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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殘廢將軍後 蘇小涼 61729 字 3個月前

第二十四章 (三合一)

溫軟的呢喃聲, 身上清清淡淡的蘭香不斷鑽入鼻尖。

嬌軟的小?人兒睫毛輕顫,一刹那湊近的距離,皎月似的臉上連絨毛都清晰可見?, 細膩如白瓷底。

顧明淵的呼吸驟然一滯,眼?底迅速染上幾分異樣。

四周靜謐,許久得不到回應的年錦語, 半夢半醒中顯得有點憂傷,低微微縮瑟了下身子,顯得格外委屈。

委實見?不得她小?可憐樣,盈握的手一緊, 鬼使神差般的,顧明淵親了上去。

像寂滅清冷的夜裡, 點燃的一簇火星。

起初隻是輕輕碰觸, 卻架不住那滋味過於甜美,驟然?掀起曖昧短促的呼吸重疊。

年錦語不安分的動了起來, 似在索求更多,意亂情迷見?,她低喃著“相公”, 腦海中的弦刹那的繃斷。

下一刻, 顧明淵卻直接推開了年錦語。

“嘭”的一聲, 前一秒還在懷裡的人兒,下一秒就背靠著撞在了牆上。

“……”

“……”

年錦語整個人都懵了, 潮紅著麵?頰呆呆看著顧明淵, 視線在同樣泛著紅的臉頰上停留片刻, 似是在思索剛剛硌著自己的是什麼, 想?要爬過來瞧瞧。

可她還泛迷糊,又因為手腳發軟, 歪了下,整個人朝旁邊倒去,一頭嗑在了床柱子上。

“嗚……”

第二天一早,被“趕”回主屋的年錦語坐在梳妝台前,手捧著依舊紅彤彤的臉頰,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發呆。

直到雲梳將藥油擦在自己額頭上,她疼的低呼了聲,就聽見?雲梳在旁疑惑,“睡得好好的怎麼會磕著額頭呢,要是留了疤可怎麼辦?”

“……”年錦語心?虛的岔開視線,“就是做了個噩夢。”

可她的臉頰卻是滾燙的,因為一想?到昨天夜裡發生的事,她就禁不住的要害羞。

她對?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記得清清楚楚,她親親了相公,相公又親親了她,那感覺好奇妙。

這?一幕被雲梳瞧見?,擔憂的伸手貼了下她的額頭,又嚇了一跳,“姑娘,你的臉怎麼這?麼燙,莫不是受涼了?”

說著就要喊素練,讓她去請大夫。

年錦語連忙攔住她,“不是受涼,不是受涼……”

“那是什麼?”

“是,是我在想?相公。”

“……”

上了藥,雲梳便將年錦語的頭發放下了些,劉海遮住了那傷痕,看起來就不明顯了,但怕今後會留疤,在吃食上得多加注意。

但想?著昨天和相公的親親,年錦語對?這?點事兒都不在意了,雲梳越發覺得昨夜有事兒,可啥事兒啊能?讓姑娘受傷,難不成姑爺欺負她了?

看這?樣子也?不像啊。

都是未經人事的小?丫頭,哪裡想?得透這?些,原本去請大夫的素練半道折回來後,又帶來一個消息,秦家小?姐到訪。

一刻鐘後,屋後小?亭內,年錦語熱情的招呼秦綿多吃一點,“炊珠做了些牡丹餅,你帶一些回去嘗嘗。”

“我來還衣裳,反倒是從你這?兒又帶走不少。”秦綿說話也?是直爽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年錦語紅紅著臉頰,“秦姑娘不必與我客氣。”

秦綿望了她一會兒,“你氣色好了許多。”

“是嗎?”年錦語摸了摸自己臉頰,笑的甜甜,“秦姑娘天生麗質,我瞧著就很喜歡呢。”

從見?著年錦語開始,秦綿就聽她誇了自己好多,偏生聽得十分舒心?,即便知道是客套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就顯得誠摯許多。

“你說的我都有點飄飄然?了。”秦綿拿出為她準備的禮物?,“這?是銀樓的新首飾,上月宮宴時傅昭儀戴過,這?月銀樓的工匠師傅就複刻出來了。”

年錦語打開匣子,被裡麵?那工藝繁雜的花簪給驚到了。

“真好看啊。”

“好看吧,傅昭儀戴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著她呢,聽說那是聖上命人給她打的,獨此一份,多大的榮寵。”所以宴會之?後這?花簪就在夫人小?姐圈裡流傳開來了。

但要複刻出來並不容易,曆時一個月,銀樓那兒率先開賣,秦綿第一時間就去定了,買了一對?回來,其中一個帶來送給年錦語。

“我見?過傅昭儀,她可真美。”

“說驚為天人也?不為過。”秦綿嘗了口茶,“盛寵不衰五年之?久,新進的人都比不過她,隻可惜一直無?所出。”

傅昭儀是五年前采選入宮的,因容貌上有著幾分異域風情,便獨得聖上寵愛,而她也?因為年輕貌美會打扮,每每宴會,衣著首飾都會受到追捧。

“多謝秦姑娘。”

“你都喊賀瑤姐姐了,喊我一聲秦姐姐不為過吧?”

年錦語嫣然?一笑:“那我就喚你秦姐姐。”

“這?還差不多。”秦綿顯得格外滿足,環顧了四周,“還是你這?兒舒適些,我去彆人家啊,規矩都太多。”

年錦語知道秦綿並非燕京城人氏,是五六年前隨父親赴任而來的,“秦姐姐不是與李姑娘和段姑娘相熟?”

