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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迷戀 春風無邪 86376 字 4個月前

第61章 草莓

# 061

穆從白奇怪地回頭看去, 猛然看到了梁隋被拽過去時,整個人貼到了周嘉盛麵前,順勢地把手摟在周嘉盛腰上。

司越珩立即拉住他, “彆看。”

他不明白地問:“他們認識嗎?”

司越珩想了想點頭, 穆從白頓了頓又問:“那他和周嘉盛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抱周嘉盛?”

周家的大門很寬敞,一裡一外像隔出了兩個世界,周嘉盛和梁隋是成人的世界, 眼神交彙曖昧又針鋒相對,司越珩看著穆從白卻在頭疼怎麼給青少年解釋。

穆從白天真又執著地望著他, 像是不給出解釋就要去親口問一問門外的兩人。

司越珩刻意地清了清嗓, 回答說:“男人和男人抱一下不是很正常?你看我也經常抱你, 你也常常抱著我,他們可能是有什麼話要說,彆管他們了。”

“真的、很正常嗎?”

司越珩意外穆從白竟然開始懷疑起他的話了,感歎孩子大了沒小時候好騙了。

他證明一樣摟住了穆從白的肩膀,帶他往裡走, 同時還說:“哪有那麼多不正常, 你管他們乾什麼?你不是最討厭周嘉盛嗎?”

穆從白終於沒有再問了,桌上的菜上齊,司婧姍已經不客氣地開始吃起來,周嘉盛和梁隋才進來。

穆從白又悄悄地向兩人觀察過去,司婧姍也抽空抬起視線向兩人看去, 疑惑地問:“你們認識?”

周嘉盛和梁隋進來走得隔了一米半遠,周嘉盛推了下眼鏡往後瞥了一眼沒有回話。

梁隋滿不在意地對上了周嘉盛那一眼,看著周嘉盛把視線轉回去, 他回道:“不知道, 我覺得他很眼熟, 很像我前幾年認識的一個人,當時他突然之間失蹤了,我還找了挺久的。不過剛剛問了問,他說不是。”

司婧姍見多了圈子裡的那些花花公子,愛玩什麼的都有,梁隋這話說得就差把曖昧寫在臉上了。

她不介意梁隋到是性向,反正她也沒有打算和梁隋有什麼關係,隻是他們的長輩有生意往來,就硬逼著他們要發展出點什麼關係,她正煩得拒絕不了。

“梁隋,你跟我來不會是——”

司婧姍要戳穿梁隋,可話說了一半被司越珩拉住,她要問司越珩怎麼了,就看到周媽媽和周父出來,於是閉了嘴。

周媽媽把最後的菜放上桌,看向還在外麵的周嘉盛和梁隋,“嘉盛,快叫人進來,吃飯了。”

周嘉盛終於又瞥了梁隋一眼,“梁先生,吃飯。”

梁隋一笑,“謝謝啊!”

兩人坐到了桌上,周媽媽不自覺地打量了兩眼,問司婧姍,“姍姍啊,這個是你的、男朋友啊?”

司婧姍否認地說:“還不是,家裡介紹的。”

梁隋坐的時間故意坐到了司婧姍旁邊,他這會兒正經得像個嚴謹的大學教授,禮貌地向周媽媽問:“您看我們倆,般配嗎?”

司婧姍要不教養就噴一口飯過去,她莫名地瞪向了梁隋,卻被梁隋完全變了一個人的態度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吃錯了。”

“可能吧。”

梁隋說著話餘光掃向了周嘉盛。

司越珩和穆從白夾在了周嘉盛和梁隋中間,周嘉盛當作什麼也沒感覺到,低著頭吃飯,連慣例地要嗆穆從白兩句都沒有了。

周媽媽也奇怪地向周嘉盛看來,他連忙打斷了這個話題,“舅媽,穆從白說他想吃枇杷。”

“我——”

穆從白一開始就被司越珩的眼神捂了嘴,周媽媽注意轉過來,回道:“現在吃飯,等飯吃完了再吃。給你洗好了,帶到學校去。”

司越珩向疑惑看著他的穆從白使眼色,穆從白立即轉過去對周媽媽說:“謝謝舅奶奶。”

這頓飯就這樣在司越珩的拯救下,圓滿地吃完。

穆從白要回學校上課,周媽媽真的給他洗了一袋子枇杷,他走的時候剝了一顆喂給司越珩才說:“叔叔,我走了。”

司越珩看著穆從白騎上了自行車,然後和司婧姍回家。

進了家門,梁隋也跟進來了,司越珩終於問:“你不回去嗎?”

“不啊。”

梁隋回答得理所當然,看向了司婧姍說:“司三小姐,你不會是想我今天就回去,到時我爺爺問我,我要怎麼回答呢?”

司婧姍完全不介意地說:“他要住就住唄,你收他房租,一晚8000。”

司越珩要拒絕,梁隋卻把自己的行李拎進來,上樓去找房間了。

他驚訝染隋竟然帶了行李,顯然是早有蓄謀。

上回劉書硯住過的房間還是乾淨的,梁隋就一點不介意地住了進去。

司越珩無奈地隻能讓他住下,等穆從白回來,見到了梁隋,崽子竟然沒有像上次一樣提刀。

他其實倒是希望穆從白像上次一樣,讓他有理由把梁隋趕走。

梁隋就是一個定時炸彈,沒事還非找理由去周家,和周嘉盛裝著不熟,卻諂媚地討好周媽媽和周父,明顯地包藏禍心,時間久了周媽媽一定會看出來什麼。

司越珩替周嘉盛操著心,結果梁隋這邊沒有把人趕走,他們家又來了一位客人。

穆從白剛剛去上下午的課,司越珩在客廳裡被司婧姍拉著拍視頻,突然感覺有車停到了他們家門外。

“誰又來了?”

司越珩奇怪地出去,看到一輛京市牌照的車,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能算得上豪車。

車裡下來的男人也一副精英的模樣,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透著一股沉靜濕潤的氣質。

“你是?”

司越珩看男人眼熟,但沒想起來到底是誰。

“司越珩?不記得我了嗎?”

男人走到了門口,大方地向司越珩看回去,露出如同春風般的笑容,“我叫李弘琛。”

司越珩終於想起來,是他母親那邊的親戚,但是算不上近,隻在他們家大事的時候來過幾次,不過那時他還小,對他的印象就是人很好的哥哥。

他疑惑地看過去,“你是有什麼事嗎?”

李弘琛淺笑著回答:“沒有什麼事,我出差路過這裡,就想過來看看,沒有想到你還在家。”

“路過?”

梁隋的冷笑從司越珩背後的院子傳出來,李弘琛明顯地表情一怔,視線越過司越珩看去。

梁隋雙手插兜地走出來,視線離弦的箭一樣射向了李弘琛,“李醫生你怎麼還是這麼說謊不眨眼!你怎麼好意思再來這裡?”

“你怎麼在這?”

李弘琛臉上的笑意瞬間掉了個乾淨,梁隋冷笑,“關你什麼事?”

司越珩沒明白這是什麼情況,不知道要不要請李弘琛進去,他想問梁隋,卻遠遠看到周嘉盛走過來。

周嘉盛也是有休假的,今天被他媽叫去幫忙乾活,被迫地休了假。

因為穆從白昨天要吃枇杷,他乾完活,他媽專門去摘一籃讓他送來,結果走到門口就見到杵在一起的三人。

他驀地佇住了腳,李弘琛本來背對著他,突然地轉過來,眼睛一亮,向他走來。

可是又停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打量著他,半晌說了一句,“嘉盛,好久不見。”

周嘉盛把籃子放在了地上,然後掏出了一根煙點上,狠狠抽了兩口又扔在地上踩滅。

李弘琛一直看著周嘉盛,剛想說著什麼,周嘉盛驀地一拳向他揮過來,他被打得躥出了幾步。

“滾。”

周嘉盛說了這一個字,就把籃子又拎起來,李弘琛卻攔到他麵前說:“嘉盛,當初的事是我不對,但是其中有很多原因,你聽我解釋,好嗎?”

