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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迷戀 春風無邪 78077 字 3個月前

第91章 疏遠

# 091

客廳裡泛起了詭異的沉默, 司越珩的掌心被穆從白的呼吸燙出了水汽,他要把手收走,穆從白卻抓住了他的手腕舉在唇邊, 好一會兒緩緩放下來, 用指腹來回摩挲著抹著他掌心裡的水汽。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正常?”

穆從白突然問了一個讓司越珩莫名的問題,司越珩下意識回答:“當然不是。”

“那你覺得是什麼?”

司越珩快速在腦子裡尋找答案,“我、覺得……覺得你也不小了, 可以自己找一些途徑、解決生理……問題。”

“什麼途徑?”

“就是你買的這些。要是你想找女朋友、男朋友也可以,我不會說你的。”

穆從白聽著司越珩開明家長的語氣, 聲音沉下來, “所以你叫顧輯給我介紹, 是為了讓我跟彆人睡?”

這話說得過於直白,司越珩覺得顧輯怎麼這麼不靠譜,轉頭就和穆從白說了。他思忖著反駁,“我是希望你談一個可以穩定——”

“穩定的炮`友嗎?”

“穆從白!”

司越珩驚訝不已,“你上哪裡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詞?以後少跟梁隋聯係。”

穆從白看不出任何表情地回:“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我不是——”

司越珩還蹲在沙發前, 穆從白突然把他撈到沙發上, 撲過來抱著他,“叔叔,你以為大學是象牙塔嗎?你讓我隨便去和彆人睡,不怕我沾了什麼病嗎?”

司越珩忽然回答不出來,他沒有覺得大學是象牙塔, 但他的大學生活確實過得簡單到單調,每天都是學習,沒有接觸過大學生多形形色色的生活, 本能地認為穆從白也是和他一樣的。

聽到穆從白好像比他想得還全麵, 他不禁反省起了自己。

他確實沒有讓穆從白隨便去找人睡的意思, 隻是希望穆從白不要把他當成了某種對象。

可是他還是更希望穆從白遇到喜歡的人,自然地和對方相知相愛,然後水到渠成地在一起,白頭到老。

“所以,叔叔你教我吧。”

穆從白看著司越珩微微一笑,把茶幾上的盒子勾過來,盒子翻倒,裡麵的東西散了一地。

那些玩具都是被折過的,滾在地上,有的還砸到了司越珩的腳背,新鮮的觸感讓司越珩頓時頭頂都快冒起蒸氣。

“我也、不知、道。”

司越珩拒絕,穆從白突然貼近到他耳邊說:“那我們一起學習。”

“不用了吧。”

“叔叔不是也跟我一樣嗎?”

司越珩說不出他沒有,穆從白真的把U盤插到電視上,U盤顯然是穆從白平時存學習資料的,打開還有許多專業相關的文件夾。

他還看穆從白的專業學到了哪兒,穆從白已經打開了一個視頻。

其實那種影片司越珩不至於完全沒看過,可是當屏幕裡出現了兩個男人時,他還是一個激靈,雞皮疙瘩起到了頭頂。

他深深蹙著眉頭,緊張地盯著屏幕,直到穆從白坐到他旁邊,握住了他的手,他才放鬆下來,下意識去看穆從白。

他的穆小狗竟然一眼不眨地盯著,臉上看不出有什麼不適,他一瞬間感到不可思議,他單純可愛的寶貝竟然對這種東西有興趣。

為了理解穆從白的性向,他努力繼續看下去,可是到裡麵兩人咬在一起,他終於轉開臉說:“不行,我不看了。”

穆從白雙眼直直盯著他問:“你覺得很惡心嗎?”

“你不覺得惡心嗎?”

司越珩脫口而出,說完就後悔了,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覺得惡心,隻是、隻是第一次看到、我有點、有點太刺激了!”

穆從白用遙控關了電視,向司越珩湊過去,直到司越珩退得躺到了沙發上,他徑直壓在司越珩身上,抓著司越珩企圖推開他的手說:“既然你不是那個意思,那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

穆從白的眼神就如同岩漿一般噴在司越珩臉上,他過了許久才輕輕地貼下去,吻在司越珩唇邊,然後小心往裡擠進去。

“不、彆這——”

司越珩含糊的話被堵在了嘴裡,穆從白的舌尖刮過他的口腔,他腦子裡猛然出現了剛才電視裡的畫麵,緊張地抖起來,推著穆從白拒絕。

可是穆從白魔怔一樣根本不理他,吻退出了口腔,沿著脖子吻下去,腰上的扣子被解開,隨即屏幕裡的畫麵變成了現實,而人還變成了他和穆從白。

強烈的刺激讓他渾身的肌肉都繃起來,他腦子裡瞬間什麼也不剩下,隻有逃走。

可是穆從白死死掐住他不讓他退縮,直到穆從白有了成果,他驀地一聲乾嘔,穆從白猝然僵住不動,半晌才叼著仰起臉向他看來。

他看到了穆從白眼睛裡冒起了水花,可是穆從白嘴上的動作占據了他的大腦和神經,他不受控製地又嘔了一聲,一腳踩在穆從白臉上,翻身滾下沙發,光著腳跑去了衛生間。

穆從白僵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有了反應,起身向司越珩去的衛生間走去,每一步踩過的地方都如同惡鬼巡遊過,留下讓人膽顫心驚的寒氣。

外麵的衛生間門比房間裡的隔間要好,隻傳出了司越珩模糊不清乾嘔的聲音,他雙手捏得把指甲掐進了掌心,流出了血。

在他藏不住眼神裡的瘋狂時,終於拔起腳,轉身走開。

司越珩趴在馬桶上什麼也沒嘔出來,他沒有覺得惡心,隻是過度緊張造成的胃部痙攣,最好的證明就是被穆從白創造的成果還在那裡。

他想要忍回去,可是身體卻完全不聽他的話,他不得不伸手,掌心一燙,他立即又乾嘔起來。

這時外麵響起了大門重重關上的響聲,他驚得又乾嘔了一聲,無奈地想他好像真的惹得穆從白傷心了。

等司越珩終於平複下來出去,沙發前灑的那一地東西不見,穆從白也不見了。

他等到深夜穆從白都沒有回來,想給穆從白打電話,可剛拔下去又立即掛斷,給穆從白發消息,打了一大段字又刪了。

最後他握著手機希望穆從白能主動找他,結果等著等著,在沙發睡著了。

“你怎麼睡在這裡,著涼怎麼辦?”

司越珩聽到熟悉地聲音睜開眼,看到穆從白臉不自覺笑起來,手伸過去摸了摸,“你終於回來了,去哪裡了?”

穆從白抓著司越珩的手從臉上拿下來,頓了一下放到沙發上,“回房間再睡會兒,我做好了早飯叫你。”

“昨晚我其實——”

“我知道。”

穆從白打斷司越珩,起身垂下眼望著他,“我去做早餐。”

司越珩張開唇卻沒喊出聲,他感覺到了穆從白對他肢體上的疏離,坐起來愣了好半晌,魂不守舍地回了房間,躺到床上才開始想穆從白真的不碰他了。

如果是之前,穆從白一定會抱著他亂蹭一通,委屈地控訴他,然後他得哄上好半天才能好。

可是今天,穆從白連他主動,都把他的手放下了。

他昨天的反應可能真的傷到那小混蛋了,明明做出混賬事的是那崽子,在這裡心疼的卻是他。

司越珩煩躁地捶著穆從白留在他床上的枕頭,強迫自己睡覺,但穆從白來叫他起床,他都沒有睡著。

“昨天——”

看到穆從白他又想解釋,穆從白倏地起身,完全不聽他要說什麼,留了句,“我先出去了。”

他的心肝寶貝真的生他氣了!