“李姑娘我是挺熟的,段秋瑩麼,我和她不熟,她隻是與李姑娘交好罷了。”

“無?妨,秦姐姐若是無?事,可以常來我這?兒,我很喜歡秦姐姐。”

對?上年錦語真誠的眼?神,秦綿也?跟著笑了,“我也?稀罕你,隻不過你這?臉怎麼這?麼紅?”

說著,秦綿伸手輕輕撫摸了下,手感好到她差點尖叫,但也?意外的看到了她額頭上那不起眼?的小?傷口。

隻見?年錦語捂住臉,心?虛的視線亂飛,解釋自己隻是不小?心?磕著了。

但她實在是不擅長偽裝,這?含羞的模樣,當即讓秦綿意識到了點什麼,笑眯眯道,“那往後可得小?心?些。”

年錦語用力點點頭,下回她一定不會磕著了。

秦綿笑而不語,神奇般的,兩個人話的含義,竟無?形中湊到了一起。

年錦語說話軟軟糯糯,模樣又賞心?悅目,秦綿這?一趟來的很高?興,臨彆前便邀請她下月出遊。

五月裡本就是出遊的好時節,燕京城內外能?玩的地方也?多。

年錦語沒什麼朋友,就連從小?認識的賀姐姐也?總嫌她溫吞,對?於秦綿的邀請,她欣然?答應。

送走了秦綿後,年錦語就迫不及待的把?這?消息分享給相公。

但顧明淵對?她的態度卻比昨天要冷淡一些……

“相公,秦姐姐說下月邀請我們去遊湖。”

“不去。”

“相公,牡丹餅你吃了嗎?”

“……”

“相公,今早你為何不理我?”

顧明淵端起茶盞,裝作沒聽到她的話,可下一刻卻是湊近的臉龐,年錦語俏紅著小?臉蛋,眼?神裡充滿了求知欲。

“相公,昨天有個東西硬硬的硌著慌,是什麼啊,你睡覺時身上還戴東西了?”

話音剛落,茶盞中的茶水撒了一手。

屋外的嚴進隻聽見?少夫人“呀”了聲,連忙探頭進來,卻見?少夫人拿著帕子卻被將軍拒絕的畫麵?。

將軍的臉色不能?說黑,應該說黑裡透紅,卻格外的恐怖。

像是風雨欲來的那種。

轉眼?,少夫人就被“請”了出來,她無?辜的眨巴眨巴眼?看嚴進。

“嚴進,相公將茶水撒了,你進去幫忙收拾一下。”

嚴進走進屋子,隱約覺得氣氛不太對?,他能?確定少夫人又惹到將軍了,不然?今早也?不能?讓少夫人回主屋去。

可又覺得將軍生的氣很奇怪,而且,將軍的耳根子怎麼這?麼紅?

“將軍,少夫人剛剛說什麼硌得慌……”

話音未落,“嘭”的關門聲,嚴進在屋外和年錦語大眼?瞪小?眼?。

他沒說錯話啊?

年錦語也?很疑惑,她也?沒說錯話啊。

接下來的幾日,顧明淵對?年錦語都是漠視的狀態,即便是夜裡入睡,兩個人也?相隔甚遠,有意無?意的避開,儘可能?的減少接觸。

很快就到了去莫家的日子,一早年錦語收拾過後想?來找顧明淵,麵?對?的還是緊閉的書房門。

她隻得自行出門。

一刻鐘後,嚴進入內換茶,開始一個人叨叨。

“少夫人帶著阿符和素練出門去的,隻有兩個護院跟著,不知安不安全……”

“少夫人今早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聽炊珠說早食都吃的不多。”

“閉嘴!”顧明淵嗬了聲,嚴進頓了頓,安靜的給他倒茶,隨即自顧自的說道,“今天還是休日,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得有多少啊。”

顧明淵冷冷瞥他,“沒讓你留在北疆,侯府的日子是太清閒了?”

嚴進心?肝兒一顫,故作鎮定,“嚴進誓死效忠將軍。”

“出去加練揮軍棍,兩千下!”

“是!”

嚴進欲哭無?淚的走出書房,仰頭望向天空,少夫人,我為你和將軍的美好未來,付出的太多了。

***

年錦語出府,徑直去了莫家,在莫家前廳見?到了莫子鳶。

有一個多月未見?,莫子鳶比剛到年府時狀態好了許多,隻是年家照料的再好,都無?法?掩蓋十年來保守的風霜。

家中遭逢巨變,又流放十年,又豈能?真的如同燕京城中那些同齡女兒家那般,有的隻是被磋磨出來的成長。

“子鳶姐姐!”年錦語上前握住她的手,關切她這?陣子的情況,“隻有你一人在家嗎?娘不是說今天也?會來?”

“伯母有事。”莫子鳶輕輕推開她的手,臉上帶著笑容,更多的是就彆後的疏離感,“其實你不必特意前來。”

“那怎麼行,府裡修繕好,子鳶姐姐搬過來了,我得來給你溫居,我還帶了你喜歡的海棠果和青棗,還有這?個……”

說著阿符和素練把?東西拿進來,偌大的琴匣子放在桌上,一下就吸引了莫子鳶的注意。

她走過去打開琴匣子,視線落在琴身上雕刻的海棠花,一時間失了神。

忍不住的,她伸手輕輕觸摸,從琴弦到琴身,熟悉又陌生。

她喜歡海棠。

海棠的花,海棠鐫刻之?物?,海棠果。

以前,她的衣服和帕子上都會繡上海棠,包括送給年鶴渝的第一個荷包,上麵?也?是海棠花。

可那些花那些衣物?,早如同這?莫府一樣,凋零在十年前。

“子鳶姐姐,這?是遺芳大師親手做的琴,以前你也?有一把?的。”

