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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迷戀 春風無邪 78077 字 3個月前

穆從白把他又按回去,壓下來捏著他的下巴,強硬地灌了他滿嘴的味道,還對他說:“我很喜歡。”

司越珩也不想討論那味道好不好,聲音不穩地說:“現在可以證明了吧,我要去睡覺了,你——”

他掀開穆從白瞥了瞥眼,留了一句“你自己想辦法”,掉了的鞋都忘了穿,光著腳逃出去。

第96章 煩惱

# 096

司越珩回到房間就後悔了, 他可能是瘋了才做出這種事,可是看著穆從白哭的模樣,他又有一百個理由不忍心。

可是明天怎麼辦?

明天他該用什麼態度麵對穆從白, 再親的叔侄也不可能到這種程度。

司越珩用力把腦袋撞在枕頭上, 抱著枕頭在床上滾圈,滾了兩圈半,房間的門打開了, 穆從白若無其事提著他的拖鞋進來。

“不許進來,出去!”

司越珩沒有理由地趕人, 穆從白卻從容得不行, 像是剛才的事對他什麼影響也沒有, 他莫名地不爽。

穆從白佇在門口沒進來,把鞋擰高了說:“你、忘了穿鞋。”

司越珩看了鞋一眼,“放下,出去。”

穆從白走進來把鞋放下了,卻沒有出去, 站在床邊盯著他問:“你生氣了?”

司越珩還睡在床上, 被穆從白這樣居高臨下的一盯,他倏地坐起來,輕了輕嗓子,“沒有。剛才的事,隻是為了、不讓你覺得我對你、的性向……就是那個意思, 證明我沒有覺得你惡心!明白了嗎?”

“嗯。”

穆從白藏著嘴角的笑意點頭,忽然地跪在了床上向司越珩湊近,“我很高興、你有反應。”

司越珩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驀地後退, 腳向穆從白踹去, “這是正常現象,被狗踩一腳都會這樣,你高興什麼!”

穆從白捉住了他踹過去的腳,仍盯著他說:“那我願意當那隻狗。”

“夠了。”

司越珩感覺到臉在發燙,腳也在發燙,他用力地把腳抽回來,卻沒有成功,反倒亂蹬的幾下碰到了什麼,他猛地定住動作,想起剛才穆從白沒解決,眼珠不自主地轉過去。

“我走了。晚安。”

穆從白終於害羞了,卻不自覺地蹭了蹭司越珩的腳,然後輕輕放回去,轉身出了房間。

司越珩盯著房間的門打開又關上,一動不動僵在那裡,所有感官全集中在腳上。

他覺得腳心在發燙,想搓掉沾上的觸感,可指尖一碰仿佛碰到了剛才的滾燙,最後自暴自棄地把枕頭踹下了床。

不管了,睡覺。

翌日的晨光早早爬起來,司越珩睡了一覺終於冷靜下來,睜開眼對上穆從白的臉他都很平靜,他習慣性地去拿手機,被穆從白捉住了手。

“才七點。”

穆從白側躺在他旁邊,一雙眼睛直勾勾對著他,抓著他的手拿到唇吻著他指尖。

他倏地把手抽回來,“彆鬨,起床了。”

可是他說完就打起了哈欠,實際上昨晚他翻來覆去淩晨兩點都沒睡著。

“今天周末,還早。”

穆從白按住了他,不讓他起,他一覺平靜下來的焦慮又湧出來,穆從白卻用一種和以前沒什麼不同,又明顯多了一層曖昧的態度向他貼過來,自然地親在他唇上,然後說:“我陪你再睡會兒。”

“睡不著。”

司越珩說完又打起了哈欠,但他還是推開穆從白翻身下床,去衛生間洗漱,可洗了一半穆從白就跟進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穆從白不和他早上一起在衛生間洗漱了,他刷著牙,對著鏡子裡的穆從白,刷完吐了泡沫才說:“你乾什麼?”

“我幫你刮胡子,好不好?”

司越珩猶豫起了要不要同意,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等他漱完口,穆從白已經把刮刀拿起來。

因為以前學醫留下的習慣,他刮胡子一直是刀片手動刮的。

穆從白把他推過去背靠著洗手台,湊在他麵前,小心塗上剃須膏,一下一下給他刮起了胡子。

他望著穆從白的眼睛,似乎不直接看他的時候,更加好看,睫毛在燈下微微顫動,仿佛掃在了他皮膚,讓他覺得哪裡在癢又抓不到。

“好了。”

穆從白用毛巾擦乾淨司越珩的臉,手卻還捏著他的下巴沒鬆,湊近過去額頭抵在一起問:“司越珩,我可以吻你嗎?”

司越珩覺得小混蛋就是故意的,之前完全不管他同不同意,對他又咬又吮,現在卻裝模作樣非要先問一問。

他勾著嘴角說:“我說不可以,你聽嗎?”

穆從白很乖地點頭,換了一個要求,“親脖子可以嗎?”

司越珩還要說不可以,但穆從白捂住了他的嘴,另一邊湊在他脖子裡,先是消毒一樣舐了個遍,然後吮上去。

他悶著聲音說:“不要留痕跡!”

穆從白這回沒有聽,他看不見也知道一定又是好幾天都褪不掉的顏色。

穆從白滿足了放開他,抬起眼來望了他片刻,突然把他在懷裡轉了個身。

他們一起對著鏡子,穆從白拉開他的衣領,露出脖子根的紅痕,指尖輕輕摸在紅痕上。

“在這裡看不到。”

司越珩望著鏡子裡的畫麵,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格外的曖昧澀氣。他猝然把衣服拉起來,趕穆從白出去。

“嗯。”

穆從白今天意外聽話,在鏡子裡望著他,手指從脖子上的痕跡劃到他耳朵,輕輕捏了捏就放開他,離開了衛生間。

司越珩撐著洗手台,對著鏡子裡自己紅透的臉,又開始後悔。

他昨晚沒考慮出結果的事,又在腦子裡綻開,不知該怎麼麵對的煩惱又冒起來。

然而,他的後悔沒有什麼作用,還是和穆從白心照不宣地變成了曖昧不清的關係。

隻要他們在家裡,穆從白就會肆無忌憚地吻他,如同他們在熱戀一樣,他拒絕過,可是穆從白不容許他拒絕,強硬地擠進他的口腔,結束了一雙眼睛可憐地望著他問:“你討厭嗎?”