司越珩洗臉把臉都搓紅了,刷牙把剃須膏當成了牙膏,最後換了衣服出去。

穆從白端正地坐在餐廳等他,如常地給他遞筷子,盛早餐,看起來與平時沒有區彆,卻從頭到尾連他的指尖都沒碰到一下。

他開了幾次口想解釋,穆從白都有意打斷了,做出昨天什麼也沒發生的模樣,乖乖叫他“叔叔”。

司越珩想在穆從白送他去車站時再說,一輛自行車穆從白總沒地方躲了,可到了樓下穆從白卻說:“叔叔,我不送你去車站了。”

不等他說話,穆從白就騎車走了。

這件事就這麼卡住了,後麵過了時間就更不好解釋。

接下來的幾個月,穆從白看起來和以前沒有不同,隻是再也不來他房間洗澡睡覺了,也沒有過分的肢體動作,最多隻是像親人那樣隔著空隙抱一抱他。

好像變成了司越珩期望的結果,可是他更焦慮了。周嘉盛還問過他們是不是又吵架了,他沒法說出原因,隻能自己苦惱。

轉眼穆從白放了暑假,他給報了一個駕考班,穆從白就每天早出晚歸練車,甚至周末也常常很晚才回來。

又到了周末,司越珩看著快到中午的時間,給穆從白發消息,問他什麼時候練完車。

隔了片刻穆從白回過來,說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司越珩把手機扔到了沙發上,仰頭望著天花板,感覺哪裡都不對。

穆從白現在變得不粘著他了,開始自己在外麵交朋友,這有什麼不好?孩子長大了總是要離開他的,他不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可他腦子裡猛然又跳出了那晚的畫麵,如果沒有那晚的事,大概他不會想這麼多,還會為穆從白的改變高興。

可現在穆從白完全就像是因為他那時的反應,在疏遠他,甚至逃避他。

沒良心的小混蛋,他都沒生氣,跟他鬨什麼彆扭,還鬨了這麼久!

司越珩撿起手機出門,準備去駕校找穆從白。

然而,到了駕校他卻沒有見到穆從白,教練告訴他穆從白隻有第一天來練了兩小時,上手後就不來了,隻讓他每天代打卡。

所以穆從白騙了他一個月,這一個月天天跑出去在外麵做什麼?

司越珩蹙起眉頭思索了半天,向周嘉盛要了梁隋的電話,打過去。

“你真的想知道?”

“說。”

梁隋歎了歎氣,“你還是自己來看吧,我叫人去接你。你彆告訴穆從白是我說的。”

司越珩沒想明白梁隋話裡的意思,但梁隋不肯多解釋,他說了位置,沒過多久就有一輛漆黑的車停在他麵前,司機下車到他麵前請他上去。

他走到打開的車門前,梁隋叫來接他的人,竟然是穆雲峰!

穆雲峰像是還在忙著工作,往外瞥了他一眼,收起了平板說:“我剛好在附近,就替梁隋來接你了。”

“去哪兒?”

司越珩警惕地沒有上車,穆雲峰彆有意味地打量著他,“今天是我爸的生日,穆從白也在。”

他想了想才把“我爸”和穆從白什麼關係聯係起來,他對於穆懷霖的印象,隻有穆從白之前生日送的那副畫。

為什麼穆從白會去穆懷霖的生日?為什麼不告訴他?是穆從白想要離開他回穆家嗎?

所以穆從白這段時間對他疏遠,根本不是他自作多情的原因,隻是想離開他了。

司越珩驀地往後退了一步,收起眼神裡的慌亂,對穆雲峰說:“抱歉,我不去了。”

作者有話說:

傷了大心的穆小狗:他被我[]吐了!他說我惡心!360度回旋哭.jpg

被冷落的叔叔:心肝寶貝回家繼承億萬家產,不要我了!絕對不哭.jpg

第92章 坦白

# 092

穆雲峰看司越珩的眼神, 變得像看煮熟的鴨子,可司越珩轉身都要走了,冷不防又倒回來, 什麼也沒說地上了車。

“走吧。”

“你一直都這麼善變?”

司越珩隻是想到梁隋和他說的穆家的事, 怕穆從白一個人在那裡被欺負了,他輕瞥了穆雲峰一眼回答:“我突然想起來我沒事了,既然你這麼希望我去, 我可以賞個臉。”

“我還以為你是怕了我。”

司越珩其實真有點怵,穆家的人大概沒一個是好應付的, 但他強撐地說:“我怕你什麼?路上對我殺人滅口嗎?”

穆雲峰笑了一聲, “你活著有意思多了。”

司越珩驀地脊背一寒, 穆雲峰這話說得仿佛真的想過殺他滅口,可是他再仔細看去,穆雲峰臉上什麼也沒有,像剛隻是開了一個玩笑。

他不清楚穆家現在的狀況,穆從白是怎麼想的。但是穆雲峰想爭家產, 穆從白就是威脅, 之前故意引他去和穆楚嶽起衝突,目的可能就是為了激起穆從白與穆家的矛盾。

司越珩向穆雲峰看了一眼,表情如常地說:“麻煩先去一趟花卉市場。”

穆雲峰沒想到他還敢提要求,“你要去做什麼?”

“今天不是穆從白爺爺的生日,做為穆從白的家人, 我總不能空手去。”

司越珩這話把穆從白從穆家摘了出去,穆雲峰繞有興趣地看著他,讓司機先去花卉市場。

花卉市場並沒有什麼珍貴的品種, 司越珩也買得十分敷衍, 反正無論他送什麼都上了穆家的檔次, 也沒打算花多少錢。

穆雲峰看著司越珩抱了一盆葉子回到車上,問他,“這是什麼?”

“千歲蘭。”

穆雲峰又打量起了司越珩,“你倒是很會送,老頭兒就喜歡這些花花草草。”

司越珩沒有打算和穆雲峰建立什麼交情,沒再回他的話。

穆家其實一直在霍城,穆懷霖來京平是因為他第二任老婆是京平人,當年他把穆家掌舵的權利交給了穆戎霆,就帶著老婆孩子來了京平,多年來一直沒有回過霍城。

司越珩捧著花盆一路看著外麵,看到從繁華大街轉彎進入的蔽日林道,才知道原來豪宅還可以在市中心鬨中取靜。

車停下來,一座看起來有些年月的彆墅出現在眼前,房子可能算不上有多少價值,可在這個地方就是寸土寸金。

司越珩抱著花盆跟穆雲峰進去,門口有人來接他們的東西,他把盆栽遞過去,穆雲峰替他交待,“這是司先生送給爸的賀禮,叫、千歲蘭。”

“好的,我記下了。”

對方客氣禮貌的雙手接過去,做上了標記。

穆雲峰看了眼司越珩,“走吧,他們應該在內廳。”

司越珩餘光掃向四周,房子裡麵也很有年月,他跟穆雲峰走到內廳入口,裡麵靠著窗邊擺了一桌麻將。

穆懷霖的生日大概隻是個家庭聚會,沒有大擺宴席,隻有一圈人氣氛融洽地圍在一起打麻將。

若不是每個人都價值不菲的打扮,這一幕與他在老家小鎮串門沒有區彆。

司越珩佇住腳步往裡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穆從白,前幾年在鎮上,過年的時候無聊,他也帶穆從白去周家打麻將,穆從白學會是他手把手教的。

此時,穆從白穿著不是早上出門的昂貴衣服,變成了豪門小少爺,與他不認識的人打麻將,看起來也沒有被欺負,與他不認識的人相處似乎挺好。

他一瞬間覺得穆從白是真的不需要他了。

穆從白猝然感應到了什麼,驀地轉頭,對上了司越珩的視線,他慌了一秒,連忙起身向司越珩跑去。

“穆從白,還沒完,你乾嘛去?”