細軟好聽的聲音傳來,莫子鳶回了神,回憶褪去,周身的氣息再度清冷,她緩緩收回手,“阿語,我已有十年沒有見?過海棠花了。”

遙境那個地方,名稱很美,卻處處都是殘酷。

去的路上,二嬸病逝,小?妹也?生病了,好不容易撿回了性命,險些遭人非禮。

阿娘將值錢的東西給了護送的官兵,才保得她們沒再被那些人覬覦,可那些眼?神,那些笑聲是她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她沒有一個晚上睡得安穩。

好不容易熬到了遙境,她們被拉去做苦役,沒日沒夜的挖石頭,吃不飽,穿不暖,稍一休息麵?對?的就是皮鞭。

逃跑就更彆想?了,每個流放犯人手上都帶有鐵鐲,有逃過被抓的,臉上都有烙印。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著,不知道能?熬多久,對?莫家人而來卻還不是最大的災難,在到遙境的短短半年裡,她們死了十幾個人。

不得已阿娘讓她們拋下莫姓,隱姓埋名才保下了性命,而在那個地方,她連莫家已被平冤的事,也?是在時隔那麼多年後才知曉。

“遙境隻有荒山和數不儘的石頭,那裡沒有海棠花。”莫子鳶看向她,“我也?早就已經不喜歡海棠花,也?不喜歡吃海棠果。”

那是年少時的風花雪月,縱然?回來了,也?不再是她想?要的東西。

“阿語知道姐姐在遙境受了很多苦。”年錦語輕輕握住她泛冷的手,“阿語也?知道姐姐不願意提起那些過往,但姐姐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的,你還有哥哥,還有我們啊。”

莫子鳶低下頭去,看著那肉肉的小?手,溫溫暖暖,像是要把?驅逐她身上的冷意。

而她臉上的笑容,一如過去那樣,單純甜美,不諳世?事。

“阿語,你和過去一樣,一點都沒有變。”莫子鳶的手再度從她掌心?裡抽出來,輕輕撫了下她的臉頰。

但那掌心?裡泛的冷意,將年錦語凍了個激靈。

“忠勇侯府的少將軍,待你好嗎?”

年錦語點點頭,略帶羞澀,“相公他很好。”

莫子鳶撩起她的劉海看了眼?,磕傷的地方有一點泛青,用了脂粉遮蓋,不仔細看是看不清的,“但我聽說,他打傷了你。”

年錦語一愣,“相公不會做這?樣的事。”

“就這?幾日,外頭在傳,顧明淵因為受傷,性子暴戾不堪,對?你動了手,傷了你。”

年錦語張了張嘴,難怪阿娘派了人來侯府,但與齊媽媽說了幾句後就走了,也?沒與她打上照麵?,原來是因為這?事。

可相公並未對?她動粗啊。

“這?傷,這?傷是我自己磕著的。”年錦語紅著臉解釋,可又不能?說的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更不解的是怎麼就會有這?樣的流言傳出去。

“我知道。”莫子鳶看著她許久,眼?神清冷,“如若他真的動粗,你也?不會這?樣的喜歡他。”

年錦語的臉更紅了,“子鳶姐姐說笑我,哥哥才一直喜歡姐姐你呢。”

莫子鳶的眼?底閃過一絲柔和,“我知道。”

“這?琴就是給大哥哥和你的新婚賀禮,我還準備了好些東西呢。”年錦語說著催促素練快把?東西拿進來。

看著年錦語雀躍的模樣,莫子鳶心?底卻是無?儘的悵然?,小?丫頭到底是長大了,現在學會轉移話題了。

如果玥兒還在世?的話,也?會像她這?麼可愛的罷。

想?到了什麼,莫子鳶扶著桌子的手緩緩攥緊,在年錦語關切的目光中,她下了逐客令,“阿語,時候不早,你該回去了。”

年錦語愣愣,她才來不久啊,再者說,阿娘和大哥哥都還沒來,今日溫居,應該要一家人吃一頓飯才是。

但年錦語也?感覺到了莫子鳶不想?她多留,於是便乖巧的道彆,“子鳶姐姐早些休息,阿語下回再來看你。”

到離開莫府上了馬車,年錦語才說起莫子鳶的變化,“一定是在遙境受了很多苦。”過去那麼愛笑的一個人,如今變得冷冰冰的。

“姑娘,莫姑娘也?與以往不同了。”素練比自家姑娘更懂得看人,莫家小?姐顯然?是不太想?與姑娘太親近,並非所謂的受了苦。

“剛才去的時候,都沒看到幾個侍奉的人。”年錦語小?臉滿是憂愁,“這?麼大的府邸,她一個人心?裡該多難受。”

處處都在睹物?思人,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是不好受的。

“姑娘,莫家小?姐不還有弟弟妹妹嗎?”阿符忽然?開口,總覺得自己的印象裡,好像有那麼回事。

“你說的是阿衡和子玥,但子鳶姐姐沒提。”

莫璟衡是莫家幼子,出事時才三歲,而莫子玥與年錦語同歲,當時兩個小?的跟著去遙境,現在卻是莫子鳶一人回來,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爹娘應該很快會定下日子,隻要子鳶姐姐嫁給大哥哥就好了,年家熱鬨。”年錦語又打起精神,掀開簾子看向馬車外,瞧見?了熟悉的點心?坊,讓車夫停下來。

下午的時辰,陽光暖洋洋的,也?是點心?坊中生意最好的,各種香氣飄散開去,引了不少人排隊,素練和年錦語等在屋簷下,阿符則去排隊買百花餅。

對?麵?的酒樓屋簷上,紅色的瓦礫折射出光芒,十分的耀眼?。

兩隻鴿子停在上麵?,啄著什麼,偶爾交頭接耳。

忽然?,酒樓大堂中傳來碰的一聲重響,一個人從酒樓窗戶撞了出來,連人帶窗框摔在了街上,嚇得路過的人連忙退卻開去。

那人在地上疼的來回滾,好不容易爬起來,頂著鼻青臉腫的臉,怒視著酒樓內走出來的女子,罵道。

“賀瑤你這?個瘋婆子,你敢這?麼對?我!”