他說不出來討厭,最終就變成了縱容,然後每天在睡覺的時候,穆從白就在來和他說晚安的時間,爬到他床上,從拉他的手開始,變成了接吻,最後將他壓在下麵觸慰。

“司越珩,晚安。”

穆從白終於蹭上來,揭開他擋住眼睛的手又吻他,直到他眼睛裡氳起了水霧放開他,捋開了他汗濕在額前的頭發,眼神虔誠地對他表白。

“我愛你。”

司越珩隻回了一聲“嗯”,穆從白把他的衣服拉好,下床出去。

等穆從白離開房間把門關上,他緩緩地起身下床,坐到了落地窗邊的沙發上,望著外麵的夜景開始失眠。

玻璃上麵倒映出他模糊的臉,他還染著沒有褪下去的紅,他閉起了眼睛,深深地吸氣。

今晚他又失眠到了半夜,好不容易回到床上睡著,沒多久就被穆從白的聲音吵醒。

明明聲音就在他耳邊,他卻聽不清穆從白在說什麼,睜開沉重的眼皮,張開唇卻沒有說出聲音。

“你發燒了。”

這一次他終於聽清,可是穆從白的暑假都沒結束,天氣還很熱,他怎麼會感冒?他向來身體很好。

“有哪裡難受嗎?”

穆從白蹲在床邊,仿佛捧著一隻精美的翻糖娃娃,深恐不小心碰碎了哪裡,連聲音都變得像羽毛一樣輕。

司越珩喉嚨裡咽了好幾下,終於發出聲音,“幾點了?我是不是上班遲到了?”

“7點半,我已經給你請假了,先起來吃了藥再睡好不好?”

以往都是穆從白生病,司越珩這樣照顧他,現在換過來,穆從白學得和司越珩一模一樣,但是司越珩卻沒有他乖,不提吃藥卻問他要溫度計。

“我剛已經量過了,38度2。先吃藥,好嗎?”

司越珩看了眼穆從白拿來的藥,拒絕道:“我不吃衝劑。”

“你每次都給我吃這個。”

“那是因為你小時候吞不下藥片。”

穆從白驀地愣住,他自己已經忘了這種小事,一瞬間胸口像有什麼東西綻開,他貼下去蹭著司越珩的臉,“我愛你,司越珩。”

“彆撒嬌,現在是我生病。”

司越珩嫌棄地轉開臉,指揮道:“去把藥箱拿過來。”

穆從白隻好放下兌好的衝劑,去拿來藥箱。

司越珩給自己配了藥,吃完就趕穆從白,“我睡覺了,彆打擾我。”

“嗯。”

穆從白俯過去輕吻在司越珩額頭,給他拉好了被子,帶著藥箱出去。

他先在廚房熬好粥溫在灶上,回去司越珩的房間,輕輕爬上床,隔著被子把人摟進懷裡,一眼不眨地打量著。

司越珩生病看起有股說不出的脆弱感,他猛然想起了司越珩剛剛回蓮塘鎮,那時的司越珩不是現在這樣的脆弱,是一種更加搖搖欲墜的易碎感,就像一條絲線掛起來的水晶燈。

“熱。”

司越珩閉著眼睛去推穆從白,結果手反倒被箍住,然後穆從白念經一樣在他耳邊說:“彆掀,被子不厚,你都沒有出汗。”

“熱!”

司越珩還是堅持,微微睜了睜眼,看到穆從白緊緊抱著他,突然生起了氣,“你不要抱著我!”

穆從白無奈地鬆了鬆手,不抱那麼緊了,然後問:“這樣可以了嗎?”

司越珩還是要推開他,“不要抱我!”

這一句司越珩說得仿佛在嘴裡含著糖,甜膩到他脊背都顫了顫,完全不聽話地抱回去,捧著司越珩的臉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有多迷人。”

“我都生病了,你還胡說。”

穆從白沒有見過司越珩這樣和他說話,他真的感覺軟到心都化了,溢出他無法形容的滿足感。

司越珩說他是他的心肝寶貝,司越珩才是他的無上至寶,最好永遠都隻關注著他,隻愛著他,也隻屬於他。

“你怎麼不說了?知道錯了嗎?”

司越珩驀地又開口,穆從白才發現他沒有完全醒,是在和他說夢話。這樣不同的司越珩實在是可愛極了,他和他聊了起來。

剛聊到他企圖哄騙司越珩說愛他,司越珩醒了,眨了眨迷蒙的眼睛對著他問:“你剛說什麼?”

“餓了嗎?吃點東西好不好?”

穆從白轉開了話題,司越珩又推他,拒絕地說:“不吃。”

他才知道原來生病是可以拒絕吃飯的,以前司越珩總是一哄,他再不想吃都乖乖地吃了。

可是他現在不知道怎麼哄司越珩,就直接摸去了司越珩的肚子,然後頗有一家之主的意思說:“那你再睡一個小時,然後一定要起來吃。”

司越珩對著他一笑,一巴掌蓋住他的臉把他推開,“才不要聽你的。”

穆從白的胸口又咚咚亂跳了兩下,抓著司越珩的手吻了吻,壓過去克製不住灼熱的眼神,望著司越珩,如同要將人點燃起來。

司越珩燒得腦子不太清楚,陷在穆從白的眼睛裡問:“我好看嗎?”

“嗯,好看。”

司越珩不清楚的腦子想了想,又問:“你愛我,是因為我好看嗎?”

“不是。”

穆從白脫口而出,“我愛你,是因為我愛你。”

第97章 承諾

# 097

屋外的炎熱被空調驅趕到窗外麵, 司越珩卻覺得房間裡熱起來,穆從白望著他的眼神純粹得隻剩下他,過了許久他才終於重新說出了聲音。

“笨蛋, 你要說是因為我對你好, 因z為我獨一無二,不可或缺,我才會感動, 知道嗎?”

穆從白心臟重重地跳起來,眼神更加灼熱地對著司越珩,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可能我腦子燒壞了。”

司越珩是真的腦子不清, 還一想就頭疼,他的巴掌又蓋到穆從白臉上,“你好重,讓開,不要打擾我休息了。”

“那你說你愛我。”

司越珩對著從他指縫裡露出來的眼睛, 掌心裡全是穆從白說話時的熱氣, 過了半晌他推開穆從白,轉身背過去說:“我頭疼,我要睡覺了。”

穆從白終於安靜下來,貼在他背後抱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司越珩睡著了, 再醒來是被穆從白叫的,穆從白蹲在床邊強迫他起來吃飯。

他眯著眼睛,對著穆從白的臉, 恍然覺得還是小時候的穆從白, 他伸出手輕輕捏到穆從白的臉上, 卻沒有捏到曾經的軟肉,他突然莫名地難過起來。

“你怎麼這麼快就長大了啊?”

穆從白抓住他的手問:“你不喜歡長大的我嗎?”

司越珩輕聲呢喃,“我該怎麼喜歡呢?”