梁隋喊起來,穆從白完全不理他,徑直跑到司越珩麵前,抓著司越珩的手腕,與司越珩四目相對地沉默了片刻,立即說:“你怎麼來了?我馬上回家。”

司越珩看不懂穆從白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他一來就立即要走?是不希望他來?

他釘著腳不動,平靜地說:“你今天不是來給你爺爺過生日的?著什麼急。”

穆從白望著他動了動唇,又什麼也沒說出口。

“從白。”

一個老人的聲音響起,司越珩轉頭看到了穆懷霖,他雖然沒見過人,但在網上見過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

穆懷霖看起來很精神,不像是生了什麼重病,看穆從白也如同真疼愛孫子的爺爺,走過來看了眼穆從白,視線定在了他臉上。

“你就是司越珩吧?這些年多虧了你照顧從白,把他教得這麼聽話懂事。”

司越珩聽這話很不順耳,克製地回:“他本來就聰明懂事,當初是你們沒發現。”

穆懷霖被噎住,這話就差直白地說穆家當年拋棄了穆從白。

司越珩以為穆懷霖會對他黑臉,卻像是認同了他的話,反倒認真地審視了他一遍,笑著附和,“那確實是我們的不對。”

他說完對穆從白吩咐,“從白,帶你叔叔去打麻將。”

穆從白完全無視了穆懷霖,拉起司越珩,“我們回家。”

司越珩不明白穆從白為什麼急著讓他走,把他拽回來說:“剛剛才誇你懂事,你爺爺在和你說話,不可以這麼沒禮貌。”

穆從白眼睛裡滿是不服,卻還是乖乖地站住,轉過去看了眼穆懷霖,當著他的麵對司越珩說:“你不用應付他們。”

“說了要有禮貌。”

司越珩拍開了穆從白的手,轉向穆懷霖抱歉地說:“不好意思,看來我教得還是不太好,讓他冒犯你了。”

穆懷霖又被噎住了話,卻仍舊沒有在意,反而注意起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暗自蹙起了眉頭,然後說:“你們不打麻將就去逛一會兒,等會兒就吃飯了。”

“那打擾了。”

司越珩回了一聲,穆從白立即拽著他往旁走,抓在他手腕上的手滑下來,擠開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在一起,然後湊在了他耳邊小聲地說:“我們回家好不好?”

他許久沒與穆從白有這樣親密的動作,下意識不是掙開,而是反握回去,意識到要鬆手,卻被穆從白捏緊。

穆懷霖站在後麵,盯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穆雲峰突然走到他身邊說:“你們祖孫三代,還真是都專吃窩邊草。你覺得你兒子和你孫子,最後誰會把誰先弄死?”

“閉嘴!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動作,做人要懂知足,你以為你一個人能玩過他們父子?”

穆雲峰滿不在意,“我不懂知足,可我也沒搶兄弟老婆。對吧,父親?”

穆懷霖暗哼了一聲,無視穆雲峰走了。

穆從白帶司越珩走到了外麵的花園,麵積不大,但是打理了曲徑通幽,走在小路上幾乎都曬不到太陽。

他突然在一片薔薇花牆前停下,轉過去站在司越珩麵前,盯了他半晌開口,“我錯了。”

司越珩看著把錯認得一臉委屈的小混蛋,隔了好一會兒才問:“你想回穆家嗎?”

穆從白不回答,他繼續說:“如果你真的想回去,我不會攔你,他們才是你真正的——”

“不是。我隻有你。”

司越珩胸口微微痛了一下,不懂地看著不知在想什麼的人問:“那你今天來做什麼?”

穆從白忽然撲過來抱住他,緊緊將他勒在懷裡,臉貼他的耳後輕聲地說:“因為梁隋說穆懷霖活不了多久了,叫我來看看他。”

司越珩不太信,穆從白不是會因為這個原因就與穆家扯回關係,可是畢竟是血緣關係,這個理由又說得過去。

他一時不分清穆從白到底有沒有騙他,穆從白又對他說:“我們回家好不好?他們不值得你多看一眼。”

“你不是說來看你爺爺的嗎?”

“我已經看過了,我不想他們看你。”

這個理由,司越珩無語地笑了,然後又問:“除了今天,這一個多月你又在做什麼?還學會騙我了?”

穆從白不回答,貼在他耳後的唇突然吻在他脖子上,他倏地僵住,拽緊了穆從白的衣袖說:“放開,這是在穆家。”

過了好一會兒,穆從白才鬆了手,“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找梁隋拿車鑰匙。”

不容司越珩再說不走,他轉身就往裡麵跑去。

司越珩其實也不想應該穆家的親戚,這些人本來與他也沒有關係,就沒有把穆從白叫回來。

等穆從白進了屋,他才反應過來,穆從白許久沒有這樣抱過他了,無意識摸了摸脖子剛被親到的地方。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花牆後麵突兀地傳出聲音,司越珩看去,穆楚嶽拿著一朵開得正盛的薔薇走出來。

他第一眼盯向了穆楚嶽的手,果然手背上還有疤的痕跡。

穆楚嶽明擺著不懷好意地說:“我就說上次他為什麼反應那麼大,原來你們真是這種關係。”

司越珩警惕著穆楚嶽,看到他仍然仿佛有蟲子爬在身上,他生理性地排斥穆楚嶽。

“你怕什麼?我會揭穿你們嗎?”

穆楚嶽擺弄著手裡的花,滿不在意地笑起來,“穆家更不恥的事都發生過,你們這還挺普通的。”

司越珩驀地僵住動作,片刻後還是轉身對穆楚嶽說:“我們有什麼怕你揭穿的?請你放尊重一點。”

穆楚嶽笑起來,“說真的,我睡了那麼多人,你是我最喜歡的類型。穆從白這種瘋子,沾上了一輩都甩不掉,到時你就像他媽一樣。不如跟我。”

“你彆太過分!你這種人,我隻覺得惡心。”

司越珩氣所眉頭都擰起來,穆楚嶽還是滿不在意地笑著:“你很不會罵人啊!穆從白那種臭小子懂什麼?他知道怎麼——”

穆楚嶽說著故意湊近,“——讓你爽嗎?”

司越珩下意識推了穆楚嶽一把,警惕地退了一步,“穆先生,性騷擾,我可以報警的。”

穆楚嶽把手裡的花捏碎,將花瓣從司越珩頭頂灑下去,“你試試就知道我比穆從白那種小子的厲害,還是你就那麼喜歡那種變態小子?不怕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穆楚嶽,彆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

穆楚嶽奇異地審視起司越珩,忽然明白了什麼,“你們不是還沒做過吧?”

