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入V三更~(2 / 2)

“命你兄弟二人攜遠射燈、對講機匠人及一切用具連夜趕往浦川,勘探合適位置,安裝橋樁!”

兩兄弟當場就懵了。

是,浮橋不是隨便安裝的,要挑水流平緩,距離偏窄,且上下處好走,最好能有點天然橋樁的地方,這沒問題,可大晚上什麼都看不見的,怎麼在河上勘探地形?

勘他們怎麼掉河裡的地形嗎?

舊有常識浮現的太快,快到關平關興都忘卻了帳內明亮的燈光,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都忘了帳內和帳外的‘小太陽’和‘星辰’了,原來是叫這個名字,有它們在,那自然能夜間勘探地形。

不過,對講機又是什麼東西?

關家兩兄弟眼中滿是不解,他們下意識看向劉琰。

“此事關乎十多萬百姓性命,不可輕忽,我也一同去吧。”

一直未曾言語的諸葛亮主動道:“畢竟他們二人也不知這些如何使用,有我在更好些。”

劉備沉吟片刻,同意道:“也可。”

諸葛亮帶著頻頻回頭的關家兩兄弟離開,而劉琰則時冷靜的拿出手機打開遊戲,選中敵方英雄曹操,開始殺人。

都怪曹操,她又要加班了!!!

殺氣四溢間,劉備開口道:

“曦玉,這次造橋借你錢補不足,過幾日加二成官利還你,如何?”

公帳買了麵粉和甲片後,隻剩下四十二萬左右,根本不夠買浮橋,也就是劉琰雖然算著公私帳,但一到危機時候就直接不當回事,拿著私帳填公帳,想都不想的直接定了浮橋。

劉琰性善,劉備更不能欺她,剛商議沒幾天的分賬,絕對不能轉頭喂狗,不然有一就有二,最後又含糊不清,等同白分,讓她吃啞巴虧了。

官利?利息?等等,古代官利居然要20%?這比高利貸還狠啊!

劉琰放下手機:“本…利息就算了,還是隻還本金吧?”

“就當是第一次借款優惠。”

看劉備不讚同的神色,劉琰隻能又補充了一句,可補完後,他麵色還是沒有變化。

好吧,大人的演出她總是要配合一下的。

劉琰眨了眨眼,同樣嚴肅起來:“不過我是有要求的!”

劉備滿意的頷首,他正了正衣襟,準備聽對方正常且合理的要求:

“你說。”

“把軍師給我安排的課程推遲一個月,再把詩書禮樂全去掉!”

劉琰義正言辭:

“我累這麼久,還沒有好好休息呢,怎麼隻休息五天假啊!”

“咳咳……咳咳咳!”

等了這個結果得劉備頗為無奈:

“曦玉啊曦玉,你這性子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這麼大年紀,怎麼還如頑童一般!”

“我就是個孩子啊!我才十七,還是高中生!”

劉琰努力為自己抗議:“現代大學畢業開始工作才是成年人,得等到二十三二十四呢!”

嗬嗬。

劉備一點不信這句話。

或許後世的‘成年’的確很晚,但一個能帶著上萬人穩穩當當走到他麵前的姑娘,其能力和心智怎麼也算不上孩子,這般,無外乎太信任自己,又太過疲懶,還在拿此當借口呢!

隻是劉琰能如此兒戲,劉備卻不能,他決定還是按照加兩成利還,當然,學業也彆延後那麼久了。

“休息一旬,可不學樂,詩書禮還是需要學一學,不然如何應付他人?”

看劉琰聽到後瞬間皺起來的臉,劉備笑著用對方的話回懟:

“你自己都說自己是學生了,學生怎能不上學呢?”