他以為穆從白沒有聽清,實際穆從白連他的落下的歎息都聽到了,但是穆從白什麼也沒有再問,將他從床上撈起來,坐到他身後將他抱在懷裡,小心地一口一口給他喂粥。

粥喂完了,穆從白又摟著他喂藥,他就仿佛失去了處理能力,任由穆從白照顧他。

可是穆從□□心照顧了一天,到第二天早上,給他量體溫完全沒有退燒,甚至比起昨天還高了一點。

“我們去醫院。”

穆從白放下溫度計,就要把他從床裡挖出來,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腦子更暈了,甚至理不清他為什麼要去醫院。

穆從白給他穿好外套,打算把他背下樓,他終於清醒了片刻,拒絕穆從白,自己走下了樓。

離他們最近的醫院,就是周嘉盛上班的醫院,雖然私人醫院比較貴,但服務和環境更好,能少下許多排隊的時間。

不過司越珩迷迷糊糊,不知道穆從白把他帶去了哪裡,隻知道到了醫院,享受了貴賓的待遇,還在疑惑醫院的服務怎麼這麼細節,而且人這麼少。

穆從白過於緊張,幾乎給司越珩做了次全套體檢,結果就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不退的原因是他過於焦慮,失眠,引起的炎症反應。

做完了檢查司越珩在病房睡著了,穆從白在病房外麵和醫生談話。

醫生不自覺打量起穆從白,不是因為這個小夥子長得太帥,而是他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家屬。

每樣檢查的結果他自己就能得出答案,明知道沒有病症,可就是不放心。

穆從白又把檢查結果又看了一遍,醫生奇怪地看著他,是真的從來沒見過這麼懂又不懂的家屬,弄不清他和病人的關係。

最後,醫生說:“他身體沒什麼,主要是彆讓他想太多,好好睡覺,放輕鬆了就好了。”

穆從白終於確定了司越珩真的沒事,點了點頭,無視醫生回到了病房。

他坐到司越珩的病床旁邊,他看著麵睡著的人,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不知道這段時間有多少天沒有睡夠。

“我是不是讓你難過了?”

他貼在司越珩耳邊低訴,司越珩不知是不是聽見了,微微地動了動。他怕把人吵醒,連忙像司越珩小時候哄他一樣拍了拍,司越珩突然抓到他的手,貼到臉下枕著不動了。

他就這樣保持著動作,看著司越珩睡覺。

這一覺司越珩睡到了晚上,醒過來終於感覺自己的腦子清醒了,接著就看到穆從白趴在他枕頭旁邊,手被他抱著當了枕頭。

他微微一動,穆從白就睜開眼,漂亮的眸子裡瞬間綻開了笑意。

“你醒了?好點了嗎?”

“幾點了?”

穆從白連忙起身去看時間,可是手一動就麻了,頓時僵在那裡。

司越珩看著他說:“你不知道自己把手拿開嘛!”

“不想吵到你睡覺。”

“笨蛋!”

司越珩爬起來,去旁邊的櫃子拿了手機,剛拿回來就看到對麵的牆上有時鐘,瞬間覺得自己也挺笨的。

這時候他才觀察起四周,豪華得像五星酒店,他驚訝地問:“這裡是醫院?”

“嗯,瑞慶。”

“乾嘛來這裡?那麼貴。”

穆從白這會兒手緩過來,去旁邊給司越珩倒水拿藥,回來喂到他嘴邊才說:“記周嘉盛頭上。”

司越珩這回沒有張嘴,怔了一下用手把藥拿過來,再接過水杯,自己吃了藥。

穆從白隻是望著他什麼也沒說,等他吃完藥把水杯拿走,又問他,“想不想吃點東西?你很久沒吃了。”

“喲,你終於醒了。”

周嘉盛突然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說句話要粘一起的穆從白,嫌棄地說司越珩,“你可真出息。”

司越珩有點心虛,沒有說話,周嘉盛視線指向了穆從白說:“醫院廚房這會兒不忙,去給你叔叔點點吃的。”

穆從白知道周嘉盛這是故意把他支走,他不肯,司越珩抓住了他的手說:“我想喝南瓜小米粥。”

周嘉盛看著司越珩一開口,就乖乖應了一聲出去的穆從白,在出門時還警告地盯了一眼。

他看回司越珩,直白地問:“你們在一起了?”

司越珩嚇得心臟差點從胸口跳出來,他慌張地看向周嘉盛否認,“你說什麼?我沒聽懂。”

“彆裝了,你看看你的脖子。”

病號服寬大又低領,司越珩低頭看瞥見了他鎖骨外的紅印,大約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還在。

他尷尬地瞟開了視線,無奈地承認,“這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變成了這樣?”

“所以呢?你打算和他變成情人關係。”

“怎麼可能!”

司越珩下意識反駁,周嘉盛接道:“那你不會直接拒絕他,說你不喜歡男人,和他不可能!”

“我、我也說過,可是我一說他就哭,我沒辦法!”

周嘉盛被氣笑了,十分無語地推了推眼鏡,繞著病房走了一圈,270度觀察了司越珩的表情,終於說:“他多大人了,他哭你就心軟,還把自己送出去,你可是真的有出息!”

司越珩對自己其實也很無語,他認真地思考了一番,覺得周嘉盛當了這麼多年同性戀肯定很有經驗,十分心虛地請教,“你說,我要是同意和他、嗯就是、是你們那個、那種睡了,他是不是就想通了,對我沒興趣了?”

“司越珩,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周嘉盛震驚得眼鏡差點掉地上,又重新審視了一遍司越珩,“你是說,你們還沒有做、過!”

司越珩瞪了瞪眼,周嘉盛立即明白了,更震驚了,指著司越珩的腦袋說:“你這裡麵裝的是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我也覺得我瘋了!”

司越珩抱著他那顆不知道裝了什麼的腦袋,埋進了被子裡,過了許久,聽到周嘉盛突兀地問了他一句。

“司越珩,你其實喜歡他吧?”

司越珩動作沒有動,胸口裡卻像猛然有什麼東西炸開了,然後襲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喜歡穆從白嗎?

周嘉盛好歹也認識了司越珩快30年,實在太了解他了,最後留了句,“你沒救了!傻逼!”

“周嘉盛,你罵人就過分了!我隻是——”

司越珩抬起頭,周嘉盛已經出病房。

周嘉盛其實沒走遠,他就在病房外麵的公共休息區等穆從白,看到穆從白回來,他叫了一聲,“喂,穆從白,過來。”

穆從白佇住腳步,最終還是向周嘉盛走過去。

周嘉盛坐在椅子上,雙手抱在胸前一副長輩訓人的模樣,直接問他,“你是不是想逼瘋他?”

穆從白緊咬著牙沒有出聲,周嘉盛盯著他繼續說:“你知道他剛跟我說什麼?”

穆從白的眼神終於有了波動,周嘉盛輕笑了一聲,“穆從白,你明知道他心軟,你什麼要求他都能同意,可是他為什麼生病,你不清楚?”

穆從白很清楚,他盯向了周嘉盛,卻什麼沒說。

周嘉盛又對著他輕笑,一字一句地告訴他,“他不愛你,隻是把你當成了家人。我不是同性戀,即使你哭著求他同意了和你在一起,總有一天他也會像你媽一樣,痛苦抑鬱。”

“不會!”

穆從白脫口而出,“我不會、他不會!”