“彆用你惡心的腦子來想彆人!”

看到司越珩的反應,穆楚嶽大笑起來,“你不會真的以為穆從白腦子比我乾淨?把你當叔叔?”

司越珩舉著難道不是的眼神,他笑得更肆意地說:“你沒看出來他看你的眼神、就像狗見到骨頭,恨不得隨時含在嘴裡,沒事舔兩口。”

司越珩要反駁,可是聲音到了喉嚨卻沒有說出來。

穆楚嶽一副很有意思的表情審視他,“不過,對著你這模樣他還能忍住,我真挺佩服的。”

“閉嘴!”

他終於說出口了兩個字,穆楚嶽卻沒有閉嘴,反倒曖昧地湊近他,“穆家的人除了我,都很專一。不過你要是想換換口味,可以來找我,我最喜歡彆人的老公了。”

他沒遇到過穆楚嶽這麼不要臉的人,這些下流的話他也不會反駁,一邊覺得惡心,一邊腦子裡卻跳出來許多事。

穆從白以為他和彆人約會把自己灌醉,穆從白第一次吻他,穆從白那晚在新年鐘聲裡對他說的“我愛你”。

“叔叔。”

他腦子裡的那句“我愛你”與穆從白的喊聲和在一起,他回頭,就看穆從白筆直地站在開滿薔薇的花牆前,欲言又止地望著他,心跳莫名地亂了兩下。

“你怎麼回來得這麼快,我還什麼也沒來得及做呢!”

穆楚嶽的手倏地摟住了司越珩,仿佛嫌天下不夠亂,挑釁地湊近司越珩對穆從白說:“你以為你爸會讓你如願?不如把他讓給我,至少我不會把他玩瘋了。”

司越珩一巴掌拍開了穆楚嶽的手,但穆從白已經衝過來,仿佛獵食的野獸,帶著滿眼狠戾撲向穆楚嶽,把他推進了旁邊的薔薇從裡,直掐住了穆楚嶽的脖子,像是真的打算殺了他。

“穆從白!”

司越珩上前從後抱住穆從白的愛你妹,“放手,我們回家。”

穆從白聽到司越珩的聲音冷靜下來,鬆開手回頭,瞬間變成了仿佛要被拋棄的小狗,反過來抱緊了他,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鑰匙呢?給我。”

他把車鑰匙塞到了司越珩手裡,司越珩看了眼花叢裡的穆楚嶽,又一次扔下跑了。

穆楚嶽被刺掛傷了臉,狼狽地爬起來,揉了揉脖子,罵了一句,“操!老子不睡到你的人就改姓!”

司越珩不認識路,還是穆從白告訴他怎麼走,回去的一路他都沒有說話,穆從白也沒有開口。

直到他回到房間,穆從白跟進來,突然撲過來抱住他,將他壓到床上。

他一動不動任穆從白抱著,好一會兒才問:“你想說什麼?”

穆從白什麼也沒說出口,他終於抬手推了推,“沒說的就讓開,我要去睡午覺。”

“你不要趕我走。”

穆從白的手倏然抱得更緊,臉埋進了司越珩脖子,呼吸裡帶起了哭音。

“我隻是叫你彆打擾我睡覺。”

司越珩的語氣平靜得與平常一樣,穆從白卻更慌了,他用力地勒到沒法再也司越珩更近,終於問出來,“穆楚嶽跟你說了什麼?”

“你不是聽到了?我知道他是胡說的,沒有放在心上。”

司越珩說出的話還是那麼平靜,就像他說的一樣,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穆從白也不知道他是希望司越珩放在心上,還是彆放心上,他想告訴司越珩,又害怕司越珩清楚了,就不要他了。

司越珩繼續說:“我也不會趕你走,我永遠都是你叔叔,我們——”

“不是!”

穆從白脫口而出,抬起頭直視著司越珩,他被“永遠”兩個字刺激到了神經,自暴自棄吼出來。

“我就是像穆楚嶽說的那樣,像隻狗一樣盯著你,時時刻刻想占有你,所有靠近你的人都是我的敵人,我恨不得把他們全都弄死,讓你隻能看到我,隻有我,隻愛我!”

長長的一段話震在了司越珩的腦中,與穆楚嶽的話混在一起,他一點也沒有意外,隻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穆從白,腦子裡一片混亂,好半天終於囫圇出了一句。

“彆胡說。”

他說完,兩滴燙人的眼淚掉進了他脖子裡。

穆從白發紅的眼睛,可憐至極地望著他傾訴,“我沒有胡說!我每天做夢都想成為你的男人,可是你不要我。”

“我該怎麼辦?叔叔。”

作者有話說:

終於到了文案情節了!

第93章 底線

# 093

司越珩看著他養大的崽子, 眼淚一滴一滴砸下來,燙在他的臉上,心臟真的疼了。

他抬起手擦著不斷往下掉的眼淚, 無奈地說:“你怎麼把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說得理直氣壯還委屈的?”

穆從白倏地哭得更厲害了,眼淚灌著他的指尖,他一口氣卡在胸口, 一隻手捧著穆從白的臉說:“彆哭了,寶貝。”

“那你愛我, 好不好?”

司越珩的心臟狠狠一縮, 沒有回答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把穆從白按到懷裡,像小時候一樣拍著他的背說:“我愛你。可是愛也分很多種,你分得清嗎?”

“我為什麼要分清,無論哪一種,我都愛你。”

司越珩一時怔住, 下意識抱緊了穆從白, 然後把他的臉推起來,對著還殘眼淚的雙眼,“你還太小了,認識的人太少,你怎麼知道不會再遇到你真正愛的人, 到時你就會明白,不是我這樣的。”

“所以,你不愛我。”

穆從白篤定地說出來, 司越珩無奈地笑了, “小混蛋, 我要怎麼說你才明白?”

“我沒有不明白,真正不明白的人是你。”

穆從白說著低下去,叼開司越珩的衣領,咬到了司越珩的鎖骨,司越珩微微一抖並沒有推開他,他就得寸進尺地沿著脖子舔上去,最後吻在司越珩的耳朵上。

“穆小狗,你不要——”

司越珩終於想起要推開,穆從白卻舔進了他耳朵裡,在上麵抹了一層黏濕,他第一次意識到他耳朵的敏感,渾身不受他控製地顫起來,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穆從白沉著喑啞的聲音在他耳邊說:“司越珩,我這幾個月都要忍得瘋了,我想抱你,想吻你,想占有你。可是我害怕你討厭我,害怕你不要我。”

他說著又咬住了司越珩的耳朵,“叔叔,你知不知道我裝得好辛苦?”

“穆從白,你夠了!”

司越珩隻是聲音稍微沉下來,剛剛說著混賬話的小混蛋倏地又掉下來一滴眼淚,落在他唇角,他瞬間又心軟了,抹了抹小混蛋的眼角說:“那你要我怎麼樣?和你睡嗎?”