“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李弘琛有些著急,忽然看向了梁隋說:“當初的事都是他搞的鬼,如果不是他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所以,你和彆人睡一起也是他讓的?”

李弘琛頓時答不出來,周嘉盛繞開他要走,他立即又攔過去,手橫到了周嘉盛胸前,他轉過去順勢地抱到了周嘉盛的肩膀。

“彆碰我。”

周嘉盛吼了一聲,一把將李弘琛推開。

周媽媽又摘了一兜草莓,追著周嘉盛給穆從白送來,剛追到人就看到周嘉盛在和人打架。

“出什麼事了!”

李弘琛差點摔在地上,站起來看著周嘉盛,抻了抻衣服,對跑過來的周媽媽露出了一開始濕潤的笑。

周媽媽沒明白怎麼回事,滿眼擔心地向他看來,他立即說:“舅媽,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司越珩的表哥,李弘琛,以前來過,那時還和嘉盛一起玩過。”

他叫舅媽是跟著司越珩品性的,周媽媽打量著他,好像有點印象,剛要說話,周嘉盛忽然過去把李弘琛拉開。

“嘉盛!”

李弘琛擺著不與他計較的表情,他餘光瞥到了周媽媽,語氣無奈又帶著點乞求地說:“你走吧,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他說完放開了李弘琛,卻被李弘琛反抓住了手腕,李弘琛又擋在他麵前,“你真的不能再給我個機會?還是你和梁隋在——”

“李弘琛你閉嘴!”

周嘉盛吼出來,不等他動手,李弘琛就被一拳打出去。

梁隋的視線掃過了周嘉盛,再次向李弘琛過去,他比李弘琛高了個頭頂,氣勢逼人,拎起李弘琛的衣領威脅地說:“沒有了穆二,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李弘琛驀地揮拳還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這一拳被梁隋接住了,然後他被梁隋推出去,摔在公路邊的排水溝裡,精致的西裝被弄得不在精英。

梁隋居高臨下地看過去說:“至少我沒有為了出國就出軌去爬彆人的床。”

李弘琛不放棄地去看周嘉盛,還要解釋。

周嘉盛慌張地向周媽媽瞟了一眼,拎起籃子逃去了司越珩家裡。

司越珩現在終於看明白了,李弘琛就是周嘉盛的前男友,但是他沒明白這兩人是怎麼會在一起的。

周媽媽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看向了周嘉盛的背影,突然丟了兜在衣服裡的草莓,在路邊的水溝撿起了一根木棍,指向了李弘琛罵道:“你滾,彆再來找嘉盛!滾!”

“不是的,你聽我解釋!”

李弘琛還想說什麼,周媽媽卻完全不聽,一棍子打過去,李弘琛結實地挨了一下。

他仍想再開口,周媽媽又打了第二棍。

終於,李弘琛往後退,左右看了看,最後瞪向了梁隋,不甘地往他的車走去。

周媽媽還對著他罵:“彆再來了!我們家不歡迎你!”

李弘琛把車開走,周媽媽扔了木棍向司越珩那邊看了一眼,最後回了家,隻留下地上被踩爛得到處都是的草莓。

司越珩猶豫要去哪邊,轉頭和梁隋對了一眼,梁隋用視線指向了他家裡,他選擇了去看周嘉盛。

司婧姍一副看大戲的表情,見到他用下巴指向了他房間。

司越珩推開門進去,周嘉盛趴在窗台上抽煙,發現他進來隻回瞥了一眼,什麼也沒說。

他走過去問:“你打算怎麼辦?”

周嘉盛抽完了大半支煙才說:“能怎麼辦?”

“剛才舅媽把李弘琛打走了。”

司越珩說話時注視著周嘉盛的反應,周嘉盛把煙滅了,煙頭扔到外麵,背向了窗台長歎了口氣說:“他大爺的活著真累。”

“你還是跟舅媽他們說了吧,舅媽肯定猜到了。”

周嘉盛抬眼瞥了瞥司越珩說:“我現在很後悔,你要負責。”

“我負什麼責?”司越珩覺得周嘉盛這是隨便賴人。

周嘉盛卻一本正經地說:“我跟他認識,就是在你爺爺七十大壽的時候,那時他說他考上了醫學院,後來沒想到我考到了和他一個學校。”

司越珩瞪起眼,“你不會是那時就喜歡他,所以和他考同一個學校吧?”

周嘉盛一眼向他橫過來沒有說話,他追問:“後來呢?”

“後來,我們在同一家醫院,因為一個病人,他和病人家屬勾搭在了一起,然後就出軌,把我甩了。”

“那梁隋呢?”

周嘉盛驀地狠蹙起了眉頭,“彆給我提他,他都是從他開始的。”

司越珩期待著周嘉盛展開講一講,結果周嘉盛突然站起來,“我回家了。”

“你不能隻說一半!”

司越珩追出去,周嘉盛在院裡對上了梁隋,但他隻瞟了梁隋一眼就走出去。

梁隋要追上去,卻被周嘉盛一眼瞪回來,周嘉盛走了,他坐到了院子裡石桌邊。

司越珩好奇周嘉盛沒說完的事,坐過去問:“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讓嘉盛哥這麼討厭你?”

“我能做什麼,不過讓要出軌的人出軌而已。”

司越珩仔細想了想這句話,“不會是你也看上了嘉盛哥,想撬牆角吧?”

“也?”梁隋笑起來,“我隻是幫人撬了牆角而已。”

司越珩審視著梁隋,想了想那一連串的關係,“是你先看上了嘉盛哥,故意破壞他們的關係?然後想趁虛而入。”

梁隋毫不掩飾地說:“李弘琛本來就不是好東西,不然怎麼可能被穆二那種敗類撬走,然後又被甩了,還想著再回來。”

司越珩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樣複雜的糾葛,思考了半晌決定去給穆從白做晚飯。

周嘉盛回到家,在大門外抽了三根煙才進去,見到他爸媽坐在堂屋的桌子兩邊,看到他什麼也沒有說。

他硬著頭皮進去,站到了他媽麵前,做好被打的準備,他媽卻拉住了他的手。

“媽?”

周媽媽向他看來,很艱難地才說出了,“你不找女朋友,是因為不喜歡嗎?”

周嘉盛沒想到他媽會這麼問,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周媽媽接著說:“你以為你媽有那麼古板什麼都不懂,現在網上的可多了,我什麼沒見過。”

周嘉盛更加地說不出話,周媽媽拍著他的手說:“剛才我跟你爸商量了,其實我們也不是要勉強你一定要結婚,隻是希望我們走了能有人陪你。”

“媽——”

“你要是真的不願意和女人在一起,強迫你結婚,也是害了你,也害人家姑娘。”

周媽媽說著聲音哽咽起來,但還是把最後的話說出來,“你要是真的不喜歡就離開這裡,去城裡,城裡不會像這裡,不會有人指著你說三道四。”

周嘉盛一直以為如果他爸媽發現他的性向,會罵他,會逼他,會難過得痛哭,他沒有一次敢想象是現在這樣。

他不由地蹲下去,抱住了他媽,暗自地紅了眼眶,有無數的話到了嘴邊,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周媽媽拍了拍他的背說:“那個梁隋是喜歡你吧,我早看出來了。你要是喜歡他,就跟他走吧。”

周嘉盛猛然一愣,突然覺得他媽前衛得有些嚇人。

周媽媽還接著說:“他人還不錯,至少是懂對人好的。而且看著家裡也挺有錢的,我們不占他便宜,但是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也不能吃虧了。就是——”

周媽媽說著又擔心起來,“就是他和你一樣嗎?會不會要結婚,他還和姍姍相親呢!”

“媽,我跟他、不是那樣!”

周嘉盛解釋,周媽媽看著他半晌笑了一下,“行了,我們不管你了,你要是也對他有意思,就跟他走吧。”

他還想解釋,他媽卻把桌上的一碗草莓推過來,“剛才的草莓都掉了,可惜了隻剩這點,小白要放學了,你給他拿過去。”

周嘉盛明白他媽這是要支走他,猶豫了兩秒還是把碗端起來出了門。

他在門外沒有走,聽到了院子裡傳來了他媽的哭聲,還有他爸安慰的聲音,又在門口抽了兩根煙才去了司越珩家。

然而,他走到門口就看到在門外樹下的梁隋,隻瞥了一眼就無視地往門進去。

“周嘉盛,你害羞啦?”