周嘉盛沒有再說下去,實際他知道他說了也沒有用。

隻要司越珩沒有把話說絕,穆從白大概就不會放手。可司越珩那沒出息的樣,可能穆從白一哭,彆說把話說絕,他甚至能自己主動把褲子脫了。

傻逼!

周嘉盛在心裡又罵了一聲,摸到口袋裡的煙,難受地急忙去找地方抽。

穆從白回到病房門口,站在外麵捏把門把手一動不動,好半天才將他要全世界一起毀滅的眼神藏起來,推開進去。

司越珩正捧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一見他連忙放下手機藏起來。

“粥等會兒就送過來,你要下床來走走嗎?”

穆從白走過去,站在床邊,腦子裡又想起了周嘉盛的話。

遇到司越珩前的回憶,他有許多都想不起來了,甚至連他母親的臉都已經變得模糊,唯獨記得他母親痛苦絕望的眼神。

他望著司越珩的臉,腦子裡不自覺將司越珩的眼神,替換成了他母親企圖帶他一起死時的眼神。

“穆小狗,你怎麼了?”

司越珩把手機藏在了身後的枕頭下,裝作無事地看過去,穆從白卻像是被他嚇到,愣了一眼,又無事般地反問他,“我怎麼了?”

“你說你怎麼了?”

司越珩從剛認識,就開始猜穆從白的想法,這麼些年過來,最會看的就是穆從白是不是真的難過了。

“是我害你生病了,我讓你不開心了。”

穆從白倏地眼眶紅起來,撲在床上撞在他懷裡,明明是自責話,可是說得委屈到不行,最後和他道歉。

“對不起!司越珩,你不要討厭我。”

“你在說什麼?我沒有不開心,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司越珩無奈地一笑,拍著穆從白的後腦勺說:“你哭什麼?這裡可是醫院,被人看到了多丟人啊!”

穆從白倏地把臉藏進了他胸口,理直氣壯地說:“這樣就沒人能看到了。”

司越珩實在是沒了脾氣,把穆從白的臉推起來,小混蛋眨著精致得迷惑人的眼睛望著他,淚珠往下一滾,他什麼底線都沒了。

過一會兒,他終於擦了擦穆從白臉上的水痕,說:“彆哭了,就知道用這一招對付我。”

穆從白倏地眼淚更加止不住了,他問司越珩,“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不想做一個不負責的家長。彆哭了,好嗎?”

穆從白努力地想把眼淚憋回去,結果看著更委屈了,他捧著司越珩的臉說:“我不要家長,你愛我好不好?隻要你愛我,你就不會因為我難過了。”

司越珩對生病的原因雖然沒直接聽到,但也能猜到,這幾天他仿佛分裂成了兩半,一半在舍不得穆從白傷心裡淪陷,一半又企圖把自己從裡麵拖出來。

他認真地對著穆從白許久,終於開口。

“穆從白,就是因為愛,才會難過。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是這樣的。”

穆從白沒有聽懂,司越珩忽然把手貼到他臉上,指腹輕輕碰了碰他的唇,主動地親在了他唇邊,然後說:“給我點時間可以嗎?”

穆從白胸腔裡重重地一震。

司越珩接著說:“我沒辦法一下子變成同性戀,你給我點時間,好嗎?”

作者有話說:

叔叔他太好了!

第98章 觸碰

# 098

病房裡的燈光明亮溫和, 傾瀉在司越珩的眼睛裡,映出了穆從白的臉。

穆從白清楚地感覺到心臟裡的震動,他抓住司越珩貼著他臉的手, 用力握緊, 動了動唇,卻隻有眼淚滾下來。

“穆小狗,彆哭了。”

司越珩抹著他的眼淚, 抵著他的額頭說:“我已經很努力了,你開心一點可以嗎?”

“嗯。”

穆從白努力地笑起來, 蹭過去雙手捧起了司越珩的臉, 雙眼熾熱地望著那雙映著他倒影的眼睛。

“司越珩, 我愛你。”

最後的尾音被他急切地喂進了司越珩嘴裡,嘗著司越珩口中微微發苦的藥味,他細致地掃遍了裡麵的每一處神經。

直到司越珩撐不住身體躺在了床裡,他壓上去從司越珩口腔裡牽出來一條銀線,然後說:“我會讓你開心, 會讓你一直像小時候那樣笑, 我會滿足你所有的期望,做你最希望我成為的樣子。”

“我、希望你現在起開!這裡可是醫院。”

穆從白剛說完的話就不頂用了,他抱緊司越珩又吻回去,直到他滿意了才說:“我鎖門了,不會有人隨便進來。”

“所以, 你一開始就是這個打算?”

司越珩捉住了穆從白伸到下方的手,穆從白驀地沉起了眼神,蹭過來貼著他, 咬著他的耳朵說:“我一開始打算、你要是討厭我了, 我就哭到你心軟為止。”

“小混蛋, 以後不許再哭了。”

司越珩捏起了穆從白的嘴,嚴肅地表示,“不然……不、然,我總覺得你沒長大,像在做什麼壞事一樣。”

穆從白傻笑起來,啃著他的脖子說:“我儘量。”

“那我也隻能儘量。”

穆從白一頓,不講道理地說:“不行,你承諾的,你要愛上我,讓我做你的男人。”

“你彆擅自加條件,我什麼時候承諾過。”

“就是有!用這裡承諾的。”

穆從白推起了司越珩的下巴,再次吻過去,這回他溫柔得小心翼翼,探索著司越珩最容易有反應的地方,呼吸逐漸變得不受控製地粗熱起來,最後漫延成了整人病房的旖旎。

……

司越珩的病就如醫生所說,在他做出了嘗試去接受穆從白的決定,就自然地好了。

但穆從白不放心,堅持讓他住了兩天院,出院時正好趕上周嘉盛下班,周嘉盛強行蹭了他們的車回去。

周嘉盛第一次坐新車,大爺一樣地一個人占滿後座,踢了踢副駕的椅背,“司越珩,你還真舍得,把他慣得沒邊。”

司越珩隨口地回:“這是他自己的錢,我隻是幫他保管而已。”

“嘖,保管個屁,我看是給你的嫁妝吧!”

