食物跟農具回來,她沉默地去收拾東西,然後洗菜準備晚飯,而巫望望今天也不需要寡婦再提醒,主動去燒火,她嘗試了一下燒火,發現還是很難把柴火燒起來,乾脆又用了其他手段。

煙囪升起嫋嫋白煙,寡婦今天沒說多的規則,兩人之間頓時沒了任何交流,巫望望不知道正常的家庭裡母女應該是如何相處的,不過寡婦沉默一些她並不討厭。

吃過飯準備燒水洗澡的時候,寡婦突然來一句:“你今天去看大林了?”

巫望望放柴的動作一頓,隨後點頭:“嗯,聽說有點嚴重,要送去省城醫院看看了,所以想去看看,但沒趕上。”

寡婦聽後沒有立馬說什麼,等水燒開了才說:“下次就不要去了,不合適,等到了時間,你們結婚要緊。”

隨後寡婦就提了自己的熱水,催促巫望望洗澡去,按照規則,媳婦兒隻能用全家剩下的熱水,寡婦就讓巫望望先去,剩下的她來收尾。

巫望望點頭應下,提著水桶去了澡房,她一邊衝澡一邊想,還真讓爆哥說對了,村子裡因為什麼原因,選擇將新婚夫婦婚前見麵不吉利的規矩對珍珍跟大林讓步。

可是他們見麵,對這場遊戲,有什麼作用?

或者說,他們之間的見麵,對玩家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這一晚依舊平靜,寡婦像一部精密的機器,就算沒有準確的時間提醒,她依舊能在固定的時間收拾好一切東西,並且上床睡覺。

第二天淩晨四點半,寡婦叫醒了巫望望,開始新的一天。

此時距離婚禮,還剩下十三天。

寡婦出門前,拿出幾塊錢給巫望望,跟她說:“我昨晚收拾東西發現給你準備少了針線,今天你記得出門去集市買一下,剛好村子菜市場那邊開市了,如果有鏡子也買一把紅鏡子吧,我那把有點舊了。”

巫望望接過錢,貼身放好,隨後問:“還有什麼要買的嗎?”

“暫時想不起來,等今晚我回來給你收拾嫁妝再看看吧。”寡婦如是說。

目送寡婦出門,巫望望低頭看了眼口袋,感覺這個像是日常小任務,或許做不做都行,不過最好做了,不然會影響到最終的大任務——婚禮。

有機會出門總比完全沒辦法出門的家庭主婦強,況且今天有集市的話,其他玩家或許也會過去,可以交流一下信息,光她一個人靠寡婦收集確實太慢了。

集市在村子中心靠北的地方,剛好寡婦家就在村子最北邊,出門後一直往南邊走就行,巫望望其實不太認識路,繞了幾條岔路後就跟著其他行人走了。

逛集市這件事,還是女人去得比較多,男人也不少,隻是相比於終於能出門一次的女人來說,男人們對此並不熱衷,除非有想要的東西。

畢竟人總是對擁有很多的東西視而不見。

到了集市後,巫望望發現這次的集市似乎隻是一場小集市,女人們抱怨有些東西並不齊全,賣東西的攤販就說不是大日子,沒有的可以等大日子再來。

所謂的大日子,一般是初一十五,或者什麼大的節日,除此之外應該都是小集市。

集市裡有露天的攤子跟不露天的,露天的攤子一般要比棚子下的便宜,並不是說兩者之間有什麼差彆,而是棚子下的攤位要給村政府交錢,自然就賣得貴些。

剛好巫望望需要的針線跟鏡子就在棚子下售賣,這種隻有女性會買的東西差不多都是一家的,除了針線鏡子還賣雪花膏、花露水、塗麵的粉之類的東西。

去了之後巫望望才知道,這些攤子賣的算是日常用品,也算是結婚用品,都是結婚的女孩子要用的。

巫望望挑了寡婦說的東西,忍不住問攤主:“結婚都要用嗎?”

攤主曖昧地笑笑:“是啊,你快要跟大林結婚了吧?應該是你媽讓你來買的,記得回去拿紅紙包好,結婚前都不能拆開呢,拆開不吉利。”

包起來,算做嫁妝。

巫望望點頭:“好的,謝謝老板娘。”

買完東西,巫望望轉身去逛其他的攤位,她手頭還有一點錢,應該是寡婦刻意多給的零花,讓巫望望自己買點想要的東西,小孩子嘛,出門買東西哪裡能忍住不給自己買兩口零食吃的?

不過巫望望並不想買零食吃,她更想找到其他玩家。

集市不大,由於不是大型集市的時間,很多位置都沒被占滿,隻有比較缺錢且貨物多的攤販會堅持出來擺攤。

逛了一圈後巫望望碰上了之前跟在爆哥身邊的女人,她是沒搶到許願名額的玩家之一,她的身份就比較詭異,是哭喪娘,葬禮上哭喪的,偶爾需要新娘嫁人哭而新娘本人哭不出來的時候,她也會去幫忙。

沾著白事的人都會被彆人排斥,更彆說這麼講究吉利的村子,所以這位哭喪娘家裡住得也非常偏。

這次在集市上見到,巫望望過去打了個招呼:“桑娘,還記得我嗎?”

女人懶得想名字,就讓大家叫她桑娘就可以了,反正身份也剛好叫哭喪娘。

桑娘停下腳步,她手裡提著一疊紙,有好幾種顏色,其中紅白兩色最多:“是你啊,你來集市買東西嗎?”

“嗯,寡婦讓我來買婚禮上要用的嫁妝,你來買紙是做什麼的?”巫望望直白地問。

“咦?”桑娘奇怪地看了一眼巫望望手裡的針線鏡子,又低頭看了眼紙,“我買的紙,是回去做剪紙的,我聽我的‘母親’說,我要給你準備紅喜字了,所以要來買各種顏色的紙,婚禮前後,都會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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