這下換劉琰心塞了。

壞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

有浮橋令百姓過川,劉備瞬感輕鬆許多。

隻是過河不用再憂慮,身後的追兵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劉備派出斥候帶著對講機前去打探,又調整了明日的行程,決定棄掉部分營欄,百姓在前,軍隊在後,全力向浦川進發,最後各營百姓成橫一字形靠在河岸邊上。

這是最後一道保險。

荊州水網發達,百姓多擅泳,他手下的兵力太少,哪怕是一列橫隊,展開的寬度也不夠覆蓋,一旦追兵追上,那會泳百姓便可棄糧跳水遊往對岸保命,比更容易被追兵追上屠戮的一字縱隊好得多。

臨行前,劉備再次命人檢查了一遍最關鍵的調度用具,對講機。

為了保證語言清晰,對講機最好在無噪音的環境下使用,不少人理解成了這是天界仙物,不能沾太多人氣,會有影響,得藏起來獨用。

再加上對講機數量不多,每營隻配了一個,為了省電還有規定的使用時間,而使用的人也無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通知到每一個士人,導致不同營、不同人能知道的消息多少都有差彆。

但不管怎麼說,有對講機在,通信調度比過往容易了極多。

天蒙蒙亮,隊伍按照調整好的安排迅速出發了。

十萬多人分了兩路走,但前後長度還是達到了四十裡,所以最前麵離浦川岸邊極近,甚至不到十裡,沒多久就到達了岸邊。

蔣氏是襄陽城內的寒門世族之一。

不算很有名氣,但族中一直有人當的上縣令功曹,又綿延了上百年有餘,在這個時代,可以謙稱自己為‘寒門’。

有家族助力,蔣由自然混的不錯,三十出頭就成了戶曹吏,未來人生一片坦途,好似一條大路直通羅馬。

很不幸,這是漢末,去不了羅馬,而是分分鐘成為騾馬。

曹操率軍南下,劉表病故,劉琮投降,蔣由過往親近劉備,此刻臉上就是大寫的一個死字,為了活命,他迅速收拾家當,跟著同樣南逃的劉備跑了!

他跑得又快又早,人一直在隊伍最前頭,極為安全,尤其是劉備自己和妻兒兵在墊後,如此仁義之舉,蔣由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但此刻,看著水麵的他有點懷疑人生。

江岸寬闊,一眼望不到儘頭,水麵上除了波濤,什麼也沒有,岸上更是泥濘的難以落腳,踩進去就抬不起來。

“此處無船無橋,如何過河?”

“這分明就是條絕路啊!”

“劉使君怎麼把我們帶這兒來了?!”

同樣發出三連問的還有其他士人,大家紛紛圍在一起,打探起來消息。

有消息靈通之人道:“我聽說這幾日有位天師投了劉使君,那人頗有神異,能從天界取物,說不定有過河妙計?”

“你說那什麼天師大將軍?”

聞言,蔣由嗤之以鼻:

“其稱無才,更違官序,劉使君怎會收攏這種人?愚夫愚婦才信的東西,諸位當真,豈不令人貽笑大方!”

前兩天,他這話一直有不少讚同者,可此刻說完,周圍人卻是一片寂靜,蔣由有些不解,他還想開口,卻有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看河裡。”

河裡?

河裡能有什麼?

蔣由不解的側了身,轉頭望向水麵。

隻見剛才還什麼都沒有的水上,此刻赫然出現了一道紅色巨橋!

橋寬兩丈有餘,通體鮮紅,兩邊還有簡易柵欄與鐵鎖,就這麼突然出現連通兩岸,猶如神跡!

蔣由目瞪口呆。

原本和蔣由交談的人顧不得理他,個個提起衣擺,不顧腳下的泥濘,努力向橋出現的地方奔去。

這樣的動靜,這樣的能力,隻會是那‘天師大將軍’做出來的,他們得趕緊過去見一見啊!

搞出這麼大動靜的天師大將軍很緊張。

拚接浮橋不是放水裡就夠了。

它浮在水麵,自然會受水流衝刷的影響,必須固定在兩岸,尤其是浮橋中心沒有橋基支撐,兩邊的拉力要更大,用兩側的拉力抵消人在橋麵上的重力,防止中間的橋麵大幅度塌陷到水裡去。

也正因為此,昨天關家兩兄弟才要連夜動身準備。

此刻固定,劉琰更是不敢走神,畢竟這浮橋又大又沉,還在水裡被衝刷著,誰也不確定多少人力能拉住,要是沒固定好被衝出去,分分鐘就得飄走,她得時刻準備著收回來。

好在,一切進展的極為順利。

“成了,成了!那邊也固定好了!”

看著近千兵卒合力固定好最後一處,關平長舒口氣,他裂開嘴角,大聲招呼起來:

“會泳的都快上橋走走,看看這橋能不能過人!”