“你說什——”

司越珩回頭瞪向周嘉盛的視線,被穆從白截住了。

小混蛋一臉很讚同地對著他笑,他倏地坐正回去,“好好開車,沒跟你說話。”

周嘉盛瞅到了穆從白一臉滿足的表情,瞬間明白那天說的話沒拆散兩人,反倒讓穆從白得償所願了。

他生氣地把眼鏡取下來,不再去看前麵的兩人,心裡麵再一次罵了司越珩“傻逼”。

司越珩沒有覺得自己傻逼,但他覺得自己對穆從白,是真的一點原則沒有。

因為他這幾天生病,穆從白非要接送他上下班,他本來想著反正穆從白車也不用練了,暑假還剩沒幾天,閒著不知道又要胡思亂想什麼,就同意了。

結果穆從白起了頭就不結束,甚至開學後,改了課表騙他早上沒課,堅持要送他上班。

司越珩仿佛是被穆從白灌了迷魂湯,在穆從白開學了兩個星期,他才反應過來不對,問顧輯要了課表。

果然穆從白幾乎兩個星期上午的課都逃了。

下午下班,穆從白照常來接他,見他上車就明白暴露了,一點沒意識到錯誤地說:“我的課沒有落下,之後我都自己補了。”

司越珩看了看穆從白,壓著脾氣沒有發火,自己在心裡生氣,一路上都沒說話。

一直到下車,穆從白終於按捺不住,進了電梯就擠到他麵前,摟著他認錯。

“我錯了,但是我真的沒有落下課程,不信你考我。”

司越珩終於抬起眼,望著已經比他高出一截的穆從白,推了一把說:“彆鬨,有監控。”

穆從白抬眼往上瞥了瞥,沒有放手,但也沒做進一步的事,就一眼不眨地盯著懷裡的人。

司越珩等回到家裡,坐到沙發上才終於說:“明天不要再送我了。”

“你生氣了嗎?”

穆從白擠到他旁邊,坐得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他驀地把人推開,“你現在謊話張口就來?是不是?”

“不是。”

司越珩冷下來的聲音一點作用沒起,穆從白乾脆地伸手一撈,他就被抱過去,跨坐到了穆從白腿上。

穆從白緊摟著他很有理地說:“我想讓你多點時間見到我,早一點愛上我。”

他蓄了一路的脾氣倏地散了,他是真的拿穆從白沒辦法,在醫院說了給他時間的話,穆從白這些親親抱抱的行為就變得更多了。

可是他無法做到把穆從白,當成一個純粹的男人去考慮和他相愛。

如果穆從白不是他從小養大的穆小狗,彆說這樣縱容,就是碰他一下他都接受不了,就像穆楚嶽那樣,更彆說更過分的事。

但也因為穆從白是他從小養大的,他才更難轉變對穆從白的情感。

他會想是不是因為他這些年,對穆從白過度的溺愛,才讓穆從白變成了現在這樣。

穆從白還這樣年輕,不過因為生活裡隻有他,才覺得非他不可。再過幾年,他認識了更多的人,懂得了人與人之間關係的複雜,可能就會發現對他根本不是愛。

甚至意識到是被他引上了歧路,會討厭他,責怪他,最後帶著對他的厭惡離開他。

司越珩低頭捧著穆從白的臉,盯著看了許久,穆從白的目光就像有實體一樣爬在他臉上,一寸一寸摩挲著他的皮膚。

他緩緩低下頭去,第一次主動吻住了穆從白,感受到穆從白邀請地啟開唇,他試探地掠去了穆從白的領地,立即就被溫濕的觸感逮住,接著像是要吞了他一般,他本能地想逃走,卻被一隻大手扣住了腦後。

主動權交換,他微微地發出了一聲“唔”,穆從白反過來細細地嘗著他口腔裡的每一處,終於微微退出來。

他還含著穆從白的舌尖說:“還沒有做飯——”

穆從白哪裡管得了做不做飯,他等了這麼次終於等到司越珩的一點回應,倏地又堵回去,手扯開了司越珩紮在褲腰裡的襯衣,掌心貼著皮膚滑動,兩隻眼睛熱切地望著司越珩。

司越珩發現了他睜眼,立即伸過手來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把司越珩的唇吮得豔紅發亮,退出來不舍地輕咬著說:“我想看你。”

“不許看。”

司越珩不鬆手,穆從白就任他捂著,睫毛一下一下掃著他的手心,手還在他衣服裡作亂,嘴上煞有介事地問:“為什麼不許看?”

“彆說話。”

司越珩再次主動地貼過去,在穆從白唇上輕輕地卷過,然後報複一樣咬住,感覺到穆從白微微吸了口氣,他摸到穆從白的喉結,指腹貼著溫熱的觸感輕輕摩擦,他的吻沿著穆從白的下頜滑下去。

穆從白現在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喉嚨裡仿佛燒著大火,燙得他喉嚨又乾又啞。

司越珩捂著他的眼睛的手不自覺變鬆,他的目光鑽出指縫,看到了司越珩認真又試探的神情。

“叔叔——”

他手指摸到了司越珩唇邊,往裡擠進去說:“舌頭、伸出來。”

司越珩頓了頓,抬起眼與他藏在指縫裡的眼睛撞在一起,終於嘗試地吐出了舌尖。

“舔。”

命令一樣的語氣,司越珩的胸口一滯,心臟咚咚咚響個不停。他下意識抓緊穆從白,舌尖從穆從白的指尖卷到了喉結上,然後聲音極輕地問:“這樣可以嗎?”

“嗯。”

穆從白呼出發燙的氣息,終於忍不住把司越珩捂著他眼睛的手拿開,然後用力地握住,拉過來放到他們中間。

司越珩的指尖不由地一抖,停下了動作望著他不說話。他摟著司越珩的手猛地勒緊,司越珩倏地撞過來,與他貼得嚴絲合縫。

“司越珩。”

穆從白發燙的喉嚨好半天才發出了聲音,他握緊司越珩的手說:“你也碰一下,試試、好不好?”

“我、你——”

司越珩什麼也沒說出來,直直望著穆從白灼熱的雙眼,任由穆從白控製他的手,麵料被他們貼得有些發熱了,他的感官集中在指尖上,緊張地想象碰到的是什麼。

“穆從白!”

他冷不防地叫了一聲,穆從白勾下他的脖子,貼到他耳朵邊說:“如果你不能接受,就甩開我的手。”

“嗯。”

司越珩已經說不出話,他全身都紅透了,尤其耳朵燙得嚇人。

一聲輕響,布門打開,比起剛才的布料變得不一樣。他指尖抖得更加厲害,直到穆從白帶著他的手觸在更加灼人上,他倏地把手抽回來,推開穆從白撲到了旁邊的沙發上,把臉和手都埋在靠枕裡。

穆從白一時沒反應過來,僵了片刻,收起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湊過去抱著司越珩,看到了他紅得仿佛要滴血的耳朵,瞬間覺得司越珩實在可愛至極。

他輕輕吻了下司越珩燙人的耳朵,司越珩立即抖了一下,他哄道道:“你這樣子是什麼意思?不喜歡嗎?”

好一會兒,司越珩終於向他露出了一隻眼睛,眼尾被染得如同一片桃花,蒙著一層水霧瞟過來。

他心跳急急地突了一下,司越珩抿著唇角說:“下次好不好?”

第99章 許願

# 099

穆從白從來沒有想過他是從哪裡開始了對司越珩的欲念, 可是這一刻他明白了,司越珩這樣的眼神,無論看誰結果都會一樣。

他吻到司越珩唇角, 舌頭伸出來勾了勾司越珩的唇縫, 啞著聲說:“你不要哄我。”

司越珩的舌尖鑽出來回應他,眯起眼睛回抱住了他,含糊地回, “那你乖一點,不要過分。”

“好——”穆從白把尾音喂進了司越珩嘴裡, 手卷過去把司越珩撈到了懷裡, 這回司越珩直直地對著他的雙眼。

最後沙發上的靠枕全部落在了地上, 他終於放開懷裡的人。

“要去洗澡嗎?”