穆從白倏地僵住了,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落,司越珩望著不說話,像是在等他的答應。

過了許久,他輕輕地爬起來,下床去,不舍地站在床邊。

司越珩躺著不動,隻是抬起一隻手,抓到他的手腕,一眼不眨地望著他欲言又止。

他反握住回去,回盯著司越珩篤定地說:“我要你愛我,不是當成小孩,而是當成和你一樣的男人。”

司越珩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穆從白忽然放開他的手,走了。

他看著關上的門,腦子裡仍舊在嗡嗡作響,捏著不停跳動的鼻梁坐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

穆從白說的他不是不相信,甚至一點沒有覺得意外,他早就察覺到了。

可是穆從白從小生活裡就隻有他,這幾年時時刻刻圍著他轉,根本沒有接觸過彆人,到了這個年齡,就錯誤地把對他的過度依賴當成了愛情。

穆從白都沒有去喜歡過彆人,又怎麼明白愛情與對他的感情有區彆。

所以,他要怎麼辦?

司越珩又躺下去,盯著天花板發呆,直到天快黑下來他才終於下床,出房間去找穆從白。

穆從白這一次沒有出去,把自己關在房間,司越珩敲了半晌的門裡麵都沒有回應,他隻好直接開門進去,看到穆從白站在落地窗前一動不動。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走進去,到了穆從白身後問:“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穆從白不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盯著他眼神又變得委屈,滿是可憐地說:“我以為你要不理我了。”

這一句,司越珩胸口一下刺痛,他明白他認輸了。

他捏起穆從白的嘴回:“我倒是想,可誰讓你是我的心肝寶貝。”

穆從白得逞地一笑,全落在了他眼裡,他還是縱容了,甚至哄道:“彆胡思亂想了,不管怎麼樣,我永遠都是你叔叔。”

穆從白倏地臉一沉,直接叫:“司越珩,我不要再叫你叔叔了。”

司越珩也不是第一次聽他叫了,“不叫就不叫吧。想吃什麼?”

穆從白忽然又抱住他,蹭著他的耳朵說:“我跟你一起做。”

“放開,彆碰我耳朵。”

司越珩不自覺地顫了一下,他的耳朵像是突然打開了什麼開關,碰一下就刺激了全身的神經,穆從白還叼著往耳背吮了一下。

他不由地半邊身體發軟,穆從白摟緊他故意地問:“你怎麼了?”

“沒事,去做飯。”

司越珩推開了混蛋崽子,快步去了廚房。

他們的廚房很大,再來兩個人也不會擠,以往他們也一起做過飯,可是今天司越珩感覺像是廚房變小了,穆從白總是擠著他。

“你能不能站遠點。”

司越珩忍不可忍,穆從白卻直接地站到他身後,雙手穿過他的腰抱住他,“我不要。”

“穆從白,你這樣我怎麼炒菜,滾開!”

穆從白不滾,他像是終於找到了司越珩的弱點,吻著他的耳朵說:“你要是真的討厭就趕我走。”

司越珩知道穆從白這是在試探他的底線,他抓著穆從白抱住他的手,卻沒有扯開,穆從白的吻從他的耳朵往前鑽,貼在他下頜下麵,啞著聲說:“司越珩,轉過來。”

他怔了一下,像是被寫了什麼他不知道的程序,聽到命令就不自覺轉過去,穆從白立即叼著他的喉結,他仿佛被野獸叼著,下一刻就要被尖利的獠牙咬破喉嚨。

他抓到穆從白的手小聲地說:“不要留印,我要上班。”

穆從白終於鬆了嘴,在上麵舔了兩下,往上移到了他唇邊,一隻手伸上來固定著他的動作,吻進了他嘴裡。

司越珩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隻覺得穆從白真是個學習的天才,就這麼幾次技術就變好了,他被吮得失去了所有空氣,穆從白終於放開他說:“不要用嘴呼吸。”

“我——”

他隻說了一個字,穆從白又堵住了他的嘴,入侵了他口腔裡的每個角落,他再次失去呼吸全身靠在穆從白懷裡。

穆從白退出去,他不由地喘著氣說:“菜要糊了。”

穆從白盯著懷裡的人微腫的紅唇,滿意地說:“我下次再教你。”

“誰用你教!”

司越珩終於找回了力氣,扯開穆從白的手,鍋裡的菜果然已經糊了。

吃飯的時候,他們終於說了正事。

司越珩問穆從白,“你想回穆家去嗎?”

穆從白怔了下動作,看向他回答:“我隻是借穆家的關係,和梁隋一起做生意。”

“做生意?”司越珩沒有懷疑,隻是意外,“什麼時候開始的?”

“去年。”

去年穆從白才剛成年,司越珩一時不知道該感歎穆從白年輕有為,還是基因優秀。

之前用穆從白母親遺物換來的2000萬,他還沒有動過,隻要不出意外,他們就像現在這樣過普通的生活,這筆錢足夠給穆從白養老。

可想到穆家的家業,2000萬確實像隻螞蟻一樣不值一提,穆從白大約確實是從基因裡帶出來的野心和頭腦。

他問:“那你的大學還上嗎?還想當醫生嗎?”

穆從白倏地盯直了司越珩,說得像表白一樣,“我想。我不會放棄,生意那邊隻是隨便做的,不會影響我學習。”

從小到大穆從白確實沒有讓他操心過學習,司越珩回道:“你不用勉強,無論你將來打算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也不一定要當醫生。”

“可是當醫生不一樣。”

穆從白忽然湊近了司越珩,他們椅子本來就離得近,這一湊司越珩幾乎在他懷裡,他將剛剝的一隻蝦喂進了司越珩嘴裡,“這是我和叔叔共同的目標。”

司越珩心臟微微一顫,雙眼一眼不眨地定在穆從白臉上,他的小混蛋真的長得太好看了,尤其這樣曖昧深情地與人說話時,會讓人不自覺地心跳發顫。

他們晚上向來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最多就是把電視當成背景音,一起擠在沙發裡。

今天司越珩腦子一片混亂,吃完飯就回了房間,穆從白收拾完直接來了他房間。

這段時間穆從白乖得都沒有在這麼晚進他房間,他靠在床上看到闖進來的穆從白,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來做什麼?”

穆從白徑直跳上床,貼著他抱過來仰起頭說:“我要和你一起睡。”

司越珩扔開了手機,捏到他的嘴說:“彆想,自己回房間。”

“為什麼?你都讓我親了。”

穆從白理直氣壯,把司越珩拽下來翻身壓過去,“我隻睡覺,不碰你。”

司越珩對穆從白說的睡覺從來沒想過彆的,忽然被這一句弄得愣住了,腦子像是卡住,一時硬是沒理解過來是什麼意思。

“司越珩,可以嗎?”

穆從白撐起身爬到了司越珩身上,跨坐過去,捧著司越珩的臉輕啄在他唇上,司越珩隻是抬眼看了看他,沒有拒絕,他才緩緩地再貼過去,抵著司越珩的唇說:“接吻要用鼻子呼吸,知道嗎?”

司越珩張口,聲音沒有出喉嚨就被堵了回去,舌頭被搗進來的侵略者帶著,不自覺地做出了回應。

穆從白還故意地退了退,誇獎他,“叔叔,你真乖。”

“閉——”

司越珩沒罵出來,又被堵了回來,他自然地接受了口腔裡的侵略者,纏繞地共舞在一起。

他完全沉浸在了穆從白的唇舌裡,才意識到他所謂的底線,在不斷往後退的。回來時和穆從白說的那些話,一句也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穆從白更加肆無忌憚了。

“你感覺怎麼樣?舒服嗎?”