周嘉盛佇住腳步瞪過去,過了半晌終於也走到了樹下,看著梁隋哪裡都不順眼,他煩躁地拿出煙點起來,剛抽了一口梁隋就湊過來。

“給我來一口。”

他斜了斜眼,剛從煙盒裡抽到了煙,梁隋驀地把他嘴上叼的煙拿走。

梁隋拿過煙抽了一口,他張嘴正要罵人,梁隋卻突然勾到了他的脖子,將吸去的那口煙嘴對嘴還給了他。

穆從白騎車到了家門口 ,看到樹下的兩人,他猛然急刹住車,雙眼瞪直地盯過去。

作者有話說:

穆小狗:(*゜ー゜*)!!!

第62章 毒蛇

# 062

即將入夏的天氣開始變熱, 穆從白捏著車把的手有些出汗,但他一點沒有鬆開,反而越捏越緊張。

他的視線還緊緊地釘在樹下兩人的臉上, 腦子好像什麼也沒有想, 又好像重新開始了一個個宇宙大爆炸,讓他看到了一個新世界。

周嘉盛注意到了穆從白,驀地推開梁隋, 肅起表情掩飾尷尬,穆從白卻忽然收回了視線, 從他們麵前若無其事地把車騎進門, 像是當他們不存在。

他不由地瞪向梁隋罵:“梁隋, 你是不是有病?”

“對啊,周醫生能治嗎?”

梁隋滿不在意被誰看到,周嘉盛冷不防就一拳揮過來。

穆從白沒有再去聽後麵的聲音,他把車騎進了院子,在平時停車的地方停好, 結果他腳剛開車就倒了。

可是他沒管, 連看都沒回頭看一眼,在屋裡找了一圈,在房間找到了不知發什麼愁的司越珩。

“叔叔。”

穆從白叫了一聲,司越珩回頭他就撲過去,把司越珩抱進了懷裡, 指尖搭在司越珩背後,他不自覺地往上移,觸到了司越珩衣領上麵露出的皮膚, 手指不受他控製地顫了顫。

“你怎麼了?”

司越珩還在想周嘉盛的事, 臉突然被穆從白捂到了肩膀上, 下意識推開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穆從白就向他看來,一雙眼睛像是帶了勾子一樣抓著他,過半天才沒由來地冒出一句。

“男人和男人為什麼會接吻?”

司越珩腦子裡轟然一響,“為什麼問這個?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穆從白的眼睛不由自主粘住司越珩的唇,哪怕他刻意移開,卻還是不受控製盯回去,他沒由來地覺得嘴唇發乾,暗暗了抿地好幾次。

到司越珩要沒有耐心的時候,他才回答:“我剛才回來,看到梁隋在親周嘉盛。”

瞬間,司越珩的寒毛都豎起來,他刻意地冷靜下來,認真地看著穆從白說:“這個世界上,除了男性和女性會談戀愛,還有同性之間也會產生愛情。他們隻是相對的少數群體,實際上和我們是一樣的,我們要尊重他們。”

穆從白剛被司越珩推開,手就捉到了司越珩的手腕,隔著衣服他的掌心也能感覺到微微的溫度,卻仿佛燙傷了他。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這段時間他的異常,明白了他所有沒來由的占有欲,所有無端冒起來的怒火,還有對於司越珩產生的衝動。

他的手悄悄滑下司越珩的衣袖,捏住了司越珩的手心,然後注視著司越珩問:“所以男性喜歡上男性是正常的,對嗎?”

這個問法有些奇怪,司越珩打量著他回答:“是正常的沒錯,如果你以後喜歡上的人是同性、我也會支持你……但是你現在還小,不應該刻意去考慮這個問題,引導自己去喜歡同性之類的。愛情是自然而來,發自內心的懂嗎?”

“那叔叔、會喜歡同性嗎?”

司越珩又被崽子的問題驚了一跳,整起了表情說:“當然不會,彆瞎想這些,你現在應該好好準備高考。”

穆從白的眼神仿佛一瞬間從蔚藍明亮的高空,跌進了深淵的穀底,在被司越珩看出什麼之前,他又撲過去緊緊把人抱住,用力把臉藏在司越珩頸間。

“你乾什麼?”

司越珩淘推開他,推不動就摸過來捏他的臉,“放開,我飯還沒做完。”

穆從白不願意放,之前他不小心用唇擦過司越珩的脖子,總驚慌得躲開。

現在,他卻主動地,悄悄地,無法克製地把唇貼在了司越珩露出的皮膚上,微微冰涼的溫度,柔軟的觸感,他瞬間紅透了耳尖,卻沒有挪開。

“小崽子,你夠了。”

司越珩用力地把穆從白從身上掰下來,“去洗臉,你沒發現你全身都是汗?”

穆從白捏了捏手心,終於把視線從司越珩身上拔下來,克製地恢複成平時的模樣回了一聲,“哦。”

司越珩看著穆從白去了衛生間,才往外麵出去,在大門外在的樹上看到了周嘉盛和梁隋。

兩人各站一邊,梁隋臉上有傷,顯然是被打了。他怒瞪過去罵:“梁隋,你讓穆從白看了什麼臟東西!”

梁隋不在意地揉著臉頰,笑道:“我們是純潔的愛情,哪裡臟?你這個歧視有點嚴重,建議糾正一下。”

司越珩繼續生氣地說:“我管你,馬上從我家搬出去,我家不歡迎你,你有膽住嘉盛哥家去!”

梁隋很讚成這個建議地看向周嘉盛,卻見周嘉盛推了推眼鏡,“我家也不歡迎,你滾吧,老子就不跟你計較過去的帳了。”

“好吧。給你時間考慮,過段時間我來接你。”

梁隋留了這句真的走了,司越珩看到梁隋的車開走,懷疑他會不會繞一圈又回來。

他問周嘉盛,“他什麼意思?你們說好了什麼?”

周嘉盛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媽知道了,讓我離開這裡。”

司越珩對這個結果意外地沒有意外,他早就應該想到,周媽媽雖然總是在罵周嘉盛,實際沒有一次真的逼迫周嘉盛做什麼。周嘉盛放棄大好的工作回來,也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說過周嘉盛什麼。

他勸道:“你的手又沒問題,本來留在這裡就是浪費你學了那麼多年,如果能回去的話,就回去好了。過幾年在城裡買房子,把舅媽他們也接過去,沒什麼不好。”

周嘉盛向他瞄了一眼,“再說吧。你還是考慮下自己吧。”

司越珩問:“我有什麼考慮的?”

“穆從白馬上就高考了,等他上大學了你怎麼辦?繼續留在這裡嗎?”

司越珩沉了沉視線,用同樣的話回周嘉盛,“再說吧。”

周嘉盛嘖了一聲,走了。但他走了一半又回來,把隻剩了幾顆的草莓給他。

“這是什麼?”

司越珩數了數,就隻有五顆。

周嘉盛背對著他回,“我媽給穆小狗摘的草莓。”

“就五顆?”

司越珩低頭,看到了樹下麵被踩爛的草莓,“真浪費。”

他突然又想起來,梁隋帶的行李還全在他家樓上的房間,是真打算下次再來?

司越珩叫梁隋他肯定也不會回來拿行李,就懶得再管,反正樓上他平時也不上去,無所謂有誰的東西。

他端著僅剩的五顆草莓回去,先洗乾淨了才拿去給穆從白。

推開他房間的門,穆從白坐在書桌前專注地低著頭,甚至他走近了都沒發現。

“穆小狗?”

穆從白被嚇了一跳,手機差點掉下去,在指尖掂了好幾下才重新抓住。

司越珩問他,“你在做什麼壞事?”