劉琰總算鬆了口氣,兵卒們更是興高采烈往浮橋上走。

剛才議論的士人們也奔到了橋前,眼神彆提多熱烈了。

視線受阻,他們剛才沒看見紅橋怎麼固定,但現在清晰看到了橋上的兵卒,多到數都數不儘哇!

這橋真能走人!

不過,浮橋隻允許過馬,車不準通行,想過去得按營將所有馬車綁好,由天師收了車後,他們才能按營通過。

有消息靈通,高人統籌的營,早早的就準備好,見橋過人的測試通過,迅速趕過來繩子相連的馬車,再卸下挽具,將馬全牽到一邊。

不知道情況的士人們有些不解,見看見上百位兵卒像拱衛將軍般,簇擁著一位少女走了過去。

那少女衣著簡樸,氣度卻極為不凡,舉手投足間儘顯貴人之氣,周圍人更是見之則避,有眼尖的士人看著上來迎接的老翁,忍不住發出驚呼:

“那少女是什麼身份?竟讓大儒徐老親自上前迎接!”

“她就是天師!”

有人高聲回道:“那可是真仙人!紅橋是她從天界取出來的神物!”

眾士人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氣還沒抽完,他們就看到天師向前走了兩步,伸出手,一揮。

那動作輕鬆隨意到了極致,可觀看的眾人全都陷入驚駭。

無它,上百輛糧車就這麼突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有人呼吸緊促,眼睛瞪得好像要突出來,有人心臟狂跳,以至於站立不穩,差點要昏過去,還有人磕起來頭。

剛才還說著不可能的蔣由腿軟到極致,差點跪了下去。

乖乖,居然真有這般本事的仙人!

岸邊再次爆發出巨大的響動。

“天師威武!”

“神女!神女佑我!”

“天佑我漢家子民不絕啊!”

“多謝天師出手相助!”

“神跡!這才是真神跡啊!”

人群陷入極端狂熱的氛圍中,連過橋這件要事都忘了。

劉琰不得不打開早夾在領口的麥克風:“所有人禁止喧嘩,排好隊,有序過橋!”

早就備好的音響將聲音擴大數倍,清晰傳入在場所有人耳中。

這又引來一陣激烈的高呼,狂熱的像是在演唱會現場。

好在,百姓終於開始過橋,而劉琰的耳朵也沒有受到多大的摧殘。

敬畏劉琰的‘神力’,過橋的百姓極為聽從她的吩咐,再加上有鄉老兵卒在上麵調停,橋上的人走的極為平穩,不爭不搶,也沒有人摔倒,又或者跌落河裡。

如流水般順暢的過人,看的劉琰簡直要感動哭了。

她之前帶人在陸地上走,還能出現人踩坑摔倒、撞車、崴腳等各種拖慢隊伍的事故,如今能的這麼順當,可真是不容易!

劉琰放心了。

但劉備開始不放心了。

派出去的斥候傳信,在三十裡外見到了荊州兵,他們正往這邊急行軍!

這情況劉備不是沒有預料,現今出現,他也沒有慌亂,而是迅速對諸葛亮問道:

“軍師,現已過多少百姓?”

“隻過了兩萬有餘。”

諸葛亮算了算時間:“再快些,過完所有人也得用三個時辰!”

兩個時辰就夠追兵走到河岸,從容擺好陣型殺人了!

從對講機中聽到的張飛迅速請命:

“主公!讓我率一隊騎兵前去,殺了那敵首,追兵也就不足為懼了!”

劉備思索片刻,果斷下了決定:

“可!我與子龍再帶兩千兵卒支援接應,以免潰軍亂逃傷及無辜。”

這世上哪有讓首領墊後的道理!

“大哥何必冒險,還是趕快過河吧!”

張飛連連拒絕:“讓子龍率兵隨我去就夠了!”

“我意已決,都不必多言。”

劉備直接否定,他對身邊的諸葛亮問道:“軍師,可曾見曦玉在何處?”

“她帶著所有輜重車過河……又回來了?”

劉備心還沒放下多久,就又被提了上來,緊接著,他便看到水上顯眼的藍色小船。

那小船很快就到了近前。

劉琰輕鬆的從船上跳下,四下環顧,看到他們後,就迅速走了過來,

劉備扶頭。

不是已經商量過河後她在對岸等著,怎麼又回來了!