穆從白又退出去,抵著他的額頭輕聲地問他,他瞥著自己紅透的臉回答:“小混蛋,你想讓我說什麼?”

“那我可以繼續嗎?”

司越珩還沒有明白繼續什麼,穆從白又吻過來,這一次隻是在他唇邊吮了吮,然後吻到了他的耳朵,手掌摩挲著他的脖子移動。

他不由自主地躬起了身體,抓著穆從白的胳膊,直到穆從白的手解開了扣子往裡鑽去。

“住手!”

司越珩驀地去推穆從白,沒有把人推開,但是穆從白停住了,好半晌才小心地問他:“還是惡心嗎?”

他立即想起了上次的事,可是這時他不想再解釋了,咬著牙沒有回答。

穆從白把他的腰扣拉回去,貼到他唇親了親,平靜地下床,“你睡吧,晚安。”

作者有話說: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第94章 夜景

# 094

司越珩一晚沒睡好, 他先是翻天覆想了半宿該怎麼辦,結果沒想出辦法還失眠了,剩下的半宿好不容易睡著, 卻做起了連續不斷的怪夢。

他夢到變成了一條魚, 可是卻有手和腿,被爸媽嫌棄是怪物,趕出了魚群。然後他就一直在尋找家人, 找啊找啊,找了很久, 終於被一個孩子捉住, 把他帶回了家。

那個小孩可愛乖巧, 非常聽他的話,他要吃什麼樣的魚食都會給他,所以他很喜歡小孩。

突然小孩變成了一個像穆從白的男人,把他從魚缸裡撈起來,在他身上到處摸, 說他其實是一條美人魚, 隻要吃了他白白的青蛙幼崽,就可以消除四肢,長出美人魚尾巴。

就在要被喂青蛙幼崽的時候,他嚇醒了,想起來仍然感覺一陣惡寒, 接著他笑起來,因為他在夢裡除了有四肢外,就是一條普通的鯉魚, 他為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司越珩笑著, 突然感覺耳邊有什麼, 伸手一摸,抓到了一隻手,然後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穆從白趴在床邊。

剛剛的醒來其實還是在夢裡。

“你在笑什麼?”

穆從白玩著司越珩的耳朵,臉趴在司越珩的枕頭邊望著他。

“我做了一很奇怪的夢。”

司越珩仔細回想也隻記得,他做了一個夢中夢,夢裡有什麼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了,隻是看到穆從白的臉不自覺想笑。

他側過身把耳朵藏起來,抓到穆從白的手說:“不許隨便碰我耳朵。”

“哦。那可以親嘴嗎?”

穆從白問得一本正經,司越珩還沒將他的問題和語氣連係起來,穆從白就蹭過來,貼著他的唇親了一下,然後摟著他的脖子說:“早餐做好了,現在要吃嗎?”

司越珩有些不適應,感覺穆從白好像回到了幾個月前,可是又有哪裡和以前不一樣,他們就仿佛熱戀中的情侶。

不對!不該是這樣!

司越珩一巴掌蓋到了穆從白臉上,把他推下床去,“出去,彆防礙我,我要去換衣服。”

穆從白用力地嗅了嗅,仿佛司越珩剛才的巴掌,在他臉上留下了什麼味道,他又向司越珩湊回去,快速在司越珩唇角親了一口,起身把司越珩的鞋在床前擺好。

“去吧。”

司越珩越看越覺得這小混蛋恃寵而驕,撐起來捏起他的嘴說:“彆跟來。”

“嗯。”

穆從白答應很乖,但是司越珩很不相信,進了衣帽間,特彆是脫衣服的時候,總覺得門會突然打開,然後穆從白毫不避諱地進來。

可是他換好衣服,門都沒響過,等出去穆從白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小混蛋到底是變乖了,還是更得寸進尺了?

司越珩去洗漱完了到餐廳,穆從白已經把早餐擺上桌了,看到他過去,自然地抱住了他,又親了下他的耳朵,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

“穆從白,你能不能彆那麼多小動作!”

司越珩揉著耳朵,穆從白坐到他旁邊,把椅子拖過去與他貼一起,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的模樣問:“我怎麼了?”

他立即把椅子挪遠,一腳踩住穆從白坐的椅子,防止他再靠近,然後說:“我們還是應該保持一定距離,不要隨便那樣,我們不是、那種……什麼、之類的關係。”

穆從白望著他一動不動,他看不出小混蛋在計算什麼,好一會兒又一本正經地問他,“你說的那種什麼關係,是什麼?”

“你夠了!閉嘴。”

司越珩懶得再和他講道理,反正無論他怎麼講也不會聽。

果然,穆從白一句也沒聽過去,問了他想吃什麼,他回答了就把溫度剛剛好的滑肉喂過來,他一口咬過去,肉吃了,但不防礙他瞪小混蛋兩眼。

吃完早飯後,司越珩坐在沙發上,問起穆從白的駕考練得怎麼樣了,穆從白對著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已經拿到證了。”

司越珩算了算時間,如果都是一次過,時間上確實差不多,可是穆從白昨天出門時還告訴他下周考科目三。

他蹙了蹙眉,盯向穆從白說:“過來。”

穆從白挪過去,以為司越珩要和他算賬,興趣著可憐的目光盯過去,像小時候一樣把自己擠進司越珩懷裡亂蹭,“彆生氣了,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騙你了。”

司越珩揪著他的腦袋把他推開,沒有生氣地說:“你喜歡什麼車?改天我們去看看。”

他立即笑起來,然後撲過去把司越珩壓倒進沙發裡,“我以後送你去上班。”

“我不坐新手司機的車。”

穆從白實際上已經把梁隋的車飆了好幾千公裡了,他不敢告訴司越珩,撒嬌地往他唇上親了一下,“我會練好的。”

“穆從白我叫你離我遠點!”

司越珩被親過了才想起來拒絕,要把穆從白掀下去,結果穆從白摟著他不鬆,自己滾下沙發,連他一起掉下去,他直接砸在了穆從白身上。

“活該。”

司越珩嘴上這麼說,卻把地上的小混蛋拉起來,檢查有沒有哪裡傷到。

穆從白突然說:“下麵。”

“哪裡?腿嗎?”

司越珩往下看去,才發現他一膝蓋跪在了哪裡,連忙退開,耳朵發紅。

穆從白盯著他爬起來,立即扯過一個抱枕擋住,司越珩不放心地問:“很疼嗎?”

“不疼。in。”

司越珩瞬間臉也紅了,他沒意義地轉著視線說:“我回房間、我去給、回房間給手機充電。”

之後幾天,司越珩不想再發生那樣尷尬的事,認真研究起了給穆從白買車的事,在家裡穆從白一湊過來,他就搜來的買車攻略翻出來,強迫穆從白和他一起研究。

最後研究了好幾天,司越珩還問了好些人,終於讓穆從白確定了買哪款,到了周末他就帶穆從白去4S店試駕。

店裡的銷售見到他們,恭維地說:“哥哥給弟弟買車,你們兄弟的感情真好。”

司越珩想說他們不是兄弟,是叔侄,但不等他開口,穆從白突然一手摟住了他的腰,對銷售回:“我們不是兄弟。”

銷售頓時尷尬,明白了什麼,震驚地瞪起了眼,瞬間腦補出了好幾本小說,過程中變得格外熱情,甚至在兩人看車時偷拍了好幾張照片,最後實在沒忍住,分享到了網上。

司越珩意識到了銷售誤會了什麼,可銷售沒直說,他總不能冒昧地去解釋他和穆從白其實是叔侄,最終隻能任由誤會下去。

試駕的時候,司越珩還很不放心,可是穆從白把車開出去,他才發現穆從白完全不像沒上過路的新手。

他問:“你在哪裡開過車?”