“看天氣。”

穆從白瞬間就恢複了平靜,關掉了手機轉過去,抬起臉望著司越珩。

“舅媽給你摘的草莓。”

司越珩說著挑出了最大的一顆草莓,穆從白沒有伸手,直接張嘴來接,他順手就喂過去。

穆從白雙手捧住司越珩的手,一口咬下去,連司越珩的半截指尖也被他喂進了嘴裡。

“甜嗎?”

“嗯。”

穆從白垂著視線,草莓已經沒影了,他還抓著司越珩的手沒放。

“放手。”司越珩抽回了手,把盛著最後四顆草莓的碗放到桌上,“我得去做飯了,不然晚自習要遲到了。”

穆從白視線追著司越珩出去,他仿佛翻山越嶺終於見到了烏雲背後的月亮,眼神變得放肆又直白,司越珩隻要現在回頭,就能看出他這一刻想要什麼。

司越珩沒有回頭,他考慮的全是穆從白千萬不要被影響了,本來好好的異性戀,莫名其妙跑偏成了同性戀。

吃飯的時候他企圖用吃的讓穆從白忘記看到了什麼,司婧姍卻問起了梁隋。

“他好像有事,突然走了。”

司婧姍疑惑地盯著他,突然問:“他其實是喜歡周嘉盛吧?他們倆絕對以前認識。”

司越珩猝不及防,沒能阻止司婧姍突然說出來,他連忙去看穆從白,結果崽子像是沒有聽他們說話,認真優雅地在吃飯。

他製止地給司婧姍使眼色,然後轉開了話題,“姐,你什麼時候回去?”

司婧姍留在這裡主要是想逃避家裡逼婚,按她和梁隋的協議,應該能以梁隋的拒絕敷衍一段時間,不過她還是很舍不得司越珩的,回道:“趕我走了你想做什麼?都過三年了,你現在有什麼打算?還是要繼續留在這裡?”

司越珩不明白怎麼把問題又扯到他這裡,而且又是這個問題,他下意識去看穆從白,“等他上了大學再說。”

司婧姍朝著穆從白掃了一眼,比起三年前那個蒼白消瘦的小孩,現在的穆從白仿佛變了一個人,不隻身體長好了,連性格都好像開朗了,不像她最開始見到那麼陰沉沉的。

離穆從白上大學隻有幾個月了,她就沒再多問。

吃完飯後,穆從白去上晚自習,司婧姍就去收拾行李說明白回去,司越珩給她搜出了一堆土特產帶走。

因為高考將近,晚自習多加了一節課,穆從白下課回來,司婧姍因為沒有娛樂已經睡覺了,她十分滿意,這幾天早睡早起連皮膚都變好了。

司越珩掐著時間做了夜宵,陪穆從白吃完就催他去睡覺。

穆從白洗完了碗突然貼過去抱住司越珩,偷偷去貼司越珩脖子的動作越來越熟練,他就像一隻八爪魚箍住司越珩,鼻尖碰著司越珩的耳朵輕輕地叫出聲,“叔叔。”

“小崽子,你突然撒什麼嬌!”

司越珩抬手去揉穆從白的頭,發現穆從白又長高了一點。

穆從白還是抱著他不鬆,莫名變得格外粘人,他任著崽子抱了一會兒才說:“快去睡覺,你現在每天就這麼點時間,要保證足夠的睡眠。”

“哦。”

穆從白低低地應聲,然後說:“叔叔,今天可不可以哄我睡覺。”

司越珩笑出來,“你幾歲了?給你幾巴掌夠不夠?”

穆從白莫名地委屈,一瞬間心情就失落得跟跌進了冰天雪地一樣,放開司越珩去洗澡,洗完回到房間發現司越珩在他房間,靠著床頭在看他放在床邊的書。

他一下撲過去,壓著司越珩倒在了床上,剛剛的失落倏地變成升上天的煙花,他脫口而出。

“叔叔,我好喜歡你。”

司越珩用力地把像強力膠粘在他身上的穆從白推開,“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穆從白抬起臉對他笑了笑,滾過去躺好。

他終於坐起來,穆從白倏地拱到他旁邊貼著他,還抓住了他的手,像隻耍賴的小狗一樣說:“叔叔晚安。”

“快睡!”

司越珩怕燈亮著穆從白睡不著,抬手把燈關了,漆黑手碰了碰穆從白的臉,“晚安,穆小狗。”

穆從白很快睡著了,可是睡到了半夜他又醒了,外麵的月光從陽台灑進來。

他怔了片刻,最終還是下床,光著腳去了司越珩的房間。

過了幾年司越珩還是沒有學會睡覺鎖門,他輕手輕腳地進去,站到床邊垂眼盯著睡熟的司越珩。

月光隻到了司越珩的床前,反起來的微光映了司越珩模糊的輪廓。

穆從白輕輕趴到床上,湊在了司越珩的臉旁。

“叔叔。”

穆從白微不可聞地叫了一聲,將呼吸湊近到了司越珩臉上,如同嗅著獵物的野獸,氣息從司越珩的耳朵移到了唇邊,腦子裡猛地想起白天樹下梁隋吻到周嘉盛的畫麵。

他的呼吸仿佛被什麼綁住變得重起來,唇近得離司越珩隻有兩厘米,可是他卻沒有再過。

過去許久,他終於伸了兩根手指悄悄按到了司越珩唇上,司越珩像是感覺到什麼,吐了吐舌頭。

瞬間他像是被毒蛇咬到,倏地把手收回來,指尖那裡仍然覺得又疼又熱。而他像早就中毒的人,把那兩根手指貼到自己唇上,舌尖刺在了和司越珩同樣的位置。

瞬間,他縮回床下,趴在床沿上從臉紅到了脖子,仍舊不悔改地咬住了指腹。

作者有話說:

今天還是一隻純情的小狗~

第63章 補課

# 063

司越珩這一夜沒有睡好, 一直做著奇怪的夢,可是到他醒來,夢裡清晰的內容瞬間像霧一樣消散, 他什麼也想不起來。

可是夢裡好像發生了很不得了的事, 他去了一趟廁所,洗了把臉,還是什麼也沒想起來, 就去廚房看穆從白做早飯。

最近的天亮得早起來,才到六點外麵已經一片明亮了。司越珩走進廚房就見穆從白打了個哈欠, 接著發現他, 回頭向他看來。

“叔叔。”

司越珩一眼就看到了穆從白眼下的黑眼圈, 疑惑地問:“你也沒睡好?”

穆從白定住了眼神,望著他好一會兒才說:“房間裡有蚊子。”

司越珩莫名鬆了口氣,最近天氣變熱,確實開始有蚊子了。可是他還是仔細注視著穆從白問:“真的是因為蚊子?”

穆從白忽然微微揚了下嘴角,這笑一點也不乖巧, 反倒有些玩味。

司越珩有些不習慣, 但瞬間穆從白又把這絲笑收起來,反問他,“不然叔叔以為是因為什麼?”

他喉嚨開闔了幾次才說出來,“真的不是因為昨天看到了梁隋他——”

穆從白身側的手驀地捏緊,瞬間又鬆開, 平靜如常地問:“叔叔是怕我也變成同性戀了嗎?”

司越珩又被過於直白的問題噎住了,敲了敲還沒睡醒的腦袋才找清了思路,“我不是怕你、變成同性戀, 隻是怕你被他們影響了。不是因為這個就好, 今天下午給你房間驅一驅蚊。”

穆從白沉默地看著司越珩轉身出去, 慵懶地揉了揉本就亂糟糟的頭發。

他仿佛一夜之間擁有了審美的能力,司越珩的背影,我熟悉到可以默寫下來,此刻卻覺出了從來沒有過的好看。

司越珩回房間換了衣服,去穆從白的房間查看了一番,連床底下都找了,沒有蚊子的影子。

穆從白做完了早飯去找司越珩,走到門口就見司越珩趴在床邊望床底,衣服被扯得露出了一截腰。他的視線不自覺釘那一片皮膚上麵,過去蹲到司越珩旁邊,自然地把手搭過去,跟著一起往床底看。

“你做什麼?”

司越珩把穆從白拉起來,莫名不已。

穆從白的手還搭在司越珩腰上反問:“叔叔你在做什麼?”