聲音直接灌在了司越珩耳朵裡,他應了一聲,從穆從白身下爬出來,扯起衣服目不斜視地回了房間,第一時間鑽進浴室。

他把半掛的衣服脫在門口, 倏地關上浴室的門, 淋在花灑下麵。

冷水掃過皮膚,渾身的溫度終於退了一點,可是他又想起之前那片刻的觸感,不由地把那隻手的掌心抬起來,像是他能透過那片刻看到形狀和顏色。

彆想了!

司越珩給了自己一巴掌, 頭抵到牆壁上,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做這樣的事,可他似乎並沒有那麼排斥, 也分不清是因為對穆從白的縱容, 還是他也對穆從白有同樣的渴望。

突然, 他關小了水,小心地聽外麵的動靜,沒有聲音才開了浴室的門。

確定穆從白沒有跟進來,他連忙去剛脫的衣服裡找手機,找到後立即又縮回了浴室。

在醫院他和周嘉盛說要怎麼樣,其實沒仔細想過到底是要怎麼做,他知道的隻有最基礎的那點。

此刻,他縮在浴室的角落裡搜索,出來的結果讓他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腦子裡的念頭隻剩下“原來是這樣”和“竟然還能那樣”。

過了許久,司越珩才從震驚中冷靜下來,卻又不自覺考慮起了他和穆從白要怎麼分配,腦子裡模擬出了畫麵,他倏地臉又燒得通紅。

如果要他對穆從白、他做不到,可是讓他接受穆從白,他也難以做到。

“冰箱裡隻有魚肉和雞肉,你想吃什麼?”

穆從白的聲音突然在浴室外麵響起,司越珩嚇得手機掉下去,穆從白連忙問他。

“怎麼了?”

“沒事,我手機掉了——”

司越珩說出來才意識洗澡帶手機太奇怪,又改口說:“不是,我是說沐浴露掉了。”

“哦,小心點。”

穆從白沒有戳穿他,又問了他要吃魚肉還是雞肉,他隨便回了一句,自己都沒意識到回的是什麼。

浴室外麵響起了腳步聲,他以為穆從白走了,匆匆洗完了澡,圍著一條浴巾就出去。

結果穆從白沒有走,坐在床尾直對著他。

“你、不是在做飯?”

穆從白抬起眼對著他沒有回話,他注意穆從白身上的還是剛才的衣服,下意識又問了句。

“你沒洗澡嗎?”

穆從白的視線流連在他身上,起身走到他麵前,微微紅著耳尖,壓著聲音告訴他,“我想多留一下你的味道。”

司越珩不由低眼,盯向了穆從白的腹部,想起來剛才那裡沾了什麼,連忙退了一步,“你是變態嗎?”

“嗯。”

“嗯什麼嗯!”

司越珩不想和變態討論那種東西,撇開穆從白,迅速鑽進衣帽間。

這回他果斷把凳子拖過去抵住了門,結果穆從白又沒來。

司越珩換好衣服出去,穆從白已經在廚房裡忙著做晚飯了,他走過去靠在廚房的門上。

“明天不要送我了。也不要來接我。”

穆從白頓下了手,他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倏地舉著委屈的眼神望去,表示他不同意。

司越珩卻不受用,堅持地說:“你現在的重點是學習,不應該為了我耽誤上課,經常請假老師對你的印象也不會好。”

“我沒耽誤課程,老師對我的印象也很好。”

司越珩聽著這話覺得小混蛋是在跟他顯擺,他麵不改色地說:“外科醫生不隻是學習理論,更重要的是練習實踐,你這樣天天缺課,頂多是理論過關而已。總之以後好好上課,不然、不然——”

他半天沒想出來怎麼形容他們現在的關係,最後說:“——不然不許再對我做、那種事。”

果然這一句對穆從白有用,小變態猶豫了片刻,終於不情不願地同意了。

翻過九月不久,就是穆從白的生日。

這一年穆從白又長高了,趕上換季,生日當天又正好是周末,司越珩就帶他去買衣服。

作為一個什麼都喜歡好看的顏控,司越珩一直對穆從白的衣服都很講究,穆從白倒是從小到大他買什麼就穿什麼,即使現在也連內褲襪子都還是他一手買的。

在商場裡逛到了一家適合穆從白的男裝店,司越珩帶他進去,選了一大疊衣服讓他去試。

穆從白很配合,抱著衣服進了試衣間,司越珩就坐在外麵的沙發上等著看。

過了兩分鐘,穆從白就從試衣間出來,往司越珩麵前一站,燈光從頭頂照下來,如同走秀的超模。

不得不說穆從白的身材完全長開,變得越發趨近成熟的男人了,寬肩窄臀,雙條腿又直又長,衣服穿起來看著瘦,可又不覺得單薄。

司越珩想到衣服下麵肌肉的形狀,看得有點臉熱。

銷售頭回見到這麼完美的衣架來買衣服,忍不住對司越珩誇,“你弟弟真帥,身材又好,比我們的代言人穿起來都好看!”

“可不是。”

司越珩滿是驕傲地回答,拿出手機問:“我可以給他拍照嗎?”

銷售點了點頭,他就叫穆從白站好,穆從白很聽話地站著不動,隻是看過來的眼神過於熾熱,讓他相機都拿得有些抖。

“好了。”

司越珩放下手機,穆從白突然撲過來,抱住他把手機搶過去。

他一邊要去搶回來,一邊說:“還沒試完呢,去繼續。”

穆從白不答他的話,翻了翻剛拍的照片,貼到他耳邊一副他生氣了的口吻說:“我是你弟弟?”

司越珩餘光緊張地瞥向了旁邊的銷售,穆從白剛才和親在他耳朵上沒有區彆。

可他還沒確定銷售看到沒有,穆從白突然把手機還給他,站起來對銷售說:“全都包起來。”

銷售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到了,看著穆從白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麼,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好的,請您稍候。”

穆從白去把身上的衣服換回來,把司越珩選的全遞給銷售打包,等需要付款時,他擰起袋子冷著臉對銷售說:“找他。”

司越珩抽了抽嘴角,穆從白看也不看他,擰起了袋子先走了。

他無奈地過去,在銷售異樣的眼光中付了錢,連忙跑出去追穆從白。

彆扭的小混蛋根本沒走,站在門口像是店裡的展示模特,路過的人都不時向他看來,甚至有人因為看他撞到了柱子。

司越珩走過去,捏了捏他的下巴,“穆小狗,你是不是太恃寵而驕了?彆以為我真的不舍得收拾你。”

穆從白這會兒一點也不恃寵而驕,乖到不行地對著他笑起來,然後趁他不注意,忽然低頭往他唇上親了一口,親完轉身就走。

司越珩怔在原地,過了兩秒才轉頭看向周圍,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悄悄抿了抿唇,又去追穆從白。

店裡的銷售觀看了全程,都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和同事說出來,“我的媽呀!顏值好高的一對!這就是小說裡的男主吧!”