穆從白意識到穿幫,坦白地說:“梁隋帶我去沒人的地方練的,他比駕校的教練教得好。”

司越珩不信,但穆從白在開車,他沒有再多問,隻是給梁隋發了好幾百字的指責,怪他帶壞穆從白。

梁隋莫名地回了他一個問號,他不理了。

穆從白對車的要求倒是很簡單,好開,安全,最重要的是司越珩喜歡,最後試駕下來司越珩很滿意,他就選了這款。

司越珩大方地訂了頂配,一下刷出去180多萬,刷的時候他還挺豪氣,當他們坐地鐵回去的時候,突然想如果靠他上班賺錢,得幾十年才能給穆從白買這樣的車。

這會兒是下午地鐵人最少的時候,路段人也不多,車廂裡空蕩蕩的,穆從白擠到司越珩旁邊,抓著他的手說:“再等幾年,你想買什麼都可以。”

司越珩斜眼盯了盯他,意識到是在外麵,立即把手抽出來,“我什麼不想買、我的手,坐好。”

穆從白笑出來,沒有糾正司越珩錯岔的話,坐正回去,但腿側追去司越珩貼過去。司越珩看了看他沒有把腿收走,他就捉著司越珩的手,塞到他們中間的夾縫,十指相扣地握在一起。

這時車到站,有人上車,司越珩再抽手反倒容易被看見,隻能縱容了穆從白。

半個月後,訂的車到了,司越珩帶穆從白去提車,上完牌照,穆從白就非要帶他去兜風。

司越珩坐在車上,確定穆從白絕對不是新手司機,最後車開到了郊外的山上,都還遊刃有餘。

最後,車停下來,四周安靜的一盞燈都沒有,他看向外麵問:“來這裡做什麼?”

穆從白突然下車,繞到副駕,打開車門拉住了他手,“跟我來。”

司越珩不知道穆從白要帶他去哪兒,跟著他穿過公路,到了路邊一個平台處,往外望出去是整個京平市的夜景。

他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這種地方?”

“學校裡有人發現的,說——”

穆從白望向了司越珩才繼續說下去,“——適合晚上約會。”

司越珩笑出聲,“誰跟你約會?我是帶孩子郊遊。”

“司越珩。”

穆從白突然認真地叫了一聲,司越珩轉眼向他看去,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朵粉色的玫瑰,掐斷了大半的花梗,把花彆到了他耳朵上。

“你乾什麼!”

司越珩立即要摘下來,被穆從白捉住了手,“彆摘,好看。”

“哪裡好看!”

山路沒有路燈,唯一的光源是車燈,但斜著照過來並不是很清楚,司越珩不知道花彆在他耳朵上是什麼模樣,隻知道穆從白貼近過時,他發現穆從白又長高了。

他下意識手推到穆從白胸口,仰起頭問:“小混蛋,你現在多高了。”

“189。”

司越珩不滿地蹙起了眉頭,“你長這麼高做什麼?”

“那你還覺得我是你帶著郊遊的孩子嗎?”

穆從白的眼神像是有什麼伸出來纏著他,司越珩彆開了視線說:“你是男子漢,行了吧?讓開。”

“你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嗎?”

“我喜不喜歡又不影響你長高。”

穆從白倏地把手貼到他臉上,強迫他把視線轉回來,直對著他說:“我也沒有辦法變矮了,你將就一下吧。”

“我要將就什麼!”

司越珩胸口莫名地亂跳了兩下,穆從白不讓開,他就自己往後逃開,“你也沒想看什麼夜景,回去吧。”

他轉身回到了副駕門前,穆從白追過來,抵著他壓到車門上,他背在門上輕磕了一下,穆從白的氣息抵過來,他逃避地推著人說:“你不會輕點。”

“弄疼你了嗎?哪裡?”

穆從白把司越珩從車門上摟起來,手摸到他背後到處尋找,最後落在了腰窩處,他將氣息全燙在司越珩唇上問:“是這裡嗎?”

第95章 證明

# 095

盛夏的夜晚還很燥熱, 山間吹起的風還有些灼人,司越珩的感官全集中在了穆從白的手上,片刻他就感覺衣服裡起了汗。

可是穆從白緊緊地扣著他, 他挪不開, 躲不掉,隻能拽著穆從白的胳膊將人往外推。

“熱,放開。”

穆從白沒有放開, 反而嚴絲合縫把司越珩抱過來,讓出車門的位置, 打開車門把他推到了座椅裡, “現在好點了嗎?”

司越珩抓到穆從白還貼在他後背的手, “是你的手、太燙了。”

穆從白一隻腳跨進了車裡,跪在座椅上,司越珩的膝蓋被他擠開,他低下身去說:“那怎麼辦?”

“你問我、這算什麼問題!”

司越珩儘量地往後仰頭,可是抵著靠背, 無處可退, 彆扭地轉開頭說:“你想怎麼辦?”

穆從白望著司越珩眼裡倒映的臉,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嚇人,可是他克製不下去,很多時候他都難以確定,司越珩是在拒絕他, 還是在引誘他。

比如現在,他想怎麼辦?司越珩怎麼敢這麼問。

“我想、吻你——”

司越珩張嘴,本來是想說話的, 可是穆從白不是在詢問他, 聲音落下就堵過來, 往他輕啟的唇縫裡擠進去,勾住裡麵溫熱的濕團,糾纏著進了最深處。

他不由自主地發出聲音,穆從白退出來一半,又驀地再回來。那隻在他後麵的手逃進了衣擺,灼熱的掌心緊貼著他的皮膚,遊走,攀爬,直到他徹底融在了座椅裡。

“你喜歡嗎?”

穆從白終於放過了片刻司越珩,唇瓣沿著臉頰滑到了他耳邊,輕咬著問:“有開始喜歡我這樣吻你……喜歡我嗎?”

車裡的燈不夠明亮,還大部分的光都被穆從白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漏下來的泄在司越珩的一隻眼角邊,襯著他臉頰越加的紅。

他抬起眼對著穆從白的雙眼,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就推開我,可以嗎?”