“找蚊子。”

穆從白忍俊不禁,他現在看司越珩仿佛隨時都開了濾鏡,連司越珩說話時蹙眉的表情都覺得格外好看。

他去捋開了司越珩眼角耷下來的頭發,故意地說:“叔叔,你是打算鑽到床底去抓蚊子嗎?”

司越珩眉頭一緊,摘下穆從白的手,“小崽子,你敢嘲笑我嗎。”

穆從白覺得很冤枉,他明明是覺得他叔叔可愛極了,用力地搖頭否認,“我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

司越珩捏住穆從白的嘴,穆從白變得口齒不清地說:“叔叔,我錯了。”

看崽子認錯的份上司越珩鬆開手,拉穆從白拉站起來說:“快去吃飯,上課要遲到了。”

穆從白一下跳過來趴到司越珩背上,重量幾乎全壓著司越珩,“叔叔背我去。”

司越珩順勢把他背起來,忽然說:“穆小狗,你是不長胖了?”

穆從白第一次在意起了自己的體重,一下掙開司越珩,繞到了前麵半蹲下,頭往後側去,“叔叔,我背你。”

“彆鬨了,快去吃飯。”

司越珩看時間不早了,推著穆從白去了餐廳,穆從白藏起了眼中的可惜。

吃完早飯穆從白就去上課了,家裡有個司越珩專門買的體重秤,走之前趁司越珩沒注意他悄悄去稱了體重,果然重了好幾斤。

司越珩發現他還沒有走,“穆從白,你還在乾嘛?”

穆從白倏地跳下秤,騎上不知什麼時候被司越珩扶起來的自行車,一路都在考慮他是不是應該減肥。

司越珩不知道穆從白在考慮什麼,知道了一定把他揪來打一頓,好不容易才養出來的一點肉,竟然想著要減了。

司婧姍的自然醒睡到了快10點,起來吃完早飯就說要回去。

司越珩問她,“你不是嫌我趕你走嗎?不多美容幾天嗎?”

“梁隋都走了,我留在這裡跟誰演戲?”

司婧姍回答完忽然問:“你天天這樣,都快四年了,不覺得無聊嗎?”

“不啊!我覺得這裡的生活很有趣,而且環境好,空氣好,心情也好。”

司婧姍覺得他的樂趣隻是穆從白而已,上下地審視過去問:“你想不想談戀愛?我們公司好多年輕小姑娘,介紹給你。”

“是不是現在的人都有喜歡給人介紹對象?”

司越珩連眉頭都寫著拒絕,司婧姍立即嫌棄地說:“不要算了,人家還看不上你帶個拖油瓶!”

司越珩無視了司婧姍,去幫她收拾東西,完了又裝了整整一後備箱。

走的時候司婧姍在車裡揮手說:“你什麼時候嫌這裡無聊了,來找我。”

司越珩什麼也沒有回答,揮了揮手看著車開走。

房子裡一下又隻剩他一個人,不知是不是這幾天被梁隋和司婧姍吵習慣了,他竟然覺得一個人很無聊,盼著穆從白早點回來。

今天穆從白不用上晚自習,晚上在家由他補課,好不容易穆從白中午放學回來,結果下午才去上課他又開始盼起了晚上。

終於到了穆從白回家,吃完飯司越珩在客廳裡休息,手機就收到了林牧青發來催他給穆從白補課的信息,告訴他時間緊迫,一秒也彆浪費。

他看著手機有些不太想動,瞅了眼在廚房收拾的穆從白,他終於還是起來。

新一季的荷葉又長出來,穆從白跑進房間,司越珩在盯著窗外麵的荷塘在發呆。

“叔叔。”

他一下撞過去,司越珩被他壓在了書桌上。

司越珩受了重傷似的語氣說:“肺都要被你撞出來了。”

他連忙起來,去揉司越珩的胸口:“叔叔,疼嗎?”

天氣熱起來衣服穿的少了,穆從白的爪子揉得沒有分寸,司越珩驀地把胸口的手拍開,指著椅子說:“坐下,開始。不然你們林老師又怪我慣著你。”

穆從白坐下後悄悄地捏了捏手心,剛剛好像碰到了什麼,讓他掌心不由發燙。

他側起眼睛向司越珩看去,司越珩如常地打開他的試卷,檢查他的錯題,然後認真給他講起來。

然而,他什麼也沒有聽進去,視線總不自覺瞟向司越珩,目光一寸一寸描司越珩的臉,從眼睛順著鼻梁滑到了不斷說著話的唇,克製不住要走神。

“穆小狗!”

司越珩發現了穆從白沒有聽講,手擋在他眼睛前晃了晃,“認真點。”

穆從白馬上耍起了賴,“我脖子累了,叔叔給我捏捏。”

“你真是——”

司越珩說不出凶人的話,無奈把椅背轉向了他這邊,捏到崽子的肩頸用力,前幾下因為隔著衣服手總滑,他就把衣領扯開,直接按到了穆從白的皮膚上麵。

瞬間,穆從白全身的神經都僵住了,緊張得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司越珩碰到他的指尖,心跳加速。

可是他上癮一樣抓到司越珩的手,滑到了他脖子根,讓司越珩的手掌完全地貼到他的鎖骨。

司越珩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穆從白側回頭,一雙眼睛盯直過去一平如常地說:“捏這裡。”

“你怎麼這麼麻煩。”

司越珩把椅子轉了半圈,穆從白變成了正對他的方向,他踩到了椅子腳湊近過去,兩根拇指按進了穆從白的鎖骨窩裡,狠狠用力。

穆從白冷不防吸起了一口氣,筋被壓得酸疼,他的注意還全粘在司越珩臉上。

司越珩的臉近在他眼前,對著他要笑不笑,近得呼吸都與他交纏在一起。

半晌,他腦子裡隻剩下了司越珩的粉色的唇瓣,驀地推開他坐正回去說:“叔叔,我不疼了。”

司越珩以為是被他按得太酸爽了,笑起來,“不是你要按的?不舒服嗎?”

穆從白後知後覺發現好像真的有點舒服,懷疑地向司越珩看去,司越珩又把手伸來,“來繼續。”

“不要。”

穆從白縮起了脖子往後仰,滿是抗拒。

司越珩忽然問他,“你是不是最近的學習壓力很大?”

穆從白還沒有回答,司越珩就溫柔地揉到了他的頭發,“你不要給自己壓力,你的成績已經夠好了,隻要能上大學就行。我隻希望你過得開心,做自己喜歡的事。”

穆從白許久沒有說話,最後抓起司越珩揉他頭發的手,拉下來把臉貼在他的掌心,眼睛裡盛滿了司越珩說:“我也想讓叔叔開心。”

“你怎麼這麼乖!”

司越珩許久沒有見到穆從白這樣撒嬌了,貼在穆從白臉上的手過去捏穆從白的鼻子。最近穆從白臉上的嬰兒肥褪得差不多了,他都捏不到肉了,隻能換個地方。

他捏得滿意了才說:“看到你開心我就開心。”

穆從白這一瞬時感受到了司越珩對他的在意,他不自覺地向前湊近,幾近虔誠地問:“那你愛我嗎?”