他對著走來的劉琰問道:

“追兵將至,此處極為不安,曦玉你為何要再回來?”

“不知道。”

全頻道的對講機劉琰也有,水上就聽到追兵將至的她對劉備和諸葛亮攤了攤手:

“就是覺著,這麼危險的時候,我更應該在這裡。”

“我跟在軍師身邊也很安全。”

劉琰認真想著自己的作用:

“而且,百姓要是知道追兵要來的消息肯定會亂起來,我在這兒能控製住,等人走沒了我還可以斷後,這橋用的可是鋼索,沒一個小時解不開,但我半分鐘就能收走,這樣敵軍就不會借橋過河,那時候我也已經上船在河裡了,他們也追不上來,根本不會出事啊!”

諸葛亮眉頭微皺。

他打量著劉琰,發覺對方手有些抖,但她自己卻一點兒都沒意識到。

到底是什麼環境,才能養出來她這樣的人?

劉備也意識到這點,他深深看了劉琰一眼:

“罷了,你就留在軍師身邊吧,切記不可亂走!”

“皇叔放心。”

還以為會被強烈要求回去的劉琰猛鬆了口氣:“我肯定不會亂跑!”

“軍師一定要看住她。”

劉備可不太信劉琰的話,他對著諸葛亮囑咐道:“早些帶她過河,不必等我。”

聞言,劉琰極為不滿的抱肘在胸前。

真是可惡,都穿越了,為什麼不再給她一個走樓梯的神技啊!

*

太陽高懸,天色晴朗。

這應該是個好天氣,隻是不知是荊州水土與鄴城不同,還是因為臨近浦川的緣故,曹純總覺著身上好似附著了一身水氣,黏膩不適。

就好像,有蛇在身上爬。

這感覺很糟糕。

摸了摸身上,曹純又發覺什麼都沒有。

久經沙場的武將,對即將到來的危險總會有那麼幾分預知,他很快意識到,這感覺並非是天氣,而是此刻的環境與局勢,讓他覺著異常危險。

離浦川那麼近,劉備已經無路可退,那,最好的辦法便是主動出擊,擊敵於行!

“張將軍。”

意識到這點,曹純立刻對身邊的張允商議道:“此處已逼近劉備,該讓將士披甲列陣了。”

奉丞相令,他這次隻帶了五百曹軍,餘下全都是荊州水軍。

而不同軍隊使用的戰鼓號令、軍旗指揮方式都不相同,底下兵卒更是隻聽頭領號令。

也就說,雖然名義上曹純能號令這些士兵,但他的命令需要通過張允下達。

這使得曹純指揮起來極為生澀。

尤其是此刻,張允不以為然,甚至還出言反駁:

“曹將軍多慮了,劉備此刻猶如喪家之犬,恐怕早就趁著時機過河逃命,哪敢過來偷襲?更何況,已走了二十多裡路,要是再披甲走過去,那兵卒哪還有力氣作戰?”

“劉備乃英雄也。”

曹純深呼吸,努力講起來道理:

“此人心性堅韌,決不可輕估,而且,倘若一路無事走到岸邊,那就算無力作戰也不用擔心,畢竟劉備不會再渡河反襲,可若是他們此刻率兵來襲,我等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了!”

劉備是真英雄,那乃公是什麼?真小人?

三國亂世,互相投降的人一直不少,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下一位主公奉為上賓,友好相待,並完美融入文臣武將的圈子中。

張允顯然就是融不進去的一員。

倘若隻有他一人如此也就罷了,偏偏還有個蔡瑁,因為和曹操是故交,所以曹操來了後,對他又是親訪,又是入私室見妻小,抬舉的簡直要上天!

這就讓人心情很不好了。

哪怕曹純隻是說了句眾人皆知的話,張允也覺著這是在羞辱自己,心中更加不忿。

可再不忿,對方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再加上對方又是上級,張允隻能聽從。

他揮揮手,示意手下讓士兵停下穿甲。

人做事上不上心很容易感受出來,張允隻吩咐一句,也不繼續催促,其餘副將就明白他根本不急,動作也慢起來,底下的士兵更是拖拖拉拉。

已經和親兵穿好甲的曹純不免有些頭大。

他剛想開口,忽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雷鳴。

這是戰馬齊奔的聲音,他的預感是真的,劉備命人來攻了!

隻披了胸甲的張允頓時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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