穆從白的聲音細如湖麵上春風吹起的漣漪,灌進司越珩的耳中,司越珩仿佛中了男巫的蠱惑,一動不動地任穆從白一步一步拉低他的底線。

直到穆從白低到他胸前,他渾身的神經終於拉起了警報,緊張地繃起來,他雙手按住穆從白的肩膀,“有汗。”

“嗯,鹹的。”

穆從白的聲音沉得發啞,與平日和他說話完全不一樣,不知是因為現在的事,還是彆的,他從這短短的三個字裡感覺到了脊背戰栗,而穆從白的另一隻手指尖滑過了臍中線,他再次感受了穆從白手掌心的燙灼。

過度的緊張讓他又一次痙攣,不受控製地乾嘔了一聲。

穆從白猛然僵住了動作,呆滯了好半天,麵無表情地放開他,扣好他的衣服,退到車門外說:“回家。”

司越珩看著車門關上,穆從白繞到了駕駛座,餘光悄悄向他瞟過來,卻什麼也沒說,倒車開下了山。

昨天司越珩專程提前去租好了車位,穆從白不熟悉路找了好一會才找到,停好後他轉頭看著司越珩,等司越珩感覺到他的視線看回來,他立即收起視線下車。

司越珩看著穆從白逃避的模樣,覺得無語,又忍不住心疼。

小混蛋雖然逃避他,但還是過來給他開了車門,看著他下車,立即就轉身往前走。

司越珩關好車門追過去,結果在電梯穆從白還要和他各站一邊。

到了家裡逃避的小混蛋終於趁進門時,貼過來抓了抓他的手。但是他看過去,又立即放開,一副他很從容的模樣說:“我去做飯。”

晚飯是穆從白一個人做的,司越珩在他做的時候,一個人在客廳的沙發裡,考慮他和穆從白到底能夠變成什麼樣的關係。

他心疼穆從白,舍不得他受一點委屈,哪怕知道穆從白有許許多多不好的毛病,他都沒有原則地縱容了。

雖然他和穆從白說將來會結婚,會生孩子,可是他覺得哪怕他真的有了自己的家庭,恐怕也比不過穆從白在他心裡的地位。

“吃飯了。”

穆從白走到司越珩麵前,想撲過去抱靠著枕頭裡的人,可是他傾了下身,倏地又起來,隻伸出手去拉司越珩,拉起來還立即鬆了手。

“穆從白!”

司越珩反抓到了穆從白的手,穆從白看著他沒有掙開,臉上裝著沒事的樣子說:“我做了你喜歡的蒸黃魚。”

“你什麼時候買的?錢夠嗎?”

“嗯。”

穆從白應了一聲,終於反握住了司越珩的手,拉著他去了餐廳。

司越珩看到餐桌上的菜,發現不隻是黃魚,每一道食材都不便宜,做得也很精致。

他終於明白了什麼,“今天、是你特意準備的?”

“吃飯。”

穆從白把司越珩按到椅子坐下,不承認他是特意準備的,司越珩看著他不說話,他就夾了一塊魚肉喂過去。

司越珩張嘴吃了,見到穆從白終於眉頭舒展了一點,可是他要開口說話,小混蛋立即又埋頭去挑魚肉,一副拒絕溝通的模樣。

就這樣他們吃了一頓沉默的飯,穆從白收拾乾淨,馬上躲回了自己房間。

司越珩在走道中間看著關上的門,佇了半晌,還是回了房間。

可是他洗了澡,躺到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穆從白一臉“我傷心了”的模樣。

最終,他還是下床去,打開門就聽到了穆從白房間裡傳出了聲音,看過去發現本來關上的門,現在開了一半。

“穆從白?”

司越珩走過去,房間裡沒有聲音回答他,卻流出來極度壓抑痛苦的聲音,其中似乎還夾著他的名字。

他輕輕推開門,裡麵隻開著夜燈,把房間裡映得一片昏黃,穆從白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靠著窗戶被外麵的夜色描出側臉的輪廓,完美到如同一幅畫。

穆從白微微轉頭向他看來,光線太暗,他的臉藏在了晦暗不明的陰影裡。

司越珩走過去,到了他麵前,跪到了地毯上湊近,才發現他眼角掛著眼淚。

“你怎麼又哭了?”

穆從白的眼睛看起來更難過了,淚珠掉下來,顯得格外可憐。

司越珩其實很清楚,房間的門是穆從白故意打開的,哭聲也是故意給他聽的,此刻這可憐的樣子也是故意給他看的。

但他還是心疼,伸手抹掉了穆從白掛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淚珠,他哄道:“彆哭了,你不嫌丟人嗎?”

“你嫌我丟人了?”

穆從白很不講理地反怪起他來,司越珩笑了一聲,捏起他的下頜把他臉抬起來,“你想怎麼樣?”

“你不要嫌我惡心好不好?”

司越珩胸口一顫,果然還是因為這個,他放下手猶豫地跪坐穆從白麵前,盯著他好半天,突然把視線瞥向了窗外開口。

“我沒有惡心!我、隻是因為太……緊張了。那天也是,所以我不是因為你、總之我沒有嫌你惡心。”

穆從白一眼不眨對著司越珩,“你騙我。”

“我騙你做什麼!”

司越珩驀地把視線轉回來,與穆從白的眼神撞在一起,瞬間仿佛被什麼擊中,他用力地滾了滾喉嚨,微微向前湊近了穆從白說:“你可以再證明一次。”

穆從白就像撲火的飛蛾,被灼燒過仍然執迷不悟地貼近,先是抓到了司越珩撐在地毯上的手,燙的人呼吸噴出來,司越珩的指尖輕輕顫了顫。

“你、慢一點,我怕……我又會緊張。”

司越珩的聲音輕得隻剩下了氣息,穆從白麵不改色地點頭,心臟裡卻像有隻野獸在衝撞一樣,咚咚地亂跳起來。

“司越珩。”

穆從白喑啞地叫了一聲,伸長脖子向司越珩吻過去,格外的小心又溫柔,繾綣地一點點舔開司越珩的唇,司越珩微微往後一退,下一刻卻又主動地湊回來。

他如同受到了蠱惑,終於深深地進去了深處,抓著司越珩的手沿著手臂緩緩上移。

司越珩剛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沐浴露的味道,指尖貼著皮膚攀爬,帶起一連串過電般的刺激。

穆從白突然停下來,害怕地問:“怎麼了?”

“癢。”

司越珩小貓一樣的聲音,他不由地笑了笑,再次貼著吻過去,像是深恐驚動了夏夜停在草葉上的螢火蟲,他慢慢地流連著司越珩的唇,然後到耳朵。司越珩脫力地落在他懷裡,他翻身跨過去,舐著脖子遊過。

司越珩不敢往下看,手抬起來擋住了眼睛,燙人的感受一寸一寸和穆從白一起往低走。

“可以嗎?”

穆從白忽然又停下來問他,他把眼睛從手臂下挪出來一隻,輕輕瞥著湊過來的臉,即使染滿了顏色仍舊完美無瑕,甚至添了平時沒有的神色更加迷人。

他啞著聲音說:“你不要問我。”

穆從白不問了,重新回來貼在他唇上,極致溫柔地吮著,手掌的溫度在他身上流轉,最後小心翼翼找到了落處。

“司越珩。”

司越珩抓著穆從白毛絨絨的腦袋,捺住感受說:“不要叫我。”

“那你叫我。”

他終於瞥了穆從白一眼,倏地又把眼睛閉回來,“穆小狗。”

“叫穆從白。”

“穆從白。”

司越珩的腦子一片恍惚,他不知道自己叫了多少聲穆從白,隻感覺嗓子好像啞了,直到穆從白咽了咽喉嚨,湊過來撐在他上方,雙眼直直地勾著他,他喘動的呼吸拍過去打在穆從白臉上。

穆從白忽然問:“怎麼樣?會惡心嗎?”

司越珩覺得自己的適應能力很是不俗,但他不想穆從白分享感受,想要轉眼,卻如同被什麼定住了視線,抬手輕輕抹到穆從白的嘴角,拿回來嗅了嗅。

他的腦子這時候才終於有了反應,一下側身縮起來。

“你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