司越珩第一次聽穆從白用“愛”這個字,以往無數次都隻是說喜歡。

他奇怪地注視過去,看著崽子認真的模樣,不知道又是在那裡被刺激到了敏感的叛逆期,他頗為認真地回:“我愛你,你是我的心肝寶貝。”

穆從白倏地撲進了他懷裡,脫口而出,“我也愛你。”

司越珩輕笑地拍到了他的後腦勺,他眼睛藏在司越珩的脖子裡,餘光悄悄往後瞥,不敢讓司越珩發現他的眼神,燙得如同火山溢出的岩漿。

作者有話說:

嘖、嘖,開竅第二天就急著表白了~ \\ ( _ _)ノ|

第64章 奶茶

# 064

時間如同不停往前滾的車輪, 司越珩每天重複著同樣的事,沒有發覺日子過得飛快,到了穆從白高考前放假, 他才猛然想起一轉眼就過了一兩個月。

許多家長把高考當成了孩子人生中通往未來的獨木橋, 司越珩一直認為他不是其中的一員。

可放假這幾天他還是難以免俗,對穆從白有求必應,要剝橘子就剝, 要哄睡覺就哄,要摟要抱他就當個人形抱枕, 讓小崽子的家庭地位一路飆升。

終於到了高考前一天, 因為考點在城裡, 高考這幾天隻能去考點附近住酒店。

司越珩提前好幾天訂了酒店,下午他們坐班車進城,車上還碰到了好幾個穆從白的同學,他就在車裡和他們的家長聊起來。

聊到後麵,司越珩突然想起了顧輯, 問穆從白他在哪個考點。

穆從白本來就忍著, 司越珩一上車就在和彆人說話,現在還問起了彆人,他的語氣不自覺就泛起了酸味回答:“顧輯可是有林老師專門帶他去的,叔叔還怕他走丟了。”

實際上班裡有好幾個同學都沒有家長在家,林牧青不放心就把他們安排在了一起帶去考試, 顧輯隻是其中一個。

司越珩這回終於聽出了穆從白的意思,好笑又無語地看著他,“我隻是問問, 你怎麼這麼小心眼。”

他說完穆從白就生氣了, 看向了窗外不理他, 他哄了一路,直到下車時崽子才終於靠過來不害臊地抱住他,理直氣壯地說:“我就是小心眼,不許叔叔去關心彆人。”

“我隻關心你,你是我唯一的寶貝,下車了。”

司越珩捏著撒嬌小狗的下巴把他推開,車裡穆從白的同學都把眼睛瞪圓了,那個不苛言笑,眼睛神就能傷人的穆哥,竟然會和叔叔撒嬌!

穆從白根本沒看其他人一眼,非要司越珩拉著他才肯下車。

因為考點不一樣,他們下車去了不同的方向。

參加高考的學生家長太多,他們趕到酒店已經滿是人了,去辦入住前台說隻能給他們一間大床房。

司越珩本來是打算訂兩間房,以免影響穆從白休息,但房間太緊張,他隻訂到了一個雙床房。

可是現在變成了一張床,他的好脾氣都冒起了火,“我訂的是標間,不要大床房。”

前台底氣十足地回答:“抱歉,因為平台上麵訂重複了,和你訂到同一個房間的人已經入住,現在能協調給你的隻有大床房,你看需要退款嗎?”

這明擺著就是酒店看準高考期間,把一個房間訂兩次,騙人來再換房間,用這種套路也就算了,態度還這麼不好。

司越珩不想接受,穆從白卻微笑著把房間接過來,特彆有禮貌地對前台說:“不用了,謝謝。”

他意外地向穆從白看去,一直以來穆從白人際關係都很糟糕,幾乎除他之外,對人的禮貌微笑都是裝出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穆從白這麼“正常”地和陌生人說話。

他一邊感歎他的崽子終於還是開始長大了,一邊不爽酒店這種態度怎麼能縱容,怎麼也得打個折才行。

“叔叔,走了。”

穆從白大從模樣地去摟司越珩,剩下的一隻手還自覺地拎起了他們的行李,頗有他當家作主的意思。

到了電梯間司越珩才說:“一張床會影響你休息的。”

穆從白指尖拈著房卡,眯起眼睛藏住笑意才看向司越珩,“和叔叔一起睡我不會被影響,隻會睡得更好。”

司越珩不信,但現在再去找酒店,很難再找到離考點這麼近的了,隻能無奈接受。

房間在6樓,酒店可能做的就是一趟生意,雖然不大,但少有的在房間裡放了一個書桌。

司越珩第一次住酒店這麼謹慎,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問題,然後又把穆從白的證件準考證文具檢查一遍,確認沒有少,小心放在書桌上。

他已經習慣帶穆從白住外麵自帶床單被套,下一步就開始給床消毒再鋪他帶的床單。

穆從白靠在床邊的牆,視線粘著司越珩轉來轉去,看著司越珩為他忙前忙後,每一個動作考慮的都是他,油然生起了一股十分詭異的滿足感。

他就是想要司越珩永遠都像這樣,隻想著他,隻在意他,把他成全部。

“叔叔,你休息一下。”

穆從白看夠了,過去把剛剛鋪好床單的司越珩撲到床上,緊緊地摟著司越珩一起倒在上麵。

司越珩計劃的事還有一堆,推了推穆從白沒推開,於是用嘴說:“休息什麼!看看幾點了,先去熟悉去考點的路,還有吃飯的地方,不然明天找不到地方浪費時間。”

穆從白還是不鬆手,壓過來把臉埋在了他頸間,“等會兒再去。”

“你要乾什麼?”

司越珩無奈地躺平不動,穆從白的鼻尖撓癢一樣蹭著他的脖子,好一會兒才聽到穆從白的聲音。

“我想抱一下叔叔。”

司越珩笑了一聲,摸到穆從白的後腦勺,順著頭發手往下滑,然後像抓貓一樣捏住了穆從白的後頸,“給我起去。”

穆從白縮起了脖子,按住司越珩在他後頸的手翻身撐在一旁,不高興地盯了盯司越珩,才真的讓開了。

司越珩坐起來捏起他的嘴說:“哎喲,還委屈了!”

穆從白不是委屈,是司越珩捏得他渾身的神經都活躍起來,想讓司越珩多碰一碰他。

可是他不敢,司越珩捏他的手沒用力,對著司越珩的雙眼,他忽然往旁邊側臉,一口叼到了司越珩的拇指,沒敢怎麼樣,就上下的牙齒輕輕咬著。

“穆小狗。”

穆小狗非常配合地汪了一聲,司越珩把手指抽回去瞪他,像是還不解氣,忽然摟著他搓了一頓他的頭發,把他拽下了床。

司越珩再不肯聽他的意見,帶去熟悉酒店到考點的路,還有周圍的設施環境,完了帶他在樓下吃晚飯,吃完又去看好了明天買早飯的地方,終於完成任務,回到酒店。

時間才8點,離平時睡覺的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司越珩還是讓穆從白去洗澡睡覺。

結果他們一起躺在床上2個小時,還沒有睡覺。

“叔叔,你快哄我睡覺。”

司越珩也很頭疼,可越是想睡越是是睡不著,他側過去把已經快和他一樣長的崽子摟過來,一手撐著頭,一手拍著穆從白的背,像哄嬰兒一樣的動作。

床頭亮著一盞昏黃的夜燈,映著穆從白越發精致的臉,司越珩又好久沒有這樣仔細看過穆從白了,越看越覺得他家崽真的好看,每一個輪廓都像是畫的,完美得那麼恰到好處。

可是他哄到自己都打起哈欠,穆從白還兩隻眼睛睜著,他用力拍了一巴掌,“閉眼睛,睜著怎麼睡得著。”

“哦。”

穆從白往前拱了拱,貼過去四爪魚一樣摟緊司越珩,臉蹭著他的脖子說:“叔叔晚安。”

司越珩覺得穆從白又把他當成了抱枕,勒得他沒法睡,可想到穆從白明天高考,縱容了。

他僵著姿勢以為會睡不著,結果沒兩分鐘意識就被周公拖走。

深夜,窗外麵不時地傳來汽車的聲音,微弱的光透進來與房間裡的夜燈混在一起。

穆從白又做了那個夢,隻是這次夢裡的怪物終於有了臉。

他猛地睜開眼,司越珩的臉就在離他隻有方寸的地方,輕緩的呼吸全部打在他唇間,就仿佛還在夢裡。

他壓抑著呼吸將那點距離變小,卻到了幾乎能把司越珩的呼吸全吞進口中的距離,他驀地不動了。

皮膚隔著空氣也能感覺到溫度,他不知道燙人的是司越珩,還是他自己的體溫。

他一動不動地凝視了司越珩許久,最後隻用指尖輕輕掃過司越珩的唇,然後慌忙地跳下床跑去了衛生間。

穆從白再回到床上,司越珩仍睡得很安穩,感覺到他靠近,下意識伸手摸了摸他,口齒模糊地說了聲“乖”。

第二天,鬨鐘準時響起。

司越珩被吵醒,過了兩秒想起來他為什麼訂鬨鐘,猛然睜眼,就對上了穆從白的視線。

“叔叔,你醒了?”