同事接著說:“對麵好像有人在偷拍他們。”

“拿的相機,他們不會是什麼名人吧?”

“不可能,這麼帥的,我不可能不認識!”

司越珩和穆從白什麼也沒發覺,他們買完了衣服就要去吃飯。

這次穆從白堅決不許他叫其他人,就隻有他們兩人。

餐廳是司越珩訂的,穆從白以為司越珩會帶他去那家情侶餐廳,結果司越珩訂的是一家私家菜館。

古典得像是穿越了的包房,裡麵卻貼著彩帶和氣球,牆上還有生日快樂四個氣球大字。

穆從白覺得司越珩還把他當成小孩過生日,也不知道司越珩是怎麼說服餐廳,把好好的古風裝飾成這樣。

司越珩一點也不覺得裝飾有什麼問題,五顏六色看著就很開心,他把穆從白推到最中間的位置,“坐下。”

穆從白坐下去,桌上菜已經上齊了,司越珩卻去把燈關了。

接著,包房的門打開,一個服務員推著蛋糕進來,後來跟著一個三人小樂隊。

蛋糕推到了他麵前,服務員和樂隊就開始在對他唱生日快樂。

穆從白沒有看麵前的人,轉過去直盯著司越珩,房間隻剩下燭光,司越珩的臉被映得若隱若現,回盯著他跟著樂隊一起在給他唱歌。

最後歌唱完了,樂隊和服務員都出去,包房裡隻剩下了他和司越珩,他一伸手,司越珩坐到了他旁邊。

燭光映暖了司越珩的半邊臉,雙眼望著他說:“生日快樂,我的寶貝。”

穆從白喉結一滾,勾過司越珩的脖子,抵到他的唇,輕輕地吮了吮說:“司越珩,和你在一起我才快樂。”

“我也是。”

司越珩輕輕地回答他,說話的呼吸舔在他唇上,他難以克製地貼過去,雙唇摩挲在一起說:“我愛你。”

“先吹蠟燭。”

司越珩手抵到穆從白胸口,視線指向了桌上的蛋糕。穆從白好一會兒才肯放開他,轉過去就要吹,他立即捂住穆從白的嘴說:“先許願。”

“你想我許什麼?”

“你的生日願望,不要問我。”

穆從白把還捂在嘴上的手拿下來,雙眼如同盯進了司越珩的眼睛裡,對他說:“那我許、你愛上我,可以實現嗎?”

“說出來、就不靈了。”

“那我不說,再許一次。”

司越珩好半晌點了點頭,“好。”

穆從白忍不住嘴角要翹起來,轉過去對著蠟燭,一下吹滅了數字上的火光,倏地包房裡全黑下來。

下一刻,他勾住司越珩的腰,貼過去準確地找到了司越珩的唇,品嘗一樣一遍遍流連在上麵,然後輕咬起來吮得微微紅腫,司越珩不舒服地發出聲音,他才狠狠地貫進去,極致地索取。

司越珩好不容易掙紮出一口氣,貼著穆從白的唇開口,“菜要涼了,先吃飯。”

穆從白吐過來的氣息變得越加燙人,包房裡隻有窗戶透進來的一點光,他看不清穆從白的表情,隻能感覺到穆從白灼熱的眼神。

穆從白近乎虔誠地對問:“我可以還要一份生日禮物嗎?”

第100章 禮物

# 100

餐廳在園林風格的彆墅裡, 窗外就是曲廊亭台的魚池,水麵剛好映出了今晚的月亮,被夜風蕩得碎成一片, 搖曳在穆從白背後。

司越珩望著穆從白, 說不出這一刻是因為什麼,隻仿佛穆從白被月光染得讓他心跳變急。

他眺過穆從白成了剪影的臉,看向了窗外, 碎光映在他眼裡,他應了穆從白的話, “什麼禮物?”

穆從白突然在他口袋裡摸出他的手機, 把他摟過來, 與他一起以窗為背景,拍了一張合照。

光全在外麵,他們被拍成了隻有輪廓的剪影,唇幾乎要吻在一起又還差了一絲距離,看起來格外有意境。

穆從白對自己拍的照片很滿意, 當即把照片設成了背景, 還發給他自己,也設置成了同款背景。

司越珩拿回手機,“這就是你要的禮物?”

“當然、不是。”

穆從白捏著司越珩的脖子又親了親,終於起身去開了燈。

突然亮起來,司越珩眼睛不適應, 半眯著眼問:“那是什麼?”

“你不是說先吃飯嗎?”

司越珩懷疑穆從白在想什麼不正經的東西,上次他搜來的東西又浮現在他腦中,倏地像是頭頂冒起了蒸氣, 無法麵對地轉過臉, 拿起筷子企圖用吃飯打斷腦子裡的畫麵。

穆從白坐到他旁邊, 湊近他快低進碗裡的臉問:“怎麼了?”

“我、彆問了,吃飯。”

司越珩腦補了一整頓飯,好幾次想問穆從白,想要的禮物到底是什麼,可是沒有問出口。

從餐廳出去,穆從白要他去看電影,他立即問:“這就是你要的禮物?”

“就這麼想敷衍我?”

司越珩清了清腦子裡的畫麵,嚴肅地回答:“我沒有,我隻怕、萬一我做不到怎麼辦?”

穆從白欣賞著司越珩為他煩惱的表情,光明正大拉起他的手,“我們先去看電影。”

“彆——”

司越珩倏地要把手抽出來,穆從白故意握緊了問他,“你怕什麼?”

“被人看見。”

穆從白把他的手握得更緊,轉到他麵前說:“你不是說所有性向都是正常的?為什麼要怕被人看見?”

司越珩終於明白過來,穆從白眼中,他們已經在一起。

他對著穆從白那雙“你敢否認就哭給你看”的眼睛,捏了捏眉心,這裡應該沒有人認識他,雖然同性的情侶很少見招搖過市的,但也不是沒有。

最終,他妥協地說:“行了,走吧。”

司越珩主動拉著穆從白進去電影院,果然他們一進門,周圍的人都向他們看來。

他努力目不斜視地走到櫃台,最近的電影並沒有什麼好看的,他問穆從白,“你想看什麼?”

穆從白幾乎不看影視作品,對電影的興趣不如農業頻道,他要來看電影是因為顧輯跟他說,談戀愛就是看看電影逛逛街。

他視線在電影名單上一掃,隨意地選了一個,司越珩驚訝地向他盯來,他問:“你不喜歡嗎?”