話音剛落那長鞭就甩過來,直接甩在了男子身上,啪的一聲,周遭的人都為之?一振,感覺那鞭子是抽到自己身上,不自覺摸了摸胳膊。

這?得多疼啊。

確實疼的厲害,那人嗷嗷叫了兩聲,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衝上去打她。

可賀瑤的身哪裡是這?麼容易接近的,她直接捏住了打過來的手腕,一擰,在男子疼的彎過身時,一腳踩在了他的後背上。

“廢物?!”

男子氣瘋了,衝著酒樓內的人大吼,“還不快過來幫忙!你們這?群廢物?!”

裡麵?已經打過一架,被打傷的家丁連忙衝出來,可哪裡是賀瑤的對?手,不過是再多幾個手下敗將,從一個撲街到一群撲街,嗷嗷聲遍地,疼的都起不來身。

人群裡散發出歡呼聲,連著年錦語都是星星眼?的望著賀瑤,“賀姐姐好厲害!”

賀瑤驀地抬起頭,就在人群裡找到了年錦語,握著鞭子的手微動,這?時酒樓內走出來一個抱著二胡的女子,攙扶著一個老人。

“多謝姑娘出手相助。”老人和女子不斷的向賀瑤道謝,起因還是他們在酒樓內賣藝時,女子遭人調戲,不從之?下又被強行拉入了包廂。

老人家想?救孫女出來還被打了,路過的賀瑤看不慣,就直接把?人給打出了酒樓。

“我送你們回去。”賀瑤催促老人和女子離開,以免被地上的人盯上。

但地上的人哪裡肯歇,“瘋婆子你彆走,我告訴你,今天的事沒完,我要去報官!你打傷官員,賀家都護不住你。”

賀瑤似笑非笑的看著被那幾個家丁護住的男子,“陳誌義,欺男霸女的人也?配做官,沒有你爹你算什麼?連你那差事都是花錢買進去的,你在這?與我說護不護?”

陳誌義又懼怕又充滿恨意,他不斷的後退,圍觀的人群也?隻能?跟著他退散,而他見?賀瑤不會對?百姓動手,頓時惡念起,借著人群刺激。

“像你這?樣的瘋婆子,整個燕國都不會有人娶你,你要是識相些,我倒是可以給我做姨娘,彆的不成還有這?張臉……”

“你找死!”賀瑤臉色一沉,鞭子直接甩了過來,就要甩到他身上時,陳誌義直接將身前的家丁推了出去,隨即瘋狂往人群裡擠。

街上頓時一片混亂,在排隊的阿符被擠的很遠,素練牢牢護著自家姑娘。

但陳誌義就是鐵了心?要賀瑤發瘋,最好傷及無?辜,才能?罰她。

很快他盯上了一個小?姑娘,便故意停頓了下。

長至兩米的鞭子狠狠的掃了過來,陳誌義躲閃不及,從他臉頰上刮了過去,朝小?姑娘落下去。

等賀瑤意識到他的陰謀時已經來不及,她收不及鞭子,“快讓開!”

小?姑娘被嚇懵了,哪裡還反應的過來。

隻見?一道身影衝過去,抱住了小?姑娘,賀瑤認出是年錦語,咬牙甩了鞭子想?讓它?飛出去,錯開她。

“姑娘!”

“小?心?!”

***

就在鞭子要甩到年錦語的後背時,一隻手牢牢的握住了鞭身。

鞭子的頭端隨即重重摔在了地上,也?預示著一場災禍被避免。

賀瑤喘著氣,看著忽然?出現的人,半天才將人認出來,“顧明淵……”

本來抱著小?姑娘的年錦語聽到這?三個字,立馬抬起頭,看到坐在輪椅上的相公,什麼都忘了,“相公!”

賀瑤的視線在二人身上周轉了下,轉身就去追陳誌義,對?著他的後背就是一腳,把?人直接踹在了地上。

“你敢害我?”

陳誌義惡狠狠啐了一口血水在地上,“有本事你今天就殺了我,否則你就給老子等著。”

賀瑤也?不廢話,直接擰斷了他的胳膊,“成啊,那你就回去告訴你爹,看他給不給你做主。”

打皇子她都不在話下,他調戲女子在先,她還有什麼懼怕的?

陳誌義就剩下了嗷嗷的痛喊,到賀瑤鬆手,他都沒有反應過來,昏死似的在地上,被那幾個家丁撿走。

百姓對?這?樣霸氣側漏的賀家小?姐也?是敬而遠之?,賀瑤朝顧明淵走過來,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鞭子。

“使不好鞭子就不該當街用。”顧明淵看著她將鞭子纏起來彆到自己後腰,淡淡提醒。

萬一傷到了百姓,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少將軍這?是在指點我怎麼使鞭子了?”賀瑤看了眼?輪椅,“不都說少將軍不出門。”

“指點不敢。”

“若要指點,不如過幾招。”說著賀瑤直接赤手空拳打了過來,顧明淵直接將年錦語推到自己身後,接上了她的拳頭。

不知是不是為了避讓他腿腳不便這?件事,賀瑤衝出的都是拳頭功夫,一記記又狠又快。

顧明淵雖使不上全力但也?能?應付,隻是這?是在街上……

於是他很快敗下陣來,被賀瑤對?著肩膀處打了一拳。

第二拳來時,年錦語衝了上來,張開手臂擋在了顧明淵身前,賀瑤的招式就這?樣挨近了她,在她臉頰便停了下來。

“你瘋了是不是?!”賀瑤氣不打一處來,“萬一打傷你怎麼辦?”她這?手勁要是沒收住,能?一下打飛她。

“賀姐姐彆欺負我相公。”

“我這?是在過招!”

