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鬆田的心臟也越縮越緊。
口乾舌燥。
他不由得隨著懷中少女的話幻想著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乾燥溫暖的床鋪,略帶潮濕和燥熱的空氣。
他們兩個人偷偷的在被子的掩蓋下親吻,他的心跳會貼著她的心跳, 他會咬著她的嘴唇。
僅僅隻是幻想,就讓他的呼吸一滯。
但不可以。
鬆田緊緊的閉著眼, 重重的喘了口氣, 扣著少女的手腕:“我們先從窗戶出去。”
但不可以。
沒有任何男人可以拒絕的了心上人的帶有曖昧色彩的邀請。
可......他想要好好的對待冬子小姐。
如果被人發現了, 冬子小姐......
門被打開了。
毛利小五郎打了個冷顫:“走之前窗戶是開著的嗎?”
該說不說,山上的夜晚真冷啊。
*
冬子被鬆田帶著悄悄的從屋外繞了一圈後回到正門。
明明計劃被打亂了, 可冬子卻止不住的笑,鬆田被她笑的心裡雜亂的心思都沒了,隻餘下無奈:“像個小孩子一樣。”
有的時候想一出是一出的,大膽的不得了,一點也不考慮後果。
冬子動了動手腕,把自己從被牽著的姿勢變成了十指相扣。
“我隻是感覺——每一天都有比前一天更喜歡鬆田先生了。”
即使在黑暗中, 鬆田也能借著月光看清她的瞳孔。
又清又亮。
裡麵什麼都沒有。
隻有他的倒影。
他把領口拽的更大了一點,散了散身上的燥熱。
他也是。
每一天都會比前一天更喜歡冬子小姐。
無論是溫柔的冬子小姐, 羞澀的冬子小姐, 又或者是偶爾會古靈精怪的冬子小姐。
他全部都很喜歡。
兩人出來的匆忙, 誰也沒穿厚衣服, 但俗話說有情飲水飽,兩人也是如此。
沒有外套, 鬆田就張開懷抱把女友摟在懷裡, 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很傻的舉動, 就像是他明明送上嘴的肉不吃,把她放走一樣。
冬子把玩著他的手指,嘴角的笑容格外的溫暖。
但就是這種傻, 卻讓她從心底升起了一種......憐愛之感。
她對比著自己和鬆田的手指,鬆田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也靜靜的看著她。
“這裡為什麼會有一道這麼深的疤痕呢?”冬子的手下滑,探到了他的袖口裡。
鬆田看了一眼,不是很在意:“來不及拆彈了,把炸彈踢到天上了,我從陽台上跳了下去,炸彈的碎片紮到了。”
冬子垂下眼眸,長睫微顫:“......真危險啊。”
是啊,這樣的事情他做過一次又一次。
他是一名被公民所信賴的拆彈警官,是被同事敬仰的王牌。
冬子呼了一口氣,看著白霧慢慢消散,哧哧的笑了一聲:“我們好傻。”
一個明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卻還是對任務目標升起了好感。
一個身為警察,卻愛上了她這樣的壞女人。
鬆田還以為她說的是他們兩個人放著溫暖的室內不待,跑出來看雪的事情,頗有些惱怒:“還不是因為冬子小姐太亂來了。”
冬子和鬆田相處的大部分時間都很溫柔,現在也是如此,笑著道歉:“是是是,是我的錯,請英明神武的鬆田警官原諒我的。”
她轉過身,踮起腳尖,半點曖昧也沒有的親了親他的下巴:“鬆田先生......”
會記住她多久呢。
冬子很喜歡鬆田的眼睛。
熾熱又真誠,帶著年輕人特有的堅定,在看向她的時候總是含著愛意,讓她這種隻能躲著陽光走的人都恍惚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一樣。
她抱怨著:“如果我們第一次見麵不是在新乾線上就好了。”
鬆田有的時候會聽不懂她的話,但他會很自覺的歸類為是他的修行不夠。
但就在他揣測著這次他要應和還是反駁才會更和冬子小姐心意的時候,女友卻先他一步放過了他。
“我們回去吧......明天要一起去堆雪人哦。”
鬆田當即應下,抬頭看了眼頭頂,不由得被驚豔道:“星星好亮。”
冬子也抬頭看向天空。
乾淨的夜幕上沒有一朵浮雲,繁星如鑽石一般閃爍,整個世界像是懸倒過來了一樣。
她輕輕張口,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的確是很美的夜晚。
*
冬子和鬆田兩個人規劃的倒是很好,隻可惜一大早就有意外情況發生,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昨天晚上來住宿的客人中有一個人消失了?!”
小蘭最怕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了,被嚇得臉都白了。
老板娘也很擔心:“是的......因為下山的路隻有一條,我們已經聯係了警方調取了下山路口的監控,並沒有人從那裡經過。”
不僅如此,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
昨天晚上下了一整夜的雪,而今天一大早,他們就聽到了爆炸的聲音。
老板娘和女兒去查看之後,發現是有人特意製造了小型雪崩,把下山的路給堵住了。
“警方說要等雪停下來之後才能派挖機來清理。”早上就是毛利小五郎撥打的警方電話,現在也是由他向幾人解釋,“因為山路十分難走,下雪會遮擋視線,也會有雪塞到輪胎裡打滑。”
普通的小車還好說,挖機是肯定上不來的。
老板娘雖然憂心忡忡,但畢竟是溫泉旅館的老板,還要努力讓客人們放心:“不過旅館的食材很充足,大家即使住上一個月也不用擔心。”
隻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不是這個。
而是昨天傍晚的時候到來,現在卻又莫名消失不見的客人。
雖然套票住所隻有男房和女房,客人也一般接待在這裡,但其實後麵還有幾個單獨的小房間,隻是會更加昂貴一點,新來的幾位客人就是住在了那裡。
卻發現行李還在,住在最右邊房間的客人卻消失了。
隻有窗戶處有撬開的痕跡,還有淩亂的腳印。
“行李有被翻過的痕跡,但裡麵值錢的東西卻沒拿走。”毛利小五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來是有人想要從裡麵拿走什麼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而這一下子就把他們這些和新來客人毫無關係的他們排除掉了嫌疑。
“那他們人呢?”冬子奇怪的環視了一周,並沒有在客廳看到新來的客人。
出了這樣的事,還待在房間裡嗎?
安室透向後院看了一眼:“他們是在網上認識的旅客,昨天隻是第一次見麵......現在都在房間裡查看有沒有物品丟失。”
換句話說,也就是誰也不信任誰。
但查看物品再怎麼樣也會查看完的,安室透話音才剛落,幾個麵色看著不太好看的年輕人就從後院的方向走了過來。
在為首看上去年齡最大的教師的帶領下,幾人也紛紛介紹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
鬆田和萩原也在請示了警視廳後掏出了自己的證件,正式開始調查失蹤少女的事情。
冬子她們醒來的時候鬆田他們其實已經去外麵搜尋一遍回來了,能找的地方已經都找過了,隻剩下了因為昨夜持續不斷的暴雪也堵住路的地方。
順便還發現昨天送幾人上山的司機也因為大雪留在了山上,就住在他家的獵人小屋裡。
幾人來自日本各地,職業和年齡也各不相同。
須賀春江,男,一十五歲,棒球運動員。
鬆上回,男,三十一歲,高中教師。
佐子裡沙,女,一十一歲,餐廳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