“沒事,就這個吧。”

司越珩買了兩張票,營業員出票時下意識打量過來,他假裝沒發現地拿了票就拉著穆從白走開。

穆從白選的電影是一部文藝片,司越珩覺得他們大概要看得睡著,可是他沒預料到電影的尺度,竟然比他以為的要大得多。

文藝片本來就沒什麼受眾,廳裡的人很少,他們的位置選在了最後一排,周圍都沒有人。

電影演到了男女主的浴室戲時,穆從白看得瞪起了眼睛,立即轉過去捂住了司越珩的眼睛。

司越珩拉開他的手,小聲地問:“你乾什麼?”

“不要看、這種東西。”

穆從白說得像大人告誡小孩一樣,司越珩笑起來,借著電影裡的曖昧光線打量起他,在他手心裡扣了扣,湊近了說:“你連那種片都看,這個有什麼不能看的?”

“是為了學習。”

這一句穆從白說得特彆嚴肅,司越珩忽然意識他家崽是真的純情。

穆從白的第一次青春期他都知道,平時除了上課也都立馬回家,從來沒和同學去外麵玩過,手機裡也沒有多餘的軟件,他可以肯定穆從白沒有在青春期看過那種片子。

可是純情的小混蛋,對他做起來卻像是無師自通。

司越珩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從穆從白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檢查裡麵的內容,沒有發現什麼不和諧的收藏或軟件。

但是筆記軟件裡,眾多學習筆記裡,藏了一篇非常詳細的異類,要不是他太了解穆從白的習慣,大概找不到。

他草草看了看,不止有各種詳細的過程筆記,還有穆從白對他做過的事,全都有記錄。

甚至在做完之後還在上麵分析了他的反應,再根據他的反應調整下次的行動細節。

他翻到後麵還沒發生的計劃時,穆從白倏地把手機搶了回去,他側眼看過去,然後捏到了穆從白的下巴,悄聲地在他耳邊說:“你的生日禮物、沒有了。”

穆從白的眼睛瞬間彎下來,委屈眨了眨,用嘴形叫了他一聲,“叔叔。”

“叫叔叔也沒用。”

穆從白倏地把他的手摘下去握住,另一隻手推起他們中間的扶手,然後勾到他的腰貼到他耳邊,聲音極低,卻震開他耳膜地叫了他一聲。

“哥哥。”

司越珩一瞬間像是有電流通過了心臟,在外麵常常有人看到他們,說穆從白是他弟弟,他也叫穆從白叫他哥哥,可是穆從白從來沒有叫過。

如果是以前,他大約隻覺得不過一個稱呼的改變,可是此刻穆從白這一聲,仿佛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某種禁忌,讓什麼東西從他的心臟深處破土出來。

他反握住了穆從白的手,喉結滾了好幾下,才說出了喑啞的聲音。

“電影不好看,回家好不好?”

“嗯。”

穆從白應了一聲,拉起司越珩,緩步如常地離開了電影院,然後去找車,一路遵守交通規則開回去。

一直到他們進了家門,買的衣服都被穆從白扔在了門口,他轉過身將司越珩壓到了剛關過來的門板上。

司越珩背貼著冰涼的金屬門,卻覺得背後有什麼在發燙,他抓著穆從白腰間的衣服,好不容易穆從白才肯讓他喘氣,他抬起眼聲音不穩地說:“你要的生物禮物是什麼?”

“你不是說沒有了嗎?”

司越珩勾了勾嘴角,眼尾挑起來,像是燙起了一湖的春波,他故意地說:“那你聽嗎?”

“聽,我最聽哥哥的話了。”

穆從白故意地湊在司越珩耳邊,咬著他的耳垂舔了舔,感覺到司越珩微微發抖,他故意地問:“哥哥,你可以把生日禮物送給我嗎?”

“彆叫了,小混蛋!誰是你哥哥。”

穆從白咬到了司越珩的脖子,一路吻回了他唇邊才說:“不是你說我是你弟弟的?我不該叫哥哥?”

司越珩對著穆從白熱切深情的雙眼,忽然主動地吻過去,在穆從白嘴裡說:“那你再叫一次。”

“哥哥——”

“真乖,小變態。”

穆從白的眼睛仿佛燒起來,司越珩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會撩人,他扯開礙事的衣服再一次深深堵進司越珩嘴裡,用力地向司越珩撞過去,突然把司越珩的一條腿抬起來。

司越珩一驚,逃開他問:“你乾什麼?”

“去房間。”

司越珩沒反應過來,穆從白就托起他,他本能地四肢卷了穆從白,以極為貼近的姿勢被穆從白抱起來。

他小時候都沒有被人這麼抱過,臉藏在穆從白頸間說:“穆從白,你故意的。”

“嗯,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我可是你叔叔!要抱也是我抱你。”

司越珩說完覺得不夠表達他的意思,又加了一句,“像你這樣抱。”

“不行。”

穆從白篤定地駁回,把司越珩放到了床上,接著壓過去,捉著他的雙手說:“這是我從小的願望,終於實現。”

“什麼願——”

司越珩還不知道穆從白願望是指抱他,還是彆的什麼,但穆從白不讓他說了,完完全全堵死了他的聲音。

比起剛剛的急切,穆從白變得溫柔起來,細致地照顧了每一處敏感的地方,他完全陷在了床裡才慢慢挑開他的扣子。

“穆從白。”

穆從白感覺到了他的緊張,又吻在他唇邊,耐心地讓他又鬆軟下來,然後捉住了他的手。

“可以嗎?哥哥。”

司越珩全身都紅了,尤其是眼尾,漂亮得讓人恨不得生吞了他。

穆從白克製地望著他沒動,隻是把手貼在了麵料外麵,過了好一會兒,司越珩才吐著熱氣問他:“這是你要的生日禮物嗎?”

“嗯。”

“隻要手就行了嗎?”

穆從白一怔,忽然貼下去,用力地壓緊了他說:“你以為我要什麼?”

司越珩答不出來,隻是忽然之間發現沒到他想的程度,就變得沒有那麼緊張了。

他另一手摸到穆從白的耳朵,摟過來把臉藏到他頸側說:“要是我沒有做到,你不要難過好不好?我不是、不願意。”

“司越珩!”

穆從白一下把司越珩的腦袋拔下來,熱切地吻過去,司越珩的手在他手裡十分乖地由他擺布。

他抬起臉來注視著司越珩,視線不斷觸纏著司越珩的臉說:“哥哥,你的手心、好熱。你感覺到了嗎?”

司越珩不知道穆從白非要問他做什麼,他腦了裡什麼都沒剩下,如同落在了燙人的岩漿裡,熱得他都要哭了,他閉起眼。

“彆說了。”

穆從白又貼下去,咬到他的耳朵,聲音極低地說:“那你働一下。”

司越珩的心臟亂跳起來,手被穆從白帶著,終於主動起來。

“穆從白。”

“我愛你。”

穆從白寬大的手掌蓋上來全收攏過去,極儘之後,在他耳邊說:“哥哥,我好喜歡、這個生日禮物。”

“彆說話!”

司越珩抬起了雙眼,也學穆從白去堵住了他煩人的嘴。