年錦語咬牙看著她,“那我和你過招。”

“你腦子被驢踢了?”賀瑤無?語,和她過招,打傷了她,被年鶴軒追殺麼?

年錦語搖搖頭,“你彆傷著相公。”

“……”賀瑤看向她身後的顧明淵,氣的要說不出話來,她抬手狠狠戳了戳年錦語的腦門,“他是你相公還要你護?”

年錦語縮了縮身子,垂下眼?眸,但依舊是堅持,“我就是要護著他的。”

“你蠢!”賀瑤收回手,看向顧明淵,“堂堂勇毅軍的少將軍,竟要一個弱質女流出麵?求情保護,真是丟儘老侯爺的臉麵?!”

說罷,賀瑤揚長而去。

周遭的人對?顧明淵指指點點,這?個一直被大家茶餘飯後說起的少將軍,打從受傷後,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麵?前。

“腿真的廢了啊。”

“連縣主都打不過了,的確是不能?帶兵打仗了。”

“年姑娘看上他什麼啊,現在這?幅樣子。”

“後半輩子算是毀嘍。”

閒言碎語不斷傳來,年錦語不想?讓顧明淵聽到這?些,“相公我們回家。”

顧明淵望著賀瑤那背影,視線收了回來,落在年錦語臉上,萬千思緒轉過,輕輕嗯了聲,“好,回家。”

馬車上格外安靜,年錦語偷偷看了眼?,又偷偷看了眼?他。

顧明淵委實不能?忽略這?眼?神,“怎麼了?”

“相公,你是來接我的嗎?”

“……不是。”

年錦語喔了聲,“那就是碰巧出來,我們真有緣分這?都能?遇到。”

“……”

安靜了會兒後。

“相公,你彆在意那些人說的話,他們不了解你,你很好的。”

“你對?阿語也?很好,你沒有對?阿語動手,是阿語自己磕到的。”

顧明淵看向她的頭,微歎了聲。

“而且,你的腿一定可以治好的,我們可以找大夫,燕國那麼大,定是有醫術了得人。”

“如果治不好呢?”

“不會治不好的。”

“如果我的腿,永遠就這?樣了呢?”

顧明淵看著她,目光定定的,就是要她給予回答。

年錦語回答的很快,“那我就陪著你啊,我們是夫妻嘛。”

語氣中的理所當然?,就如同她那般堅決站在他麵?前,之?前是四皇子威脅他也?是,如今賀瑤與他比試也?是。

她如此小?的身軀,甚至於他一隻手都能?掐捏,卻蘊藏著無?儘的能?量,擋在他的麵?前。

那一瞬間,她好像真的能?夠保護他。

這?樣義無?反顧的她,毫無?保留的給了你全部,你還要猶豫嗎?

心?中冒出這?樣一個聲音。

“若我沒有幾年可活了,怎麼辦?”

“呸呸呸,不能?說這?樣的話。”

“年錦語,我這?身子,治不好,斷則三年,長則也?就七八年,到時候你怎麼辦?”

年錦語看著他認真的模樣,沉默了。

馬車外喧囂聲不斷傳進來,更顯得馬車內氣氛有些壓抑。

片刻後,她望向他,聲音柔軟卻滿是堅定,“若相公真的走了,阿語就會去廟裡祈福,祈求相公下輩子不要這?麼辛苦,不求功名利祿,但求安安穩穩的渡過。”

即便是如此,她想?的也?是他。

顧明淵心?間的高?牆上蔓延開一道長長的裂縫,風能?就此灌入,衝刷著高?牆內那彌漫的冷冽氣息。

從此不再堅固。

他何德何能?,在絕境時遇到了她,不惜一切代價的想?要拉他上來,甚至甘願陪他一起落入深淵。

可他又如何舍得讓她掉入這?深淵裡去。

顧明淵微動了下手,正欲抬起,馬車猛地一震。

他快速的拉住了她,這?才避免年錦語前傾出去。

年錦語本就反應有些慢,沒從馬車驟停中緩過神來,就被顧明淵拉著她的手所吸引,於是紅彤彤著臉頰,心?中小?鹿亂撞著。

“什麼事?”顧明淵出聲。

馬車外,嚴進欲哭無?淚的遭受了阿符的一頓白眼?,“你會不會駕車,這?麼急刹會嚇到我們家姑娘的!”

