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糟粕要不得(2 / 2)

他似乎想伸出一根手指去戳太宰額前,卻又在景元沉下來的罕見金眸中頓住了手指,訕訕的一甩手作勢背在身後,做起了“兄父”的姿態,教訓著:“一點教養都沒有,還在家裡打鬨,非要吵到父親讓他出來罵你才知道消停嗎?父親真是慣壞你了。”

太宰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靜靜地站在那裡好像一尊瓷娃娃。

隻有景元能察覺到這孩子微微的向他懷裡靠了靠,攥著他手指的手僵硬冰冷。似乎想要在麵對兄長的責罵前尋找一個可以短暫停靠安歇之地。

他在請求著幫助。

景元在太宰哥哥說話的間隙中插進話去,笑著卻也不容置疑地打圓場:“好了好了,這位哥哥也知道他前兩天才受了驚嚇,還受了傷,身子還沒徹底好利索呢。我也知道,身為長輩,哪裡會不心疼自己的弟弟?說兩句這事就過去了。”

被打斷了話語的哥哥臉色一陣陰沉,嘴唇翕動著似乎想罵一句:“你算什麼東西。”

可區區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跟殺伐征戰幾百年的將軍相抗衡?那是血海中掙紮出來的戾氣,僅是視線對視的一刹那,他就白了臉。

無言的威懾從景元身上迸發,震得年輕人大腦嗡的一響,嘴巴張張合合居然一個字也發不出。

景元禮貌一點頭,瞬間收束了身上的氣勢,牽著太宰就要繞過這小孩向二樓的房間走去。

鞋跟踩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發出噠噠聲響,直到房門開啟又被關上,“砰”的聲響悠悠回蕩在空曠的彆墅中,太宰哥哥這才驚醒了過來,額頭已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風一吹,冷的讓他抖了一下。

房間內,太宰癱在床上,將臉埋在被子裡。

景元坐在床邊,床向下陷了一塊,太宰順勢伸手抱住景元的腰,隨後又不動了,跟個人形掛件一樣。

“你就不想知道你的禮物是什麼嗎?”太宰聲音很平靜。

景元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太宰的頭發,聞言動作頓了一下,誠實的回答:“不想。”

太宰幽幽抬頭,控訴的看著他,直到景元忍不住低聲咳嗽一聲這才開口:“你今天跟種田商量了什麼。”

果然。

景元早有猜測,太宰跟種田達成了交易,兩人也還有聯係。

種田幫助太宰“自由”,太宰替種田找出津島,也就是他父親犯罪的證據,至於那場綁架案,種田借此探究他的實力和本性,他也短暫被困在太宰身邊。

雙贏的局麵。

可不該讓一個孩子來承擔“背叛”親人的罪孽。

他無法讚同種田的做法,這才將事情攬在自己手中。

“談談工資的事情,總不能白替人家打工吧?”景元打算轉移話題。

“對武器走私案,有想法了嗎?你想怎麼做?”太宰沒給他機會,相當油鹽不進。

景元沉默了,第一次覺得小孩這麼聰明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歎了口氣,垂眸看著趴在床上,隻側頭露出一隻眼睛的太宰,眼睛中滿是平靜的認真,讓景元沒法再糊弄他,他沉思了兩秒,同樣認真道:“這件事交給我,你不必再摻和,太危險了。”

太宰也沒跟人爭辯,他隻是慢慢的收回了視線,虛無的盯著前方,開始訴說一件狀似跟現在的話題無關的事情:“你今天很帥氣哦,你看見剛剛大哥被嚇到的樣子了嗎?就算下一秒他尿出來我也不覺得意外。”他笑著,揶揄似的說道,隻是眼睛裡毫無笑意:“跟你平常的作風像是兩個人。我可以問問你為什麼要裝出這幅不好惹的模樣嗎?”

不等景元回答他自顧自說了下去:“按照大哥和父親那個笨腦袋,等他們做的事情全部被捅出來後,肯定會認為這一切都是你做的,怯弱而無用的我隻是被你威脅的一個棋子。這樣你就能把他們的目光全部引過去,等他們走投無路,不顧一切報複時,也會保證我的安全。”

景元沒有搭話,他一時有些驚訝太宰竟然將事情看的如此透徹。

太宰這時聲音變得很輕,好像虛幻的泡沫不去觸碰也會消融在空氣中:

“家裡的資源和財產全部由大哥繼承,這個家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我隻是一個名為弟弟的局外人。”

“景元,你認為我留在這個家裡有任何意義可言嗎?你認為我對他們來講有那麼重要嗎?”

“你認為,這樣的束縛對我來說是幸福的嗎?”

他好像是在問自己,沒有打算聽景元的回答。

他笑了笑,輕鬆的從床上坐起,放開了抱著景元腰的手,眨眨眼顯得有幾分活潑:“現在,去看我給你的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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