司越珩一下坐起來,“你什麼時候醒的?是不是我吵到你睡覺了?”

“沒有。”

穆從白把司越珩按回了床上,湊過去說:“叔叔,你能不能親我一下?”

司越珩驚得眉毛都跳起來,無法理解這個無理的要求,想起之前梁隋的事,他又擔心地問:“為什麼?”

穆從白清白得不能再清白地回答:“我看到網上說,這叫‘穩’過。”

原來是這樣!司越珩鬆了口氣,笑著捧到了穆從白的臉,往他額頭上用力地親了一下,還親得一聲響,“祝穆小狗穩過。”

穆從白刷的一下臉紅,仿佛什麼暴露在了司越珩眼前,他連忙縮下去,把臉藏在被子裡。

司越珩無語地把被子扒開了說:“你自己要的,害什麼羞!”

穆從白瞥起了視線盯向他不說話,他又安慰,“好了,快去洗漱,不能遲到。”

到了衛生間,穆從白用力把門關緊,撐在洗手台上對著鏡子,額頭那裡像還殘留了司越珩的的體溫,他剛剛退下了顏色的臉又紅了。

司越珩不知道穆從白在衛生間裡乾什麼,好半天都沒出來,擔心他是不是考試前太緊張了,過去敲門,“穆小狗,你在做什麼?”

衛生間的門倏然打開,穆從白鑲在門框裡,盯了他一眼又連忙轉開,“叔叔,你去洗吧。”

“穆小狗,你還在害羞嗎?”

司越珩非追著他盯過來,他連忙地擠了衛生間說:“沒有。”

果然是還在害羞!司越珩沒有想到他家的崽純情到這種地步,覺得好笑又無語,故意地說:“過來再親一下。”

他以為穆從白會拒絕地跑開,沒想到崽子竟然直到回來了,直直地杵在他麵前,紅著臉頰,兩隻眼睛直盯著他。

“哈哈哈,穆小狗,你怎麼這麼有意思!”

司越珩沒忍住笑起來,穆從白這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

穆從白已經明白司越珩是在逗他了,眼神像要吞了司越珩一樣盯過去,下一秒轉身走了。

司越珩逗完了崽,心情愉快地去洗漱,結果洗完出來,發現他家崽子又生氣了,兩隻眼睛報仇一樣盯著他,就是不和他說話。

“乖啦,今天不要生氣,什麼也彆想。”

司越珩揉著穆從白的臉哄,終於把崽哄笑了,“好了,該走了。”

他又認真核對了一遍穆從白的證件和準考證,確定沒有錯才出門。

等電梯的時候,他又突然把包打開檢查文具,沒問題又檢查了一遍證件和準考證,什麼都沒少才放心地放回去。

穆從白默默注視著司越珩,他也不知道是哪裡發生了變化,現在看著司越珩他總能生出可愛的想法。

他猶豫了好半天還是悄悄舉起手,懸在半空又過了片刻,終於把手掌落在了司越珩腦後,反過去安慰,“叔叔,你不要這麼緊張。”

“我沒有緊張,是你不要緊張。”

司越珩十分篤定地否認,可完全沒有察覺到腦後的手。

他們在酒店外麵吃了早飯,店裡有許多和他們一樣的考生,家長也和他一樣總是擔心著這樣那樣的問題。

酒店離考點隻有500米,他們吃完了早飯就走過去。

司越珩以為他們算是來得很早,結果比他早的人更多,入場的時候他又打開穆從白的包檢查了一遍文具,然後叮囑,“不要緊張,像平時一樣就行了,我在外麵等你。”

穆從白不知為什麼,忽然很不舍,一把抱過去說:“我很快就回來。”

什麼叫很快就回來?

司越珩目送穆從白過安檢,少年進了學校,混在人群中回頭向他揮手,他莫名有種要送穆從白離開的感覺,不自覺傷感起來。

考場的鈴聲響起,司越珩和其他家長一樣,在學校外麵的花台找位置坐。

旁邊一個大姨好奇地問:“小夥子,你這麼年輕,陪誰來考?”

“我侄子。”

大姨驚訝,“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像你這麼年輕又負責的叔叔。”

司越珩尷尬一笑,他還是不擅長和不熟的人打交道,起身說:“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大姨看著司越珩,才剛誇完就走,果然年輕人還是不靠譜。

司越珩並沒有走遠,拐了個彎在一家奶茶店點了一杯茶,坐到角落,本來想隨便網上衝個浪,結果什麼都看不進去,注意全在時間上。

最終,他放下手機,單純地數著時間,終於還有半小時考試就結束。

他倏地起身出去,走到半路又回來買了一杯奶茶,帶到了學校門口。

穆從白第一個出來,遠遠就開始找司越珩,直到他看到司越珩走過來,倏地加快腳步。

保安開了門,他迫不及待向司越珩飛奔過去。

司越珩被撞得後退了一步,用穆從白抱著他的姿勢看手機,離考試結束還有20分鐘。

“你怎麼提前交卷了?很簡單嗎?”

穆從白已經忘了考試考了什麼,敷衍地回答,“嗯,很簡單。”

旁邊的家長見有人提前出來,都過來打聽,結果聽到這一句,有人相信,有人懷疑,不停地向他提問。

穆從白誰也不理,摸到了司越珩手裡的奶茶,“叔叔給我買的嗎?”

鎮上也有奶茶店,但是並不怎麼好喝,他從來不喝,司越珩也不讓他多喝。

司越珩把奶茶塞給他說:“甜食能刺激大腦分泌多巴胺,隻限今天。”

穆從白戳上吸管喝了一口,確實很甜,他看著司越珩生出了說不出的愉悅,不知是因為奶茶,還是因為司越珩。

他一手握著奶茶,一手去牽司越珩的手,“叔叔,我餓了。”

第65章 耳朵

# 065

在一群家長各式各樣的眼神中, 司越珩被穆從白牽走了,完全不理後麵有什麼樣的言論。

走到回酒店的小路上,司越珩才反應過來, 掙開了企圖在他麵前裝大人的穆從白, 看過去卻是一副“我做錯什麼了”的乖崽子臉。

他說不出教訓的話,轉身邊走邊想吃什麼好,後麵捧著奶茶的穆從白跟上來, 又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側眼看去,穆從白一本正經地說:“我怕走丟了。”

司越珩沒想穆從白這麼大人怎麼會走丟, 想的是下午還要考試, 不能出問題, 於是反握緊了穆從白的手,牽著他去找吃的。

走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有空位的飯店,司越珩終於意識到連吃飯也得提前預訂,有的店不能預訂,還需要提前去把位置占好。

穆從白倒是一點不介意, 指著路邊一家普普通通的蒼蠅麵館, “叔叔,那裡還有位置。”

司越珩平時也沒這麼計較,可他覺得穆從白高考期間,得注重營養,再怎麼也能吃點乾淨合適的。

但他們再這麼找下去又累人, 又不一定能找到,他覺得很對不起穆從白地說:“真的要吃這家?”

“和叔叔一起吃什麼都可以。”

穆從白主動地拉起司越珩過去,一進店裡就聞到一股香味。

這會兒還不到12點, 高考的家長就和司越珩一樣, 不會帶孩子來吃這種店, 客人就隻有他們。

司越珩點了兩碗麵,特意給穆從白加了兩份牛肉,慶幸穆從白現在不會再蛋白質過敏了。

等麵上來他意外驚喜,麵裡不隻肉很大塊,味道也很不錯,根據他這幾年研究食材的經驗,這店外麵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樣,卻沒有加什麼科技的用料,非常實在。

吃到一半時店裡的人多起來,聽到旁邊的人說話,他才知道這家店在這裡開了近20年,難怪這麼實在。

吃完之後,司越珩就把這家店納進了穆從白的夜宵。

下午的考試3點才開始,回到酒店司越珩就催穆從白睡午覺,他坐著旁邊的書桌,撐著腦袋看穆從白睡。

過了半天,穆從白兩隻眼睛直溜溜地向他盯來,“叔叔,你這樣看著我,我怎麼睡得著。”

司越珩連忙轉身背對過去,穆從白仍舊不滿意地說:“這樣也睡不著。”

“那你要怎麼才睡得著?”