他也?不想?啊,可他揮了兩千軍棍的情況下還能?陪將軍出來,就是個奇跡好嗎,現在手還發軟。

“將軍,是二皇子府的人。”

攔下馬車的就是二皇子府的侍衛,就住在這?附近,在顧明淵和賀瑤在街上比試時他就收到了消息,立馬派人前來攔截。

一年都沒見?出門的人,多新鮮啊。

“今日有事,不便前去拜訪二皇子。”隔著簾子顧明淵直接拒絕,皇族中人他現在誰都不想?沾,尤其是二皇子。

“二皇子府就在前麵?,少將軍就是不便,過個門打聲招呼也?可以。”來人態度強硬得很,便是仗著二皇子深受聖上看重。

顧明淵深知,要隻是路過打個招呼,見?了麵?勢必要請進府,如今幾位皇子暗中較勁,他這?一年沒出門的人,先到誰府上都是大新聞。

畢竟,他是瘸了,還有北疆的勇毅軍在。

正要開口二度拒絕,馬車外不遠處傳來懶洋洋的聲音,“不方便的意思就是不順路唄,我說怎麼與你約了一刻鐘前,你人都沒到,敢情是被人耽擱了。”

拉開簾子,齊和豫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手裡一把?折扇,整個兒浪蕩子模樣,看著二皇子府的侍衛,笑著道,“先來後到?二皇子不會不諒解罷。”

“齊小?公爺要是不介意,可以一道去二皇子府。”

“可彆,為了這?一趟出來,我可是廢了好大功夫,都安排好了,哪能?去二皇子府,再說了,二皇子若隻是敘敘舊,改日也?成,何必截我的呢。”

那侍衛看向顧明淵,要一個答複。

對?比下來,不論齊和豫是與誰出門的,都比明晃晃進二皇子府好,於是他點點頭,“我與齊小?公爺有約,還請二皇子見?諒。”

那侍衛抱了抱拳,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齊和豫便報了個茶肆的名字,走在馬車旁,一路讓嚴進去往茶肆方向。

很快就看不到那侍衛的身影。

但顧明淵和齊和豫心?裡都很清楚,二皇子府的人還跟著,勢必要看著他們的確到了哪處相聚,而不是分道揚鑣才會離開。

顧明淵輕輕捏了捏年錦語的手,“待會兒不論見?著誰,你都不必怕。”

齊和豫就跟有順風耳似的,在外頭道,“說起來我應該謝謝二皇子啊,這?一把?東風借的我甚是爽快,回頭我得送些東西給他才是。”

顧明淵掀開簾子,就對?上了齊和豫十分欠抽的神情,“明淵,你也?彆嚇著你夫人,有什麼可怕的,就是喝個茶,聊個天。”

說著衝年錦語抱拳,介紹自己,“少夫人好,我是與顧明淵從小?一起長大的齊和豫,我們關係很不錯的,我知道他許多小?時候的糗事,往後我偷偷告訴你。”

年錦語微微頷首,看向顧明淵,什麼糗事,可以說嗎?“”

顧明淵卻直接放下了簾子,漠然?道,“他小?時候打不過我,就使詐,還是打不過,所以從文了。”

齊和豫氣的跳腳,“有媳婦了不起?!”

顧明淵對?上自家小?娘子那“我相公真厲害”的眼?神。

嘴角微勾,嗯,的確了不起……

第二十五章 (捉蟲)

馬車一路來到了?一處沿河小築, 下馬車時還是傍晚時分的街市喧囂,待進了?小築,便曲徑通幽的安靜。

小徑兩側種著許多年錦語未曾見過的樹, 枝繁葉茂,隱約還有什麼?小動物在其中穿梭,窸窸窣窣。

青草氣息混雜著?花香, 放眼望去,竟是被這樣的清幽所包裹,彆有洞天。

走了?一段路後,就看到河水引進來的一個水池, 另一側的牆麵修建在河橋上?,深入水中的木柱下還有魚兒在肆意的遊動。

水池邊上?是個小木屋, 齊和豫正引他們往那邊走, “二皇子府的人想必是會一直呆著?,與其你帶著?少夫人在這裡閒逛, 不如與我喝一杯。”

顧明淵淡淡看他,“隻你一人?”

齊和豫哈哈大笑,“今日休沐, 這麼?好的出行日子, 怎麼?能是我一個人喝茶呢。”

顧明淵也沒有繼續追問, 畢竟事出突然,他就算是有彆的打?算, 也替自己解了?圍, “走吧。”

齊和豫鬆了?一口氣, 好歹不像之前?那樣?甩臉色, 他不由?看向年錦語。

今日也是與她一道?在外麵的,聽說剛成親那幾?日, 明淵還特意為了?他的這小娘子出了?一趟門。

這家夥變了?不少啊。

想著?,幾?人已?經來到了?小木屋,阿符和嚴進他們手在外麵,隻齊和豫與小夫妻倆走了?進去。

剛一開門,就見了?一道?尊貴身?影坐在茶桌旁,水聲潺潺中,他正獨自執手斟茶,聽到有人來,朝著?他們微微頷首,不親不疏,待人很是舒適。

“宣王。”顧明淵意料之中的人。5②④90吧以90貳

“閒來無事小酌一杯,不必多禮。”宣王揚手,請他們坐下,又對侍從?道?,“去備一些姑娘們愛吃的。”

說罷,才看向年錦語,“這位就是少將軍的夫人罷?”

年錦語乖巧行禮,她見過宣王,前?年祖母做壽,他還親自前?來道?賀,送了?十分貴重的壽禮,之後宣王妃誕下小郡主後,年家也回送了?厚禮。

“說起來本王應該去參加你們的喜宴,不過那時乾山善守那邊正好出了?一幅古畫,我就沒來得?及回來。”宣王說著?,將麵前?煮好的茶遞給顧明淵,“既不是在宮中也不在我王府裡,不必拘束。”

“多謝王爺。”顧明淵隻得?接過茶,飲了?一口。

“本王早就想見見你了?,可惜和豫每每前?去,你都抱恙在身?。”

一旁的齊和豫摸了?摸鼻子,王爺說的委婉了?,他每次都是被趕出來的,還因為跑的不夠快受過點傷,可謂淒慘。

“多謝王爺掛念。”顧明淵看了?眼年錦語,隻見她正端坐著?,顯得?特彆乖巧懂事,但細看會發現她其實在走神。

這時的小腦袋瓜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既然這般,本王也不客套了?,顧將軍可有意來本王這兒?”

顧明淵和年錦語同時抬頭,一個訝然,另一個有些疑惑。

就連齊和豫都忍不住讚歎自家王爺的辦事效率,這麼?直接,這麼?單刀直入的嗎?

顧明淵知道?齊和豫在為宣王辦事,宣王與聖上?兄弟之間的關係,也不像表麵上?的那麼?和諧,但這毫無征兆的拉攏方式,讓顧明淵也有些措手不及。

“還請王爺明說。”

“都城營裡之前?訓兵的副統領被調遣,換了?好幾?個人都不行,你也知道?那群兵,有不少官家子弟在,難訓的很,所以本王想讓你去。”

“多謝王爺抬愛,隻是我如今這情況,委實不適合訓兵。”

“你有多少本事,本王心裡清楚得?很,你也不用急著?拒絕,且再好好考慮一下。”

宣王的話點到為止,沒有繼續往下,恰好侍從?端了?點心進來,宣王便將話題引到了?年老夫人上?。

“少夫人,你祖母的身?體?可好?”

“多謝王爺掛念,祖母身?體?很好。”

“初見你時,你才三四?歲的年紀,就比我們家阿瑗大那麼?點。”宣王頓了?頓,想起了?什麼?,輕笑,“春日宴上?,你娘抱著?你出來,招了?不少人喜歡。”

那已?是十三年前?的事了?,那是聖上?登基的第三年,宣王也才是個少年,城中大辦春日宴,朝中大半官員的家眷都去了?,委實熱鬨。

年錦語自然記得?,她垂了?垂眼眸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小郡主生?的粉雕玉琢,阿娘說,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了?。”

“阿瑗像她娘多一些。”宣王的視線在她和顧明淵身?上?落了?落,“我記得?當時少將軍也去了?,與趙睿他們。”

“是。”

年錦語驀地看向顧明淵,眼眸裡有什麼?在閃動,相公他記得??

“我與六殿下他們並未待多久。”顧明淵對春日宴沒什麼?印象,當時他們忙著?應付太傅出的題,隻抽時間到宴會上?呆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一旁的年錦語眼神一黯,小手揪著?衣角,相公果然不記得?了?。

“春日宴的園子叫什麼??和豫你可還記得?。”

齊和豫想了?下,沒什麼?印象了?,更彆說顧明淵了?。

“在尚景苑。”

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三人看向年錦語,宣王笑了?,“對,是在尚景苑裡。”

“那園子早幾?年就廢了?。”齊和豫也才想起來,大大小小的宴會每年都參加,城裡城外的園子又那麼?多,十幾?年前?的實在是記不得?。

唯獨顧明淵,神色繃緊著?,前?些天她才問過他記不記得?尚景苑。

是否與春日宴有關?

提到了?宴會,齊和豫把話題一岔,就說到了?宣王這一趟去善守的收獲,不僅買到了?古畫,還額外有些古董。

年錦語安安靜靜的聽著?,偶爾看窗外,天色已?經暗下,小築牆外有遊湖的船燈照耀進來的光亮,在水池裡碎碎灑落。

小屋內,靠窗的台子上?搭建的水流,用竹子接引,恰到好處的高度,發出悅耳的流水聲。

一隻手忽然放到了?年錦語的手中,她低下頭,那大大的手掌已?經鬆開,一顆被捏碎的大核桃出現在她手心裡。

核桃的裂縫都恰到好處,露出裡麵完整的肉,輕易能取出。

年錦語愣了?愣抬起頭,顧明淵好似沒有做過這舉動似的,收回了?手,已?與宣王和齊小公爺飲茶。

她愛吃果仁,可家中都是素練他們剝好的,就算是不難敲,當著?宣王的麵她也不便有不雅的舉止,所以侍從?端上?來的茶點都沒怎麼?碰。

可相公注意到了?呀!

所以給她偷偷撥殼。

年錦語開心的整個人都舒展開,眉眼的間是遮掩不住的甜,她低下頭去,把核桃仁取出來,放到嘴裡輕輕嚼著?。

相公剝的果真?很好吃。

沒多久,那手又伸了?過來,放開後,是一小把南瓜子,炒的微微泛焦黃的南瓜子全都是開了?口的。

不一會兒,整個兒開口的榛子……去了?紅皮的白胖胖花生?……剝出來的西喜果。

三人的說話聲中,總能冒出輕輕的“嗑”聲,但誰都沒有因為這個停下。

也都沒有去注意顧明淵身?旁這個乖巧被投喂的“小鬆鼠”。

不知不覺中,年錦語覺得?自己胃裡撐撐的快要?吃不下了?,他們的談話也終於結束。

宣王先行離開,齊和豫將小夫妻倆送了?出來。

“都城營的差事,也並非是宣王底下的,不過是借個由?頭,不想讓你一直就這樣?呆在家裡。”

齊和豫的語調依舊顯得?有些不靠譜,“小的時候我是不盼著?你好的,我總因為你挨我爹的揍,誰家兒子都好,就他兒子沒什麼?出息,好了?,如他所願,他兒子現在也沒什麼?出息。”

“但現在,我是真?想你去都城營,那裡誰都插不進去手,正好,你用當年對付我的手段,給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點眼色瞧瞧,我那兩?個庶出的弟弟也在裡頭,你可千萬彆客氣。”

顧明淵沒做聲,齊和豫便拍拍他肩膀,低聲道?,“不為自己,你也為你夫人想想,她這樣?的身?份,到了?外麵總不能還處處維護你。”

顧明淵眼神微變,齊和豫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直接蹦開去。

反應過來後,看著?一臉無語的小夫妻倆,嘿嘿笑著?,“條件反射,條件反射。”

出了?小築,對麵的巷弄口隻見人影閃動,二皇子府的人果真?還沒走。

“你今日見到宣王的事二皇子不會知曉,隻當你與我敘舊罷了?,不過你這一年沒出門,此次出來,之後有人再邀,怕是難拒了?。”

齊和豫意有所指,顧明淵也明了?,上?了?馬車後,夜裡的街市安靜許多,車軲轆聲中,年錦語望著?顧明淵,安撫他,“相公放心,阿語沒關係的。”

“你聽見了??”