穆從白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笑著望著他。

最終,司越珩還是躺到了旁邊,被當成了人形抱枕,終於哄睡了穆從白。

醒來時,司越珩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睡著,穆從白還四腳都纏著他,一臉認真地望著他說:“叔叔,親我。”

司越珩剛醒,腦子有些懵,脫口而出,“小崽子,你怎麼這麼煩。”

“那我親叔叔也行。”

司越珩笑出來,“你親我,這樣還有用嗎?”

穆從白一本正經地保證,“有用。”

不等司越珩同意,他就捧著司越珩的臉貼過去,司越珩卻忽然動了下頭,他慎重其事的吻親在了司越珩的眼睛上,瞬間僵起了動作。

司越珩下意識眨眼,能感覺睫毛掃過了穆從白的嘴唇,冷不防眼皮一疼。

他用力推開穆從白,“穆小狗,我的睫毛被你咬掉了。”

穆從白抿了抿唇,指尖在嘴唇上真的抹下來了一根睫毛,他向司越珩看去,司越珩一副生了氣的模樣。

但是,他比司越珩更生氣,鬼知道他親過去的時候有多虔誠,結果他第一次親司越珩,變成了他咬掉了司越珩的睫毛。

他瞪了瞪司越珩,說不出的委屈,隨即翻身下床跑去了衛生間。

司越珩還在關心他的睫毛,他感覺還有掉進了眼睛裡的,拚命眨眼沒有眨出來,就看到穆從白跑了。

所以,咬掉的是他的睫毛,那崽子在生什麼氣?

這件事穆從白記了仇,之後每一科考試前就拉著司越珩說要親他,並且要他保證一動不動。

司越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惹了小崽子,但看在穆從白高考的份上,他沒原則地縱容了。

終於到了最後一科,司越珩和其他家長一起等在考場外麵。

可能是一年一度的高考即將結束,今天來的人格外多,不隻家長多,甚至還來了不知道哪家媒體的記者,守在出口等著采訪。

記者看到有人出來立即過去,對著鏡頭說:“現在離考試結束還有23分鐘,就已經有同學交卷出來了。”

旁邊立即有家長接話,“他每一科都是提前交卷出來的。”

司越珩看去,果然還是他家的崽子。

穆從白這幾天都是提前交卷第一個出來的,尤其數學,他提前了近一個小時出來,差點驚掉了其他家長的下巴,紛紛說他怎麼不多檢查檢查。

司越珩倒是不意外,穆從白的數學成績幾乎一直都是滿分,隻要不是穆從白故意做錯,這次的成績應該也差不多。

穆從白出了門,記者連忙過去采訪,“這位同學你好,考得怎麼樣?”

麵對突然過來堵住的人,穆從白眼神不悅地掃過去,記者還見他不說話還在追問:“聽說你每一科都是提前交卷,第一個出來,是因為你很把握嗎?”

穆從白越過鏡頭看向了後麵的司越珩,有些不耐地回:“對啊,不然是什麼?”

記者被他拽到了,維持著專業的素養又問:“那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

司越珩這時走到了記者的旁邊,穆從白直直向他望來,然後看向鏡頭挑起了嘴角說:“秘密,不告訴你。”

記者又一次被他拽到了,但穆從白已經不給提問的機會,越過去就抱住了司越珩。

“叔叔,我考完了。”

司越珩拍了拍他的背,半晌他還沒鬆開,無奈地把人推開了說:“好了,你剛才很沒禮貌。”

穆從白斜眼一瞥,發現記者和鏡頭都轉向了他們,立即拉起司越珩說:“叔叔,回家了。”

因為崽子剛高考完,司越珩又原諒了穆從白的沒禮貌,他們回酒店收拾東西,來的時候就和周嘉盛說好了今天來接他們。

要不是因為沒有訂到房間,周媽媽本來是要周嘉盛陪他們一起來的。

周嘉盛把車開到了酒店門口,欣賞著高考的百態人生,終於等到了司越珩和穆從白出來。

穆從白一手拎著行李,一手牽著司越珩,而司越珩一副絲毫沒覺得哪裡不對的模樣,還和其他家長搭話,被穆從白強行拽走。

兩人上了車,他調整後視鏡對著穆從白,對上穆從白看來的眼睛問司越珩,“你們兩個大男人不覺得手牽手害臊嗎?”

司越珩對著周嘉盛“啊”了一聲,然後去打量穆從白,拍著大腳笑起來,“哪來的兩個大男人?這明明是一隻小狗崽子。”

他說著還去捏穆從白的臉,捏不起肉換成了捏耳朵。

然後,司越珩又不知什麼原因惹到他的小狗崽子生氣了,哄了半天沒哄好,他還十分不解地問:“穆小狗,你不覺得你最近脾氣變壞了,越來越愛生氣了嗎?”

穆從白直直地盯了他半晌,冷不防地對著他叫了一聲,“汪。”

周嘉盛一邊開車,一邊對著後視鏡冷笑,換來了穆小狗的眼刀凝視,他的笑意更加嘲諷了。

回到家差不多就是晚飯的時間,周媽媽和周父已經給穆從白辦好了慶祝宴。

這一次就隻有他們,穆從白已經算是半個大學生,司越珩特許他多喝了一杯啤酒,結果穆從白直接醉倒下了,甚至連飯都沒吃幾口。

最後,周媽媽和周父做的一大桌菜主角沒吃著,被他們吃完了。

周媽媽和周父說司越珩這幾天辛苦了,連碗都不讓他喜歡,於是他坐到了在客廳偷懶的周嘉盛旁邊。

周嘉盛側眼看了看他說:“恭喜,很快你就可以解脫了。”

司越珩想了想才聽懂周嘉盛指的是什麼,可是他沒有覺得解脫,反而有些茫然,“其實我不知道他真的離開我了,我會怎麼樣。”

周嘉盛沒有接話,他不意外司越珩的話。

司越珩靠到了沙發望著天花板說:“其實,我剛回來的時候真的對未來絕望了,覺得我活著的意義都失去了,不知道自己該乾什麼……是穆從白讓我找到了重新往前的意義,這幾年我的生活裡全是他,如果他離開了的話,我可能會很不適應。”

周嘉盛沒想到司越珩隔了三四年,會對他回來的真相,勸道:“就算他現在說不想和你分開,等上了大學要不了多久就變了!大學就是一個人的人生分水嶺,他見識了外麵的世界,自然而然會離你越來越遠,你還是多考慮下自己吧。”

“是啊!”

司越珩無比地感歎,雖然他上大學時情況與穆從白不一樣,但還是很讚成周嘉盛的話。

穆從白從小成長在封閉的環境,這幾年也幾乎沒有離開過鎮上,沒有見過外麵的花花世界,自然眼裡隻有他。

可是上了大學,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多姿多彩的世界,自然會明白他們現在的生活有多單調,明白這個小鎮有多無聊,甚至以後都不願意再回來。

司越珩想著把自己想難過了,長長地歎起了氣,老氣橫秋地說:“孩子長大了,就是留不住啊!”

周嘉盛瞬間明白他又白說了,很想敲開司越珩的腦子看看,到底被穆從白灌了多少迷湯。

他懶得再廢話地總結,“你就祈禱他像你想的一樣吧!”

“什麼意思?”

司越珩覺得周嘉盛這話說得莫名其妙,自相矛盾,可是周嘉盛直接走了。

周媽媽和周父收拾完,他在客廳裡繼續坐了片刻,就去房間看穆從白。

穆從白的這個酒量司越珩也很擔心,上了大學,出了社會總會有需要喝酒的時候,可小崽子一杯半啤酒就能倒下,萬一在外麵遇到心懷不軌的人怎麼辦!

司越珩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睡著的崽子,想著要在穆從白去上大學前,進行一下社會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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