年錦語點點頭,“齊小公爺的話相公不必放在心上?,不論他們說什麼?,阿語都覺得?相公最好。”

顧明淵能夠想到,若是在外彆人說他的不是時,她會如何維護。

他也親看看到過她不顧自己安危都要?護著?他。

她是願意,可如今的他舍不得?了?,更何況,他要?在自己有限的時間裡,為她構築沒有後顧之憂的壁壘。

“你覺得?,都城營如何?”

“相公覺得?如何?”

顧明淵眼底閃過一抹淩冽,“不比北疆。”再多刺頭,也都不能和刀口舔血的日子比。

“相公若是想去,那就去。”

“我是在問你。”

年錦語想了?會兒,“阿語也想讓相公去。”

這倒讓顧明淵有些意外,除了?睡一起和吃飯之外,他說什麼?她可都是一個好字,從?未反駁過他的意思,“為何?”

“因為阿語覺得?,相公去了?都城營會快樂,那才是相公應該去的地方。”

年錦語說的時候,眼裡有星光,不論他如何變,她看到的都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

第二十六章

顧明淵還沒正式去都城營, 這件事就已經傳開?了,首當其衝有反應的就是?六皇子,早先他想幫顧明淵在兵部安個差事他不肯, 如今竟忽然要去都城營。

那不是?他能夠插手的地方,並且那裡有許多難纏的世家子弟。

於是?趙睿便派人前來,一方麵是?勸說, 另一方麵是想要知道他做這個決定的原因。

不難想小公爺在其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隻是?這小公爺背後的便耐人尋味的很了。

但?顧明淵誰也不見,哪處府邸來的都拒絕了,等公文下來後隔天就帶著嚴進去了都城營。

四月末的烈日當空照, 被?集合起來的都城營士兵們,看?著跟在統領身後的輪椅, 有幾個崩不住直接笑出了聲。

沒笑出聲的, 臉上的神?色也是?瞧不起的,他們就算是?打不過統領, 那也比一個瘸子厲害,讓一個瘸子來指點他們訓練?

“統領,都城營讓一個站都站不起來的人來指點我們, 這是?瞧不起我們呢?”齊和豫的“混賬”弟弟在人群中發聲, 四周圍哄笑。

都城營中有不少公子哥兒, 大部分都是?不學無術的那一撥,家中難安排好差事, 就扔過來在這訓練一陣子後弄個守城閒差。

所以這些人脾氣都混得很。

統領何大人為難的看?向?顧明淵, “顧少將軍, 這些話你彆?在意。”

“他們平時就這樣?”顧明淵漠然看?著這些嘲諷的臉。

“錢副統領在時還好點, 但?後來換的幾個,都被?他們給趕走了。”何大人做這統領也是?難的很, 他一個小小統領委實得罪不起這些拉幫結派的公子哥。

所以平日裡,隻要他們不鬨事,短缺下訓練什麼的,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正混個一年兩年的就走了,都城營主要也不靠他們,正經進來的還是?有好好訓練。

這邊正介紹情?況,那邊就等的不耐煩了,“何大人,給句話啊,到底怎麼回事,看?不起誰讓個病秧子來,萬一連胳膊都斷了,豈不是?我們的過錯。”

“人家新婚,你說這種話不是?讓人家年紀輕輕守活寡麼。”

“守活寡不怕,可以再嫁啊,年家姑娘模樣還不錯……”

顧明淵臉一沉,伸出胳膊攔住要衝上去的嚴進,漠然看?著這些人,“第?一天來,也不知道你們的身體素質如何,所以,我要先試一試。”

眾人麵麵相覷,齊和易嘚瑟的問,“試一試?怎麼,副統領還想和我們比試一下?”

“沒錯。”顧明淵推動輪椅,朝著一旁的演武台,“就是?比試。”

當顧明淵真在演武台上時,百來人的人群裡,卻沒有動靜,台下的何統領也有些尷尬,他這差事是?越來越難做了,底下的兵家世好,來個副統領是?勇毅軍的少將軍,差一點就是?忠勇侯了。

顧明淵直指齊和易,“你先來。”

既然都點到他了,齊和易也不怕,走上台還不忘記提醒,“要是?傷了副統領可莫怪啊。”

說完就給自己選了一柄長/槍。

顧明淵也從兵器架上拿起一柄長/槍,頓時底下有了笑聲,坐在輪椅上使長/槍?聞所未聞啊。

可很快,這些人笑不出聲了。

齊和易衝上來的第?一下,就被?顧明淵直接打趴下了。

都沒瞧見人家是?怎麼避開?招式的,隻見他手中的長/槍一挑一甩,齊和易的長/槍就飛出去了,繼而直挺挺的趴在了演武台上,一聲哀嚎。

“手腳無力。”顧明淵居高?臨下,涼涼道,“起來!”

那也得起得來啊,齊和易欲哭無淚,他太疼了,那長/槍就像是?鞭子一樣,現在他後背火辣辣的疼,而且感覺自己受了內傷。

可他預感自己起不來會再挨打,於是?忍著痛爬起來,扶著後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